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達微微一笑:「這位翻譯官,你應該學中文很久了人有一句俗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看著翻譯官那一臉不解的樣子,陳開達笑得更開心了:「你做得了初一,我就做得了十五。大和民族的高尚道德,全世界人民的人民都看在眼裡,交口稱讚,我們中國人也不例外。幸好我們早有準備,手頭要是沒有一些東西,還真叫你們日本鬼子得逞了。」
說完,手一揮,剛才那個參謀又回來了,帶了一大幫的士兵,押著從台南和嘉義俘虜來的三千兩百多號日本人,走到了隊伍前面。那些日本俘虜根本就不知道把他們帶到前線來是為了什麼,不可預知的命,讓一些浪人的褲子又濕了。
陳開達大聲吼道:「叫這三千多個雜種全部跪下來,不肯跪的話,打斷他們的腿,朝著台南跪著,朝著八百多個中國老百姓跪著。」
說完,對日本翻譯說道:「你這個狗雜種也別回去了,跟著一塊兒去跪吧,不跪的話,照樣打斷你的腿。我不用你當翻譯了,我們部隊中自己有翻譯官,省的你再跑來跑去。」
日本翻譯官急得大聲叫了起來:「你們中國人不是常說自己是禮儀之邦,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們不能這樣做。」
陳開達中將理都不理,叫來了自己手下的十幾個懂日語的翻譯官:「你們中間,有沒有懂閩南話的?」
一個來自福建地翻譯站了出來。行了個軍禮,說道:「將軍,我懂,我是泉州人。」
「好,你敢不敢到日本人那邊傳個話?」
「敢,將軍。」
「好樣的,不愧是我們中國的漢子。你拿個話筒,走到日本人和咱中國老百姓的面前。先用日語向日本人傳個話。告訴他們。他們有三種選擇。一。放下武器。放開老百姓,我保證他們的安全;二,放開老百姓,我們真刀真槍地打上一仗,我會用對待軍人的方式對待他們;三,殺掉中國老百姓,然後跟我們打上一仗。他們要是做出了第三個選擇的話。我以軍人的榮譽發誓,台南城中地所有日本人,包括五千個日本軍人和近兩萬個日本移民,都得為八百三十二個中國老百姓陪葬,同時,我會在台灣拚命抓日本移民,抓到了格殺勿論,一直殺到八萬三千兩百個日本人為止。那怕我因此而脫下了這身軍裝。或者丟掉了我地腦袋。我也會堅決去做。告訴日本人,每死一個中國老百姓,他們都得付出一百倍地代價。在台灣的日本人不夠,我到日本本土去殺人。然後,你用閩南話告訴老百姓,跟他們說,我陳開達對不起他們,可能保不住他們的安全。不過,他們每死一個,就會有一百個日本人跟著陪葬。」
那個日本翻譯官大聲叫了起來:「將軍閣下,你不能這樣做。」
陳開達奇怪地問道:「為什麼?你們日本人可以做的事情,我為什麼就不能做?」
「因為我們是日本人,你們不是。」
陳開達一愣,哈哈大笑了起來,走到那個翻譯官的面前,輕輕說道:「你這個翻譯官,對自己民族的特性倒是十分瞭解,對我們中國人也十分瞭解。沒錯,我們中國人是禮儀之邦,不過我們的禮儀,只是針對朋友而言,而不幸地是,你們日本人,現在好像不是我們的朋友。其它的中國將軍可能不會做,可是我陳開達會這樣做,你就把我陳開達看成是中國人中的魔鬼得了。」轉過身,朝著翻譯官大聲喊道:「快去。」
「是,將軍。」來自泉州的翻譯官趙然行了一個軍禮,接過了一個話筒,朝著對面大步走去,他的眼睛裡面有些晶瑩的東西,趙然知道,陳開達中將這樣做,是用自己的前途和腦袋當賭注,而如果不這樣做地話,中國軍隊將蒙受重大地損失。
