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禛心 正文 最禛心 看熱鬧得太多了
    四阿哥府。

    因為傾城忽然回來,顏紫蘿的臉上有了笑意,百合也暗暗鬆了口氣,看來主子在爺心中還是重要的,否則也不會十三爺昨天剛說了今天格格就回來了。

    傾城一如既往地在顏紫蘿懷裡膩著說笑,吃過了中飯,娘倆睡過了午覺起來,傾城忽然想起「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來,便央著顏紫蘿教她背這詩,顏紫蘿讓百合去西間拿了唐詩過來。看了一眼,卻是那本夾過紙箋的。翻到《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這一頁,教傾城背詩。傾城於詩賦上一向頭腦快,背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已然會了。只是背完了卻還有些疑問。

    「額娘,為什麼說是『胡天』呢?天還有分別嗎?」傾城問道。

    「唐朝的時候北方的突厥、匈奴之地皆被稱為胡地,天自然就稱為胡天。」顏紫蘿解釋道。

    「那,我們大清朝源於關外,不就要稱為『胡』了嗎?」傾城歪著腦袋問道。

    顏紫蘿一愣,然後說道:「古人寫詩總是與自己所處的時代有關,唐朝的時候突厥、匈奴落後於中原地區,中原人便瞧不起他們,稱他們為『胡』人,其實,這是帶有歧視在裡面,是不對的。我們大清已統一了天下,四海昇平,而且大清提倡滿漢一家,四海之內皆是你皇爺爺的子民,沒有胡漢之分,所以天也沒有分別。」

    「噢。」傾城瞭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額娘,那北方的雪真有那麼大嗎?八月就會下雪了嗎?可是我們跟皇爺爺到塞外也沒有下雪啊?」

    「因為我們還不夠往北。至於雪到底有沒有那麼大,我也不知道。不過,太白詩裡曾有『燕山雪花大如席』的句子,所以,應該是真的吧!」顏紫蘿說道。

    「雪花和蓆子?不像啊!李白那麼高明的詩人怎麼用這個比方呢?」傾城扁扁嘴說道。

    「那你說像什麼?」顏紫蘿笑著問道。

    「像很多東西呀,跟春天柳絮就很像,都輕飄飄的到處飛。嗯,還像蒲公英。」傾城手拄著下巴說道。

    「沒想到,我家寶貝還有『詠絮之才』呢。」顏紫蘿笑著說道。

    「什麼意思啊,額娘?」傾城問道。

    「這個,也是古時候的事,東晉的時候有一個叫做謝道蘊的才女,有一天碰巧下大雪,跟今天差不多。她伯父一時雅興大,就問在座的晚輩們:這大雪像什麼呀?謝道蘊的堂哥搶著說:像鹽撒在了空中。謝道蘊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說:『未若柳絮因風起。』所以從那以後,有才學的女子都被稱為『詠絮才』。」顏紫蘿解釋道。

    「她堂哥好笨啊,雪跟鹽根本就不像嘛!」傾城說道。「額娘,還有什麼寫雪的詩?」

    顏紫蘿便又找了幾教她。傾城背會了,說自己最喜歡盧梅坡的《雪梅》中「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兩句,然後問顏紫蘿最喜歡那。顏紫蘿想了想說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額娘最喜歡這。」

    「為什麼?這裡面也沒有雪嘛!」傾城納悶地問道。

    「等你像額娘這麼大的時候就會明白了。」顏紫蘿說道。

    然後娘倆又讓暗香拿了筆墨,準備將那幾詩都寫下來。顏紫蘿剛寫了幾個字,傾城便湊過腦袋說:「額娘,您的字一點也不好看,比阿瑪的差遠了。」

    「我又不用寫了給別人看,難看點也沒關係。」顏紫蘿笑著說道。

    「額娘,您還真是沒有追求。」傾城接著寫字去了。

    兩人正寫得高興,門簾忽地被撩開了,一股涼氣被帶進來,顏紫蘿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抬起頭正要問百合是怎麼回事,一下子愣住了。拿著筆的手就半舉著。

