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紋歷的一零零七年初春,積雪還在消融,屋外的天氣仍會讓人感覺到一絲冷意。
來自蒼穹大陸各個地方的人類,早早聚集在了聖願城下,為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聖願城被裝飾得很漂亮。
大街小巷隨處可見驕傲的貴族們,其中,聖爵更是引人矚目。他們穿著聖紋師才有資格穿戴的盛裝,代表家族的徽章在任何時候都耀眼奪目。
每一名聖紋師臉上都掛著無法掩飾的得意,舉止之間十分得體,在傲慢之中卻又帶著一絲驕傲。
就像凌辰所預料的那般,聖紋師做了同一個噩夢的事,在流傳了十多天後就漸漸趨於平靜。
過去的已經過去,所有聖紋師都明白這個道理。而他們也明白,此刻聖紋師主宰了世界的命運。
在歡鬧的人群裡,一個高大的男子走過。他披著一件斗篷,斗篷下的眼睛正注視著聖願城的宮殿。
這時,一個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回頭,立刻嗅到了一股酒氣。
「嗨,朋友,不用藏了,我知道你是誰。」醉鬼哈哈大笑。
男子沉下了身體,這是攻擊的前奏。
「你一定是魔紋師吧,偷偷摸摸來參加這次慶祝大典的。」男人小聲的說,隨即笑得更大聲了「不用害怕,今天是個難忘的日子,殿下已經發下命令,魔紋師也能參加呢。看見了沒?」醉鬼伸手往前指。
男子回頭,看見了一輛馬車在人海裡慢慢前進。
「那是魔紋師的馬車哦,我看過裡面的人,呃,他們一定是去給華菲特陛下祝福的。」說著,醉鬼打了個嗝。
男子的眼裡流露出一道危險的光。
「讓我看看你們魔紋師的願力吧,我還沒看過呢。」這個傢伙醉得一塌糊塗,要在平時,就算是有一百個膽子,也沒有人類敢和魔紋師提出這樣的要求。
果然,被提要求的男子眼裡已經出現了殺意,醉得不像話的男人正要笑嘻嘻的湊上去,突然注視到那雙眼睛,就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頓時酒意全消。
人吐出了渾厚的聲音。
對方嚇得連滾帶爬地進了人群。
子將視線轉回那輛馬車,朝那方向踱步而去。
在聖願城裡,凌辰正在忍受這輩子最大的折磨。
不斷有聖爵家族來給他問好,而他身為王座裡僅有幾位具有聲望的聖紋師,不得不一個個還禮,幾百人下來,凌辰覺得自己的笑容一定僵硬了。
相反,挽著他手的妹妹冰寧,神情悠然自得。她穿著一件低胸的露背禮服,肩膀披著雲紗,看起來就像是飄動的流雲,出塵如仙。
「早知道,當初我就應該阻止你那麼做。」空閒之時,凌辰忍不住對自己妹妹抱怨一聲。
「後悔已經晚了。」冰寧橫了他一眼。
席拉寧款款走來,面對她,凌辰還是打起了精神。
席拉寧穿著典雅大方,那件雪白色的晚禮服上鑲嵌了一條鑽石,讓席拉寧整個人看起來高貴不少,但是少女並不開心。
「凌辰,以後席拉寧只有靠你囉。」
「不要這麼說,我相信晨曦家族定然會重現過去的榮耀。」凌辰安慰著道。
席拉寧苦笑「是啊,就像殿下一樣,神話終究還是神話呀。」
凌辰親吻了席拉寧的手背,「銀鑽也是一顆閃耀的寶石啊。」
席拉寧忍不住笑著說「如果殿下沒有聖紋血脈的話,我一定會千方百計得到殿下。」女孩曖昧地眨了一下眼。
想起從前的日子,凌辰笑了笑。
「凌辰,我先離開,這裡的氣氛我不喜歡。」冰寧耳語一聲。
知道冰寧討厭聖紋師的客套,凌辰點了點頭。
「可別迷路啦。」他開玩笑地囑咐。
又過了一會,兩位女性向他走來。
「聖潔卡、狄愛絲。」這一次,凌辰主動去打招呼。
「凌辰,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呢。」