才十分鐘時間,趙然就走到了台南城外,站在八百多個老百姓和兩千多名鬼子面前,拿起了話筒,用日本語大聲喊道:「對面的日本人聽著,我奉將軍之命,向你們傳個話。我們將軍說了,立刻放開中國老百姓,放下武器,出城投降。你們看到對面的陣地了嗎?那裡跪著地,是從台南和嘉義俘虜來的三千多個日本士兵。我們將軍說了,中國老百姓要是傷了一根毫米,他會立刻下令把三千兩百個俘虜槍斃,給中國老百姓陪葬,同時,城裡的所有日本人,包括你們這五千個日本軍人,全部都得為中國老百姓陪葬。」
說完,他注意到,兩千多個躲藏在中國老百姓後面的日本軍人,明顯的有了騷動,他看到那些原本窮凶極惡的面孔,竟然也出現了一絲恐懼,手中的槍也慢慢地垂了下來。趙然心裡很高興,說不定,將軍的賭注會成功的。
用日語喊完了後,他把臉轉向了八百多個老百姓,他注意到,大部分都是老人,衣服挺破,臉色蒼白。不過,他們的精神還好,就算臉上帶著血,仍然努力地站在那裡,把頭抬得高高的,挺著胸膛,他感覺得出來,人質中油然冒出了一股子悲壯的氣氛。
趙然走到八百多個老百姓的面前,突然間跪了下來,叩了三個響頭後,這才站起來,用閩南話大聲喊道:「鄉親們,我也是來自閩南,我們算是老鄉了。日本人拿你們當人質,想阻撓我們收復台灣的腳步,他們是不會得逞的。我剛才代將軍向各位將軍叩三個響頭,我們將軍托我說,對不起了,鄉親們。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將會發動進攻,不拿下台南絕不罷休。將軍說了,他不能保證各位鄉親的安全,不過。他以腦袋和軍人地榮譽保證,要是你們當中有任何一個人被害,將軍會殺掉被我們俘虜的三千多個日本士兵,同時將殺死台南中的所有日本人,為各位鄉親陪葬。」
一個看起來精神很好的老人
了起來:「娃,你們大膽地打吧,我們都七老八十了多日本人為我們陪葬。我們也知足了。台灣是我們中國的。你們打日本人。收回台灣,是為我們中國造福。娃,請你轉告將軍,我們不怪他,有他這樣的軍人,我們高興。娃,儘管打吧。殺死這些在台灣做盡壞事的東西。」
趙然的臉上,淚珠終於控制不住,流了下來。在五千個日本士兵面前,在幾公里外地幾萬中國士兵面前,他再跪了下來,叩了三個響頭,然後拿起話筒,朝著鬼子們大聲喊道:「那個是小野大佐。出來說話。」
一個滿臉凶光地日本軍官走了出來。朝著趙然面前一站:「我就是小野大佐,你們將軍即然不答應我地要求,看樣子。我只有先殺掉這些中國老百姓了。」
「等一下,我們將軍還有一句話,要我轉告小野大佐。」剛才朝著老百姓叩頭的時候,趙然就注意到了,這個一直站在隊伍前面的傢伙,表現上努力裝出一付凶神惡煞般的神情,可是卻明顯的有些兒底氣不足,特別是,他用閩南話跟老百姓說話的時候,這傢伙的神情一變再變,越來越蒼白,看樣子,他聽得懂閩南話,一定已經在台灣呆了很長時間,說不定他地家人就在台南城裡:「我們將軍說了,老百姓要是傷了一根毫米的話,你大佐的下場會十分悲慘。要是你活著,將軍會把你千刀萬剮,讓你在極端痛苦中慢慢地死去;要是你死了,將軍會把你的屍體拿去餵狗,你也別想著舒舒服服地死去。另外,我們得到情報,你的家人就在台南城裡面,將軍說了,一定要找出你的家人,讓你的家人也在極端痛苦中死去。」
小野大佐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他陰沉沉地說道:「你敢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我只是說實話而已。小野大佐,你以為,憑著你地五千號士兵,就能擋得住我們二十八軍麼?你想拿老百姓當盾牌,難道你不知道,如果你得逞了,飯島三朗一定也會拿老百姓當盾牌,所有地日本人都會拿老百姓當盾牌,你們不是還能繼續佔領台灣?