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兒的穿越 正文 78
    胤禟最近很忙,總是回來很晚。他們兄弟的聚會比以前多了些,席間談得最多的是關於老四和十三追討戶部庫銀的事。

    據說那些欠了銀子的官員不是沒錢還,就是都看著阿哥們和其他王公親貴們的動向行事。如十阿哥這種釘子戶雖然不多,但卻成了一眾親貴和官員的風向標。這幾個強硬的釘子戶不還錢,其他人也都存著僥倖心理不還錢。

    一時間,搞得四阿哥和十三兩人的差事無法進行下去,他們兩人整天帶著人到處追債,得罪了不少親貴和官員。

    也有一些人頂不住壓力開始籌錢還債。但這些債務是多年累積欠下的,哪有這麼容易一下子就籌到那麼大筆的現銀還債?有些人開始變賣家裡一些值錢的東西還債,什麼果親王、恭親王、平郡王、順承郡王等等,名單拉了一大堆。

    胤禟的忙碌,倒給我增加了一點自由的空間。晚上抽空到相鄰的恭親王府探了一下。

    確實防衛嚴密,似乎比去年我剛來這裡夜探恭親王府時更加難以接近。存放書畫的藏書閣晚上把守防範得如臨大敵。

    上次夜探,我還接近過藏書閣,不然也不會知道這府裡藏有《雪景寒林圖》。可這次夜探,卻連接近都根本不可能了。我剛一靠近藏書閣,便從閣中傳來一陣犬吠,緊接著便是人聲呼喝而來。

    閣裡新養了狗?我能躲過侍衛的耳目,卻躲不過聽覺、嗅常異常靈敏的狗類的耳目。

    難道是誠郡王府裡兩幅畫的丟失,讓本來就小心的恭親王更加謹慎?

    看來用以前進入誠郡王書房那種類似強攻的法子是不可能了。那麼,該用個什麼法子呢?

    這兩天我的腦子裡轉的都是這個問題,強攻不行,就智取!那麼,怎樣才能智取呢?兩天中,無論是吃飯、睡覺、散步或是呆,想的都是這個問題。就連平時最能集中注意力的瑜珈,都無法讓我完全投入其中。

    昨晚跟胤禟在床上那個時,因為注意力不集中,被氣惱的胤禟懲罰性地打了兩下**。

    他懷疑我心裡有其他男人,跟他在一起時還想著別人,那氣惱當然不是一般的級別。打起**來,下手也不會輕。幸虧我立刻賭咒誓地說我心裡除了他沒有任何人,隨後還採取了主動行動,才平息了他的怒氣。

    我在上位採取主動時,他看上去很是受用,但沒多久,他就顛鸞倒鳳地仍舊把我壓在身下。他說:「有些事,如乾坤般不能顛倒!」

    嗚呼哀哉!沙豬就是沙豬,連這種事上都是!

    今晚,胤禟又派人來傳話說讓我自己先睡。我決定冒險跟商喳個面。

    我現在不如過去般行動自由,經常能與商喳面,所以,這次商馭從福建回來後,就一直住在針尖胡同的院子裡,以求能伺機見面。

    商馭還沒睡,房間的燈光亮著,商祿幫我敲了門便走了。

    房門「嘩」地一聲打開,商馭披袍倒履地站在門口,眼中的驚喜讓他那總是溫雅得霧氣沼沼的雙眸透出耀眼的光芒。

    看到一身夜行衣的我,他二話沒說,就把我拉了進去。房中點著炭火非常暖和,只是空氣不如他自己的宅子裡用地龍取暖的臥室清爽。唯一的桌上,一盞油燈、卷、一杯清茶,簡單而寂寥。

    這種居住條件對他來說就像現代的城市人到農村體驗生活一般艱苦,可他卻日日在此,只為等著不知何時才會偶然光臨的我。

    我的心中泛上了一絲暖,還有一縷幽幽的,若有若無的痛。

    「這麼冷的天兒怎麼還跑出來?」商馭和我的手觸在了一起,現我的手有點涼,他反手握住問道。

    「好不容易得了空,不出來又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見一面了。」我隨口答道。

    商馭到隔壁房間給我倒了盆熱水,把我的手泡在水裡,才在我對面坐了下來。他端詳了我一陣,說道:「表妹有不開心的事?」

    嗯?我牽了牽嘴角。「哪有,表哥又來詐表妹!好好的,怎會不開心?」

    溫雅的眸子靜靜看著我,淡淡的語氣似不經意地問道:「表妹這些日子睡得好嗎?」

    我暗歎口氣,終於還是瞞不了他。我說道:「不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netbsp;「就為了四貝勒府那個死了的丫環?」他仍然平淡著語氣,可問出的話,卻如同炸雷驚響。

