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兒的穿越 正文 番外十五(商馭) 161
    這樣一個奇女子,她竟然是這樣一個奇女子!

    我竟然會認識了她!

    人生的際遇是多麼的奇特,我與她的緣分又是多麼的與眾不同。

    她坐在滿漢樓的餐桌旁,只顧低頭細細享受美食,不理我和十阿哥的議政談道。

    她是個極美的女子,膚色白皙,眼睛黑亮有如閃著的眩目光彩的黑色琉璃。那裡面的神秘、妖嬈都被掩蓋在她低垂的眼睫下。她的美不是自明艷的五官,而是來源於她淡然、內斂的舉止中,不經意地透露出從容、韻雅和精緻。令人不解的是,她在遮掩這樣的自己。

    她是九阿哥府裡的人,卻不像裡同類女人一般講排場、喜歡向人炫耀。相反,她安靜,舉止十分低調,不喜歡被人注意。王府裡什麼美女都有,而九阿哥又是個講究的,他府裡有一兩朵奇葩也不足為奇。

    我差點就這樣忽略了她。

    當她向店裡的小二要陳年普洱時,我才在她身上多加了關注。普洱喝的是陳茶,存放時間越久,品質越佳、香氣越濃。品質極佳的,都是存放了二十年以上的茶。

    我剛剛對十阿哥起今年茶葉欠收,市面上的茶價高,品質卻不如往年,她便馬上叫不了受本年茶葉欠收影響的普洱。是碰巧兒,還是有意為之?我不禁多看了她幾眼。這一細看,才現她的臉似乎在哪裡見過。

    我一邊觀察著她,一邊回憶過去兩個月見過的特別的人和事。她仍然如剛才那麼沉靜,不出聲地埋頭品著自己碗裡的菜。說她在「品」菜,是因為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精細靈巧。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不急不徐,好似可以這麼享受上一輩子。

    她最喜歡吃魚和蝦,雞肉只吃雞脖、雞翅和雞爪這些肉少骨多卻極有滋味的地方。一般人喜歡的雞腿、雞胸,她卻碰都不碰一下。看來也是個會吃的,不知是出身於哪個豪門世族的大家閨秀?

    她吃魚時,先把魚肉分成小塊,再用筷子夾起,左手細白的拇指和食指輕輕地挑出一根根細細的魚刺。那形狀剪得很漂亮,薄薄的、透明的指甲捏住魚刺時,是那麼的靈巧優雅,仿如是在撥動琴弦彈奏一曲雅樂,而不僅僅是在挑撿魚刺。

    不禁看得入神。

    她低眉順目,臉上那淡然、內斂、不欲別人關注的神態,忽的讓我心中一動。這,這怎麼可能?

    她讓我想起了大概半個月前在秋水樓門口遭遇的那個偷兒。他與我擦身而過,穿著並不顯眼,若不是他「不小心」蹭了我一下,根本不會注意到他。

    那一瞬間,我看到了他的臉。白皙如玉,睫毛密長,他低眉順目,卻難掩那雙眸中的精華。如此出挑的少年公子,不知又是京城哪個貴府的孩子。可惜,年紀輕輕就流連在此等靡廢之地!

    京城裡就是時興這一套,無論是消遣、找樂子,還是談正經事、做生意都講究到這種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地方來,搞得我也要入鄉隨俗地出入這種場所。難怪這些年京城裡的紈褲子弟越來越多!剛剛擦身的這一位,便是其中之一吧?

    當時對此事的大加感慨在我回到自己的宅子,現丟了錢袋時,便成了笑話。原來,人家不是來逛窯子的,人家是來做正經事的。

    去那種地方身上沒少帶銀子,可惜,都便宜了那偷兒!

    以前見過的偷兒都是獐頭鼠目、形象萎縮的,唯獨這一個,卻是清艷秀美、風神如玉。此事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那偷兒的臉也深印在我的腦海中。

    她的臉與那偷兒的在我的腦海中重合起來,雖然一個著男裝,一個著女裝。

    他們,他們竟是同一人?!

