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兒的穿越 正文 脫困
    再試一小段,若還是如此,就往回走。

    就在我快要放棄這一側的探索時,我的腳碰到了一塊堅硬的東西,我心中一動,再次用腳探去。硬硬的,方方的,好像是塊石頭,形狀倒像是塘沿的青石。難道是修建荷塘時,被人丟棄在水裡的青石?

    我心中產生了希望,它離我現在的位置有一臂的距離,我若再往前移,水就會沒了我的口鼻。但不管怎樣,我要試一試。

    我把腿分到最大角度,腳尖夠到了石頭的上沿。謝天謝地,平時練瑜珈時拉開了韌帶,現在才可以做成這個動作。我摳著塘沿的雙手和腳尖同時一使力,身子猛地抬高,我終於站到了青石的上面。

    那青石起碼有半米多高,此時站在了它的上面,再撐上塘岸,就不費吹灰之力了。我趴在塘沿上,喘勻了呼吸,艱難地站起身來。失去了水的浮力,身體感到很沉。

    我有些步履沉重地向那塊太湖假山石挪去。

    背向荷塘那一側的假山石上,不斷流淌著的水簾下,有一個很大的孔洞,我扒開洞口的封泥,試探著把手伸了進去。

    不出所料,我摸到了一個綢布包裹的東西。我把它拿出來,小心不讓流水沾濕它。打開綢布,金燦燦雕龍鑲珠的碗就在月光下寶光流洩。

    商馭還真是聰明,我當時只是跟他暗示了一下花園裡的這塊假山石,他就做得一點不差!

    白天進平郡王府前,我一直在思考如果得手,金碗怎麼**來?但得出的結論是,一旦被人現金碗丟失,就根本別想懷揣金碗從平郡王府裡出來。若是在被別人現之前**來,提早的離開在事後又會引人追查。左右為難之時,忽然想到盜取金碗和帶它出府可以分成兩步完成。所以才想出了把金碗盜出藏在府中某處,過後再來取走的主意。

    逛園子時,看到這塊形狀奇特、孔洞眾多的假山石,便有了理想的藏碗地點。

    一番辛苦總算沒白費。當我懷揣金碗,幾乎用爬的,才翻過平郡王府後園的圍牆時,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扶著牆蹭到了胡同口,一輛馬車等在那裡。我爬上馬車就仰躺在車板上不動,實在沒有力氣爬上馬車座位了。

    我被人攙起,扶到了座位上。

    是商馭。我把懷裡的碗遞給他,他接過,卻沒有馬上打開。他眼含憂慮地看著我,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怎的全身都濕透了?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我說:「你怎麼親自來了?今天這裡若是設了陷阱,會連你一起兜進來的!」我有些嗔怪地說。

    從那次被困銀行金庫事件後,我和狼人就很少一起行動了。我們從那次事件得到教訓是:盡量不要一起行動,不然,兩人若都被困,就連個營救的人都沒有了。

    「我不放心你!」他簡單地解釋道。他脫下了自己的外袍,裹在我的身上。然後緊緊地摟住我,試圖傳遞給我一點體溫。

    我跟他言簡意賅說了一下經過。他聽了,沒多說什麼,只是摟緊了我。

    他說:「先去我那裡吧,泡個熱水澡,換身衣服再回去。」

    我掀簾看了看黎明前仍舊黑暗的天色,不一會兒,就會透出曙光了吧?若是在府裡的下人起床後才回去,是會有麻煩的。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了,我回去再洗!」

    他面帶憂慮地看了看我,勉強地點了點頭。他說:「回頭我在九阿哥府附近買上一個小院,以後再有類似情形,行事也方便。」

    我點了點頭。反正他有很多錢,我倒不必為他的錢擔心。

    馬車很快就停在了九阿哥府後門的小胡同裡。我下了車,把外衣遞還商馭。

    他站在我面前,欲言又止。柔和的月光照在他凝視著我的雙眸上,使它們看起來氤氳如霧,細看,又似清溪靜流。

    「照顧好自己!」他最終說道。

    我點頭,轉身進門。好一會兒,我才聽到馬車啟動的聲響。

    他對我關心的樣子,越來越像狼人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我脫下了一身仍然能擰得出水來的衣服。用臉盆裡的水簡單擦洗了一下,就爬上床去。身上還有塘泥的腥臭味兒,可我累得實在無力顧忌。

