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觀戰局的練無邪焚心儀火,強忍一身毒素腐身之痛,不甘受制於人的她,骨子裡那股傲氣拼命沖擊著她的意識,一股心火從她元神深處燃燒出來.
不料背脊一陣萬刃穿心的劇痛,如一條鞭子一般貫穿了她整個脊梁骨深處,整個靈魂仿佛都要炸了開去.
就在這時,仿佛從她身體脊梁深處瘋狂湧出了莫名的力量一般,瞬間壓下她所有的痛楚和難受,甚至連體內的巫門秘毒也鎮壓了下去.
如焚天滅世之火,從她背脊到全身血脈,瘋狂燃燒了起來,力量的膨脹超越了她巔峰之時,且還在飛漲,她不由自主地以盤坐之姿飄浮了起來.
為汗水濕透的衣袍,方貼上她的窈窕軀體,轉眼為熱氣蒸干.
另一邊,苦無肉身氣脈回氣之力的楊真,小心翼翼地釋放每一分力量,眼前敵手身有一攻一守兩件重寶,在他法力不濟的狀況下,很難發揮出天誅的威力,擊敗幾乎沒有破綻的敵手,只能苦苦支撐.
論法力修為,左清河僅僅堪與他二師兄冷鋒相當,但他現在不及破功前七成實力的狀況下,他更尋不到擊破那件傳說中遁甲宗奇甲的辦法.
意識海裡,楊真心中一動,天珠的劍體漸漸轉為一眉彎月狀,如同一道金色弦月,如此一來,雖然速度下降,卻靈巧了許多,盤旋回轉,漫天金月如連綿金雲罩向了左清河.
本占據上風的左清河眼看形勢逆轉,同時更‘涼駭地發現了練無邪的異狀,大驚之余,心中掙扎一番,狠心召回正陷入金色光雲泥沼的青靈劍.
“住手!
倏忽間,一道杳色滑光橫在了練無邪玉頸一側,此時她正離地慮懸三尺,一身浸染血跡的白袍不住鼓蕩翻飛,烏發狂舞,從面部到周身,隱隱有一層赤色光芒在翻滾,仿佛在發生什麼.驚人的變故.
天誅漩光轉圓,回飛過左清河頭頂,又轉了回去,周而復始地回旋在楊真身外.
楊真面無表.清道:“你想怎樣?
左清河一邊警惕地觀察著練無邪的變化,一邊對楊真道:“只要你們乖乖待到洛水城戰事結束,我以遁甲宗弟子的名義保證你們安然無恙.
“我不答應又怎樣?
左清河一匪,繼而陰聲笑道:“你捨得眼前這美人兒香消玉娟嗎?
青靈劍的光芒陡然一熾,淡淡的白光滑浮在上,在練無邪脖頸上滲著森森寒氣,幾根長長的發絲隨風而折在劍體上.
他下山以來第一件訣心要做好的事情,就要這樣宣告失敗了嗎?楊真心中思潮翻滾,就要收起天誅.
就是這時,突變橫生,練無邪身外霓紅光芒一閃,青靈劍被震了開去,同時“砰!”一聲悶響,只見白影一閃,左清河已經橫飛了出去,重重撞入樹林中,殘枝斷葉橫飛.
練無邪衣袍拂揚地佇立在山徑上,一道水波一般蕩漾的紅色飄緩如飄忽鑽回了她袖內.突來的變化,看得楊真目瞪口呆,很快,左清河裹著一身黃芒從林中沖了出來,從其身上護體法力的波動,可以看出他的l噴怒.
“今兒要讓你們走脫了,我左清河的名字倒過來寫!
左清河抖手一揮,一道閃爍著八卦金符的雲帕盤空而起,五道金色光丸從中墜下,錯落在山道上炸開,陡然出現了五名身披鏤刻著神符古篆的龍鱗金甲、手持金盾和方天畫戟的機關術人.
他們獸盔內張張面孔如銅塑,呈金剛怒目,個個身外五彩蒙光四放,如同天兵神將一般佇立,五名金甲人隱隱站定了一個奇門方位,當中三人腳下竟慮懸在山道外,1各楊真和練無邪包圍起來.