    再看她淡然的神態、文雅的舉止,卻怎麼看怎麼不對味兒了!我決心戲弄她一番。

    結賬時,我故意掏出了錢袋,跟那個被偷的錢袋一模一樣。她看到後,果然眉頭緊蹙、目光連閃,似乎在思索回憶。我不動聲色,不經意地收起了錢袋,卻也接收到她略有驚慌的神態。

    果然是她!

    奇怪的是,這偷兒的身份竟然是九阿哥府裡的小妾!若不是這身份,我現在便會捉住她狠狠地戲弄一番,再讓她把偷我的錢全都還回來。可惜,涉及到這些皇子們的事便要加倍小心尤其是這個九阿哥,他最是護短。他府裡的每個人、每樣東西都不准別人動一個手指頭,別是他的女人。

    襯著十阿哥遇上熟人跟人聊的之際,我要挾了她。當時只想戲耍她一下,若是知道過後我們兩個會成為出生入死的搭檔,她會住進我心裡一輩子,不知我當時還會不會戲耍她?

    她果然來了,她的精明讓我吃驚,對古物珍寶的熟知也令人佩服,她一下說出了我所彈古琴的名繞樑,它是一架據古書記載已經被毀了千年的名琴。我再次肯定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偷兒。

    忽然間福至心靈,我想起這幾日頗讓我費神的皇商名冊之事,找這個厲害的偷兒幫忙也許可以解決這個難題。

    她自然是不肯白白援手的,但我的要挾卻很奏效,看來她很怕會被九阿哥盯住,不得行事。她勉強答應幫我偷盜皇商名冊。

    她忽然說出了一個提議,一個讓人震驚的提議偷遍京城王府,讓那些眼高過頂、高高在上的傢伙們狠狠地丟一回面子!

    讓那些傢伙丟面子是我早就想做的事,這些年在混在京城,沒少受他們的氣!可是這個提議仍然讓人震驚。

    有那麼一瞬,我有些膽怯。京城的些皇室宗親哪個也不是好惹的,隨便一個想滅掉我們這些小人物,都如碾死一隻螞蟻這麼簡單。但說出為個提議的是個女人,我若是不敢接,便連個女人都不如。

    我痛快地答應了她的提議,她隨後提出的那一整套方案卻讓我目瞪口呆。能把偷盜的事做得如同衙門辦公般的規規矩矩、一絲不苟的,她怕是天下第一人。她那個詞叫什麼來著?流程!

    她的那些流程真是巧妙之極、精確之極。把因疏忽而失手的危險幾乎降到了零。

    我再次對她刮目相看,確認我真的找到了一個厲害的搭檔。收起了原來對此事的玩樂之心,認真地對待起她的那些計劃。

    沒想到她真是個手段極之高明的偷兒,第一次出馬便旗開得勝。她扮的那個風騷猛浪的八大胡同的姐兒,真是令人拍案叫絕。把那種女人的作派舉止演得惟妙惟肖,沒有人會識破她的裝扮。我若不是事先知道,當時也一定分辨不出。

    那個小書吏直到慌不擇路地逃之夭夭之時,也還以為她真的是八大胡同的姐兒,卻沒現懷裡的東西已經被人掉了包。

    緣分真是種奇妙的東西,我竟然就這麼認識了她!

