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腿骨、髖骨,被大開碑手轟去了表面殘渣後軀體了這幾塊骨骼。即使是這幾塊骨,也不是以人體正常形態分佈著,而是首尾相銜,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圓。
圓形骨骼結構上衍生著無數長短不一的小刺,代替了人體複雜的神經系統,牽引對手行動。
骨骼表面呈現著奇異的青色光澤,像極了他們在【世界】中看見的天洪圈。效能也毫無二致,透明人正是借助自己的人骨仙器,將整個瀑布的水化成了仙氣洪水,連自己也化成了水狀物質。
楊零駭然道:「這是什麼東西?」
杜風冷冷地道:「我現在知道仙人的真面目了,再過一會,它就會變成石頭。」
正如他所言,在湖水中暴露了一會後,這件人骨天洪圈慢慢失去光澤,變成了一串呆板的石頭。
楊零還沒來得及吃驚,杜風一把拉起她躲在附近的岩石洞裡,低聲道:「別呼吸,也別說話,我暫時也被氣閉了。」
三道重物入水的「噗噗」聲從上方傳來,杜風將楊零的頭按在自己懷裡。只見三道人影走進了遺留的石頭殘骸,其中一個失聲叫道:「三號……死了?死在他最擅長的水裡?」
為首的人臉上帶著奇異的燦金光澤,伸手摸了摸殘骸道:「從數百米的高空摔下來後,衝擊力太大,仙器的性能停頓了,結果肉體中了大開碑手死亡。」
最後一個人道:「杜風應該也會陷入短時間氣閉狀態,我來揪他出來。」
說到「揪」字時,敵人的體內出現了一道如同老木樁狀的黑色陰影,湖底淤泥噗噗冒泡,無數長著眼睛的藻類從淤泥裡探出頭來。搶在藻類發現兩人之前,杜風就用淤泥抹在兩人身上,同時伸手按住楊零的胸膛。
在藻類朝兩人這邊望來的同時,兩人體內的呼吸、心跳、氣血運行全都停止了,只有意識尚在活動。藻類望了望黑黝黝的淤泥牆。自動縮了回去。能操縱藻類的敵人皺眉道:「沒在湖底!」
「怎麼可能,明明看見他和三號一起掉落下來了。」
「也許藉著湖底的什麼水域通道逃了。」
金色臉孔地敵人哼了一聲道:「上去,我們拿潛水艇作餌,就不信他們能憋住不出來。」
三人一起浮出了水面,杜風的手依然緊緊按在楊零那鴿子般的淑乳上,楊零臉紅道:「他們走啦。」
杜風一點反應也沒有,楊零以為他需要時間解除氣閉狀態,任憑他抱了一會,害羞地道:「你剛才用的是不是易容?教我好不好。」
杜風就像死了一樣毫無動靜。楊零忍不住伸手去推杜風,一推之下,杜風的身體像一塊木頭倒了下去。
楊零大驚失色,抱住他叫道:「你怎麼啦?」
她伸手去探杜風的鼻息,呼吸還在,心跳、血流也一切正常,只是無論怎麼搖晃他也沒有動靜。楊零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低聲道:「睡著了?」
在強敵壓境的危急時刻,天煞杜風竟然奇跡般地沉睡了過去。
楊零沉默片刻。將他的身體蜷曲起來放在洞穴裡,輕輕吻了吻他地臉道:「我猜你太累了。好好睡吧。」
她自己也躺了下來,雙手從背後抱住杜風,低聲道:「小零真的好希望,一輩子就這樣陪你睡。」
轟隆一聲。巨大的金屬狀物體穿透湖面砸了下來,險些砸到兩人棲身的洞穴。羅菲勒的寶貝潛艇已經被從藏身處拖了出來,成了敵人洩氣的對象。艇身搖晃起來,被無形的力量拉出了水面。接著又重重砸了下來,這次就落在兩人身邊咫尺之遙,濺起了滿湖地污泥。
淤泥濺了楊零滿身,再這樣下去,恐怕潛水艇會無意中砸中兩人棲身的洞穴。杜風依然昏睡不醒,楊零咬咬牙,把他地臉板了過來,笨拙地將自己的小香舌伸進杜風嘴裡攪了攪,柔聲道:「初吻也給你了,姐夫。」