    一覺醒來,已是中午。

    正午的陽光照進帳子,耀得我的雙眼都無法睜開。我抬起一隻手擋住陽光,慢慢恢復清醒。想起昨晚的經歷,從被困到脫困,好像夢了一場。

    小荷端了洗漱用具進來,我擺了手,說道:「不用這些,給我準備洗澡的東西,我要好好洗個澡!」

    小荷看了看我,應了聲要出去。我又想起了什麼,說道:「小荷,上次你收的玫瑰花瓣還有嗎?」

    小荷點頭。「還有很多呢!」

    「把它們都拿來。還有,把九爺上次讓人送來的九花芳拿來,多滴幾滴在水裡。」小荷滿臉疑惑,但還是答應著出去了。

    九花芳是一種香露,是採摘了九種名花的花蕊,採用多道複雜的工續製成的。據說,做成一滴花露,需要上百朵花蕊,光材料這一項就如此金貴,更別說其它的了。所以,它價比黃金也不足為奇了。

    可我平時不太用這些香的東西,不是我不喜歡,而是職業所限。做一個偷兒,是不能有太明顯的個人特徵的。

    慣常使用某種香料,就會使你身上帶上它的香味兒。一個專業的偷兒,若是被人聞香識人地認出來,可就丟人了!

    因此,我在現代的公寓裡擺了一屋子的香水,平時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c一個都不用。尤其是我最喜歡的cd的白毒,次都不用。最多打開蓋子聞一聞,還要立刻洗乾淨手。

    可儘管這樣,麥還是說我身上有股特別的香味兒,不管我化妝成什麼樣子,他都能從我身上獨特的體味兒認出我來。

    我無語。

    後來,我反其道而行之,每次不想讓他認出來,就噴上濃濃的香水,遮蓋住我的體味兒。效果奇佳!

    多年養成的習慣,在這裡,我也從不用這些帶香味兒的東西。所以剛才聽到我一會兒要花瓣,一會兒又要九花芳,小荷才會感到疑惑。

    聞著自己身上腥臭的塘泥味兒,我決定今天破一次例。

    水汽蒸騰,花香氤氳,我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好像又回到了我的現代公寓裡的豪華大浴缸裡。我四肢舒展地躺在裡面,水面上漂浮的厚厚的浴鹽泡泡蓋住了□的身體。池邊是一杯波爾多紅葡萄酒,耳邊迴盪的是塞琳.迪翁的那經典老歌

    如夢似幻。

    小荷喚醒了我,打斷了我的美夢。現代的一切從我的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紅木雕花家俱和木製的浴桶。

    這套家俱是管家派人給新換的。比起以前那套簡陋的家俱,已經好了很多。可我還是懷念我在現代公寓裡歐式簡約風格的家俱。

    小荷扶我站起身,驚訝地叫了一聲:「主子,您怎麼就這麼睡著了,這水全都涼了呢!」

    我說怎麼感到身上冷冷的,原來是水涼了。

    看小荷著急的樣子,我笑了。我說:「沒事,這天兒也暖了,就當洗涼水澡了!」

    我以前的生物老師,每年一過三八就開始洗涼水澡,一直洗到十一以後。現在都五月份了,水也剛剛涼,應該沒什麼要緊。

    可我想錯了,因為,晚上我就出現了著涼的症狀。先是流起了鼻涕,再就是頭暈,第二天早上就起了燒。

    秦管家要去請太醫,卻被我攔住了。按規定,阿哥府裡有名份的女人才可以請太醫診病,我這樣一個無名無份的小妾,是不可以延請太醫的。

    秦道然是看在九爺寵我的份上才破例要請太醫,但我卻不願給人找麻煩。

    我說:「去前門大柵欄路南的同仁堂請位最好的大夫來吧!他們醫術高明,藥也制得規矩。」

    秦道然看了看我,沒有多話,轉身走了。

    等了沒一頓飯的功夫,大夫就來了。同仁堂現任家主樂鳳鳴親自出診。不知管家派去的人是怎麼說的,或者他是看著九爺府的招牌才親自出診的?

    樂鳳鳴年近四旬,正是既有經驗,又年富力強的時候。這個年齡段的醫生是最好的。現代的醫院裡手術的主刀醫生,以這個年齡的為主。

    樂鳳鳴有些詫異,這個時期的同仁堂剛剛遷址到了大柵欄,在京城還沒有多少名氣。大富大貴的九爺府竟會來請他們出診,著實讓他吃驚。

    我對他說:「樂大夫不必疑慮。我出身於小門小戶,原本就住在大柵欄一帶。所以我對貴藥堂的口碑是有瞭解的。樂大夫的『炮製雖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雖貴必不敢減物力』的製藥經略很讓人欽佩。」