    「阿瑪,您來看,額娘教了我新的詩呢。」傾城笑著跳到炕邊,拿著紙給胤禛看。

    「好!」胤禛看了一遍說道。然後自動也到炕桌邊坐下,掃了一眼顏紫蘿面前的紙,然後收回目光,專心看傾城寫字。顏紫蘿回過神,將筆放下,將那紙團了團攥在手裡。

    「額娘,你不寫了?」傾城歪著頭問道。

    「明天再寫,額娘累了,沒力氣。」顏紫蘿說道。身子向後挪了挪靠在繡墩上。側頭看了看,百合等人個個臉上都放著光,就是那種死後重生的光。

    傾城寫完了,拿給顏紫蘿看,顏紫蘿也沒說什麼。傾城便又跑回胤禛身邊,驕傲地說道:「額娘剛才誇我有詠絮才呢,阿瑪。」

    「是嗎?」胤禛看了眼顏紫蘿,「額娘說的沒錯,傾城確實很聰明。」

    傾城開心地笑了,又膩到顏紫蘿懷裡。想了想說道:「額娘,今天十三叔在亭子裡吃烤肉呢,額娘,我們也吃好不好?」

    「麻煩。」顏紫蘿想也沒想地說道。老十三那傢伙還真沒創意。

    「主子,昨兒用的家什器具還沒送回廚房呢,鹿肉也還有。」百合說道。

    胤禛便抬頭看顏紫蘿,老十三跟她學的?看來她的日子比自己好過多了,還有心情賞雪烤肉。

    「隨便吧。」顏紫蘿說道。

    百合等人忙去準備了。過了會兒百合又進來了,小聲問道:「主子,在哪吃?」

    「我不出去了,問她吧。」顏紫蘿說道。

    「額娘,求求你啦!」傾城抱著她的脖子撒嬌。

    「下不為例,只答應你這一次。」顏紫蘿投降。

    「阿瑪,您還要吃嗎?」傾城問她爹。顏紫蘿一愣,老十三請了他去?

    「阿瑪吃過了,你跟額娘吃吧。」胤禛說道,然後起身走了。

    百合等人都面面相覷,完全不能明白生了什麼狀況。顏紫蘿也不說話,倒是傾城敏感地覺得似乎有些不對。

    「額娘,阿瑪不高興了嗎?」她問道。

    「不知道。」顏紫蘿搖頭說道。

    「額娘,您也不高興嗎?」傾城鼓著小腮幫子,眼睛滴溜溜地轉。

    「你怎麼覺得額娘不高興呢?」顏紫蘿問道。

    「阿瑪跟額娘都沒有說話,額娘也沒有阿瑪請安。」傾城說道。

    顏紫蘿不置可否,正巧疏影進來說都準備好了,顏紫蘿便順勢下了地,將傾城裹得圓圓的,然後才帶她出去了。

    傾城因為覺著新鮮,所以吃得倒是興高采烈,顏紫蘿被胤禛攪了心緒,便沒什麼心情吃。只是看著傾城手舞足蹈地吃,自己只捧了清酒,慢慢地啜著。

    因為快過年了,傾城便留在府裡。娘倆每天唸唸詩、下下棋,顏紫蘿有一天心情好,還花了兩天時間給傾城做了小熊的玩偶,看得百合等人直心疼,那可是剪了傾城小時候一件昂貴的白狐狸皮裌襖做的。傾城倒是開心的不得了,直惦記著把康熙剛剛賜給她的大紅斗篷也剪了,嚇得百合膽戰心驚,生怕自家兩位主子不小心犯了欺君之罪。

    府裡也漸漸地有了過年的氣氛,人人臉上都帶著喜悅,過年就代表著有各種賞賜,不只宮裡,王公府第也一樣。

    百合她們也開始打掃屋子和院子,費了好大功夫才把滿院子和雪凍在一起的樹葉都清理乾淨(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了。把一群大小丫環累得腰酸背痛。不過值得欣慰的是,這院子終於不像廢墟了。