    情緣就更是奇妙,往往在不經意間,已經被人住進了心裡。

    我心裡有了她,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起。

    不知是從她滿頭珠寶、裝扮庸俗不堪的八大胡同的姐兒開始,還是從她於眾目睽睽下從容不迫、大氣宛然地盜取御賜金碗時起;不知是從看到她在平郡王府的池塘裡泡了半夜後,筋疲力盡地爬上馬車的脆弱時起,還是從她對《芙蓉錦雞圖》和《孤禽圖》的頗有見地的品評時起;更不知是從她想出如此巧妙的騙取《雪景寒林圖》的方法時起,還是從見識了她盜取翠玉盞的瘋狂時起。

    我心裡住進她的影子,時時刻刻都會想到。外出時會想她不知現在正在九爺府裡幹些什麼;談生意時會想到這個狡猾的小女人如果遇到面前種難鬥的對手,不知會使出什麼妙招兒;吃飯時會想起優雅地挑著魚刺的樣子;喝茶時會想起叫著普洱茶時的悠然;睡覺時……

    她的影子在我的心裡生根芽,如野籐般地瘋長,我控制不住她對我心魂的侵佔,越想壓抑,對她的思念便越是難以遏制。

    難耐的相思讓我兩次裝扮成女人去見她,這對從小飽讀聖賢書、有著極嚴格家教的我來說,簡直是比裝扮八大胡同的姐兒還出格。若是被世人知道,定會被罵有辱斯文。這樣不管不顧不為別的,只想見見她,聽她說上兩句話。

    這在以前,對我來說是難以想像的。我想我是瘋了,為了她!

    可她卻是個有夫之婦,是個我沒有資格愛的人。我為之動情,她卻心中無我。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從她偶爾提起九爺時亮的眼神,從她到他時溫柔的語調,從她那夜偷跑出來給我餞行時,那眼角的淚只是沙子迷了眼……

    從那時起我就知道,她心裡的人是她的男人九阿哥胤禟。

    這些皇子們都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有這樣一個睿智、可愛的女人愛著,他卻還粘七粘八地不知珍惜,竟然讓她痛苦流淚。

    那也喝多,明知不可能,卻還是鬼使神差地出要和起回老家,娶為妻的話。

    「那有什麼不好?表哥人品風流,一表人才,跟了表哥有多麼風光。只是,只是表哥太有才了,看上表哥的女人太多,我怕看不過來,讓貓兒偷了腥去!所以,還是算了吧……」

    她這樣回答我的求婚。我是認真的,她也很認真,還很落寞。她終究還是被他傷了!

    她不是一個隨遇而安的女人,年後她提出要重開生意,然(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netbsp;九爺若是知道他的三心二意造成了她離開的打算,不知心裡會不會後悔。

    我自然是幫她的,雖然這要冒很大的風險。先不頻繁盜取京城權貴的寶貝有多危險,就是盜取成功,然後走掉了,王府的女人跟著別人私逃,也定會被追查到底。

    皇室的面子是不容損毀的。

    可我卻毫不猶豫地答應幫她。她離開了那個男人,我便有了幾分希望。但我並不只是為了這個才答應她。即使仍然毫無希望,我也會幫她。只為,這是她想要的!

    只要她高興就好了。

    終極一盜實在是大膽而瘋狂,在那些阿哥們合力的防範下,在他們的眾目睽睽下,她竟然盜了寶,逃之夭夭。

    我讓她改變逃亡路線到天津衛來,是想讓她跟我一起乘船出海。雖然海上的風浪也很危險,但跟一路尾隨的追兵比起來,還是要安全得多。可她卻不願跟我一起走,她說兩個人一起目標大,而且如果被抓便是兩人一起落網,連個營救的人都沒有。

    我本該堅持帶她一起走的,可對她,我就是不能像對一般女人那樣說一不二,不容辯駁。

    我對她的不願違逆,造成了她的最終被抓。我曾無數次地後悔,夜裡也無數次地夢到那天的事。夢裡,每次都是我堅定地帶了她走,即使用拖的,拽的,也毫不手軟。我們一起站在船頭,看著海岸漸漸遠去,而岸上追來的九阿哥卻只能望洋興歎。

    每次我都從夢中笑醒,醒來後,卻又在淚水中入夢。週而復始,夜夜不得安眼。

    眼線的報告讓我越來越心驚,這位九爺竟然那樣對她!