    同仁堂第一代家主樂顯揚於康熙八年創辦了同仁堂藥室,他醫術高明,製出的藥品質上乘,積累了很好的口碑。但展較快的是在第二代家主樂鳳鳴執掌家業的時期。

    樂鳳鳴不但把同仁堂遷到了北京城最繁華的地段——前門大柵欄一帶,還於康熙四十五年,也就是今年,完成了《樂氏世代祖傳丸散膏丹下料配方。該書序言明確提出『炮製雖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雖貴必不敢減物力』的訓條,成為歷代同仁堂人的製藥原則。

    對這樣一個既能創業又能守業的人物,我是非常欽佩的。

    樂鳳鳴注視我半晌,眼中滿是得遇知音的欣喜。他說道:「夫人身為女子,卻頗有見識,真讓鳳鳴佩服。」

    我笑道:「樂大夫過獎了!我是真的看好同仁堂,同仁堂兢兢業業地做下去,必有天下聞名的一天!」身體生病,說了這麼幾句,我便有些睏倦。

    樂鳳鳴看出來了,他不再多言,開始替我把脈。他把脈把得很細,足有一盞茶的時間。

    鬆開把脈的手,他沉吟了一下,問道:「夫人這兩天身子是否連續受涼?」

    想起前晚在平郡王府的荷塘及昨天洗澡時都著了涼,我點了點頭。

    他說道:「夫人的身子原底子很弱,但最近幾月來,飲食合理,調養得當,又注意疏活筋骨,身子已經大有起色。只是還不夠強健,需時時注意冷熱,盡量不要著涼才好!」

    樂鳳鳴的醫術還真是名不虛傳,難怪同仁堂在他手裡能揚光大!他把我最近一段時間的身體狀況說得一點不差。我對他的欽佩又多了幾分。

    他給我開了藥方。秦管家要按方子派人去太醫院抓藥。我說不用,我相信同仁堂的是藥是極好的。秦管家只好派小廝跟著樂鳳鳴回同仁堂抓藥。

    樂鳳鳴是個極有心的人,小廝帶回來的藥品質極好。我喝了後,第二天病情就開始減輕,第三天燒就退了。只是風寒症狀還沒全好。按現代醫學知識,普通感冒用再好的藥,也要過七天,症狀才能完全消失。

    我覺得自己是在恢復中,並不擔心。屋裡很憋悶,想出去透口氣,可小荷總是攔著不讓我出去。

    她說:「主子,這風寒的毛病可大可小,一個不注意,就變成重病,千萬大意不得!」

    聽她這麼說,我只好作罷。可心裡不安分的小心思還在轉啊轉的,晚上趁小荷和楊嬤嬤都睡下了,我就悄悄地出了院子。沒辦法,白天睡多了,晚上實在睡不著,再加上我上夜班上慣了,一到晚上精神就特別足。

    我又來到那天學狼叫的片桂花林中,仍然上了那顆桂花樹。怎麼那麼巧,又是個月圓之夜!

    我在最粗的那根樹幹上躺下,兩手枕在腦後,眼望天上的那一輪永遠冰清玉潔的皎月,很自然地想起了狼人。不過,這次還想起了九阿哥。

    一個月前,就是在這裡,我的歌聲和狼嚎引來了九阿哥的關注,帶來了他的恩寵,也帶走了我的平靜。唉,紅塵中的牽牽繞繞,大概都是緣吧!

    不知他在熱河還好嗎?白天縱馬打獵,晚上抱著他的嫡福晉酣睡。時不時的還有篝火晚會之類的,一群群的蒙古美人又是歌舞、又是敬酒的,日子一定過得很逍遙吧!

    哎呀,不好!突然想起他的夢中情人純禧格格是嫁到蒙古的,這次會不會也去了熱河?兩人見面了嗎?他們兩人會不會舊情復燃,來個鴛夢重溫?

    那樣可就熱鬧了!

    小九給人家蒙古王爺綠帽子戴,人家找他決鬥可怎麼辦?他們若是決鬥,是比蒙古式摔跤呢,還是比騎射呢?小九經商才能一流,可沒聽說他別的本事有多高,多半要比輸了吧!

    若是他被人打得鼻青臉腫地回來,那我該如何?是該裝成賢妻良母的,又是給他擦藥、又是給他熬粥地伺候他呢,還是拿出小妾應有的樣子,嬌滴滴,心疼疼的說:「哎喲,那個不識相的蒙古王爺,竟敢把爺打成這樣,桃兒心疼死了!」然後在心裡涼涼地說:「該!讓你饞貓偷腥,孬馬去吃回頭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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