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熱風徐徐,蟲鳴正響。天豐山脈的內環山中,一處山坳外,兩個人白色身影如同狂風般地捲了過來,停在一片清激的大湖旁。
密林很深,這片湖水的位置比較偏僻,幽幽遠遠連通山坳之內,但二人卻依目毫不大意,警惕地四處一陣打探確定沒有人聲,這才雙雙安下心來,吐出一口大氣。
整整三天,雲狂二人都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逃竄,在包圍網的封鎖下,南鶴長老就像尾巴一樣跟在兩人身後,甩都甩不掉,到得今晚,雲狂心裡稍有焦急,幾乎是運上了全身功力這才稍許將追蹤探子們甩開,尋得了這一處地方。
來到這個世界後,她還從沒有經歷過這樣大的壓力,離死亡極近的感覺逼迫著人邁進,在追逐之下,雲狂的驚天訣竟然又隱隱有增長之勢,這就是所謂的極限突破,一旦到達極限再次恢復就會有所長進。
但是這樣的情況在這裡打住才說得上良好,若是繼續耗損下去,說不定會給經脈造成不可恢復的傷害,輕則武學落下一個台階,重則武功盡廢。
被逼到這個地步,實在是令人始料未及的,連雲狂都沒有料到這此布網的人竟然能夠識破他們的喬妝改扮,就是從那此打死的探子身上扒下衣服來換上,一遇到其他探子他們也會立刻吹響竹哨。兩三次下來,雲狂便肯定了他們之間必然有著一種她猜不透的聯繫,但現在時間緊迫,她又沒辦法徹查。
這此探子隔著數丈彼此之間也會有感應,一般都是三人一併出現,就算他們殺了一人,還有兩個遠處的卻能夠第一時間吹響竹哨,麻煩得讓雲狂也覺得頭疼不已。
整個大山,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下,通往九仙谷的道封鎖連連。
「多打些水,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水源,那個該死的老匹夫還真是不死不休了」雲狂心情頗差地呸了一口,對那個「老匹夫」異常痛恨。
「實在不行,就讓我去試試。七殺聽話地將手中的水囊涪滿,坐在湖邊一塊大石上,修長的五指握上腰間的銀色彎刀,俊臉上的神情很是淡漠。七玄殺氣,攝魂奪魄,相信就是對著那個南鶴長老也有一線生機。
小七你不乖哦,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存心要我傷心是不是?美麗的黑瞳危險地瞇起,雲狂盯住七殺,這兩天以來,她已經充分掌握了這個極品殺手的心理。
沒有絕對沒有!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什麼都聽你的小雲,你不要生我的氣。」七殺急忙表示自己的赤誠,攤攤白皙的手掌,七殺雖然傻乎乎的,卻對雲狂有著極大的好感說到雲狂會傷心」,他比自己性命受威脅還要在意。
但死腦筋的七殺,心始終是固執的,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一定金為了雲狂而拚一拚。雲狂心裡也明白,真到那種時候只能拚命,難道還指望南鶴長老放過他們不成?她安慰似的沉聲一笑「你聽話就好,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好好恢復一下,等到明天,話未說完,兩人的臉色便同時一變,不遠處,雲狂感覺到了四盞明燈般的存在,還有一股極為雄渾的氣息,正在向著這邊走來,居然是南鶴長老和那四個紫竹高手找過來了這四人的路徑和雲狂並不一樣,在山中橫衝直撞,居然就走了狗屎運,偏偏與雲狂二人撞上了,怪不得這附近沒有巡查探子,有他們在還需要探子麼?
