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行四人出了關,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天。
,展狂總共作五次,夜魂也亂了神,之前不曾有如此頻繁的作,而且,展狂每作一次,夜魂便知道,他的情況層,如果再多幾次,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為,他已經越來越無法幫展狂分攤調息了。
一點忙都快幫不上。
「找我看來,他一定是思妻過度,而且這麼長的時間不見了自己的妻子,他的所有心神都投進了尋妻的事情上,現在,終於讓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身在何處,自然急了,一急就出現,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是記不得,我們還得急急的趕路,唉——不然我們還是慢慢來吧。」雷嘯很理智的分析。
夜魂卻很不客氣的投給他一記白眼。
虧得他分析的如此透徹,難道就不知道,爺是決計不可能慢行的。
他不再加快,就已經是萬幸。
,他們已經抬出傲人不少次了。他是個小孩子,不好太趕的,不然,感到獨龍族的時候,讓雪兒現傲人又累又瘦,那他們可有苦頭吃了。
為此,展狂剛開始不同意的,他很乾脆的把傲人丟給夜魂,而他,和雷嘯先行前往獨龍族,會為他們留下標記,他們隨後跟上就成。『
傲人哭了老半天,他才打消主意,稍微的慢了一點。
真的只是稍微的慢了一點。
否則的話,二十天,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出關的。
再過半日,雪山已經在望。
雪霧籠罩的山上,什麼也看不到,也看不到有人的跡象,更看不到,這種地方竟然可以住人。不過神奇的東西之所以神奇,不外乎就是出乎人的意料。
「真的在上頭?」
「真的。」
「滿山雪霧,你們要怎麼生活」
「我們生活的地方又沒有雪霧,人那,不能只看到眼前的,你不進去,你怎麼之後,雪霧之下就真的還是雪霧,好不容易趕到這裡,不差這一步了,趕快上山吧,馬上,你們就可以一家團聚了,傲人,開不開心」前面的話,是對這夜魂說的,後面,卻是問候小傲人的。
傲人的眼中,隨處有同樣的不解。
這雪山,看起來確實是怪怪的。
一般的尋常人啊,普通人,一看到這樣的地方,一定是有多遠閃多遠,絕對不會好奇的想要上山一探究竟。
「娘真的在上面嗎?」
「沒錯」
「那好」握,「我要快點去見娘。」
「那麼,還等什麼呢,走吧——」棄下馬,夜魂抱起傲人,三人飛身而起,直直往山上進。跟在雷嘯的身後,過了一道又一道讓人驚奇的關卡。
要是尋常人,就是死在這山上,也不可能找到的。
明明平平無奇的山壁,卻是一道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
山壁的那一邊,是另一個世界。
花香鳥語,芳草菲菲,儼然是一個世外桃源。
沒想到,雪山之下,竟有如此地方。
「她在哪裡?」沒有什麼耐性可言的展狂又在瞪人了,雷嘯看了他一眼,心裡直歎息,直咕囔著,這男人啊,真的太性急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最要不得的就是性急嗎?還急成這樣。
和樂安詳的獨龍族,以後可得多添一筆了。
「別急,這裡進去,還要半個事成才到。」這麼多天都過來了,還差這半個事成嗎。雷嘯認命的在前方帶走,他可不想跟展狂吵起來。
一來,展狂絕對不會跟他吵,他只會直接動手,殺人都有可能。
二來,要是吵得他心頭火再度旺了起來,到時候,傷心的可就不是他一個人了。他還會被族長責罰,那可是得不償失。
唉,誰讓獨龍族的人就是這麼的有修養呢。
雷嘯努力的安撫自己。
如他所言,半個時辰之後,又是柳暗花明。溪水清澈可見底,入目的幾棟小屋,像是畫中所見一般。
身穿白色長袍來來往往的人看到雷嘯,莫不停下來打聲招呼。
「雷嘯,你可回來了,他們就是雪兒的親人嗎?哪個是她的丈夫?」
別見怪。
