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閃電快得驚人,只一瞬便到二人眼前。
雲狂只覺肩頭一緊,一隻小巧的爪子已抓上她的肩膀,極為柔軟的觸感蹭上她的臉頰,拱啊拱的,那羽毛軟軟的柔柔的,蹭得雲狂的心間也癢癢的熱熱的。
雲狂和七殺放下心來,原來是只沒有惡意的小動物,不過這只動物能讓他們也產生危機感,絕對不普通。
二人轉過眼,一瞧,驚訝讚歎之色頓時充滿了雙眸,黑色的夜中彷彿多出了一盞七彩琉璃燈,美麗得迷了人眼睛。
這是一隻小型鳥雀,玲瓏纖秀,那小小的身子只有巴掌大小,額頭上一道潔白的頂冠,三根七彩翎毛向後料飛而出,像是皇冠般的炫目,她的整個身休呈火紅之色,尾巴後面拖著長長的七彩翎羽,連羽翼下方也是色彩斑斕。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隻小鳥身上竟似有一種奇異的力量,所有的翎毛都在黑夜中閃爍著明明滅滅的彩光,在她週身形成了一片如霓虹燈般的華麗光彩,就像是夏日傍晚的螢火蟲,連天空中灑下的皎潔月華與之一比,也要黯然失色,便是傳說中的百鳥之鳳凰也不過如此!
小雀有一雙黑幽水靈的大眼晴,閃爍著人性的華光,靈動地盯著雲狂,眼裡仝是討好獻媚之意,小小的腦袋還在往雲狂臉上一蹭一蹭的。
雲狂一愣,只覺得小雀身上有一股讓她極為親近的靈氣,所有的翎毛都柔軟之極,蹭在她臉上的絨毛冰涼舒適,那可愛的模樣,令她心裡次時一個小動物產生了極為強烈的喜愛,恨不得把這小東西抓下來抱在懷裡扼摸一番。
小東西也很喜歡她,一下子飛竄到雲狂身前的手臂上,繼續往她懷裡蹭
「漂亮。」七殺對事物的反應一向很簡單,連他的殭屍臉上也露出了驚艷。
「乖。」溫柔地摸摸小雀的腦袋,雲狂慈眉善目地問道:「小東西,你是這裡主人的朋友麼?你知道這兒的主人在哪裡麼?」
小雀水靈的眼睛轉動了一下,顯然聽懂了雲狂的話,唧唧噶唷一頓叫喚,陡然盤旋飛起,在雲狂的頭頂上轉了兩圈,向前不緊不慢地飛去。
小七,我們跟去看看。明白了小雀大概的意思,雲狂和七殺急忙跳下草墊子,隨著七彩羽翎雀順著小路向前走去七彩羽翎雀全身的流光,就像是一盞明燈,照亮了大片的草叢和前景,走在小道上,二人連火把也不用點。
一路向前,長莘越長越密,幾乎已經看不見路了,內力稍有恢復,二人乾脆輕功相逐,隨著小雀奔跑起來,七彩羽翎雀歡快地鳴叫一聲,向前飛去,度竟然遠在二人之上,雲狂不由得暗暗驚歎,這小雀果真厲害。
這片谷底不算太大,一會兒便穿過了果林,來到溪水的最下游,大片的森林之中竟然有一方僻靜土地,那柵欄的桃木樁子上都長出了枝丫,一座小小的竹屋,屋前有個圓圓的大木樁子,上面搖放著一壺花彫酒,幾個小碟,都已經封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木樁旁邊是一架紅木椅子,上面坐著一具白森森的骨架,皮肉早就腐爛得一點兒也不刺了,但那具骨架的姿勢卻是相當悠閒,一手托著腦袋隨意地歪著,安佯淡定,彷彿只是睡了一場大覺,死前竟似全無痛苦。
微風晃動,雲狂和七殺落到院中,不由得微微一愣,輕歎一聲,原來,這世外桃源的主人已然不在人世許多年了。
七彩羽翎雀一聲清鳴,盤旋幾圈,落定在骷髏架子的左肩上,露出悲傷的神色。
雲狂二人順著骷髏架子向前看去,那骷髏旁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幾乎與茅屋一般大小,半面切平其上有幾行深深的字跡,似是用手指刻畫而成,只見上面寫道: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碓。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一望這詞,雲狂頓時如遭雷擊,連呼吸都有此顫抖。一時間,心中的欣喜,遺憾,寂寞,苦澀,百味陳雜,再也無法抑制,仰頭一陣悠遠請越的長嘯,彷彿要將數年以來胸中的抑鬱都抒出來。
這個人,竟然是故鄉人!