幸好現在那四人是不緊不慢地趕路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雲狂二人,七殺擅於隱匿,雲狂的氣息不易被人察覺,就是南鶴長老也無法感覺到二人存在,但此時雲狂正值內力耗盡之際若被硯,恐怕連跑的份兒都沒了。遠處的勁風略略變得清晰了起來,宛如一道催命的音符,不停地敲響在二人耳際,正如此時怦怦的心跳聲。
「暫時避一避我們去山坳裡面,希望他們不要找過來吧。咬咬牙,雲狂扯了七殺一把飛快竄入靠山那條小路裡。其實山坳那種沒有出路的地方,雲狂是最為忌憚的,如果被找到,只要守住谷。餓也能餓死他們,若非萬不得已,她絕不會選擇這樣一務路,可是此時她也沒有第二個選擇南鶴長老真的細心尋找,眼皮子低下,他還是能找到的。
二人沿著小路踩著碎石,順著一灣清澈的水,向山坳之內慢慢走去,路徑極窄,只容一人走過,而且頗長,地勢崎嶇,慢慢變得高低不平,須得附籐摹葛才能走入其內,但奇怪的是,不管是高是低,這各路上的河水一直不曾斷絕。
走著走著,雲狂「咦」了一聲,隱隱聽得前方一陣隆隆巨響,似萬馬奔騰,有如大海怒濤,急怯迅走了幾步,轉過小路的盡頭,眼前便出現了一個極小的山坳。
四面是高聳入雲的筆直陡崖光禿禿的,毫無可遮掩的花草襯木,只有正前方的山崖上,刷垂三五茶匹練,是一座極大的瀑布,水面竟有七八尺寬闊,二人到得近處只覺得這隆隆之聲差點兒震聾了雙耳。瀑布後面,上連蒼峰峰嵐接雲,崖雲中還有一匹瀑源瀑布疾馳而下,宛如天上之水,氣勢鎊礡,極其雄偉,正如詩句中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只是雲狂此時卻已經沒有了欣賞景物的心思,因為她已經感覺到,外面的南鶴五人休息了一會兒,似乎對這小道極不放心,已經慢慢地探進來了不出一刻工夫,就會來到此處,而此處除了一泓飛瀑,以及飛瀑下的一潭湖水,再無任何遮掩之物。
這下可真是自找苦吃了,若是沒有踏入此地,說不定還能多周旋一會兒,現在簡直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被人家甕中捉鱉啊。
遠遠的已經能依稀聽到模糊的腳步聲,饒是二人定力過人,也不由得暗暗焦急起來。
雲狂轉著眼珠子,卻愣是想不出一點兒脫身之法,鬱悶之中,氣得隨手抄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對著飛瀑打了過去,憤憤怒道:「去你的,長什麼不好,偏要來這麼一道瀑布,簡直是天要亡我!」話沒說完,便愣住了黑色睡眸緩緩瞇起這一石頭下去,好歹也要有點兒反應啊可竟然一點兒聲響也沒有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雲狂若有所思地再次抄起三塊石頭,分上中下三路一併朝著瀑布打過去1
最下方的那塊石頭「啪」出一聲聲響,落了出來,而上方的兩塊卻是杳無音訊,沒有半點兒回音。
「哈哈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就不信那幾個老怪物會和我一樣有這個運氣現水簾洞。雲狂不由得大喜過望,拍拍愣愣站著的七殺的肩膀「小七,走我們穿過瀑布去!七殺對雲狂的話深信不疑,也不怕被石壁撞死,兩個白影微微一閃,便「鑽進」了那一片瀑布,兩個活生生的人,居然就這麼消失了」
二人前腳剛鑽進去,後腳南鶴五人便靖入了這片山坳裡,當真是千鈞一,只差毫釐,再稍稍遲上一點,某人恐怕就真的要交待在這裡。
南鶴五人原本也只是隨意走動,看了看四周光禿禿的景物,便沒有過多的注意,打量一番便悠然離開。
雲狂和七殺一衝過瀑布,便覺得眼前一亮,豁然開朗,整個視野驀地寬敞了起來,然而足下卻是陡然一空,雙雙一驚,已朝著下面墜落了下去。這瀑布後面,竟然是個斷崖,
二人的身休飛快下落,七殺肢體上的反應向來快於頭腦,飛快地把雲狂一抱,一翻身,自己便墊在了下面,兩人一路揮了下去,「砰」地一聲悶響,便落了地。
小七?」雲狂被七殺牢牢護著,完仝沒有受傷,心裡異常感動,緊張地翻身而起想要確認七殺的安全,卻聽七殺安然無恙的平板聲音叫道。
「放心我很好,沒事。」
四處打量一番,雲狂方才反應過來,二人競然是掉在了一個草墊子上的,所以都沒有大礙。心下不禁一愣,這草墊子極為厚實,壘得相當高,絕非天然所有,必定走人為所致,這地方難道還有人不成?
草墊子頗高,站在上面放眼望去,整個山谷盡收眼底,這片谷地極為優美,四面環山,各種果襯在山谷中長得四處都是,山花爛漫,一條小溪沿著谷中腹流淌在山谷的凹陷處匯聚成一方小小的水潭,水中有大大小,小的魚兒,林子內尚有幾隻小獸在追逐打鬧,簡直是個天然的隱居避世之所,世外桃源籠罩朦朧月光裡,憑添幾分神秘,美麗得讓人心神舒暢。
一條小徑,蜿蜿蜒蜒伸向密密的果林之後,雖然已是雜草叢生,彷彿許久沒有人打理過,可依日看礙出一此人為的痕跡。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恢復了一此內力,確定南鶴長老已經離去了,雲狂方才朗聲問道:「請問谷中可有主人嗎?小小的山谷裡回音四蕩,雲狂刻意控制了力道,整個谷內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但又不會傳出去。
那林中一陣悉悉索索突然竄出一道小小的黑影如同一道利箭,風馳電掣那度竟是連身為墨竹高手的雲狂也來不及反應,在暗夜之中,呈一各直線,鬼魅般地便向著二人飛射了過來!
心頭一跳,連七殺和雲狂這般膽大的,一時也不禁情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