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奈庫兩隻手緊緊地互握著,骨節被自己掐得青筋暴他好像沒有感覺到痛一樣。陳一看得出來,這個傢伙的心裡一定在激烈的翻騰著,他也不去打擾,舒舒服服地靠著沙發,閉上眼睛,開始養起神來。他知道,梅川奈庫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一般都能做出對他們個人來說最正確的選擇來,更主要的是,自己已經挑開了蓋住他野心的那薄薄的一層窗戶紙。野心這東西,每個人都有,政客尤為強烈,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卻深藏在人心的內部,一有機會就要跳出來,那個時候,只有真正擁有大智慧的人才可以控制住自己的野心。而無論從那個方面來講,他梅川奈庫都不是一個擁有大智慧的傢伙,他現在正天人交戰著,不過,大和民族特有的那超常的野心,將輕鬆擊敗對日本人來說屬於極其少見的良心,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果然,一會兒後,梅川奈庫的臉色終於稍微恢復正常了。他扔掉了已經燒著自己手的煙頭,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只是,東京受襲之後,天皇也不知道躲到那裡去,我根本就聯繫不上他。」
陳一哭笑不得,這個傢伙是真傻啊,還是被慾望沖壞了腦子,連這樣的問題都問得出來,以前的梅川奈庫可不是這樣,看樣子,自己的這個建議,對他來說,震動實在是太大了,做為一個幾十年的外交人員,他竟然無法控制住自己地情緒。問出這樣小兒科的問題,哈,值得原諒。陳一再度往梅川奈庫的茶杯裡面倒上一小杯濃得不能再濃的茶,慇勤地請他喝下後,這才輕鬆地說道:「梅川先生,你做為日本駐美國大使,在外交界也算是一個呼風喚雨的角色,我想。你應該不會跟我說。你在日本國內連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也沒有。憑你的職務。憑你的資歷,你地朋友在日本國內,也一定是一個不小地官員,他應該可以幫你聯繫上天皇,並且把我們地意思轉告給天皇。」
梅川奈庫想了想,說道:「我有,我在國內可以輕鬆地找到同盟者。不過。這件事情太大了,我得認真考慮一下,能不能寬限我幾天,我考慮好了,立刻給你回話。」
陳一暗地裡搖了搖頭,這個傢伙,想當婊子又想立貞潔牌,前怕狼後怕虎的。要不是現在中國與日本斷絕關係。並且正處於交戰狀態,根本無法找到另一個比梅川奈庫更加適合的人選,你以為。我會傻乎乎地把你這塊爛泥巴推薦給金宮?不過,都到這個時候了,就算你爛得不能再爛,我也得把你扶上牆。
陳一站了起來,在房間裡面來來回回地踱了幾次之後,這才走到梅川奈庫的身邊,無比親熱地拍了拍梅川奈庫的肩膀,把梅川奈庫感動得,整個心裡都熱乎了起來:「可以,梅川先生,我們相信,你會做出最符合你個人利益的正確的選擇。不過,時間是寶貴地,我們中國人不想著等你的答覆,一直等到戰爭結束為止。這樣吧,我給你整整三天的時間,十一月二十八號早上九點整,我在這裡等你的回話,到時候,警衛員是不會攔著你的。梅川先生,你再想一想,你現在才五十歲出頭,要是答應了我們,你還可以當上二三十年的首相,在日本國內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呼風喚雨,享盡榮華富貴,就算有人反對,我們中國人也會替你解決。而你呢,你所要做的,只是聽我們中國人的話,按照我們中國人地吩咐來統治整個日本。想一想吧,梅川先生,我是看在你我多少也算是朋友地分上,這才向金宮方面推薦你的。你也知道,貴國國內,想與我們中國人合作,想當首相的人多地是,我們中國人只要放出風聲,估計一些人會游過整個黃海,自己找上門來的。好好想一想吧,梅川先生,這樣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這樣吧,時間寶貴,我就不打擾你考慮問題了,我還有很多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記住,梅川先生,我只等著二十八號早上九戰鐘,要是超過九點鐘的話,我就當你已經自動放棄,我們會去物色其它的人選,而你,梅川奈庫先生,在戰爭結束後,將成為戰犯中的一員,就算沒有被處決,也得永遠呆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裡面,一直到老死。」
梅川奈庫的身子輕微地抖了一下,做為一個常年干外交的專業人士,梅川奈庫自然會聽出陳一話裡面那濃濃的威脅的味道。他知道,十一月二十八日,要是沒有及時來到中國大使館報到的話,估計不會等到二十九號,他梅川奈庫的屍體,就會出現在華盛頓的某個娛樂場所,或者橫在某個低級妓女的身邊。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是中國人下的手,也絕對不會有人出頭,美國政府會心照不宣地宣佈,他梅川奈庫是由於與人爭風吃醋而被殺死的,反正,他們絕對不會為了自己這個大日本帝國駐美國大使的小命,而去得罪現在如日中天的中國。其它國家的人,事不關已,一定掛得比中國人的飛機還要高。至於國內的反應麼,頂多頂多,在報紙的一處邊角處,會出現他梅川奈庫的告,現在整個日本國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場關係到日本生死存亡的戰爭上,誰會去理會一個外交人員的死亡,就算他梅川奈庫是一個高級外交人員也不例外,媒體也不會花費精力在他身上的。
梅川奈庫站了起來,朝陳一深深地鞠了一個躬,那腦袋,差點兒就埋到褲襠裡去了:「多謝陳大使的提拔,我一定會給偉大的中國人一個滿意的回答。三天之後,我會準時來到中國大使館,不會讓陳大使久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