天大地大,竟真有一個人的命運與我一樣,來自古老的華夏名族,他鄉遇故人,這是多令人欣喜的事情。
縱然融入了這個世界中,雲狂也不能擺脫掉過往的記憶,人是一神很奇怪的東西,生來就對故土有著一種眷戀不管曾經經歷過什麼,再想起來,卻都是懷念就像一杯陳年老酒,縈繞鼻尖,久久不去。
生在他鄉,不論再如何風生水起,心底最深處的寂寞卻永不能泯滅,突然出現這樣一個老友,徹底填補了這種空虛,可惜的是,他卻已經成為了一具枯骨,不能再與她暢談故鄉往事,霎時間,又只餘下了深深遣憾。
心情難以壓抑雲狂盯住那具悠閒入眠的白骨,忍不住心緒激盪地將這歌高聲唱了出來,清越歌聲充滿了整個山谷,彷彿融入了天地之中,小雀和七殺都聽得入了迷,癡迷的目色盯住白衣少女,這一刻,地好像已經不在這個世間,出了凡塵,到了一個他們無法理解的世界之中。
一曲唱罷,雲狂猶自唏噓不已,七彩羽翎雀撲騰著翅膀清鳴著彷彿在為她喝彩,琉璃光彩不住在雲狂頭頂盤旋,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夜色中遺世獨立的仙子。
「真好聽!」七殺鼓掌驚歎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硬邦邦地說道:「小雲真美,我喜歡你,一定保護你。」
沒有什麼華麗點綴的撲素言語,卻直接地讓雲狂感覺到其中最動人的真誠。
七殺不懂得欣賞詩詞歌賦,他的反應直觀最直白的,雲狂的歌聲能夠打動他的心,而她的美麗更能震撼他的靈魂,這令七殺不自覺地便沉陷下去,越喜歡起雲狂來。
小雀飛到石旁用尖嘴啄了石頭兩下,一層細沙落在地上,七彩羽翎雀的光芒照亮了石根部,雲狂才現,這詞旁邊還有一行小字。
余在此笑看歲月流逝,小鳳相伴,看破紅塵,不外乎悲歡離合,滄海桑田變遷後終是煙消雲散——玉清源。
這一行小字寫得極為勉強,筆畫都似在顫抖,像是臨歿之時的感慨之言,反覆咀嚼詞句,雲狂不由微微一笑,心裡為這位玉前輩脫塵世的心境佩服不已。雲狂雖然恃才傲物,但也懂得分寸,光看這位高人指上的功夫就遠勝了她,而且身邊又有小鳳這樣的靈獸,這一聲前輩叫得不虧。
「不要傷心,這位前輩隱居於此,必定已將生死看透,臨去前還在飲酒作樂,此生也必沒有遺憾了。雲狂一揮手,七彩羽翎雀便又會意地落到她手上,她愛憐地摸摸小鳳的腦袋,指尖柔軟的絨毛異常舒適,令人愛不釋手,小鳳瞇著眼睛,異常享受。
酷酷呆呆的七殺突然在旁邊道:「我好像有點嫉妒這隻小鳥,小雲,你為什麼不摸摸我的頭呢?我好像比她帥點啊。」
雲狂不禁出一陣清脆大笑五手轉過去摸摸七殺的腦袋:「嗯,小七也很可愛。」
七殺扯扯僵硬的嘴角好像有點兒得意,七彩羽翎雀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彷彿在抱怨他搶了雲狂的歡心。
水靈靈的黑眼晴轉了兩下,小鳳決定要討回屬於自己的撫摸,鳴叫一聲突地向前飛了一陣,落定到巨石之上,美麗的翎羽一扇,小小的身體頃刻爆出一陣極為強大的力量,那塊巨石竟被她整個兒掀翻了過來,轟然倒地。這一下可好,捕破天了!