    像往年一樣,不時有東西送來。布匹、飾、珍果等等。顏紫蘿也不管,有百合她們在,她可以當省心的甩手掌櫃。

    「主子,您也該添置幾套衣服了。奴婢看,就用這京絨和杭羅好了,顏色也好,花樣也好。」百合看著桌上擺著的布匹說道。

    「夠穿就成了。」顏紫蘿沒啥興趣地說道。

    「主子,過年了,咱們也該圖個喜慶啊。」百合抱著布匹給她看:「您瞧著用哪個好,我讓她們請人來裁了。」

    顏紫蘿這才從書裡抬起頭來,看看那布,伸手摸了摸,手感不錯。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布,說道:「用那個吧。」指了一匹暗色的布料。

    「紫檀色?主子,奴婢覺得這個好,緋紅色的,正好過年,也喜慶啊!」百合說道。顏紫蘿揮揮手:「甭選了,每樣都一件吧。剩下的你們也都拿去做衣服吧。」

    「奴婢可不敢。」百合抱著布過去,叫了一個小丫環進來,讓她出去讓針線上的來裁衣服。

    顏紫蘿接著看書。傾城那丫頭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下午,就有四個女人過來給顏紫蘿量體。然後裁了布都收拾著走了。

    顏紫蘿才鬆了口氣,吃了幾個乾果,覺得胸悶得慌,便躺下歇著了。

    南書房。

    康熙正在炕桌邊看折子,椅子上坐著一個垂頭喪氣的傢伙,正要出第n聲歎息,就聽到康熙說道:「老十三,你是來歎氣給朕聽的?」

    「皇阿瑪,兒臣有難事。」胤祥說道,順便又歎了口氣。

    「所以賴著不走?」康熙放下硃筆,看他一眼,「說!」

    胤祥立刻笑得如盛開的菊花,快起身走到桌邊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皇阿瑪,您先看看這個。」

    康熙疑惑地看他一眼才接過紙,看了看說道:「你來跟朕討論詩詞?」

    「皇阿瑪,您覺得這詩如何?」胤祥笑著問道。

    「沒什麼特別。這第二決絕了些。」康熙說完挑了挑眉毛看胤祥:「你寫的?」

    胤祥忙搖手,「不是兒臣寫的,兒臣是抄來的。不過,癥結就在這詩上。」

    康熙看他一眼,示意他說下去。

    「這第四哥寫的,第二兒臣猜是顏紫蘿寫的。」胤祥說道。

    「猜的?」康熙問道,拿起紙又看了一遍。

    「皇阿瑪,兒臣這麼猜是有原因的。」胤祥想了想,將那日在四貝勒府門前生的事說了一遍。

    「照你看,她那天去了哪?」康熙問道。

    「應該是去八哥府上看眉瀲灩了,要不也不能受刺激,敢跟四哥頂嘴。」胤祥說道,「從那時候起,兒臣就沒過幾天好日子,四哥總是冷著臉跟我們說話,一點小錯也被四哥罵。現在,我們看著四哥都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呢。」

    「難怪朕覺得老四這些日子有些喜怒不定。」康熙頓了頓說道:「不過,這是老四的家事,你跟著湊什麼熱鬧?」的8e

    「皇阿瑪,兒臣前些日子惹著四哥了」胤祥又如此這般地講了,康熙聽他說完,笑了。

    「老十三,這事——朕管不了。不過,你也別擔心,你四哥一向面冷,不會把你怎麼樣!」康熙說道,然後側頭對李德全說道:「李德全,去把畫拿來。」李德全答應了,到後面的畫架上找去了。不一會兒捧了一捧卷軸回來放在桌上。

