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羅河正在瘋狂地沸騰著。
並非單純地由於將軍和四名異能者的爭鬥尼羅河才會氾濫,從上流壓下來的巨大洪流早已經撕裂了河岸,洪水中一片鮮紅,如同成車成車的血漿倒入了其中一般,更有無數漂流在河中的血絲,無論是游魚還是凶狠的鱷魚只要一被血絲纏住,就立刻像被吸乾了一樣沉到河底。
上游的河水中浸泡著一個全身腐爛的人,他的身體爛成了一條條可怕的血絲,看起來就像垂死之人一樣,然而他不但沒有死,還笑得獰惡而且開心。
反而和他爭鬥的人已經快死了。
虛空穿梭者米娜——喬沃維奇奄奄一息地躺在河岸邊,身上穿滿了血紅色的絲線,另一個看起來面貌平凡的男子手足無措地站在她身邊,同時在水中還站著一名臉色如冰的少女,她手裡的冰槍緊緊釘在河中的石頭上,血紅色絲線爬滿了她全身。
河岸邊還有一名頭戴寬卷邊氈帽的男子,拚命安慰著在他身邊的黑衣女子道:「別怕,沒事的。」
黑衣女子死死抓著對方,指甲深深地陷進了男子的上臂肌肉裡,抓出了無數血印,驚恐地叫道:「破天,冰,救……救冰。」
血紅色全身腐爛的人獰笑著看著對面的冷面少女,喘息道:「標本,你是好標本。」戴寬卷邊氈帽的男子歎息一聲,他做夢也沒想到會在旅遊中遇到這樣可怕的對手,從場面來看。對手就是喜歡用女性身體做雕塑地地獄傀儡師。刷地一聲,血紅色游絲穿透了冷面少女的全身,把她生生拋上了河岸。
戴寬卷邊氈帽的男子喝了一聲道:「馬德蘭,保護她們!」
被稱作馬德蘭的人應了一聲,在他身邊突然展開了一座如同蜃樓般的城市,城市外觀在不斷切換。幾乎將世界上所有的城市都切換了一邊後,成為了一座金色尖塔。死死罩住了米娜和冷面少女,她們身上不斷攢動地游絲在塔的作用下成了被抽乾地游蛆,一寸寸掉落下來。
戴寬卷邊氈帽的男子微微點頭,這就是馬德蘭的領域「皇家園林巡遊者」。
如果對方能突破超譜邊緣。領悟名為「城市管理者」的上層領域。自己就能和馬德蘭配合作戰消滅對手,可如今自己只能孤身對敵。他把黑衣女人推向身邊,囑咐道:「小羚,照顧她。」
他身邊傳來一聲稚嫩地應答聲:「知道了,爸爸。」
在他身邊居然還蹲著一個只有七八歲地小女孩,長了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這個稚嫩的小女孩似乎反而是這群人中最冷靜的一個,應諾了一聲,真的像保護老鷹的小雞一樣拉過了黑衣女人。
黑衣女人發出一聲驚恐的叫喚道:「不要。林雷不要跟著她。」
在小女孩那雙小手觸及她的身體後,黑衣女人甚至眼裡露出了比看見血色傀儡時更可怕的神色,發出了淒厲地叫聲:「破天!」
寬卷邊氈帽的男子來不及應答她,他已經投入戰場,雙腳剛一觸及湖水。湖水上立刻蕩漾起了無數的水刃。把傀儡包圍在水刀中,整條尼羅河都蕩漾著強烈的氣場。
他是武者。
世上最強的三武者之一。隸屬龍組地特別調查機構,專一負責強力異能者和普通人地溝通協調工作。
三大武者聲名顯赫,「珠峰聖人」古拉蘇,是整個藏邊疆域的宗教統治者,「軍神」楊霸先則是唯一身上掛著大將軍銜地軍人,只有最後一人,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代稱他為「寬卷邊氈帽的無名旅人」。
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無名旅人是掌控世界頂級霸主國——中國經濟軍事國脈的楊一族族長,他的名字就叫楊破天。
楊破天的左手也沉入了河水中,川流不息的河竟然也被他的力量分成了無數條和傀儡一樣的絲,以水絲對血絲,把傀儡的絲全部包容在中間。
這一式的力量,足以劃破整個蒼穹。
破穹——千機變!