    他關她、打她、鎖她、強佔她,還當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親暱!

    這些皇子果然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兒,他們的報復從來不會減省。

    她日漸消瘦,神情越來越萎靡。想到她在九阿哥府裡日日受罪,生不如死,我便再也忍耐不住了。

    放棄了原定的救人計劃。那計劃需要等待的時間太長,我怕她挨不到那時。我帶了被她盜出的九阿哥府裡的寶貝,和那些最讓九阿哥頭痛的翠玉盞自,唯一的條件就是要他手下留情,不要再折磨她。

    我告訴九阿哥,她的心裡只有他,請他不要再傷她的心民,做出以後無法挽回的事。可他顯然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裡。他為了表妹替我求情,竟然對她痛下殺手!

    這個渾蛋!

    我聽到這件事已經是兩天後了。那時,她昏迷不醒,九阿哥如同暴躁的困獸,他來到關押我的院子,對我揮舞著鞭子說,她怕是活不過來了。若是那樣,他便折磨夠我,再去陰間陪她,他會讓我長命百歲,日日活在思念而不可得的痛苦中。

    他真的瘋!他的鞭子如雨點般落在我身上,可我卻感覺不到疼。早就知道敢幫他的女人出逃,落在他手裡便是死路一條。自前早已做好了飽受折磨的準備。不過,感覺不到疼不是因為我的心理準備有多充足,而是我所有的神思都被她昏迷不醒的消息佔據了。

    表妹,你若不再醒來,那表哥便也去陰間陪你,表哥決不讓你在陰間再受這個男人的委曲!

    幸好後來她還是醒了過來,不然便是三人一起殞命的結局。

    她,懷孕了。聽到消息時,分不清是驚訝還是失落。他讓她懷孕了,意味著她與他的糾纏又多了一分,而與我的距離卻更遠了。

    他與她達成協議,她同意為他生下孩子,而他答應了她什麼,當時卻沒告訴我。

    他與她一起散步。

    他抱著她給肚裡的孩子唱戲,她說這叫胎教。

    她喜歡吃芒果,而吃了後,竟神奇地止了吐。

    她喜歡在園子裡蹓躂,一蹓就是二個時辰。

    她為他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兩個孩子十分可愛……

    ……

    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他告訴我她的消息絕不是好心地解我的擔憂,而為了氣我。

    我確實被他氣到了。她和他一起做的每一件事都讓我傷懷,我想像著他們在一起恩愛的情景,心中的嫉妒和痛楚與日俱增。

    我便不斷地譏諷他。

    哼,懷孕?還不是你用了強,她才懷上的?她心不甘,情不願,她根本不願為你生孩子!

    達成了協議?願意為你生下來?那不過是她想離開你,不得已的妥協!

    芒果?還是她自己想的辦法有用。就你請的那些太醫,沒一個頂用的!

    孩子可愛?那一定是隨了她,若是隨你,一定面目可憎。

    關在這裡無聊,與他的鬥嘴成了我最喜歡的消遣。我的嘴也越來越利,或者有些事剛好讓我歪打正著地說對,他幾乎鬥不過我。

    他便說我們兩個這麼鬥嘴,就如市井潑婦吵架,太有失體面,不如在棋局上決勝負,我們便又多了一項下棋的消遣。

    我們兩個算是棋逢對手,各有勝負。下棋遇到對手,便如彈琴遇到知音,是最令人開懷的事。我們兩個都樂此不疲。

    他幾乎每天都找我來手談。交往多了,便也聊起其他事,比如我們兩個都擅長的生意。我現他的生意經很有一套,講起來頭頭是道,便很願意跟他交談。與他相談,收益良多。有些以前不太通的地方,與他聊聊,便豁然開朗。其實也未必是他給了我指點,只是兩人交談時思路清晰,便容易搞清原來無法貫通的地方。

    我們兩個竟然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雖然口頭上誰都不願承認。一見面仍然鬥嘴,還鬥得很凶,心裡卻都相互佩服著對方。

    從他主動給我帶來一把好琴就可窺知他對我的感覺與我對他的,是一樣的。

    他竟然要放她離了開,讓我吃驚不小。他是真的把她愛到骨子裡了,以他的性子,怎麼可能放手?

