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飛昇 第三卷 第十四章 曖昧女人心(下)
    風和陸婭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羅菲勒憤怒的連珠炮蹦了出來,自然目標全部對準了陸婭:「我不是說過他的傷沒好,不適合研討古武技的嗎?你還在這裡引誘他,你好歹也是女人呢,難道就完全不懂照顧男人的嗎?」

    陸婭被窘得幾乎說不出話,氣道:「我們只是……」

    「只是什麼?」羅菲勒緊緊盯著兩人疊在一起的手,酸溜溜地道:「只是研究男女手掌不同的生理結構?」

    杜風皺眉道:「羅菲勒,不要鬧了。」

    聽到杜風說話羅菲勒明顯收斂了許多,嘀咕道:「偏心眼,就惦念你的雪蓮花,有空疼疼真關心你的人也好。」順手推了身邊的嬌小人影一下,正是楊零。

    楊零的身軀顫抖了一下,低頭不說話,羅菲勒奪過楊零手裡冒著熱氣的湯煲重重摜在桌上道:「可憐你小姨子受了那麼重的傷,還半夜爬起來給你熬湯,你就顧著你的雪蓮花。哼,和我無關,我要睡覺去了。」

    這次她真的說走就走,留下楊零孤零零地站在那裡,時不時偷偷瞟一眼陸婭。

    杜風望著桌上的湯煲,湯煲裡傳出一股海帶燉龍骨的清香,溫度還在高點,煲蓋上蒸發出縷縷厚薄完全相同的蒸汽,顯示著煲中的龍骨已經過特殊調製,連每條骨縫都被精心剔成同樣大小塞入海帶絲,和楊影當年的烹調絕技幾乎相差無幾。

    楊零的臉色極其蒼白,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青春紅潤血色。在神秘世界中,她用天魔血解大法爆發真氣,強行蒸發了全身近一半的血液。要不是天縱體質能自動造血,她早已經香消玉殞了。

    在身體連兩成健康都未恢復的狀況下,小姑娘還偷偷起來為杜風熬夜宵,這份心意幾乎已經是表達的赤裸裸了。

    陸婭悄悄把手掌抽回,低聲道:「那就一言為定,我先走了。」

    楊零突然叫道:「等一下!」

    她端起湯煲走向杜風,在杜風和陸婭都一頭霧水。搞不清這小姑娘要做什麼時。楊零平靜地將自己的左手繞過了杜風的脖頸,右手托著湯,左手用食匙舀了一匙湯送進杜風嘴裡。在將要送進杜風嘴裡前,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停止了動作,轉而將食匙放到自己嘴邊,自己先嘗了一口,確認了不太燙後,搶在杜風反應過來前。一把將食匙塞進杜風嘴裡。

    杜風根本一動也不能動。

    天煞杜風動彈不得的時候並不多,可少數幾個這樣地時候,偏偏就遇上這種尷尬。連靜謐如冰的陸婭也終於坐立不安,起身道:「我先走了。」

    楊零大聲道:「你不能走。」

    陸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楊零,楊零的身體微微一晃,將湯煲放在枕邊,疲倦地道:「他不能動。你像我剛才那樣餵他吧,我太累了。怕拿不穩。」

    陸婭尷尬道:「我?」

    楊零盯著她道:「你不是女人嗎?」

    陸婭氣道:「當然是。」

    楊零低聲道:「是女人,總該學著照顧男人吧。」

    說完她艱難地站起身。徑直走出門去。

    陸婭目送著楊零離開,表情尷尬萬分道:「你……你不留她?」

    杜風淡淡道:「她很累了,讓她好好睡一覺吧,我還有話和你談。」

    陸婭的眼角餘光在湯煲上打轉。又不好意思真的模仿楊零那樣做,心高氣傲的武神傳人,肯定無法像楊零和羅菲勒那樣毫不掩埋地表示心跡。杜風運足全身力量勉強攤開手掌,這次掌心裡多了那只變成石頭的混元戒。陸婭咦了一聲道:「那是帶我們離開仙城的東西。」

    杜風冷冷地道:「這在那個世界被稱為仙器。我想那個世界地操縱者既然叫它仙器,肯定有自己的理由,黑小丑。」

    在杜風口中吐出「黑小丑」三個字時,陸婭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勢完全變了。這個懶洋洋倚在床上的人,彷彿一剎那間又變化回了師傅陸天鳴口中,那個二十年前在戀人與同伴灰飛煙滅後,拔刀斬天,消彌萬年天劫的絕世武者。