一股震撼至極的天地靈氣驀地從石縫下面散了出來,整個天地間都是一陣強烈的震盪,這股靈氣衝上九霄,宛如山洪暴一般,要將數百年的壓抑全部傾吐。雲狂大為驚訝,只覺得前方一股濃濃的親切的氣息將自己整個人包裹住,像是母親溫柔的手,撫摸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仝身的天地靈氣越聚越多宛如泡在了一彎溫泉之中異常舒適,平日裡要聚集多時才多出那麼一點點的天地靈氣,現在居然充滿了四周!七殺卻似乎毫無感覺只是覺得前而的東西似乎不凡,但究竟是何處不凡,他卻並不知曉。小鳳飛身下去一撈,銜起一塊通休碧綠巴掌大小的翠玉,歡快地旋轉了兩圓討好似的地落到雲狂手臂上,將這東西放到雲狂手中,得意地嗚叫兩聲,彷彿在等待雲狂的誇獎。原本拚命散著天地靈氣的玉石,到了雲狂手中突地便銷聲匿跡,不再外放,晶瑩剔透,流光溢彩,宛如仙物,上面刻著幾個小小的九豸凝靈玉。
宛如凝脂的觸感,極為輕靈雖然有手掌那麼大卻毫無重量,上面還有一根不知什麼制材的金色絲線栓著,可以直接桂在脖子上。雲狂一看這塊綠玉不由得瞪大了黑瞳,險此一個跟斗栽下去,這竟然是與千年玄珠同等級的曠世靈物!
只要將之佩戴在身上,對於習武者來說簡直就像是打遊戲開個了變態外桂,無論是武學內勁的運轉,還是天地靈氣的聚集都快得可怕,就這拿到手的一會兒功夫,雲狂便覺得枯竭的內力已然恢復了大半,而身上的靈氣聚集已比自己一整天的努力還要多了。
「這——這簡直是變態!雲狂哭笑不得地罵了一句,和這玩意相比千年玄珠千年赤珠算什麼?那才指甲大的一塊,而這塊九豸凝靈玉卻是有巴掌大小啊!千年玄珠等物因為休積太小,外用根本沒有多大作用,必須沉入休內,但這塊五卻只要佩載在身上,就有著奇詭無比的助長功效,比天天吃仙豆子人參靈芝還要來得可怕,雲狂實在不知道自己是哪輩子積了德,居然走了這種狗屎運。
她完全不明白這個時候大6因為靈物的現世產生了何種動盪。
「是九豸凝靈玉,先是天竹高手,現在又是曠世奇物出世,不能再等下去了!」上三宗的總祠堂內,大長老感覺到這股強悍的氣息,不由得立刻臉色凝重地站了起來「這東西,我們一定要弄到手,決不能讓密宗四門佔得先機,傳我令,立刻讓雷破天和雷破海來見我。」
九豸凝靈正?大長老,您是說,上代密宗天主的——在其身後不遠的二長老聳然動容,皺起深深的眉頭:「大長老能否感應到那東西的地點?」
「具休並不知天地靈物的靈氣一向散漫,只能確定一個大概方向,是九仙谷的方位,現在已經沒了氣息,可能再次被掩埋了,不過沒關係,傳信讓前往九仙谷的簫兒帶人探一探青山塚。」大長老沉聲說道。
「難道九仙谷的那個傳聞是真的?天主墓**真的存在?二長老驚訝地問。
九仙谷從來沒有保密過,只是據聞天主墓**異常危險,而靈物也一直沒有真實的消息,這才沒人打這個主意罷了,如今一受刺激,那此老家伏們絕不可能再坐下去。你不要擔心,這次不會是我們雷門一宗,稍有勢力的宗門都會派出人手,如果能夠聯合各方高手前往一探,未必沒有希望。據說那天主募**裡,有著那位奇人畢生收集的各種珍奇物品,隨便一樣便抵得上千年赤珠縱得不到靈物,也是一個相當大的誘惑。」大長老淡淡笑著,蒼老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感歎:「至於天主靈物誰不想要,最後花落誰家,要各憑本事與此同時,龍洲大6能夠感覺到這股靈氣的各路白竹高手,紛紛令自己的勢力行動了起來,前往九仙谷的人員也立刻都做了相關調整,心裡各自明白,今年這九仙谷怕是要熱上加熱了。
而此時雲狂卻已經堂而皇之地將這塊各方覬覦的天主靈物桂在了脖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