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痕 第七集 第六章 領悟
    兩人再落地剛好交換一個方位。

    「你清醒了?」

    「你躲什麼躲?」

    「你瘋了,還不住手!」

    楊真見她雙目戰意旺盛,一臉縱橫快意,頓知這丫頭跟他一般只怕早恢復了神智,只是心中不快,藉機拿他出氣。

    練無邪捋了一下額前亂髮,眉梢含怨,丹唇一抿,有些像撒嬌道:「我第一次跟人打得這麼痛快,你就不能讓我一次打個夠?」

    楊真聞言兩腳一軟,險些坐倒了下去。心中大叫姑奶奶,他怎也想不到有如此嗜斗之人,若非有白纖情出手招架,只怕第一擊就給這丫頭打掉半條命了。

    「既然沒事了,還不快想辦法離開這鬼陣。」

    「要有辦法,我早出去了,還用你說?」練無邪白了楊真一眼,仍舊顯得精力旺盛的盤坐到地上,又道:「你怎麼突然厲害了很多?」

    楊真此時緩過氣來,才發現自己渾身虛脫一般,無力地跟著軟坐在地,他沒好氣道:「玄女門自古法走陰柔,傳說中的術法都是不慍不火,一舉一動如仙子下凡,哪有你這樣粗暴兇猛的比鬥之術?」

    練無邪鼻子巧俏地皺了一皺,蹙眉道:「你是罵我?」

    楊真回想與練無邪第一次相遇以來的印象,起初是驕橫無禮,隨著接觸日長,卻覺得她是一個有所擔當、獨立特行的果敢女子,唯獨有時候野蠻驕傲了一些,倒無甚缺點。

    現在他看來,還要重新評估這女子,其好勝心之強,猶勝男子,鬥戰之意,連他都要自愧不如。

    「怎麼不說話?」練無邪見楊真沉默,埋頭低聲嘟嚷了一句:「真是小氣,要我真動手,你接的該是我的渾天綾。」

    楊真失聲道:「難道你一直是清醒的?」

    練無邪嬌靨上綻出一絲得意神色,道:「應該比你早一點清醒過來,只是見你瘋瘋癲癲的,順手多打幾下,都是給那鬼丫頭氣的。」

    頓了頓,她又道:「我的拳腳之術都是世俗慣用得來,若讓我師父見了,定給我一頓好罵,不過若有巫門吸血妖那等身法之速,近身體術修來倒是十分管用。」

    楊真聽來哭笑不得,說起來倒是他的不是了,他點頭道:「巫門確實不可小覷,四脈各行其道,彼此幾乎背向而馳,很多術法是玄門中不曾見過的。」

    「怎麼辦?」

    寂靜了一陣,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兩人不由相顧一笑,為彼此突來的默契感到好笑。

    夜幕降臨,地處西南的洛水城卻伸手不見五指,一場前所未有的濃霧籠罩了全城,極目丈外不能。

    武王府上,眾多懸空觀道人當即察覺了不妥,武陽王親命下,有道人出動一探,方出城外二十里,就發現了大批艦船從洛水北上。

    誰也不曾想到南蠻大軍方拿下龍門峽,不及整軍,短短十日不到就突襲而來。

    洛水城全城大街小巷,一片人仰馬翻,水上舟行急蕩,陸路兵馬頻頻調動,一條條火把高舉,在全城乃至城牆上,形成火龍奔流過往。

    南蠻子來了!