“金甲力士?”眼前一幕正是活脫脫的撒豆成兵,楊真頓感無比頭痛,這家伙究竟有多少法寶未出?他不得不歎服:遁甲宗不‘傀是以奇門遁甲、機關陣術享譽的大宗門.其稱絕修真界的除了奇典《遁甲天書》,就屬於眼下的金甲力士.
遁甲宗的金甲力士乃其開山祖師天機上人窮盡畢生智慧,集道法、機關、陣術、煉器於一身的巔峰之作,傳說身逾金剛,不畏雷火,結陣後威力無窮,乃修真界一等一的仙器.
不過到後世,這奇寶的煉制之法已近失傳,幾千年以來,遁甲宗內金甲力士已所余不多,被遁甲宗視若珍寶,罕見出世,左清河見兩人一副不能置信的神色,大為得意道:“你們該感到榮幸才對,等}潤人休想見識我宗的金甲力士.
頓了一頓,他目光凝向道中央的練無邪,抬袖一揖,溫言道:性東姑娘,左某本不欲與你為敵,請練姑娘再作思量,只要姑娘留待此地到明日破曉,左某自當向你賠罪,任憑姑娘責罰!
練無邪冷言道:“若是你自家師父命在旦夕,你是否有心情一旁坐看?
左清河臉色陰沉了下來,暗l時:既然得不到,便毀掉,否則以後這一男一女必將是大敵.“神兵如律令,救!
五名金甲力士眼珠齊齊閃過紅芒,前後上下,層次分明地揮戟掃向兩人,數道雪亮寒光撕裂了空氣,尖銳的爆鳴聲起.
楊真急聲對練無邪喝道:“他們交給我了!
練無邪與楊真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一前進,一後退,楊真沖前剛好填補了練無邪退出的空白,天誅已經落到了他手中,憑其無所定形的特性,化作一柄金色斧頭.
五道寒光挾著雷霆電光,裂開慮空,以五行八卦方位,封住了楊真所有去路,練無邪剛好脫離包圍圈,凌空一折,撲向了擺出一副勝券在握姿態的左清河.
在近日來歷盡錘煉後,已完全進入蒼茫法第一層萬象微塵境界的楊真,手中金斧帶起一串金影,“鏘鏘鏘!”先後掃過三桿戰戟鋒芒,火星連串閃起,煞是好看.
電光石火之下,接連三道雷霆萬鈞的力道傳入他身體中,胸口仿佛被三柄巨錘輪番擊中,喉嚨一熱,已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好在楊真借著力道,飄閃避開了左右兩側斜下方砸來的重戟.
他方才錯開空門,轉眼兩名正前方的金甲力士已經失去了蹤影,楊真頃刻發覺身後和頭頂撕裂的風聲傳來,他神念清晰地感應到,這兩名力士竟然是憑空遁慮移動方位.
驚駭之下,身法一滯,五道閃電再次匯集五個無懈可擊的角度斬來.
凝滯慮空的楊真,已經失去了身法閃避的空隙,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正面接下五道重戟,方才三道就已經是他的極日巨.
眼看就要給斬成肉泥,楊真萬念凝滯,捕捉著五道重戟以及金盾翻飛的軌跡,先是前撲少許,半途擰腰折向天空,手中天誅順著重戟斬擊的方向逆轉貼滑而上.
又是一陣血氣沸騰,全力下,他終是蕩開了頂空縱身下撲金甲力士的玄鐵重戟,貼身而上,他賭的就是這些力士沒有貼身搏斗應變之法.
果然,下方四道裂空風雷聲剛掃至他身後,就碎然變向錯開,只有四道閃電交錯劃過,楊真蕩開頭頂一戟後,那力士手中的金盾又橫拍過來,是風如海嘯一般撞來.
已經明白其中關竅的他,哪會和這些力大無窮的金甲力士硬拼?御風之術施展到極限,化神遁身法展開,化作慮影下折了回去,閃入另一個金甲力士的空檔.
縱然如此,面對五名金甲力士看似笨拙,實則大巧不工的攻擊,只能游移閃避,狼狽不堪.若換成在山上修為無損的他,只怕眼下也吃不住三五回合.他在失去了法力後,卻煉就了縱觀夭地玄微的功法和三門精微神奇的法門,正是他今日僥幸的所在了.