    她坦然道:「師傅的遺願有兩個,第一個讓我嫁給你,第二個是讓我協助李寒,古武協會的事我從來也不過問,而仙界和仙器地事情,師傅也從來沒告訴過我。」

    杜風皺眉道:「保護李寒?他是你師傅什麼朋友當年的後人麼?」

    陸婭淡淡道:「他比我入門早,叫我小師妹。」

    杜風一愣,幾秒之後,居然放聲哈哈大笑起來。

    冷漠如冰地天煞杜風,偶爾露出笑意時,基本是表達對對方的一種讚賞。然而這次他放開胸懷地狂笑,卻露出了極度的不屑之意。不久他停下笑聲,冷冷地道:「李寒是武神的徒弟?原來武神陸天鳴是個收廢品的。」

    陸婭臉上大變,面罩寒霜一把站起身來,怒道:「不許你侮辱家師!」

    這朵雪蓮花真正恢復了她冷冽透骨地本色,杜風一字一頓地道:「你最好證明,破穹武技有能和斬神七式對等交換的價值。連李寒都收為徒弟的武神,希望不是浪得虛名。」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冷冷對峙,陸婭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直面面對杜風地目光,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冷冰冰地道:「明天開始我就教你破穹的奧秘,希望你那時能動了。」

    她一咬牙轉身走了出去,留下杜風單獨一人呆在病房內。

    杜風的目光投向那只湯煲,這一場可能發生的旖旎,最後居然以兩人一言不和吵翻結束。那類似楊影烹調手藝的美味氣味,散發著無窮的誘惑。一道黑影悄悄溜了進來端起湯煲,賊兮兮地笑道:「嘻嘻,天煞,我就知道你一會就會需要我的。」

    羅菲勒居然還沒有乖乖去睡,她扶起杜風的身體,心疼地將湯水送進杜風嘴裡,眼眶噙著淚道:「哼,雪蓮花全身都是刺,只能看不能吃,朋友還是老的好,對不對,天煞。」

    她輕輕將湯匙中的湯水吹涼,再送進杜風嘴裡,杜風並沒有拒絕她。

    這種時刻如果還能對她加以拒絕,那就不是鐵石心腸,而是泯滅人性了。

    很快杜風就發現,對女人心軟是件天大的錯事。

    天煞生平第一次心軟,就是因為清艷無雙的楊影,隨後,楊影這個名字,烙印在了杜風一生的軌跡之中。

    對羅菲勒這樣的癡情小狐狸心軟,更是錯上加錯。

    開始羅菲勒還只是老老實實地餵著杜風,漸漸,她的身軀靠在了杜風的身上,不久臉頰也不由自主地貼了上來,雙頰發燙,手中的動作全變成了機械化,連舀了幾勺子都是空的。

    她身上那股剛剛清洗過的沐浴乳清香,一陣陣地透進杜風的鼻端。匙子舀空的匡當聲終於驚醒了羅菲勒,她皺眉道:「你小姨子拿的匙子太短了。」

    杜風本以為她會去拿個新的長柄匙子,沒想到羅菲勒放下湯煲,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羞澀地道:「換成楊影會怎麼做?我猜她會嘴對嘴餵你,是不是?」

    杜風大駭道:「羅菲勒,聽我說。」

    羅菲勒笑瞇瞇地道:「說什麼。」

    杜風的目光投在羅菲勒柔軟的肩頭上道:「這副軀體的生理年輪被固定在了24歲吧。」

    羅菲勒臉上一紅,她有意將軀體的生理時鐘,調整到了比杜風小一歲的狀況。杜風緊接著道:「24歲的女孩子,應該知道避忌,什麼能說能做,什麼不能說不能做。」

    羅菲勒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雙眸發亮道:「什麼不能說不能做……當年你剛加入引渡會時,大家都認為你是個純粹的戰鬥兵器,花崗岩一塊,不能招惹。可是後來楊影做到了,她生生鑽到你這塊花崗岩心裡,開出了花來,就是因為她做了不能做的事。」

    她將頭輕輕靠在了杜風肩膀上,低聲道:「我知道我比不上楊影,哼,她人前是個天使,臥室裡就是個惡魔對吧。不過,現在惡魔在你這塊花崗岩上鑿了個口子……」

    她終於忍不住一口咬住了杜風的耳垂,喘著氣道:「我等了總該有一點點機會從那口子裡鑽進去,對不對,天煞?」

    杜風的手腳都無法動彈,他剛想說話,羅菲勒的唇帶著一抹香氣就直接覆到了他唇上,小手輕輕蒙上了他的眼睛,含含糊糊地道:「我不會像雪蓮花那樣逼你娶我,就讓長大了的羅菲勒做次好女人,一次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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