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 之劍殤篇 第二章 臣服
    看到屠方變身至天屍完全形態,楊真心中戰意再次狂飆上揚,體內所有浩然之氣轉為混沌之力,巫功急驟運轉,提聚畢生法力。

    屠方渾身屍氣繚繞,背後雙翅一振,冰封天下的寒氣怪流狂猛飆揚,下一刻他已經分化出十多個殘影,無數撕裂虛空的毒爪從四面八方罩向楊真。

    楊真不敢硬接,只能極盡身法閃避挪移,留下一道道殘缺的身影。

    隨著骨翅的展開,屠方撲擊速度越來越詭譎,越來越快,楊真施展出蒼茫萬象法,極力展開身形,才能勉強躲避開那每每撕裂空氣的攻擊。

    「小子,要證明自己當得起大巫,就要拿出點東西來。」屠方雙翅一收,飛旋在楊真四周,驀然間,展開有兩丈餘的白骨翅猛然一張,無數道白骨翎化作箭雨射了出去。

    面對萬箭齊發的白骨箭,楊真避無可避,只得祭出乾坤印,一團銀白色光圈霎時從體內透出,白骨箭雨瞬間給守護法力波震了個粉碎。

    「想當縮頭烏龜?」屠方又抖翅暴射了一輪骨箭,卻不見突破楊真法寶守護圈,他猛地疾撲,雙拳屈抱,重重轟擊而出。

    包裹楊真的銀白光團給那開山巨力生生轟進了地淵冰壁之中,砸出了一個偌大的窟窿,陷了進去。

    屠方仰天長笑,囂張至極,展翅飛旋於窟窿之外。

    「你得意的太早了。」話音剛落,一點無比純淨的銀白光芒從漆黑的窟窿中破出,迅速蔓延開去,直至鋪滿屠方整個眼眸。

    盤旋在空的屠方左側猛受重擊,彷彿折翅的大鳥一般,狂跌深淵數十丈,不待屠方重振旗鼓,楊真半透明浮空身影再度消失,再出現時,屠方下方一片銀白光芒波動,一道鞭腿穿破光芒,斜抽了上來。

    屠方身形急轉,一雙骨翅收攏下擊,就在這時,那腿不可思議地再次加速,驟然爆發,又一次掃在屠方腰眼上,將他整個人擊飛了上天。

    楊真仰望著深淵天穹那線青光,身形疾速上衝,將上面那個黑點籠罩在乾坤印陣內,驟然再次挪移而出,這次雙拳結印,金光閃耀,重重擊在屠方正面。

    倉皇之下,屠方畢生屍氣爆發,極寒的屍氣在出拳瞬間由極陰轉極陽,流水漩渦一般的金光法印對上了那寒熱交迫的屍氣。

    雙方陰陽相碰,剎那之間竟然糾纏在一起。

    這時楊真體內一龍一虎,一左一右從體內龍吟虎嘯奔馳而出,瞬間遮天蔽日,在鬼王府白骨牢吞噬了成千上萬的陰靈後,兩隻妖魄成長到了一個頂點,雙雙達到相當於元嬰期的修為。

    面對兩個不遵五行的天魄神兵妖魄,屠方下場可想而知,他瞬間被楊真的誅神法印一擊而破,一龍一虎交錯席捲而過,一雙骨翅齊根斷折。

    「去!」楊真這才從容打出了大巫七訣其一,一道龍捲風將失勢的屠方包裹入內,在深淵狹縫中,山呼海嘯一般激旋了半里後,直撞了入淵壁,轟塌了大片岩石。

    就在楊真渾身一軟,勁力卸去前一剎那,一道籠罩整個鬼王府地淵的陰力衝了上來。

    「這就是讓屠小子拚死拚活的《天巫術》?」

    一個呈半透明狀,身形有百丈的鬼物出現在地淵半空中。

    「鬼尊前輩,小子奉送的禮物如何?」楊真鬆了一口氣。

    「你小子大可放心,本座一向恩怨分明,說不插手你們的事,就不會插手。」鬼尊的大頭晃了晃,渾身黑煙飄來逝去,在地淵上方幽光照耀下,竟若神祇:「看在你小傢伙於我鬼王府萬鬼大恩的分上,送你一個有趣的消息。」

    「什麼消息?」楊真知道鬼尊這等不世人物口中有趣的消息,定然非同小可。

    「有人在打你崑崙派的主意,一元老兒的基業只怕要保不住了。」鬼尊詭譎地牽動著嘴角。

    「前輩是說妖族?」楊真脫口而出。

    「老鬼我或許能趕在一元那小子前升天,得好好閉關,鬼王府就不湊這場熱鬧了,言盡於此。」鬼尊何等人物,說到這個分上,已是大方至極,說罷,他人影漸漸淡去,只留下餘音:「收下這個鬼符,老鬼欠你一個人情,百年內可以無條件助你一次。」

    楊真捏著憑空到手的一枚玄鐵獸牌,腦子裡一團糟,聽這老鬼說崑崙有一場浩劫將至,但縱是如此,他又能做什麼?