一時之間,只見五道金影八方移形換位,玄戟電光裂電不斷,風雷連綿,強猛的是風將山野草木吹卷翻飛四起,不時飛出幾道金色旋風在陣中刮過,陣中一道輕煙一般的藍影不住挪移閃避,給籠在了天羅地網中.在另一邊,玄女門傳人與遁甲宗新一代頂尖傳人的斗法中,卻呈一面倒的局勢.
縱然左清河有玄武遁甲護身,青靈劍為攻擊手段,但卻給練無邪的渾天緩死死壓在了下風,左支右細,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青靈劍再一次為渾天緩蕩飛,練無邪瞅准空檔,凌空下撲,雙掌按下,左清河硬著頭皮交臂迎上,卻迎來了山岳壓頂一般的排山倒海力道,他腳下地面霎時塌陷了下去.
渾身麻木近無知覺,身體失去平衡的他,胸部又一股巨力傳來,再一次飛了出去,直接撞進了一塊巨大的巖石當中,碎石飛濺,整個人呈大字形印入了石壁.
練無邪看也不看就閃掠了回去,沖向了金甲力士陣心,當即一名金甲力士閃身橫阻,一戟旋掃了過來.
“小心!”楊真此時已經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神元雖充足,肉身卻快到崩潰的地步,數十回合後,他盡量回避硬拼,仍舊是雙手虎口撕裂,察覺練無邪的到來,心中如釋重負.
練無邪早在與左清河交手時就留意了這邊,她平平伸手一探,手變為爪,斜掃來的閃電消失,已經抓住了粗黑的重戟,僵持一時,那名力士雙目紅光一亮,左手金盾竟脫手旋飛,切割向練無邪握在重戟中段的手.不料她手上一松,力士身形頓失,練無邪輕雲一般托身而起,一腳踢上旋盾,嗡一聲顫爆,頓時一道金色旋風改變方向,回旋敘向了正圍攻楊真的四名金甲力士.
在不遠的山頭林中深處,一名道人看到這一幕,不由發出一聲深深的驚歎.
練無邪騰空回身,紅緩飛舞,向朝天溯來的重戟纏卷了上去,一拉一帶一轉,她再一腳點上力士失去保護的左胸,金甲力士橫飛了出去,直摔向陡坡外的山崖.
打開缺口的練無邪如同虎入羊群,式式硬撼,竟然在力道上壓過了金甲力士,這樣一來這群力士頓失大半先
大優勢,同時渾大緩手段使出,一剛一柔,剛柔並濟下將楊真困得死夕七的五名力士余陣,頓時破得一十二淨。
得到喘息之機的楊真,再將天珠幻作飛劍,在周邊協助練無邪遠攻,縱然破不了金甲力士的異甲,但這群機關術人已經全然沒有威脅了.
練無邪指掌翻飛,灑脫飛揚,飛緩縱橫辟易,出手之間大有橫掃八荒之勢,甚至連金甲力士那足以開山破岳的神力,都落到了下風.
楊真不由暗.涼為何她受傷之後,法力修為反倒突破到了一個他不能望其項背的境界?連原本大得出奇的力量都翻了幾番.
他很難想象那柔美的軀體內,竟有如此可怕的潛力,難道她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
心有所疑的同時,他忽然想到自己雖然歷盡周折學得當世一等一的上乘法術,最終到如今同輩中,卻有大把的人物在他之上,一時自覺有些心冷和苦澀.
“不可能,不可能!”左清河披頭散發,兩眼通紅,瘋了一般沖出身陷的巖石壁,留下一個人形印記和滿山滾落的碎石.
其實他早緩了過來,只是自負的他接受不了‘滲敗的事實,再見他心中引以為傲的師門重寶七零八落,心中‘滲然,失落無比.
“遁甲宗的金甲力士,原來不過如此.”練無邪再擊退了兩名力士,發飛衣蕩,冷冷地望著脫身的左清河,一臉譏諷之色.
心灰意冷下,左清河無意識朝天揮了揮,八卦陣光當空一閃,同時五名散布在山野平空的金甲力士身形一頓,兩眼紅芒暗淡,身外爆開一陣煙霧,待白煙散去,金甲力士盡數消失不見,收入八卦雲光帕須彌界之中.
