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阿扎再三挽留,孤兒一行人還是在第二天離開了波光園。臨行之前,阿扎當著全體族民的面對孤兒鄭重承諾,從此以後,司文家是盈祿家最忠實的朋友,如有需要,司文家一定盡全力相助。
孤兒知道這是阿扎為了感謝她除掉了阿布,還司文家一個開放的未來而表示的感謝,所以以極優雅的態度代表盈祿家接受了這番好意,之後就率隊離開。
她身子還弱,但並沒有弱到行動不便的地步,可她就是要和阿德斯一起騎霜雪,不然就會「頭暈」,上上下下,進進出出,都要阿德斯抱著,不然就「腿軟」。阿德斯不多話,可是滿足了她的一切要求,表面上像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奴隸,實際上幾乎是寵溺著孤兒的一切行為。
孤兒感到一絲幸福,來塔撒大陸七年,第一次感到幸福。
一行人拖拖拉拉的向南進發,走了差不多四天。終於到達了下一個目標
福臨家的地貌是很田園地那種,綠草如茵,地勢緩和、氣候宜人,大片的田野上到處種植著各種農作物、果樹和花朵,房子是中國北方農村的風格,平層的小院落。裝飾得大紅大綠,讓人看著就喜歡。
因為福臨家被認為是好運的象徵,大陸上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隨便得罪他們,而左右毗鄰的又是封閉地司文家和軟弱的盈祿家。所以八百多年來,戰亂從未波及到這裡,福臨家簡直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孤兒穿越大陸沒多久就認識了福臨家的領主、孟菲斯侯爵大人了。當時她初接掌盈祿家族,沒有任何一個家族地人來道賀,紫金家只送來了禮物和祝賀信,唯有阿孟大叔親自到來。並鼓勵孤兒不要擔心,說有什麼事就找他。他會幫助的。
孤兒想獨立堅強,不想麻煩人,好多事都咬牙自己扛,可阿孟大叔只要得知情況就會主動來幫忙,讓孤兒感到很溫暖。似乎有一位父親的老友在照顧她一樣。
對紫金家的泰婭,她像喜歡小妹妹一樣,對福臨家的阿孟大叔。她卻真的像是對自己地叔叔,從心眼眼兒裡喜歡、尊敬、有時候在他面前還會撒嬌,產生一點點依賴。
此次在進入福臨家之前,孤兒先派小三三和小四四帶著禮物去拜見阿孟大叔了,她則帶著其他人住在邊境的農舍裡。
農舍地主人夫婦知道她是盈祿家的鄰主,是他們侯爵大人極為喜歡和看中的貴族小姐,所以對她特別熱情,他家的兒子看到孤兒後還臉蛋兒紅紅的一臉愛慕,並送了鮮花。
旅行這麼久,第一次受到這樣地真心對待和歡迎,雖然路易和整個追風家的人對她也不錯,卻少了這份親切,所以孤兒感覺非常愉快和放鬆,送了主人夫婦珍貴的禮物,安心地打算住一夜。
晚上,她坐在院子的花籐下喝著新鮮的果汁,看著塔撒大陸特別清澈的夜空,感到無比愜意,只可惜阿德斯在晚飯後去親自刷馬了,沒有像這幾天一樣,隨便讓她膩著。
正惋惜如此良辰美景無人做伴,就看到詹姆探頭探腦的從旁邊的院子出來,在看到她後立即站定,雙手放在身後,臉上現出尷尬的笑意。
「偷了人家的果
不是?」孤兒一眼就瞧出他偷偷摸摸幹什麼去了。
詹姆嘿嘿一笑,「伯爵小姐真聰明,什麼也瞞不了您。我為盈祿家的屬民哭泣,跟著這麼聰明的領主可沒什麼花頭啊。」他一邊說一邊把手拿出來,果然兩手各提一瓶酒。
孤兒哼了一聲,指指身邊的椅子讓他坐。
「別看這是果子酒,也不知道主人家是怎麼釀的,真是夠勁。」詹姆坐過來,拔開瓶塞喝了一大口,爽得不亦樂乎。
「喝這麼烈的酒,你不怕你家大人罵你哦。」孤兒挺喜歡詹姆的,不管在戰鬥中他怎麼跟著阿德斯殺人如麻來著,反正在她眼裡,他是個快樂、溫和有點壞壞的大男孩。
「在戰鬥或者備戰狀態,大人是很嚴厲冷酷的,但非戰時,基本上我們做什麼,大人都不會管。傭兵的日子有今天沒明天,誰也不知道何時會死,所以及時行樂是我們的生活準則,可惜這邊沒有妓院,否則真想找個姑娘。唉,對不起,伯爵小姐,我不該當著一位貴族小姐說這麼粗俗的話題。」詹姆大概是因為和孤兒熟悉了,並且剛才在晚飯時就喝了不少,所以在放鬆的情況下順口說話,但隨即又道歉,「不過小姐您放心,我們大人從來不到那些下賤的地方去,不像其他貴族,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偷偷摸摸,聽說好多妓院都有暗道,就是為了接待那些見不得光的所謂大人。」
「他總像是要殺人似的,有姑娘敢接近他才怪。」孤兒開著玩笑,從這番話聽出了不少隱含的信息。
第一,阿德斯很可能是貴族,儘管他看不起貴族,但從他平時的行為舉止和剛才詹姆的語氣來看,他必定是貴族出身,只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反出了驛馬家。
第二,他潔身自愛,不會在殺戮後找妓女進行生理上的宣洩,這點讓她非常開心。
第三,詹姆知道好多貴族的事,弄不好也是出身高貴的人。
「可是伯爵小姐似乎不怕我們大人,我們大人對您也很不錯哦。」詹姆擠了下眼睛,「事實上,我跟隨他這麼多年,還沒見他對誰這麼好過。」
「他哪裡對我好?他總是欺侮我!」孤兒想反駁,可這話怎麼聽都像是發嬌嗔。
詹姆嘿嘿一笑,「我們大人是那種只做不說的人,所以伯爵小姐不知道。就拿這次您陷身在司文家來說吧,您中了魔毒的時候,就是您昏迷不醒的那夜,您知道我們大人要做什麼嗎?他要到黑冰宮殿去。」
黑冰宮殿?那不是在驛馬家嗎?
「我們大人是不能隨意回黑冰宮殿的,你應該知道他是反出驛馬家的,這在大陸上不是秘密。」詹姆忽然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可是他為了您,那天做了回驛馬家的打算,我沒辦法和您解釋,但相信我,那對他來講是非常困難的選擇,只因為那邊有人可能會醫好您,他就顧不得自己了。」
「我不知道。」初聽這話,孤兒心裡說不清震撼還是溫柔,只一顆心都為他而微微刺痛。
似乎,她總是讓他為難,總是在逼他,為什麼之前她從沒意識到呢?她究竟給過他什麼,就敢要求他對她好?對她有一點不好,她就覺得委屈,她憑的是什麼?不過是付了一點臭錢,就讓他以命相護,還要在他沒準備好的時候就打碎他的心靈堡壘。就因為她是女人,就應該這樣任性嗎?她就可以這樣不顧他的感受嗎?孤兒,你真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