    我一驚抬頭,視線從自己泡在水裡的手,上移到他的臉。

    「你怎麼知道?」我問道。

    胤禟也許不知道原因,卻很清楚那丫環的死對我是個不小的刺激。所以,這些天,他在我面前刻意不提起那天的事。我自己也刻意地不想。

    但白天不提不想的事,夜裡卻常常會不經意地入夢。總是看到青苗掛著鮮血和涕淚的臉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中間夾雜著胤禟那雙意味深長的眸子。

    一個淒厲的女聲在耳邊迴響:沒有,我沒有偷那鐲子,沒有……

    另一個低沉的男聲卻道:既嫁進了帝王家,還是不要太多愁善感的好……

    兩個聲音交替出現,循環往復,纏纏繞繞,無止無休。

    這兩天,連著被胤禟在夜裡搖醒。他用衣袖擦著我額頭的汗,問道:「夢見什麼了?驚了一身的汗!」

    我緊抱著他的腰,窩在他的懷裡,卻一聲不出。我要怎麼告訴他,我該對青苗的死負責?

    雖然她的死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除了我報復性的栽贓嫁禍,還有四福晉拿她當炮灰的指使,有八福晉的鐵石心腸痛下殺手,也有她自己的囂張和無知……,可畢竟我的栽贓才是導致她走上死路的最直接原因。

    我現在再感覺不到報復的快感,只有對雙手沾上血腥的厭惡。這就是帝王之家的生活嗎?嫉妒、仇恨、報復、黑暗和血腥!

    我畏懼了,我退卻了,我,累了!

    商馭看了看我的神情,說道:「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命,不要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沒有你,也會有別人推她走上這條路。那丫環做過不少壞事,你沒聽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

    我無力地一笑,搖頭說道:「不對,沒有我把鐲子放在她身上,她就不會死。是我推她走上了死路!我手上沾了血腥,很骯髒,我回去拚命地洗,拚命地洗,但怎麼也洗不掉。這輩子都洗不掉了!就算羅列出一千個理由,我也殺了人。正如我偷了別人的東西,就算我偷來做善事,那也是偷!我可以接受自己成為一個偷兒,卻不能容忍自己成了殺人犯!我想離開這裡,在這裡,我不能保證自己不再殺人。而殺人,太可怕……」

    商馭用如清泉靜流般溫柔的眼神看著我,聽著我的絮絮叨叨,久久的……

    最終,他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我會幫你!」說這話時,他溫雅的眼中滿是堅定和令人信服的支持。

    我們制定了新的計劃。我原有的計劃時間跨度太長,我等不及。我要縮短時間,三個月內,我就要離開這裡。

    新計劃中要完成的第一個項目就是《雪景寒林圖》,我跟商馭說了自己探查恭親王府的結果,商馭也說了他白天探查的情況。與我的如出一轍,看來無論白天晚上,強攻這一招絕對行不通!

    強攻不成,只能智取!有什麼可以智取的法子?這兩天我想的都是這個問題,卻一無所獲。

    我想起了以前我和狼人常用的一個解決問題的法子。在一張白紙的中間劃上一條豎線,把與事件有關的資料及影響因素都羅列在紙上。豎線左邊填寫有利因素,豎線右邊寫不利因素,然後進行分析。這種工作方法叫富蘭克林法。

    我們兩個歸納了各自搜集到的有關恭親王常寧及他府邸的信息,我讓商馭拿了紙筆填寫了出來。

    線的左右都分別有五、六條信息。最重要有利因素有:常寧喜歡書畫鑒賞,因此與林鳳馳走得很近;我們會易容,可以以任何面目去見他;我們對他府裡的地形很熟悉。重要的不利因素有:恭親王府防守嚴密,沒有主人允許無法接近藏書閣;恭親王做事謹慎,生性多疑。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胤禟幾兄弟的聚會中偶然聽到的一個消息,恭親王為還戶部欠銀,正在變賣一些值錢的東西。

    這一條我說不好應算有利因素,還是不利因素。商馭卻把它填入了有利一項。他解釋道:「恭親王現在缺錢,人在缺錢焦急之時,貪婪之心易使他判察失誤。這是他的一個弱點,對我們絕對有利!」

    商馭不愧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對人們缺錢時的心態、表現瞭若指掌。

    我看著紙上這加進去的最後一條,反覆琢磨商馭的話。他缺錢,正在變賣值錢的家產,焦急、判察失誤,《雪景寒林圖》……

    漸漸的,一個計劃的雛形在腦中顯現。我把它說給商馭聽,一開始,他被我大膽的想法驚呆了。不過,片刻之後,他卻「霍」地站起身來,眼睛閃閃光,口中大叫:妙,妙極!

    我們兩個又商定了具體細節,反覆推敲,把我腦中那個模糊的想法,變成了具體可行的計劃。

    晚上的見面很有成效,給我這幾天一直陰霾的心裡注入一了絲光亮。臨走時,我對商馭說道:「表哥,年過了這麼久了,林鳳馳也該從福建老家回來了!」

    商馭輕鬆地笑道:「誰說不是,他還要帶著他倩兒表妹一起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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