    萬念化作無念,他抬頭再尋屠方,卻見一道黑點消失在地淵頂空狹縫,他趕忙提速追了上去。

    屠方敗的徹底,他並沒有離去,在風雪連天的冰原上,他重新換上一身斗篷,靜默地等候著,一根法杖正斜插在他身前不遠的雪地上。

    楊真飄然落在屠方身前,目光落到碧落杖上。

    屠方雙目無神,喉嚨發出一絲沙啞的嘶聲,終是沒有說出什麼,僵直地拜倒在雪地上,行了巫族大禮,「屍巫一脈自屠方以下,從此歸入大巫麾下,以無上巫祖為誓。」

    「我不要屍巫效忠,你們歸你們,我歸我。」楊真探手一抓,碧落杖到了手上。

    「大巫接受也好,拒絕也罷,不能改變事實,大巫重臨雲夢之日,就是巫門一統之時。」屠方有些踉蹌地站了起來,彷彿一瞬間衰老了數十個春秋。

    楊真心中明白,眼前這老殭屍耗盡半生之力,到頭來皆是空,心中失落自不可言,他長呼一口氣,道:「等我有暇時,會去雲夢一趟,屬於你巫門的終歸會屬於你們。」

    屠方死灰一般的眸中終於有了一絲亮色,聽到楊真驅逐之意,沒有戀棧,拔身而起,幾個起落,已經消失在南面大山之中。

    楊真回到陰山,距離他出發已經過了一個月有餘,山澗的積雪已經化了小半,飛雲掠青山,此時陰山已全然無過去邪氣森森的氣象,煥然一新。

    他剛落下山門,一團火紅就迎了上來。

    練無邪這些時日雖是望眼欲穿,但見到楊真完好無恙的歸來,仍是禁不住嘴硬:「還以為你做了短命鬼,師父都要另做打算了。」

    「鬼王府廟太小,容不下我。」楊真笑了一下,「話說回來,這次確實是讓鬼尊和屠方兩個老東西算計了,若非我手上掌握了他們的命根,只怕脫身不得。」

    「活該!誰讓你一意孤行,要是讓師父和我陪你一起去,鬼尊也不敢不買玄女門的帳。」練無邪氣鼓鼓白了楊真一眼。

    「我怎麼不知道玄女門有這麼大面子?那萬年老鬼可是出名的油鹽不進。」楊真詫異。

    「玄女門始祖對鬼尊有過大恩,那老鬼多少也要賣點面子給師父。」練無邪憤憤道:「師父說了你這人太膽大妄為,若不吃點苦頭,受點教訓,總有一天會後悔莫及。」

    「張口師父,閉口師父,你們師徒最近關係真是好得讓人嫉妒啊。」楊真意有所指地調笑。

    「要你管。」練無邪嬌瞪了楊真一眼。

    楊真見練無邪恢復了一貫的驕傲性子,心中替她高興,轉過話鋒道:「我師姐她最近怎樣了?」

    楊真發現玄陰洞上方的牌坊已經改弦易轍,成了玄女真府,兩人站定在洞府門口。

    「是師父決定的。」沒等楊真發問,練無邪就低聲講了出來。

    「不錯,陰山地脈靈秀,讓魔道佔了甚是可惜,玄女門佔據此山,倒長了我正道威風。」出乎練無邪意料,楊真對她們師徒鳩佔鵲巢並不以為意。

    「我有些好奇,玄女門原本的洞府難道就放棄了麼?」

    練無邪臉上浮現一絲絲仇恨,緩緩道:「師父說,玄女門原來的洞府給一個大魔頭毀掉了。」

    「大魔頭?」楊真皺起了眉頭,他想到了天魔宗。

    「師父說了,等報了大仇,再廣邀修真界同道,正式重開山門。」

    「若有用得上楊某的地方,楊某絕不推辭。」楊真心中總算有些明白九玄仙子化身魔女的苦衷,對玄女門產生了深深的同情,順帶著因為練無邪的關係,牽扯上一份責任。

    「也是,你打贏了那老殭屍,屍巫歸到你麾下,甚至整個巫門都可能向你效忠,你大可以自立門戶了。」練無邪大有深意。

    「自立門戶?」楊真大搖其頭,「除非崑崙派不要我了。」

    「我帶你去見師父,她正忙著參破十八陰煞魔女的奧秘。」練無邪想到了什麼,匆匆領路而去。

    在碧海,楊真驚奇地見到了以為早就死去的金枝和玉葉兩名妖女,聽練無邪解釋,他才知曉當日鬼母姥姥座下三名得意弟子都是奄奄一息,九玄仙子非但饒了她們一命,更為她們治療傷勢,用了月餘才康復。