她隨即游出洞穴,悄悄潛入潛水艇,果然潛水艇又被拉了上去。體內藏著木樁地敵人變成了一顆千年老樹攀附在瀑布旁的巖壁上,粗壯
拽拉著潛水艇不斷甩蕩。金色臉孔的敵人冷笑道:杜風能忍著不出來。」
楊零束手無策,這三個怪物地實力能和杜風匹敵,決不是她能對付的來的。想了一會,悄悄溜到了潛艇中心控制室內,按照羅菲勒以前教授她的方法,打開了自爆裝置。
羅菲勒地潛艇以金屬自律細胞為動力,惟一的例外,就是自爆裝置是以核能量啟動。如果潛艇自爆,至少相當於一枚土彈的效果,這幾個妖裡妖氣的傢伙縱然不粉身碎骨,也會元氣大傷。
她隨即像一隻小貓樣躡手躡腳地離開了控制室,蹲到艇尾排氣口附近,只要潛艇再被甩進湖底,她就可以藉機潛回洞穴裡去。
小美人兒臉上嫣紅,心想杜風如果醒來該會誇自己了。
背後有什麼東西擠了她一下。
楊零並沒有在意,在一道類似舌頭的物體舔了她的背脊一口後,楊零才驚叫著彈了開來。金屬艙壁上出現了一張詭異的金色面孔,正對她微笑著。
楊零毫不猶豫,伸手把手中的長槍對準金色面孔扔了出去,反身就從艙尾的排氣口出跳出。
噹地一聲,長槍紮在金屬物體上的聲音傳來,至少延緩了對方一步攻擊。
以三星級古武者的能力而言,她已經做得不能再好。然而邪惡的笑聲傳來,強烈的氣旋從她被後襲來,將楊零吸了回去,死死釘在了潛水艇的艙底。
邪惡的笑聲不斷:「哈哈,抓到一個活的。」
「還是個小美人,用來當人質比潛水艇好用多了。」
楊零張開嘴咬向自己的舌頭,一隻手迅速捏住了她的下頜:「想自殺?先給你灌灌腸。」
帶著腐臭味的泥沙類物質被強行灌進了她喉嚨裡,楊零忍不住嘔吐起來,吐出來的也的確是混雜了胃液的泥沙。奇怪的是,泥沙緩緩在地上蠕動起來,不過片刻,就化成了和楊零一模一樣的人形。
面前黑乎乎全身覆滿淤泥的怪物奸笑道:「有土的地方,就是我的天下,我們就用這個傀儡娃娃來引誘杜風。」
用這個冒牌貨來騙杜風,杜風急切中真的有可能上當,楊零驚叫起來:「放開,放開我!」
她拚命掙扎卻一動也動不了,同時駭然發現,四周的景物都在變大。那棵在峭壁上瘋狂甩著根須的怪樹,已經變得有一座大廈那麼高,奔流的大瀑布更是瞬間寬敞如大江大海,一眼望過去幾乎看不到邊。
她看了看自己的腳下。果然不出她所料,不是景物在變大,而是自己變小了。潛水艇和被吸附在上面的自己都變小了,被握在一隻泛滿了金色光澤的手掌之中。
金臉怪人正伸出舌頭對她詭異地微笑著:「有金屬的地方,就是我的天下。」
楊零努力掙動著身體,本能地罵道:「妖怪!」
金臉怪人伸出小指,用指甲尖稍給了她一耳光,然後將她一把塞進衣袋裡:「混賬,居然敢對仙人無禮!」
眼淚順著楊零的臉頰流了下來,她嗚咽道:「姐夫,不要來!」
那一瞬間她心裡漾滿了絕望情緒,杜風縱然再強,也是血肉之軀的古武者,而這群怪物根本不是古武者,是貨真價實的仙人。
怪物們依舊嘰裡咕嚕地議論著:「都是你的情報錯誤,說杜風只是六星武者,只讓三號五號去偷襲,結果三號五號都被他反偷襲幹掉,早知如此不如正面較量。」
「我的情報絕對沒錯,至少在紐約州跨江大橋對付機甲時,他還是六星武者,天知道怎麼會突然升了一星了。」
「在那時幹掉他就好了。」
「哼哼,你有把握對付那個八星級的黑小丑?別說廢話,現在我們有了這個小妞,不愁對付不了杜風。」
在湖底的神秘洞穴中,杜風依然沉沉酣睡著,奇怪的是,洞穴中的土壤不斷向下崩塌,不久,杜風的身影就完全被鬆軟的泥土吞沒,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