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來的當然是司文公爵大人,他的侍從送他進門後中,由旅店中的僕人侍候他就坐。他穿著黑色禮服,白色的襯衣,頭髮抹了不少油,一絲不亂的梳向腦後,再加上他胖胖的身材,看起來活像一隻企鵝,雖然笨拙,但還是挺可愛的。
接著,四十多個貴族先後到場,然後是公爵大人的未婚妻奧莉維亞小姐。和扎布相反,她是個瘦高個兒,看來面目平平,沒有一分水色靈氣,乾巴巴的女人,氣質嚴酷,雖然還很年輕,不會超過十八歲,但看來就像個老年婦女,穿著灰絲綢的裙子,也戴了不少的首飾,但就是顯得很不搭調。
等他們都到齊就坐,老闆娘請來的波光園中的所有吟遊詩人也開始吹拉彈唱,孤兒才下樓來。
今晚她梳了一個麻花辮,鬆鬆的垂在胸前,一串紅色鈴蘭式樣的精緻絹花點綴髮辮上,那是塔撒大陸上沒有的工藝花飾,顯得非常特別。
她的身上,穿著月白色的拖地長裙,式樣簡單高雅,沒有一點的累贅飾物,只在喇叭型的袖口垂著繁複的高級蕾花邊,單就這些蕾絲,就比在場有些貴婦的整件衣服還要昂貴,但在她身上卻顯得很隨意。
那裙子只要腰後系一朵蝴蝶結,算做唯一複雜的地方,因為她的個子在塔撒大陸的女人裡不算高,又為了掩蓋腳傷穿著拖地裙,所以她腳下穿了一雙從地球帶過來的鬆糕涼鞋。而因為裙子地腰線比較高,所以更襯得她腰肢纖細,胸部豐滿,一出現就贏得了無數男人愛慕的、驚艷的讚歎和女人的妒忌與恨意,其中以奧莉維亞小姐最為嚴重。
她不知怎麼有一種被迫害妄想症,總覺得在她婚期前出現的女人都是搶奪她的未婚夫來的,所以仇恨一切意外出現的女人,就沒想過扎布這樣膽怯軟弱的男人,不是人人都會喜歡地。
她早就派侍女盯著這位盈祿伯爵小姐了。覺得這位地位低下的小姐更可能破壞她未來的婚姻,因此無比厭惡孤兒,這時候目光毫不掩飾的掃來,孤兒雖有所覺察。卻根本不理會。
而貴族嘛,自然有一套虛偽地禮節,所以這頓晚宴的前半段,一桌子的人都在閒磕牙。說點所謂的逸聞趣事,假笑得孤兒腮幫子疼,而且感覺腳隱隱有些發麻,心中恨不得這些人快些離開。
阿德斯沒來參加。她地美麗不想浪費在這些人身上。可是為了生意,為了後面要做的事,她只能強顏歡笑。差不多算算是熬著時間慢慢過去。
「不知道盈祿伯爵小姐還有什麼藝術品呢?請拿出來給我們欣賞一下吧。」終究是女人沉不住氣。大家正「賓主盡歡」的時候。奧莉維亞語氣傲慢的問道。
她地侍女之前描述過盈祿商隊帶來的東西,看起來這些下等人非常眼饞似的。她卻認為那些都是無聊地奢侈品。她就不相信一個商人之家,能有什麼藝術品可鑒賞!
孤兒見已經吃喝得差不多了,閒話也說得相當累人了,這群人心癢難撓也已經到了一個可以爆發地程度了,況且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多,於是微笑著站起身來,對一直站在餐桌後地小三三和小四四一揮手。
這兩個她最得力的奴隸保鏢立即走到靠近牆壁地一個臨時搭起的木台前,拉開了蒙在上面的一塊布,露出了布下面這些人瞄了半天而不得的東西,然後滿意的聽到一陣驚呼。
那就是三件她所謂的藝術品,一件是一個玉質的中國古典式熏香爐,另兩件是
畫。
這熏香爐的材質說是玉,其實只是白色的石頭,不然也不可能四千多塊就買的下來。只是這石頭通體雪白,雕刻的工藝又好,式樣仿的是宣德蠟茶象耳三足爐,爐鼎和爐身上的花紋精緻細膩,栩栩如生。在孤兒的示意下,艾麗扔了塊燃著的香料在爐內,清煙裊裊升起,也許白天看還沒這麼奇妙,但此刻給大蠟燭這麼一照,簡直美輪美奐。
那兩副油畫是十七世紀佛蘭德斯的畫家魯本斯的作品,他是巴洛克畫派早斯的代表人物。當然,這幅畫是不出名的畫家臨摹的,她被妹妹小立拉著去逛文化用品市場時花五百多塊錢買的。她不知道這個價錢買臨摹品算不算高,但拿來唬唬塔撒大陸的人是沒問題的。
這邊的人也畫人體,不過遠遠沒有地球人十幾世紀時歐洲畫派的繁榮,相信這些畫到了他們這兒無疑於天書神畫。別說對他們沒有用處的魔法石,就算真有用,他們也說不定拿出來交換。
兩幅畫的第一幅是《劫奪呂西普的女兒》,第二幅是《瑪麗亞#8226;麥第奇的教育》,本來她是不懂西方美術的,不過買這兩幅畫時,每張畫都附贈了一個小卡片,介紹了畫作及畫家的情況,她認真看過,因此記得清清楚楚。
「伯氣也喘不過來了,看來他是真愛這些文學藝術,庸俗的長相,卻有著愛與美之心,這些美妙的東西震撼得他都結巴了。
「當然可以,各位請便吧,但請不要觸摸,這可是價值連的藝術品。」孤兒很商業,很市儈的說,身子讓到一邊,免得這些人踩到她逐漸疼痛嚴重的腳。
眾人答應,擠過來觀察這三件「珍品」,其中有好幾個人,包括扎布在內,竟然還自備了放大鏡,對著那三件東西細細觀察,還互相議論。當然,驚歎聲一聲接著一聲,有的人張開的嘴就一直沒合上過,好像咬了鉤的魚。
他們看了好半天,足有一個多小時,孤兒感覺腿都要累斷了,他們才戀戀不捨的散去。
「那個放香料的小爐子真是做工神奇,材質奇特,簡直算得上巧奪天工。」扎布激動的說,眼睛裡都含有淚光了,「那兩副畫也生動無比,絕對的藝術佳作,只不知伯爵小姐能為我們講解一番嗎?」
藝術品展覽的時候都有講解員,這個孤兒是明白的,但她對於那個熏香爐所知不多,只能含含糊糊帶過話題,對這兩幅畫卻仔細看過,所以從容不迫的指著《劫奪呂西普的女兒》講道,「這幅畫作是劫奪的主題,名為《劫奪美人》。」她不能說是「呂西普」是誰,否則還要講解宗教故事,那就太麻煩了。臨了還惡意的加了一句,「就像追風家的人,什麼都靠搶的,你們看看畫上的馬和美人,充分說明了這一問題。」
她聽到有一個女人驚呼,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奧莉維亞,不過她根本不理會,表現他們所害怕之人的畫作,只怕更受注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