    只是奇怪的是,水仙今日並未出現,楊真見場合不對,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多彌羅,今日你跟她們一樣都要作出選擇,羅剎女、血魔道主這兩個身份都將不復存在,你們要何去何從,本仙子給你們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九玄仙子身前拜倒了兩名妖女之外,多彌羅也在其列。

    多彌羅的英俊面孔從容一笑,血褐的目光中充滿赤誠和決然,他交臂匍匐在地:「沒有羅剎女,多彌羅這條爛命早就到地府報到了,只要大人不嫌棄多彌羅是半個妖族,修為低劣,多彌羅願畢生追隨大人,誓死不悔!」

    「好玄仙子星眸含淚,仰首望天:「師父啊,您在天之靈聽到了麼,您的弟子要收下您最痛恨的魔道妖孽為門下,希望您能諒解弟子的苦衷,玄女門一定會在九玄手上涅盤重生,屹立修真界。」

    「無邪願追隨師父,以復興玄女門為己任。」練無邪離開楊真,搶前拜了下去。

    玄仙子一覽眾人,最後目光落到金枝、玉葉兩女身上,「從即日起,你們二人直屬多彌羅麾下,改惡從善,玄陰門的惡習若再出現你們身上,後果不用本仙子告訴你們。」

    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楊真,隱約覺得羅剎女跟眼前這個玄女門門主重迭了起來,從內到外,若如一人。

    也許式微的玄女門真的會在這個女人手上崛起。

    「我師姐她怎麼還不還神?」楊真有些焦急。

    他將碧落杖交給九玄仙子後,迫不及待地請其施法為蕭清兒還魂,然而事情並沒有那般順利。

    還魂法術完成兩日後,原本尚可行動的蕭清兒卻陷入了深度昏迷,無論如何也無法喚醒。

    「你難道懷疑本仙子暗動手腳不成?」九玄仙子將蕭清兒重新平放軟榻上,回身厲瞪了楊真一眼,鳳目暗含煞氣。

    經歷這麼多事情後,楊真哪敢再輕信於人?

    「晚輩請教一個問題。」

    「你講。」九玄仙子輕輕撫了一下手上的碧落杖,無意間迴避了楊真逼視的目光。

    「鬼母所煉十八陰煞魔女在缺了我師姐後,是否會威力大減?」楊真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在你眼中,本仙子這般不堪?」九玄仙子笑了笑,聲音中藏著一絲強抑的怒氣。

    「晚輩不敢,玄女門自古與魔道不共戴天,勢不兩立,晚輩當然不會懷疑前輩的立場……不過前輩與家師有恩怨在前,我師姐乃家師愛女,難保前輩不會有所私心。」

    「胡說!師父她不是那樣的人!」不等九玄仙子發作,「砰」一聲,練無邪已經氣沖沖撲入了靜室,她望著楊真,滿臉怒意和失望。

    九玄仙子冷笑:「就算本仙子有心留難此女,你又如何?」她本是一等一的心高氣傲,在化身羅剎女之時更是殺伐決斷,掀起無數腥風血雨,若非看在練無邪的分上,她哪容得下楊真這個小輩當面放肆?

    楊真本就心中煩躁,不由怒上心頭:「若是前輩無能為力,那麼晚輩就打算帶走師姐,聖宗姬香仙子定有辦法讓她恢復神智。」

    九玄仙子怒極反笑:「你若想害死這女娃,就儘管帶她走。」

    「師父!」練無邪兩頭作難。

    「前輩是在威脅我?」楊真輕輕推開橫在身前的練無邪。

    「威脅?豈敢!」九玄仙子一把拉過練無邪,師徒站在一起,「你崑崙人強馬壯,我們師徒勢單力孤,自然比不了。」

    練無邪眼神憂急,楊真這才清醒過來,施禮道歉:「九玄前輩,晚輩過於擔心師姐,一時衝動冒犯,還請前輩多多擔待。相信前輩定能施展神通,幫助我師姐恢復神智。」

    九玄仙子幽幽歎息一聲,擺手道:「三魂七魄乃人性命之本,成道之源,吾輩探求畢生,也難以盡窺其妙,本仙子雖薄有道行,卻非大羅金仙,人力總有窮盡。你師姐魂魄分離,傷了本命元氣,須溫養調理工夫,急不來。」