聖潔卡依舊是一襲潔白的聖女袍子,永恆飾物穿戴在身,當真是光艷奪目,而她那神聖的氣質也為她的美增色不少。
「看來把聖女推下水,果然有好處。」
聖潔卡忍不住掩著嘴笑,「歪理。」
這次陪同聖潔卡的不是艾茜娜絲阿姨,而是久違的騎士狄愛絲。
「怎麼樣,最近還好嗎?」
愛絲點點頭,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感情波動,「很抱歉,殿下,狄愛絲已經無法再留在殿下身邊了。」
「沒關係,保護聖潔卡也一樣,她是我的好友。」凌辰擺擺手,毫不在意。
這時,溫絲帶著莉莉葉走了過來。
和凌辰經歷過各種磨難直到如今的女僕,凌辰決意要將她升格為妻子,所以現在聖紋師見了溫絲也會畢恭畢敬。
「凌辰哥哥,莉莉葉不喜歡這樣的氣氛。」莉莉葉抓住了他的衣擺。
「連這麼小的女孩都不放過嗎?」聖潔卡笑了。
「喂喂,可不能亂開玩笑。」
「你好。」莉莉葉優雅的禮節讓聖潔卡張了張嘴,這種禮節看起來非常古老。
凌辰在暗地裡發笑,墮落神族的王族禮節,能不讓人驚訝就見鬼了。
「溫絲姐姐,我們還是去練劍吧。」莉莉葉對溫絲嘟著小嘴。
凌辰點了點頭,溫絲就對狄愛絲道「狄愛絲,好久沒有一起練習了,要來嗎?莉莉葉正好需要你的經驗。」
「樂意效勞。」狄愛絲的表情總算沒那麼死板了。
「凌辰哥哥,莉莉葉先離開了。」莉莉葉吻了凌辰的面頰,就和溫絲、狄愛絲離開了。
聖潔卡看著莉莉葉的背影,對著凌辰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嗨,凌辰!」問候源源不斷,還沒來得及喘氣,又有幾個女孩走近了他。
凌辰心中一動「雪吟兒。」
「哇,凌辰,你今天好帥啊!」和雪吟兒一起的若秋讚了一聲。
「若秋,對殿下要使用敬語。」她的姐姐夏琳提醒道。
凌辰看了夏琳一眼,頗難忘當初和夏琳的第一次見面,她恐怕不知道,自己可以有今天的樣子,都是多虧了她。
「沒關係,我也不喜歡我的朋友對我用敬語,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凌辰笑著說,接著,他轉頭問雪吟兒「你過得怎麼樣?需要幫忙嗎?」
「我們就住在金星,那裡很安全。」雪吟兒輕輕回答一聲。
「那太好了。」
「凌辰,那本書你看了嗎?」雪吟兒眨了眨眼睛。
凌辰想起那本鳳凰預言,雖然他並沒有看完,可也知道雪吟兒想表達什麼意思,「很神秘的一本書。」
「你們一直都很神秘呢。」雪吟兒微笑。
「對了,前些時間我聽到一個關於你們的傳言呢。」若秋想起了什麼,神秘兮兮地道「是關於聖紋師怎麼來的,傳說是……」
「若秋!」夏琳瞪著她,若秋立刻就不說話。
「對不起,殿下,她是胡說的。」
「可是,所有聖紋師都這麼說啊。」
「若秋!」夏琳警告一聲。
「若秋,在場很多聖紋師恐怕不會喜歡聽到你的話。」凌辰笑著道。
若秋吐了吐舌頭,「你也不喜歡嗎?」
「我這個人的優點,或許就是什麼事都能面對。」凌辰聳聳肩膀。
幾人又聊了一會,突然之間,整個宮殿安靜下來。所有議論的話題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望向了大門,只見一名女性款款走進。
來人美貌無雙,秀雅不可方物,腰懸一條金絲帶,身形修長,體態婀娜,紫裙曳地;容色極美,眼澄似水,秋波連慧,有若曉露水仙,又如春睡海棠。
流水般的紫發傾洩及臀,配合那身典雅的禮裙當真是無人可及。
傾夜公主紫菲蘭的出場,果然非凡。紫菲蘭非常自然的挽過凌辰的手臂,神態極其親暱,看得其它男人心碎不已。
「諸位,我先和凌辰離開一下。」紫菲蘭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將凌辰帶出宴會廳。
