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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寂靜間二人竟不約而同地開了口,浣衣局的人都還在酣睡中,一天的洗刷已讓她們精疲力竭。門是虛掩著的,冰倩輕輕一推,便發出一聲沉重地悶響。她站在那兒探著身子張望,院子裡晾著白日洗好的衣物,遮遮擋擋的,看不到裡面的情景。
霜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逕自往立面走去,此刻四周靜得如同身處狂野,不曾有一絲響動,可凝神細聽卻能聽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嗚咽,那聲音和廊子中風吹過的聲音交匯著,不大容易聽見。冰倩莫名地跟在身後,只見霜若在一扇殘破斑駁的門前停了下來,用力推開了門。
一個老嬤嬤正靠在門旁的搖椅裡打鼾,聞聲打了機靈,麻利地站起身來,先是一笑,待看到霜若身後的冰倩時,拘謹地躬身道:「寧福晉吉祥,方才念月姑娘把這個賤婢送到奴婢這裡,如何處置還請寧福晉示下。」
牆角里的玉瑾見霜若來了,猛地向前掙去,無奈身上被細細的麻繩綁著,全然動彈不得,嘴裡又塞著一團破布,只能發出嗚嗚咽咽的呻吟。
「你就是慶嬤嬤吧,以後她要勞煩你了。」霜若看向掙扎著的玉瑾,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給她解了,反正是早晚的事兒,以後也不能一直綁著她。」
「寧福晉站遠一些,這賤人不老實,動不動就撓人。」慶嬤嬤早就聽說霜若打小就極有主意,當下也不反對。可為免有閃失。解繩子的時候故意留了腳上的。
剛一拿下塞在嘴裡的破布,玉瑾便厲聲哭叫起來:「鈕祜祿霜若,你有什麼權力這樣做,我是王爺地人了,除了王爺誰也動不得我。你喪盡天良,不得好死。」
看她用力向前撲去,慶嬤嬤眼明手快地抓住她兩隻胳臂,向後拉去,玉瑾痛叫一聲,哭叫得更厲害了。霜若冷冷地一笑。不理會冰倩地制止,來到玉瑾面前緩緩地蹲下身去,與她平視:「罵吧,是我虧欠了你,我不會怪你。」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就能嫁給王爺,將來跟你一樣做側福晉。做貴妃。你這個偽君子,平日裡一派大氣,背地裡卻使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將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玉瑾又怨又恨,聲嘶力竭地喊著。末了一口唾沫重重地唾到了霜若臉上。
慶嬤嬤一驚。不自覺地放開了玉瑾,上前替霜若擦臉,玉瑾藉著這個空當猛地撲了上來。死命咬在霜若手上。冰倩也衝上前來,想要用力推開玉瑾,不想一拉一扯的,竟將霜若咬得更死了。
「抓緊她。」還是慶嬤嬤先回過神來,她命冰倩抱住玉瑾,自個兒手上用力緊緊地扣住玉瑾的下顎。只聽骨節間嘎吱嘎吱幾聲響,玉瑾終於鬆了口,「福晉,這賤人就交給奴婢,奴婢處治好了,再去給福晉一個交代。」
任由冰倩用帕子紮在她手上,霜若看向玉瑾時目光恬淡,竟像這事從未發生過一樣。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玉瑾,弄得冰倩和慶嬤嬤都摸不準了,她忽然笑出聲來:「今兒我來,不是來看你笑話的,也不是來處治你的。我來,只是想和你說說話,就像真正的姐妹一樣。」
她這麼一說,玉瑾倒是靜了下來,雖還想要掙脫,可也不胡亂抓撓了。霜若慢慢地伸出手去,輕撫著她凌亂的髮髻:「你有些地方很像我,也許也有人對你說過,論出身,論才貌,你都可以和我較個高下。你說話的樣子像我,走路的時候喜歡一蹦一跳地—」她忽然笑出眼淚,抬眼看著屋角,想要忍住淚,「就連這個也像我。」
「要不是你,我早晚會成功,早晚會和你平起平坐。都是你,都是你—」玉瑾歇斯底里的叫著,淚順著她紅腫的臉龐淌下,掙脫出來的手臂用力砸向霜若,但因為被拉著,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可是那是大婚前的寧郡主,做郡主的鈕祜祿霜若已經死了。」霜若不知怎麼地,也許是手背上的疼痛刺激了她,淚流得更凶了,「我也曾像你一樣,心比天高,自作聰明,以為一切都唾手可得。可到頭來,全都成了黃粱一夢。」
玉瑾聽著,緊繃著地皮肉陡然鬆懈下來,她端詳著霜若,語氣輕冷,訕笑著道:「我輸就輸在比你進宮晚,沒有早早看清你們的底細,沒有想到你竟有本事一手遮天。」她冷冷地哼了一聲,「南三所的人都瞎了,竟沒有人知道你的這副嘴臉。」
「知道這一切都是誰教我的麼?先是和孝公主,她教會了我如何在情深意篤地時候六親不認,再是皇阿瑪教會了我如何心有百般不願地笑著處事,然後還有我同父異母地姐姐,就是她教會了我如何用這種粗蠻的手段解決複雜的難題。」霜若緩緩地歎了口氣,回想往事,宛如撕裂般地痛,「至於南三所的人,你說的應該是淑姐姐吧?識人不清的人其實一直都是你自己,難道你從未想過,一個包衣出身、一身是病的女人是如何站在我們這些人之上的?」
玉瑾頹然地癱軟下去,眼中激憤的火光漸漸黯淡下去,淑萍纖弱的身影在燭火中毅然挺立,綿軟的語聲中暗含的剛強在她耳邊迴盪,難道她一開始就錯了?她執著地看向霜若,等待著,等待著她說下去。
「她向來懂得恩威並施、因勢利導,她每日躲在屋裡不出來,可心裡卻比誰都清楚。在我之前的幾個姐妹,出身都沒能壓過她去,就算是玉茗也不過出身漢軍旗。如果不是玄悲大師斷言我命中無子,我也進不了這個門。你倒好,以為她一派良善,緊著把臉貼過去。」霜若緊緊地逼視上去,讓她來不及掩飾愈來愈濃的驚恐。
霜若湊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道:「你出身貴冑,事事爭強,前途不可限量。原本在她心裡,你對她來說,便是比我更大的威脅。這也就算了,你偏偏去告我的黑狀,我平日待你極好,處處忍讓。今日你如此對我,他日必踩在她的頭上,她如何還能容你?而這時候你又左右逢源地和她的死對頭雪顏攪在了一起,無論如何,你都死到臨頭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者,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