    「晚輩原本打算盡快通知師門這件事,既然前輩有把握,晚輩就耐心等待,一切拜託前輩了。」楊真說完,不等九玄仙子有什麼反應,就退了出去。

    「師父,楊大哥他不是故意頂撞你的,他心情不好。」練無邪見師父一臉陰沉,慌忙代為解釋。

    「傻丫頭,你難道還不明白?這小子所有心思都在他師姐身上,哪裡還有你?」九玄仙子憐愛地伸手撫了一下練無邪的螓首,眸中卻充斥著愛恨難分的幽測纏綿。

    「師父,才不是呢……」羞紅了臉的練無邪把頭藏到九玄仙子懷裡,嗔叫不依。

    九玄仙子意味深長,輕拍著練無邪:「師父是為你好,你出身不同常人,日後有多大成就,連為師都不能預見,切莫在兒女情長上消磨心志啊。」

    「師父,這個蕭姑娘……真的沒辦法醒來?」練無邪不知有沒有聽進去九玄仙子的話,突然轉移了話題。

    「怎麼,你也懷疑師父?」九玄仙子有些生氣了。

    「弟子當然相信師父。」練無邪猶疑了一下,抬頭道:「前幾天,那個偷偷摸摸的女人究竟是誰,她還讓弟子叫她師叔……」

    九玄仙子神色一肅,不容置疑地命令道:「這件事你就不要過問了,師父自有主張,你不要搭理她,也不要讓楊真這小子察覺這件事。」

    「可是……」練無邪有些不安。

    九玄仙子斷然道:「沒什麼可是,以後為師會告訴你,現在不行。」

    「是,師父。」練無邪垂首答應,只是聲音有些無力。

    轉眼又過了兩日,蕭清兒的狀況依舊沒有起色,楊真除了每日陪伴她幾個時辰,就是在洞府內尚未去過的地方轉悠。

    他隱隱察覺到,洞府自更換主人後,有些異樣氣氛,不管是練無邪還九玄仙子,都似乎有意無意的迴避著他什麼。

    就在他下定決心再找九玄仙子一談之時,消失了一陣子的蚩越竟然出現了,而且神色凝重,似乎發生了大事。

    「大巫如願歸來,想必已經取得了我巫門屍巫一脈的認可,算上早有決議的靈巫,大巫已經獲得了巫門半壁江山。」

    楊真似笑非笑,對蚩越道:「那你黑巫一脈呢?」

    蚩越拱手道:「蚩越不才,已算正式執掌黑巫一脈,只待大巫一句話,蚩越願效犬馬之勞。」

    見蚩越擺出的陣仗,楊真頗感無趣,擺了擺手:「跟你開玩笑呢,楊某對做什麼大巫沒有任何興趣,只要你們不找我麻煩就好了。」

    「只有大巫才能率領我族走出黑暗,重新屹立修真界,請大巫萬萬不要再猶豫。」蚩越「咚」一聲拜倒在地。

    「好了,好了,你起來,此事以後再說,你匆匆趕來,定是發生了大事,先說來聽聽。」楊真送出一道柔勁,將蚩越強行托了起來。

    「也不是什麼大事……」隨著對楊真無形敬畏日益增長,蚩越也不敢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斟酌一下後,謹慎道:「盧麒出事了。」

    楊真大驚,急忙追問:「那小子最近應該跟他師父在一起,怎會出事?」

    「他師父被害,他師妹失蹤了。」蚩越苦笑道。

    「以那小子脾性,不把天給掀翻了?」楊真腦中浮現如野獸般暴怒發狂的盧麒。

    「天是沒翻,不過也差不多了……他跟嶗山劍派大打出手,至今死傷數十人,整個修真界都震動了。」

    「究竟怎麼回事,難道嶗山劍派為上京城的事尋仇滋事?他現下境況又如何?」

    楊真坐不住了,他與盧麒結識時日不長,但彼此卻很是合得來。

    蚩越黝黑的臉龐上浮現一線陽剛笑容:「事情真相不可得知,屬下只是傳遞與大巫有關的重要訊息……至於盧麒,現在可能藏身在東海附近,其它仍舊在打探當中。」

    「他喪師在前,失友在後,孤立無援,我必須助他才成。」楊真雖是擔憂蕭清兒恢復狀況,但待在這裡也無濟於事,他略作掙扎後,下定了決心。

    「屬下隨時待命。」蚩越在楊真面前越來越像一個忠心的下屬。

    「楊大哥,出什麼事了?」練無邪一陣風般飄了過來。

    「正好。」楊真輕手將練無邪帶出門去,「我師姐她狀況可有起色?」

    「你放心好了,師父說她會在短期內醒來。」練無邪氣悶地撇了撇嘴,一臉不快,她在楊真面前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楊真長吁一口氣後,道:「我要去東海救一個朋友,短則三五日,長則半月就回來,我師姐她就拜託你了。」

    「我跟你一起去!」練無邪脫口而出。

    「不,洞府人手不足,若有魔道來襲,你師父一人很難招架,聽我的。」楊真知道練無邪性子倔強,所以只好動之以情。

    練無邪眼看著楊真和蚩越前後消失在洞窟深處,一絲莫名憂愁,不禁掛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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