“女娃兒,好大口氣!”就在這時,一道平淡無奇的聲音猶若焦雷橫空在山腰炸開.
練無邪身形不由自主一顫,緩緩飄落回了山道上,楊真身形一晃,口角血絲溢出,一屁股坐倒在地.空聞其聲,不見起人,左清河臉色卻白了白,癲狂之色消失,怨毒地盯著練無邪兩人,拋下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驀然直挺挺沉入土中,遁地離去.
那名隱在秘處開聲乍喝的高手自始至終沒有現身,練無邪也沒有去追擊,只是枯立在山道陰風中.天色陰沉,烏雲蓋野,山間只剩下嗚咽的山風.
楊真平息下體內的氣血,起身走向練無邪,卻見她身形晃了一晃,仰天就倒,楊真閃身掠前一手托住她的蠻腰,吃.涼道:“你怎麼了?
“不要緊.”練無邪輕輕推開了楊真手,風拂柳晃了一下,看得楊真膽顫,臼涼,她終是站穩了腳跟,聲音極是慮弱地對楊真道:“我要你的外袍.
楊真怔了一下,看著她一身染血的白袍,不免又有些擔心起來,邊脫下外袍,邊間道:“你的傷怎樣了?
“你走遠些,不准看.”練無邪背著面,接過楊真的外袍.
楊真看她身形在微微打顫,無奈一笑,快步走了開去,避到就近一塊山巖後.練無邪悄‘消回望一下,這才開始剝除左清河送出的白袍,整理內衣和外傷,准備換上楊真的外袍.
方才大展神威,她並非沒有付出代價,那體內蟄伏的古怪力量雖然壓制住了巫毒,奇跡般瞬間復原了她的外傷,且極大提升了她的法力,但事後卻慮弱到了她修道有成以來的極致,不僅體內法力一空,而且元氣大傷.
一陣山風吹來,卷起地上草木石礫翻卷,異響微動,練無邪驚,回身一顧,好不容易咬牙聚起的一點力氣,頓時失散而去,迎風斜斜軟倒了下去.
楊真聽到一聲低低的呻吟,不由自主地探回身形一看,當下不顧三七二十一就沖了出來,只見練無邪此時嬌弱無力地躺在山道上,外袍輕裹,衣襟散亂,紫色襄衣半露,兩條修長的玉腿和脖頸都暴露在外面,隱有不少血癡.
那張躲在如浪秀發中的精致臉孔,此時蒼白冰清,神情無奈又無助,幾道紫黑血癡如娛蟻一般趴在上面,讓人觸目驚心,縱然如此,看上去卻像一朵染血的百合,別有風情.
“幫、幫我.”楊真先是看到那倔強的丹唇顫動,耳朵這才聽到了微弱的呼叫聲.
楊真強壓下心中剛浮起的綺念,俯身將練無邪扶著坐了起來,稍微替她整理了一下散亂的衣棠,這過程不免碰到不該碰的柔膩香軟,如此的親密接觸下,兩人都有些呼吸沉重,目光散亂.
練無邪慮弱無力,仿佛被抽空了一身精力,只得任由楊真擺布,在服下楊真喂送的兩粒歸元丹後,她也不過恢復了少許說話的力氣,只能軟弱無骨地靠在楊真肩頭,勉強維持身形不倒.
面對這樣的境況,楊真一時倒犯起了難,他沒有真元,提聚天地元氣不夠精純,若用於療傷,只怕一個不小心,非但不能治傷,反傷上加傷.
況且練無邪先內外俱傷,腑內藏毒,連她自己都摸不准自己的傷勢是怎樣一回事,無從下手.兩人扶持著坐在山道上,一時倒沒了辦法.
楊真還在回想著先前激戰中的得失和領悟,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低頭間道:“你用了催迫潛力的霸道功法?
練無邪慮弱地偏頭看了楊真一眼,答非所間道:“快,帶我離開,我義父他現在很危險.