    「皇阿瑪,這是?」胤祥有點滿頭霧水。

    「你去趟你四哥府上,將這幾卷交給顏紫蘿。」康熙挑了幾卷出來。

    「說是您賞賜的?」胤祥問道,順手拿了一卷打開,然後愣愣地說道:「這是什麼時候畫的?」

    「塞外的時候畫的,就她們兩個的多。這些日子事多也忘了,正好你今兒來就送去吧。」康熙說道。

    「皇阿瑪,要不等四哥明兒進宮」胤祥猶豫著說道,他可不想被四哥打。

    「朕也不想見他那張冷臉哪!」康熙笑著說道。

    「皇阿瑪,您可真心疼兒臣!」胤祥有些不滿地嘟囔道。

    「送去的時候,別給老四看,就說是朕的旨意。」康熙臉上帶著算計的笑。胤祥覺得臉都綠了,這跟去四哥府上自殺有區別嗎?

    「去吧,明兒來跟朕說說。」康熙說完了就攆人。胤祥捧著畫滿臉鬱悶地走了。

    轎子到了四貝勒府門口,胤祥下了轎,捧著畫,在門口轉圈。看得守門的侍衛不知所措。

    「四爺在府上嗎?」胤祥跑過去問道。那侍衛愣了一下,然後答道:「回十三爺的話,爺並未出府。」

    「啊!」胤祥轉轉眼珠,「十三爺我現在要進去,不過,你們不准去通報。」

    「是!十三爺。」侍衛雖然有疑問,不是還是答應了。反正十三爺來也只能是找爺的。

    胤祥這才輕邁著步子往裡走。可惜,老天都不站在他這邊,正當胤祥加快腳步、順著牆根往裡走的時候。只聽到後面傳來一聲:「十三叔?」胤祥很想當沒聽見,但是那丫頭接著說了一句:「阿瑪,您看那個是十三叔嗎?」

    然後便有人清涼地咳了一聲,胤祥轉過身子,擠出笑說道:「四哥,我這正要去找您呢!」

    「書房不在那邊。」胤禛戳破他的謊言。

    「天冷,多走走暖和。」胤祥說道。

    「嗯?」胤禛一個單音節,胤祥扯了扯肉皮,「那個,四哥,我是奉旨給顏嫂子送畫來的。」

    胤禛的眼神便凌厲地掃到了他雙手捧著的畫上,「去書房。」然後邁開步便走。

    「四哥,可是,皇阿瑪有旨,不能給您看,您就別難為我了。」胤祥說道。

    前面走著的人停了一下,稍微側了側頭,又哼了一個單音節:「嗯?」胤祥立刻呵呵笑了,「皇阿瑪說不能給您看,可是沒說不能給傾城丫頭」然後愁眉苦臉地跟在後面。

    「十三叔,您臉色很難看哦。」傾城在旁邊扯後腿地說道。

    「有嗎?那可能是你們家太冷了」胤祥小聲嘀咕道。

    到了書房,胤祥把畫卷放在桌上,看看胤禛,然後到一邊自顧自坐下了。

    「十三叔,為什麼皇爺爺會賞給我額娘畫呢?」傾城也湊到桌邊,眼睛裡充滿好奇,「哦,我想起來了,是畫的我額娘嗎?」手裡邊展開一卷畫軸。

    「真的是額娘呀。不過,額娘這個表情好難看哦。」傾城扁著嘴笑著說道。

    胤禛的眼光便掃了過去,畫的背景是篝火,顏紫蘿坐在桌邊,伸著兩個手指頭,臉上是得意洋洋的,嗯,小人得志相。

    「是比武大會啊!」傾城仍舊笑著說道:「那天晚上,額娘還贏了八嬸兩顆珍珠呢。」

    「嗯?沒見你額娘上場比試啊?」胤祥有些納悶地問道。難道這兩個女人偷偷地比試來著,可是,不現實啊,眉瀲灩那肚子

    「十三叔,我額娘怎麼可能會上場啊?額娘那麼膽小。我額娘說了,一定要躲得遠遠的,刀槍不長眼,要是一個不小心傷著了,以後生活都不能自理嘍。嘿嘿,不過呢,那天晚上,額娘和八嬸賭人家輸贏來著,額娘勝了兩場,所以才贏了兩顆珠子。」傾城解釋道,順手打開下一幅畫卷。胤禛便仗著個子高,一幅幅跟著看下去。