    我旁敲側擊地問半天,才知道,當初他為了穩住她,讓她給他生下孩子,便定了三月之期,期滿表妹可獲自由。按他原來的如意算盤,他會在這近一年的日子裡,逐步感化她,讓她感受他的摯愛和呵護,使她自己心甘情願地留下來陪他。現在三月之期已到,可表妹仍然對此猶豫不絕。

    他說:「難道一個深愛的男人和兩個離不開的孩子加在一起,都不能讓她留下嗎?」他神情落寞,一邊往嘴裡灌著酒,一邊跟我訴說著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他的訴說裡飽含著他對她的情深意濃,竟讓我這個情敵都為之動容。

    他是真的很愛她。

    男兒有淚不輕彈,若是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流淚,他一定把她愛到心尖兒去了。他,這位堂堂的九皇子,大清的天潢貴胄,這晚,竟為她痛哭失聲!

    最後,他說要放了我,唯一的條件便是要我陪她,無論她要去哪兒。肯讓自己的女人跟情敵走,他一定愛慘了她。

    他愛,便如愛般,縱著,不願違逆,不想讓心裡有丁委曲之感。

    我自然是答應的,而且是十分爽快地答應。桃兒跟了我走,便意味著我們兩人的朝夕相處,意味著她對我的兄妹之情、搭檔之誼更加密切,甚至可能轉變為另一種我更加喜歡的情感。

    這,意味著我的希望。

    我知道我很自私,我的希望是建立在朋友的痛苦之上。可我仍然希望。

    桃兒還如過去一般美麗可愛,不,她更美了。過去的她聰慧、靈動、光芒四射,而現在的她,少了一份鋒芒,更多了一份母性的溫柔。

    她的眼神看人是溫暖的,是包含溫良和愛意的。這樣的她,更美了!雖然此時那雙美麗的眸子裡少了平日的光彩,裡面裝著的,全是離別的痛苦和失卻愛子的酸楚。

    她淚水漣漣,走得越遠,哭得越凶,出了城門便更是無法控制。

    她是不捨的,她不捨她的兩個孩子,恐怕也捨不掉他。

    唉,這個女人啊!別的事上都聰明絕頂,偏偏在情之一事上糊塗到家,連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我這個旁人都看明白了,她卻還在為此折磨自己。我忍不住出聲,要她回去。這樣的她,即使被我帶走了,也早晚要回來的。與其讓遠離這裡,飽受痛苦後回來,還不如現在就不要離開。

    不屬於我的,終究強扭不來。即使厚著臉皮強行帶走她,也只不過造成三人此生共同的傷痛。

    她的人被我帶走,心卻留在他的身上,一輩子痛苦地牽掛著他。我不願看到那樣的她,不願看到她在面前心神飄飛,目光空洞;不願看到她午夜夢迴,淚濕枕巾;更不願看到她年老回顧此生時,悔不當初,暗自嗟歎。

    不,我不要她一輩子活在痛苦中。我想看到快樂的她,無憂無慮的她。我想要她年老時,是幸福而滿足的。

    為什麼只為著想,卻不想想自己?想,也許是上輩子欠他的,誰又知道呢?

    此生他先遇到了她,佔了她的身子,也佔了她的心,我這個後來者,早就失了先機,對她的情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唯願來生我能先遇到她,先佔了她的身子,也佔了她的心,讓他成為後來者,也嘗嘗相思而不可得的痛!

    此生無望,來生,唯有來生!

    我故作瀟灑地大笑著絕塵而去,笑聲未歇,卻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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