那些男性聖紋師癡迷地望著紫菲蘭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有人發出了感歎。
「真是佩服公主啊,竟然可以為了殿下捨棄血脈。」
「紫菲蘭真是不可思議啊。」羅恩複雜的說。
在他身旁的席拉寧則有些沮喪「我永遠都無法超越她呢。」
紫菲蘭帶著凌辰朝大殿走去,路上,凌辰向她問起了光索斯等人的事。
不僅是光索斯失蹤了,就連傑迪克也沒了下落。
「夢魘代表魔紋師來向你表達友好,你最好斟酌一下吧。」說著,兩人走進了大殿。
大殿是王座正式的場合,在那紅地毯的盡頭是一個王座。
看見那個王座,凌辰也是嚇了一跳。
「嘿,姐夫,怎麼樣呢?這就是為未來命運王座準備的寶座哦。」希斯望迎面走來,陪同他的還有蒂茜。
那不就是不朽王座嗎?凌辰無言了,居然把不朽王座當作了寶座,這倒真是一個難以言喻的戰利品呢。
「殿下可以坐上去啊,沒人會反對。」蒂茜笑著道。
凌辰走近了王座,撫摸王座本身的條紋,拒絕了這種要求。
不久後,「霜之鎮魂」伊絲琳帶著一名魔紋師走進了大殿,看到那名魔紋師,凌辰流露出微笑。
「代表拂曉的意願,魔殿向未來王座的主人凌辰·華菲特表示忠誠。」夢魘俯身。
「我代表聖紋師們,接受你們的忠誠……」凌辰伸出了左手。
三個人的聖紋和周圍合為一色,那個語言、那個無法聽明白的語言,彷彿又在妃的腦海裡迴盪,卻永遠無法明白。
「公主,公主。」輕輕的呼喚將妃拉回了現實。
深藍一臉關心,「公主,你怎麼了?」
「沒有,現在就去參加宴會吧。」
「真的要去嗎?」
「我該滿足我妹妹這個願望不是嗎?這件事,深藍,你不需要插手了。」
「公主!」深藍大聲叫道。
願力的光芒在妃的身邊流轉,很快地,妃就消失了。
等到妃睜開眼時,周圍已經變成了一個熱鬧的地方,在她面前是一座最後的天堂。
冰寧正帶著凌辰往聖願城外面走。
「準備好了嗎?」她對凌辰問道。
凌辰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不要害怕,親愛的哥哥。」冰寧吻了凌辰的嘴唇,柔軟的身軀緊貼在凌辰身上,他還能清晰感覺到冰寧的兩團豐滿。
少女吐氣如蘭,雙手攀上了自己哥哥的脖子,又是一個彷彿再也不會有的深吻。她說道「願力對她是毫無用處的,你只要能讓妃屈服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親愛的妹妹,你不覺得這樣的姿勢很惹人遐想?」
「就讓人去遐想吧。」冰寧低低的說「這次事將是維繫我們關係的最後羈絆了。」
「真是見鬼的說法。」凌辰強硬地抱住冰寧。
冰寧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一個熱吻就結束了這個傷感的話題。凌辰無比汗顏,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對冰寧有了衝動。
而後者似乎比他更加吃驚,聖冰公主摸著自己的嘴唇,望著凌辰,猶如水波的眼睛閃爍著奇異光彩。
妃坐在廣場的噴水池前,身後是五彩斑斕的噴泉,身前則是一群白鴿。
「就你一個人嗎?」冰寧又恢復了平日的冷靜。
妃點了點頭。
「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個情況下見面。」凌辰走了出來。
「是啊,凌辰。」妃笑了笑。
凌辰點了下頭,聖紋的願力之光朝著妃鋪天蓋地的湧去。所有願力在妃的身前,像被什麼給攔截住似的,無法前進。
凌辰隨手拿出了光暗永罪,正式發出對妃的第一次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