獨龍族的人也是人。
也有好奇心。
「他就是雪兒的丈夫,還有這個可愛的小傢伙就是雪兒的兒子,可不可愛。」
「可愛,可愛——」
然後,就是一陣的稱道聲。
直接雷嘯現展狂越來越不耐煩之後,才直接帶著展狂到了季家,還沒有到門口,便扯著嗓門大喊,「安叔,雙姨,雪兒,我們回來了,你的丈夫和兒子帶回來了。」
聲音大的山下的人估計都能聽到了。
雷嘯卻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
屋內,傳來聲響,一會兒,屋裡,便出來一個人,那人,依舊如同獨龍族人一般,一身白色長袍,卻是過分的纖弱。
展狂死死的盯著出來的小女人。
她瘦了。
原本就不胖的身子,更瘦弱,原本就小的臉,看起來更小了。她哭了——
黑眸,在瞧見雪兒的淚聲,猝然一暗。
「娘——」他還沒有出手,傲人便已經撲過去了,眼淚鼻涕一起流,抱著雪兒緊緊的就怕下一刻會不見了,「娘,嗚嗚——傲人好想娘——嗚嗚——」
緊咬下唇的雪兒,端下身,緊緊的將許久未見的兒子抱在懷裡,緊緊的——
「娘也好像傲人,好想好想——」
母子倆抱在一起,痛哭,一旁的人,站的直直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葉雙隨後步出。
「雷嘯,辛苦你了。」她朝著雷嘯頜道謝。
雷嘯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這人,不經誇,「雙姨,別這麼說,這是我該做的,那我先走了,還得跟族人說一聲。」
「好,有空記得來玩。」
「會的。」
雷嘯走了之後,葉雙將展狂和夜魂迎進屋裡,雪兒也牽著傲人的手進了屋,季安仍是不在,除了雪兒剛到獨龍族的那兩天,他整天呆在家裡,之後,他每天都會上山採藥,天天不阻。
「夫君——」一手,牽著傲人,一手,心疼的撫上展狂的臉,他的臉上,還是戴著那銀色面具,但是,他的眼,卻透著疲意,這些日子,他也不好過吧。
相顧無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展狂的大手,輕輕的握住她的小手,然後,以極緩的動作,將她擁入懷中,很輕很輕,深怕觸傷了她似的。
直到確定了她的溫柔,才緊緊的擁著她,緊緊
他的臉,深深的埋入她的頸窩,深深的吸進獨屬於她的氣息。好久了,好久好久不曾如此安心過。
他的人兒,又回到了他的懷裡。
「告訴我,是誰?」
半響之後,他才肯輕輕的鬆開她,卻不肯讓她離開他的懷抱,他早就忘記身邊還有其他人,他滿滿的心裡,只裝得下一個她。
「啊——」迷迷糊糊的雪兒完全不知道他問的是誰。
「是誰把你帶走的。」他的身子,開始繃得緊緊的,他絕對不會繞過那個人,絕對不會——
雪兒小小的身子一僵。
是遙族。
她大可以直接告訴他,是遙族的人將她帶走的,可遙族的人是無辜的,他們僅是不巧的遇上了她。
她也是很不巧的遇到他們,僅此而已,別無其他啊。
達力這樣做並沒有錯,他是為了族人著想,如果,他真的把她交出去,遙族會受苦是一定的,當時盛怒中的他,一定不會繞過遙族。
就算是現在,她也不確定,當他知道是遙族的時候,會放過他們。
他不會的。
遙族夠苦了,她也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
她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至少,上天還是讓她回來,讓她再見到他了不是嗎?而不是要硬生生的分開他們一輩子,永遠不相見。
她遇到了爹,遇到了娘,這算是上天對她的另一個補償不是嗎?
「夫君,現在已經沒事了。」她用力的抱緊他的腰,想要移開他的注意力,不要專注在這上頭。「啊——」突然想起身邊還有什麼人,雪兒驚呼一聲,老天,她差點就忘記了,娘一直在旁邊看著呢。
雪兒掙扎著想從展狂的懷裡掙開,不過,展狂硬是不放手,無奈之下,她只好倚在他的懷裡。
「呃,娘——」小臉上,佈滿了不自在,葉雙輕笑。「沒事的,當初我們不也是這麼激動的嘛,現在介紹,還不晚。」
紅著小臉,雪兒點了點頭。
「娘,他就是展狂,我的夫婿,夫君,這是我娘——」
娘?