你想錯了,為了收回台灣,我們中國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犧牲一些老百姓,你的詭計不會得逞的。你地行動,只能會住在台灣的日本人帶來災難。放手吧,你最好放下武器。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守城的五千個士兵考慮,也得為城裡的近兩萬日本老百姓考慮,也得為你的家人考慮。我們中國人有句古話,血賬血還,老百姓現在還沒有出事,真要是出了事情,你願意讓八萬三千兩百個日本人為這些中國老百姓陪葬麼?」趙然心裡暗喜,看樣子自己的猜測對了,這個傢伙的家人,真的在台南城裡面,這下子好了,我們手中的籌碼又多了一些。
小野大佐的臉上,陰一陣陽一陣的,想了好久,他才輕輕地問道:「你能不能保證我們台南城裡所有日本人的安全?而且,不秋後算賬?」
「我們中國人一向說話算話,當然,得有個前提,你們全部放下武器,要不然,炮彈可是不長眼睛的。」趙然拍了拍胸脯,大聲說道。
好一會兒,小野大佐說道:「對不起,請稍等一下,我得跟其它的軍官商量一下,他們中有不少不是我的直屬部隊。」
趙然點了點頭:「小野大佐,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台灣已經大半落入我們的手中,你們日本政府也放棄了台灣,根本就不理你們了,你們還有必要在這裡硬撐著?我可以給你一些時間,讓你們好好商量一下,不過,不能太久,我們軍長說了,一個小時後如果你們不放開老百姓,我們二十八軍將不管不顧,立刻發動進攻,那個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小野點了點頭:「我知道,剛才你跟那些老百姓說的時候,我都已經聽清楚了。不會花太多時間的,只要給我半個小時就行了。」
眼看著小野大佐走進日軍隊伍去,趙然鬆了一口氣,他的任務本來只是傳話而已,怎麼著變成了勸降,不過,這也不錯,真要把這伙日本人勸降了,不但可以救下幾百個老百姓,對台北駐軍的士氣,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整整五千人,不發一槍就投降了,傳到日本國內,估計那些日本政客都會氣得吐血吧。
冷眼朝著日本軍官那一堆人望去,趙然看得出來,他們明顯地有著爭執,趙然注意到了,其中一個軍官,表現得特別的激動,臉漲得通紅通紅的,跟個猴子屁股一樣,紅得趙然都看得一清二楚的,朝著小野大佐大聲地嚷嚷著,兩條前腿還拚命地舞動著,跟猴子的確有點兒象。而其它的軍官,則是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當看客。看樣子,反對的人不多,趙然想,勸降說不定真的會成功。
突然,一聲槍聲響起,趙然連忙朝著日本軍官那兒看去,只見那隻猴子一隻手捂著胸膛,一隻手指著小野大佐,慢慢地倒了下去,好像嘴巴裡面還嘟囓著什麼。小野呢,手裡拿著一把手槍,正朝著旁邊看戲的軍官揮舞著,一付不聽命令就跟猴子一樣下場的架勢。
好一會兒,小野才走到趙然的身邊,朝他輕輕地說道:「你們贏了,我們放下武器。」看著小野大佐那沮喪的臉,趙然不由得笑了起來。
九月三日早上十點鐘,駐守台南的五千日本軍隊放下武器,帶著近兩萬名日本老百姓,走到了城外指定地點。中國軍隊不費一槍一彈,拿下了台南,同時還救出了八百多名被日本人當做人質的中國老百姓。少尉翻譯官趙然在這一次拿下台南的戰役中立了頭功,被大喜過望的陳開達中將當場晉陞為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