千機變的力量引導著河水不停變幻,一會變成一柄巨大無匹的三叉戟,一會又變成通體晶瑩的長槍,甚至還變成了流動的戰甲披在楊破天身上,每變成一樣兵器,河中就產生一道兵器的流光,終於,那些兵器的流光彙集在一起,一鼓作氣衝向了傀儡的身體。
傀儡的血絲織成了網,連河水也無法衝破這道血網,被高高堆起形成了憑空樹起的瀑布,兵器和網就這樣死死交戰著,誰也無法奈何對方。
傀儡時不時地側頭望著黑衣女人和昏倒的冷面少女,獰叫道:「標本,我的標本。」
楊破天的心裡一寒,對方居然沒全力作戰,力量簡直深不可測。
或許瘋狂的傀儡師就是無法豁出全力,可只要對手有那麼一刻能夠豁出力量,自己就會被對方打倒。
楊羚眼也不眨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嘴唇輕動,說的卻是:「怎麼樣才能看到那個傀儡的全部力量呢。」
她的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小刀,甜甜地笑道:「我想只要毀壞她的標本就行。」
她把身邊黑衣女人的袖子櫓了起來,認真地道:「蔣情,別喊痛,別掙扎,如果你喊痛掙扎,父親就會認為你欺負我,你就會立刻被拋棄。」
她一刀扎進了蔣情的胳膊,手裡的小刀還有意絞了絞,帶出了一股切斷的碎肉。
蔣情臉色發白,楊羚將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道:「別喊。否則,我就告訴我父親,你欺負我,虐待我。」
她的雙眼笑得像兩彎美麗地新月:「在父親眼裡,我是最乖的,而且我媽媽為了他而死。他一直覺得虧欠了我的媽媽,所以我就是他的一切。」
她的笑容天真又爛漫。語氣卻狠毒無比:「別怕,我不會殺你們的,我會慢慢玩死你們。」
她有意將小刀再度揚起,河水中地傀儡突然發出了厲吼:「標本。別動我的標本!」
楊羚毫不客氣地又在蔣情手臂上捅了一刀。傀儡瘋狂地咆哮起來,血色地網立刻暴漲反過來壓制住了楊破天,把楊破天活活包圍在血網中心。
兩條血色絲線捲上岸來,一條捲向了蔣情,另一條則捲向了楊羚,楊羚皺著眉頭,突然朝自己的肩膀上劃了一道。
傀儡發出了痛苦的喊叫,似乎受傷的是自己一般,血網倏地衝破了楊破天地真氣把楊破天反包圍在當中。網線迅速收緊,一股又一股地鮮血從楊破天身上噴射出來。看著自己的父親正在生死關頭,楊羚卻沒有一點關切和緊張的意思,而是若有所思地道:「原來這樣,打碎了你的作品。你的力量就會加強。」
在傀儡的目光注視下。她猛地一刀插進了蔣情的小腹,喘息著道:「別害怕。我研究過這一刀不會讓你流產,但是會讓你的孩子將來生下來是有些障礙。」
她同時往自己的小腹插了一刀,微笑道:「我計算過地。」
整條河的相貌突然變了,無數死去的水底動物屍體從河底翻湧上來,變成了腐臭的血泥死死裹住了楊破天,血泥和河水混雜在一起,讓原本平靜的尼羅河成了翻騰地血肉地獄,就猶如一具正在腐臭發爛地屍體,正在不斷地揮發分解著。
馬德蘭駭的面無人色,楊破天可是超譜者,這個世界並沒有多少超譜者存在,而超譜者在傀儡面前,竟然完全不堪一擊。
楊羚則舔著小刀上地血,滿意地微笑著,看著癱倒在她身邊的蔣情。
在激戰中沒有人會在意這個小女孩,即使是一路旅程中也沒人發現她的真面目,大家都認為楊羚是個很聰明很可愛的小女孩。就在這層外表的掩護下,她一步一步把原本就有憂鬱症的蔣情折磨的近乎精神崩潰。
她把刀抵在自己的喉嚨上,威脅道:「別用詛咒幫我父親,否則我就自殺,當我父親發現我死在你的身邊,你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蔣情怕得全身發抖,卻又不敢喊,一路旅程中,她就被這個稚嫩的小惡魔用精神折磨著,幾乎已經到了精神失常的邊緣,所有人都只以為她憂鬱症復發,卻沒有人知道這一切。
楊羚從地上抹了一把血泥塗在臉上,接著又塗在身上,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隨後坐在地上滿意地觀看著。
所有人看到她的模樣都只會心疼。
身後突然有人輕輕敲了敲她的肩膀,楊羚吃了一驚回頭,對方揮了揮手示意她別緊張,同時問道:「你見過一個拿著銀色笛子的人嗎?」
問她的居然是個年紀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手裡拿著一張微笑著彈奏鋼琴的男子相片,楊羚瞪著他搖了搖頭,威脅性地揮動著手裡的小刀,示意對方滾
小男孩很認真地伸出了手,抹掉楊羚臉上厚厚的血泥。
他只抹出了楊羚的一張小嘴,楊羚就一刀扎進了對方的小腹。
她感覺像捅中了一件樂器,對方體內發出響亮的和弦聲,小男孩不滿地向她揮了揮手,同時很成熟地在她的嘴上親了一下,安撫道:「你別緊張。」
楊羚死死瞪著對方,她想殺死對方,對方卻誤認為她緊張。
這個小男孩和自己一樣,氣質相當地早熟,舉止間完全是成人般的沉穩,她看著鍍在小刀上的奇怪金色物質,突然問道:「你懂得怎麼做愛嗎?」
小男孩搖了搖頭,居然並不奇怪楊羚的這個問題,楊羚很成熟地揮手道:「那你走吧,我的身體還留著有用。」
小男孩禮貌地一鞠躬,扔下這群人不顧向著遠方走去,在走了一百多米後他突然回過頭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對這個連面容也看不清的奇怪小女孩產生了濃厚興趣,楊羚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呢?」
男孩面對著楊羚慢慢倒退著,「杜絕的杜,夭折的夭,合起來就是不許死去的含義,不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看到楊羚沒有回答他,小男孩禮貌地又點了點頭,轉身遠去。
楊羚敲著手裡的小刀緊盯著對方,直到確信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也再也不會回轉來後,一把把臉上的泥抹掉,惡狠狠地看著蔣情道:「他沒理我,我心情很差。」
蔣情的臉因為失血而微微發白,楊羚撲到了她身上,卻突然大哭起來,哭叫道:「阿姨,你不要死!」
在她的背後,出現了一名手持銀色笛子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