    最後一幅大畫軸打開的時候,傾城不自覺地出了「哇」的聲音,然後讚歎似地說道:「沒想到額娘也能這麼美」裝模作樣地晃著腦袋,出其不意地抬頭問道:「阿瑪,您說是嗎?」

    被問到的人顯然是沒料到小丫頭會有如此一問,面色有些尷尬。胤祥也湊過來,很顯然他也很感興趣,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果然哪,天人」說完了,覺得臉皮上劃過刀子一樣的眼光

    「哎,畫師真是能化腐朽為神奇呢」傾城歎了口氣說道,胤祥懷疑地看了看她,這孩子是顏紫蘿親生的嗎?化腐朽為神奇——怎麼聽著都不是誇她娘吧?

    「阿瑪,您也看完了,我拿去給額娘好不好?」傾城收了畫卷,就見她爹快地從中抽了一卷放在桌上。

    「阿瑪,您要留下額娘的畫像?那我可不可以告訴額娘啊?」傾城挑挑眉毛問道。

    「你說呢?」胤禛斜著眼睛看了傾城一眼,後者立刻說道:「算了算了,反正額娘也不知道有多少卷。」然後抱著畫跑了。

    胤祥坐在暖爐旁邊,偷偷看胤禛,胤禛也不說話,過了好半天,胤祥才幹笑著說道:「四哥,看在我給顏嫂子送畫的份上,您能不能別跟小弟我計較了?再說,我那麼做也是想幫四哥您哪!」

    「嗯?」胤禛將畫卷收好,回頭看了胤祥一眼。

    「那個,一呢,幫四哥您想清楚,顏嫂子在您心裡是什麼地位。二呢,若生了什麼,小弟便把那女子送給四哥,四哥借此不就可以知道您在顏嫂子心裡的份量?顏嫂子若是沒什麼反應,那——嗯,可是,若顏嫂子打翻了醋罈子——不就皆大歡喜了?」胤祥說道。

    「低級。」胤禛涼涼地說道。

    「四哥」胤祥鬱悶地叫了一聲。

    「哼哼!」胤禛惜字如金。

    「四哥,皇阿瑪已宣召策凌入京過年,敏姐姐也會一同回京。也許可以——可以讓敏姐姐勸勸顏嫂子。」胤祥說完忙站起身:「皇阿瑪還等我回話呢,小弟我就先告辭了。」然後逃一樣跑了。

    他走了,胤禛將那畫重新拿出來,小心打開舖在桌上。畫以黑夜的草原為背景,畫的是顏紫蘿的側影,她靜靜地站著,頭微微揚著,似乎在仰望天空,在她周圍飛舞著螢火蟲,畫面中的她看起來——遺世獨立,似乎周圍的一切都不能影響到她。

    她在想什麼?想胤衸的死?可是她的臉上沒有悲傷,當然也沒有歡喜。她到底在想什麼,抑或是什麼都沒有想?

    畫看起來很美很美,讓人有些不相信那是真的。捲好了畫,小心地放在抽屜裡。胤禛靠在圈椅上,閉上眼睛。

    可惜,我沒有第二個孩子可以流掉了。顏紫蘿的話又在耳邊響起,眼前是她倔強而冰冷的眼神。

    在她心裡,她認為是自己造成了她的流產,她不怪碧蘿,所以在回來面對碧蘿時她沒有怨恨。她只怪他,所以她對他抗拒,從身體到精神。如果胤禛揉揉太陽**,如果當初沒有一時賭氣讓碧蘿進府,今天的一切便不會生了吧?可是,既然生了,他要怎麼做、能怎麼做才能令她平復心情?

    胤禛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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