楊真斷然搖頭道:“我不能帶你一起去送死,你看看你的狀況.”他這樣一說,目光自然落在練無邪的臉上,川面著落到了那幾條干凝的血癡上,看起來竟奇跡般地復原,且快脫落的樣子.
練無邪有些吃不住楊真的眼神,臉紅道:“你看什麼?”不等楊真說話,她就醒悟過來,急聲道:“我的臉怎麼了?
楊真微笑,等閒肉體外傷,對煉氣有成的道家羽士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他伸手就探向了練無邪的臉頰,悉心將那些血痂一一揭去,最後左右看了一下,這才滿意點頭.
他見練無邪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有些惶恐地看著他,不由產生了戲弄之心,臉色一沉,道:“練姑娘,你的臉傷雖然沒事了,不過看上去……”
“看上去怎麼了?”練無邪忽然恢復了些許力氣,一把緊緊抓住了楊真的衣襟,一臉焦急.
“練姑娘,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城再說罷.”楊真若無其事地扶著練無邪站了起來,心中卻暗笑不止,故意不去看那張急切的臉.
“你……”練無邪神色很快調整過來,目含堅定道:“我們立即趕回城南,不論如何,一定不能讓巫蓋魚那妖女得逞!
這回輪到楊真苦笑道:“可我們現在的狀況,只怕一個巫表魚就吃不消了,何況還有巫門眾多暗藏高手,去了能頂什麼用?
練無邪淡漠道:“你要怕了,就丟下我自己走好了.
楊真對她感到莫可奈何,適才一番激戰後,他肉軀已經到了極眼,且有不輕的內外傷勢,難以再戰.兩人狀況如此不佳,去面對巫門高手,後果可想而知,不過他轉念一想,一個區區女子都有如此氣概,他堂堂男兒,難道能弱於她嗎?
他並不想在練無邪面前示弱,心中歎息一聲,背過身,躬身蹲地把背留給了她.
練無邪看著眼前厚實的背脊,露出淺淺的窩心笑容,輕輕伏了上去.
體會著背後那具嬌柔香軀壓身的異樣感覺,楊真正當血氣方剛年紀,不免綺念叢生,他畢竟在山中苦修了七八載,心神微定後,他望了一下北面高聳的山勢,背負著練無邪回身沿著山腰朝山下飛掠而去.而那趙壽肥胖的軀體仍舊躺在山徑古樹下,兩方居然都無人理會他,丟棄於野.
北鄺山半山腰一座山崖上,左清河垂頭喪氣地站在一名負手屹立的黃袍道人身後.
這名黃袍道人,長臉八字須,皮膚微黑,有幾分書香氣息,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後連璧古鞘中插了七柄短劍,仿佛孔雀開屏一般斜插,看上去頗為古怪.
“師父,弟子……”
“你不必說了,為師都看在眼裡.”左清河方開口,就給無心道人打斷,“為師一再盼咐,不得輕易祭出金甲力士,你還是當作耳邊風,此事若是傳到你掌門師伯的耳裡,只怕你逃不過一回重罰.
左清河臉上先有懼色,聽到後來漸漸緩了幾分,明白師父在替他開脫,於是道:“師尊,那巫門與我們的約定怎麼辦?
無心道人望向南方,半晌寂然道:“若無意外,南蠻荒軍入夜前就能拿下洛水城,這整個洛水府十三郡差不多就落到他們手中了.
“我們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他們是非成敗與我遁甲宗無干,再留下去,若有中南山和昆侖山的人出現,為師很難交代下去.
左清河臉色一白,曝孺道:“師父,那對男女已經發現了我們遁甲宗與雲夢大澤合作的事,只怕不出多時修真界就會傳遍……”
無心道人聲音陡然轉冷:“若非你行事莽撞,好大喜功,怎會出此紙漏?幸好本次行動為宗內默許,否則為師也保你不住.
左清河兩腿打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再不敢作聲.
無心道人撫拭著八字黑須,目光深沉道:“此次一行總算收獲不淺,待真正的金甲力士再次面世之時,必將重振我遁甲宗千年聲威!
“真正的金甲力士?”左清河闡富在地,微微抬起了頭.
無心道人冷哼一聲,道:“不該多問的就別問,好好回山,潛心修行,這天下亂象四起,是禍事,也是機會
“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