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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無限傷心事,誰與話長更?從教分付,綠窗紅淚,早雁初鶯。當時領略,而今斷送,總負多情。忽疑君到,漆燈風颭,癡數春星。
——《青衫濕
朱紅色的門栓刺啦一聲悶響,霜若緩緩地向後退了一步,下一刻門扉被外面的人用力地推開了。她垂眸看著地,原本暗淡的青磚被昏黃的宮燈照得斑駁陸離,弄得她有些眼花。
紫竹跟在淑萍身後,見霜若呆呆地立在那兒,顯然有些意外,她附在淑萍耳邊低語了兩句,只聽淑萍的聲音淡淡地響起:「妹妹這麼快就回來了,晚上的家宴可還好?」
「謝姐姐記掛,一切都好。」霜若低著頭,緊張的心緒仍未平復,她有意無意地望向裡面,不由得長長地歎了一聲。
淑萍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想在費功夫,單刀直入地道:「聽紫繡說,玉謹現在正佔著你的位子,和王爺一塊兒,可有此事?」
霜若目光飄忽地對上她的眼,良久才有了焦點:「不是她。」她笑得淒然,她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變成這樣,「是冰倩。」
「她怎麼在這兒?紫竹,你進去看看。」淑萍詫異地道。
「姐姐,她是皇阿瑪賞下來的人,她和王爺的事兒皇阿瑪樂觀其成,咱們動不得她。」霜若冷冷地注視著她,目光漸漸地轉冷,「之前姐姐也說過,她是和紳的人。不足為礙。」
雖不知她的冰冷究竟是衝著誰的。淑萍卻以深深地明白了她地意有所指:「事情就這麼算了地話,我吞得下這口氣,可你呢?」
這不正是她想要的結果麼,霜若心中暗暗冷笑,索性軟聲苦笑:「姐姐都忍了,霜兒也只好認命了。」
說話間紫竹已然回來了,她踩著細碎的步子,極力放輕腳步:「回主子,裡面確實是冰倩。」她想了想,猛地抬起頭來。不甘地道,「可奴婢方才瞧得千真萬確,早先躺在榻上的人明明就是玉謹。」
看看她又看向霜若,淑萍冷冷噙著嘴笑開來,看霜若耳際微紅,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這一切也就明白了,輕哼了一聲:「究竟是怎麼回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原本咱們就說好了,兩個只能留一個,你可以留下這一個,但另一個可得抓緊處置了。」
「一切聽姐姐吩咐。」霜若輕應道。斂住眸中譏誚。壞人都讓她做了。
「這下可熱鬧了,明兒你自個兒向王爺解釋,他們的喜事兒在王爺啟程前就得辦了。「淑萍訕笑著轉身便走。甫下石階時頭也不回地道,「王爺聽了難免生氣,不過你也只能多擔待些了。」
最後一個離去的宮女不忘把門帶上,在那一剎那,霜若直直地坐到了地上。冰倩進門是早晚的事,可一旦出了玉謹這個意外,一切便都走了樣。酒後輕薄,這個角兒無論是誰,都會成為宮中不脛而走的醜聞。
這事兒不能傳揚出去,可永gt;::過。對他總要有個交代,只是不知他會作何想,亦或是對她作何處置。
不知什麼時候念月回來了,她喘著粗氣扶起霜若,將她攙到廊子下的石凳上。此刻她已顧不上尊卑,一下子重重地坐在旁邊地石凳上:「主子,奴婢把她交給了慶嬤嬤,咱們這兒藏不住人,慶嬤嬤把她帶到浣衣局去了。」
兩眼呆愣地望著黑漆漆的夜空,只覺得有一團黑青色的雲捲曲著向下壓來,一陣暖風吹過,它似是被吹散了些,但卻像是穩固依舊。廊子裡燃著幾盞宮燈,暖暖的光順著潮濕的霧氣延伸,四周充斥著微亮的迷濛。
「這就對了,你麻利些,我就多少省點兒心。」霜若好不容易緩過神兒來,顫抖著縷著旗頭上地穗子,狐疑地看向她,「慶嬤嬤是誰?」
念月一愣,吞了口唾沫:「是老爺族裡的人,奴婢以為主子是知道地。」
「算了。」霜若搖搖頭,她不知道的事兒太多了,「今晚都別歇了,你去熬些醫頭疼的湯藥,明兒王爺醒的時候,要讓他一切舒心盡意,出不得一點兒岔子。」
念月點點頭,半彎著腰朝後面去了,經過這一場折騰,她已經近乎失去了說話的力氣。霜若依舊坐在那裡,她正試著讓自己再清醒一些,再這樣下去,沒等天亮,她就得瘋了。
她就這麼靜靜地坐了一陣子,自覺心氣兒平和了才站起身來,也許是坐地久了,腳上有些麻,舉步間竟險些絆了個跟頭。手上忽然被人一扶,她驚得打了個寒戰,之前她絲毫沒有察覺有人站在身後這麼近地地方。她遲疑地抬起頭來,卻見冰倩衣裝整齊的站在她面前,面色如常,就像之前的事兒從未發生一般。
原本就覺得她聰慧得有些玄妙,這次地事兒更讓她顯得高深莫測,霜若靜靜地凝視著她,她不得不懷疑,冰倩究竟會不會像她所說的那樣一輩子都是一個聽話的人:「王爺還睡著?」
冰倩點點頭,終於露出了一絲疲態:「王爺醉得厲害,怕是要到早上才醒了。」她頓了頓,扶著她移了兩步,「事到如今,寧福晉打算如何?」
「還能如何。」霜若幽幽地歎了一聲,定定地道,「我會勸他盡早給你名分,不過在王爺面前你一定要記住,今兒在我房裡的從始至終都是你,一切都是他酒後亂了方寸所致。」
「一切聽寧福晉安排。」冰倩低應著,四下張望著,找尋念月的身影。
「她別處忙去了。」霜若會意地微微一笑,腳下一轉向後面走去,「陪我走一趟浣衣局,玉瑾也該醒了。」
驚疑之色一閃而過,冰倩默默地跟著她,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霜若這會兒對她是更信任了,還是更不信了,她的鎮定似乎讓霜若不放心了。她也知道自個兒失了態,可就是控制不了,她的心好像被什麼狠狠地紮了一下,彷彿原本冰封的江水片刻間融化般。一切都忽然變得無法控制,讓她只能用一副波瀾不驚的臉孔面對旁人。
「到了。」寂靜間二人竟不約而同地開了口,浣衣局的人都還在酣睡中,一天的洗刷已讓她們精疲力竭。門是虛掩著的,冰倩輕輕一推,便發出一聲沉重地悶響。她站在那兒探著身子張望,院子裡晾著白日洗好的衣物,遮遮擋擋的,看不到裡面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