葉雙。
她不是已經是個死人了嗎?
葉雙在展狂的眼中瞧出了不解。
「如你所見,我還活得好好的,至於我為什麼還活得好好的,不如有時間再讓雪兒好好的說給你聽,現在,我想認識一下他——」
葉雙所指的,是傲人。
雪兒忙牽起傲人的小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放開了他的手呢。「娘,他就是傲人,傲人,快叫外婆啊」
「外婆」傲人乖乖的喚著。
「好好好」葉雙笑的樂不可支,看起來,她上輩子一定做了不少的好事,這輩子才會有如此德報,不僅能見到女兒女婿,還能見到小外孫呢,不過,至於兩個外孫女兒,相信以後,仍是有機會可以見到的。「來,傲人,到外婆這裡來,外婆有好東西給你吃。」葉雙和全天下的外婆一樣,都喜歡疼小孫子。
「這位客人——」
「他叫夜魂,是夫君的好兄弟。」
「夜魂,來來來,趕得累了,先坐下來好好休息休息。」
一干人,皆坐了下來。
雪兒和葉雙張羅了些茶點,讓他們三個急著趕路的人好喝口茶潤潤嗓,吃點東西墊墊肚。
只是,雪兒動都不能動,展狂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長久的失去,讓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怕這只是夢,只是幻覺。
「夫君——」雪兒尷尬的看了葉雙一眼,不知如何是好,「我只是去倒茶——」
「我不喝茶。」
呃——
現在是怎麼回事。
「可是,傲人和夜魂都要喝。」雪兒無奈的道。
「他們也不喝。」黑眸一瞪,夜魂無言,傲人小嘴裡早就咬著葉雙給的小吃食了,有東西吃,至於是不是茶那都不重要了。
「夫君——」雪兒真的好無奈,可是,她也知道他心裡的不安,於是,滿是歉意的與葉雙互視一眼,只好乖乖的呆在展狂的懷裡了。
葉雙淡笑不語。
女婿的獨佔,從另一方面而言,倒是跟安哥有幾分相像。
男人,對心愛的女人,無不是如此。
看來,這個男人,是極度愛雪兒的,她看著安心。
雪兒被困,她總不能真的放著夜魂不管,所以,葉雙為夜魂布了茶水,也沒有忘記展狂的那一份。
「你們先歇著,雪兒,我先出去一下。」
「娘要出去?」雪兒又掙扎著要站起來,展狂還是霸道的不讓。「有什麼事,雪兒去做就行了,娘,你不能太累的。」
葉雙笑著搖頭。
「沒事的,娘又不是去做重活,只是到秋娘家去一趟,讓她家老大上山去找你爹,讓他早些回來」
「我去——」
「還是我——」
「娘,你坐著好好休息,雪兒去就行了。」迫不得已,雪兒只好拉著展狂一起,「夫君,你跟我一起去總行了吧,我娘身子弱,不宜四處走動,該多多休息的。」
展狂未語,不過,他已經站了起來。
言下之意,早已明瞭。
看到這種情況,葉雙只是笑著,並沒有多說什麼。
「夜魂,你先休息,傲人,要乖乖跟外婆的話哦,娘馬上就回來」
「哦」吃的甜甜的傲人高興的應是。
找到娘,又多了外婆疼,他高興的很。
還有好多好東西吃呢。
以前都沒有吃過哦。
輕輕歎了一口氣,雪兒很認命的讓展狂擁著纖腰,帶著他,本不想去隔壁勞煩秋娘的兒子,而是上山,親自去尋爹。
不過,她沒有上過山,不知道爹一般會在哪裡採藥。
所以,只好先麻煩秋娘的兒子。
下一次,她一定會親自跟爹上山。
或者,以後就由她代為採藥。
爹白天花太多時間去採藥,都沒有多少時間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