    同時王府內,也在為練無邪和楊真的突然失蹤而憂心,不過相比南蠻軍的威脅,就微不足道了。

    唯一的好兆頭,大約就是武王府大公子武令候傍晚時候突然甦醒,且不顧身體欠佳,明白當前局勢後,當即向武陽王請命,擔下城防重任。

    到了第二日破曉,彌天大霧依舊籠罩著洛水城方圓數十里,已經有半數百姓陸續撤進了內城,而怒江上卻是茫然不見動靜。

    臨戰氣氛高壓之下,整座城池十萬百姓的心神如同拉開的弓弦,恐懼、不安、煩躁皆有之。

    然而,一日過去了,大荒軍水師卻沒有任何行動,仍舊潛伏在迷霧深鎖的怒江上。

    而在城北臥虎山莊谷內迷陣中,兩人對外間的變化卻全然不知情,過了一個晝夜,夜幕再度降臨,還是脫不得困。

    在一條紅色飄帶和一柄金色小劍的寶光映襯下,四周迷霧紅一團,黃一團,相互輝映,方圓數丈內光暈朦朧如蓋。

    楊真兩人就居於光暈中央,坐看渾天綾和天誅在頭頂飄來去兮,不住穿梭入雲霧深處,轉眼從另一處陣門中盤旋飛出,借此來探查陣法秘密。

    這前一個晝夜裡,他們休息一陣,探察一陣,已經持續堅持了七八個時辰,兩件法寶在陣門中飛來往復,仍舊茫無頭緒。

    練無邪招手一揮,飄飛在頭頂的紅綾活物一般轉了回來,收入袖中不見,只剩下一團金光孤獨地飄浮在霧氣中兜轉。

    「怎麼,放棄了?」盤膝正座的楊真睜開了眼睛,入目正是一張嬌俏煩躁的臉龐。

    「你不是見多識廣嗎,怎麼也奈何不得這破陣?」練無邪氣惱地瞪了楊真一眼,有些生氣。

    楊真沉思一陣,無奈道:「這『小劫雲霧天』是巫門最有名的兩大上古陣法之一,僅次於『萬劫雲夢天』,分作萬古迷蹤霧陣、七情六慾心劫陣,由兩陣合一成就霧幻天,非修真界尋常陣法可比。

    「上古人妖兩族大戰時,這陣法在巫門手中曾大放光彩,尤其妖族性情暴戾,被困住後,往往沒有來得及破陣,就在陣中自相殘殺敗亡。」

    練無邪不服氣道:「我怎麼不覺得有這般厲害,頂多是個罕見的迷陣罷了,若是我師父舉手就可破之。」

    楊真哂然一笑,道:「這陣法似乎並不完整,至少心劫陣中的殺勢並未運轉,只出現了幻象心劫,所以我們守住心神,過得心劫關後,這陣也奈何不了我們。」

    練無邪粉拳捏得喀喀直響,她恨聲道:「巫羨魚這巫女太可恨了,我出去定要她好看!」

    「我摸到了一點門檻,但要出陣只怕要花上三兩天工夫,你急也沒用。」

    練無邪哼了一聲,道:「誰說我急了?」

    楊真玩味地注視著她,開始練無邪還若無其事,一臉清冷自若,漸漸地,她臉脖子飛起紅雲,最後忍受不住翻眼怒對楊真道:「我就是急了,你這人真是可惡,老跟我作對!」

    楊真只淡淡吐了一句:「口是心非。」

    「你還想打架不成?」練無邪聞言險些蹦了起來。

    楊真閉眼漫不經心道:「沒見過這麼蠻不講理的女人!」

    練無邪再忍不住,閃電出手,一道紅練如蛇橫捲向了楊真。

    幾乎同時,一到金芒閃爍在練無邪眼前,迫得她不得不半途收回渾天綾,楊真卻不欲與她硬碰,天誅閃逝了開去。

    楊真起身道:「想要出陣,就要聽我的。」

    練無邪跟著站了起來,「憑什麼要聽你的?」

    「想要出陣,你就得聽我吩咐。」

    楊真話是這麼說,心中卻並無幾分信心,他起身繞著練無邪附近走一小圈,往往深入迷霧一丈,馬上古怪就從另一面拋送了回來。

    他將天誅光芒漸漸收斂至盡,憑借心靈去感應四周陣門變化,如是幾回,陣中迷霧融入夜色,彷彿沉入最深沉的黑暗中。

    漸漸地,兩人相距幾步,也看不太清楚對方,好在沒有脫離陣心之時,還可以感應彼此的方位。

    「按我說的做,巽位十步……」

    「干位左轉七步……」

    「離位後退九步……」

    練無邪芳心雖不忿,卻知自己對陣法所知不如楊真,抱著萬一的希望,還是決定小小的委屈自己一回,隨著楊真的口令行事。

    兩人周周轉轉,歇歇停停,彷彿沒有盡頭的摸索,驚喜和失望交錯輪迴,折磨著兩人的耐心。

    又不知過了多久,天光亮了起來。

    黎明第一道曙光灑在洛水城巨大的城牆青磚上,牆垛後一夜未合眼的兵士臉頰上。

    這時,一陣晨風撲襲而來,寒意襲人。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霧退了,霧退了!

    高亢的聲音迴盪在城牆內外幾里,一些本在打盹兒的望風士兵當先被驚醒,寒凍一夜的士兵們,不顧一整濕寒的衣甲,從城牆過道各個角落爬了起來,呼呼喝喝擁到了牆頭箭垛處,望向城牆外原本被迷霧深鎖的江面上。

    此時整個洛水城宛若飄浮在一層白色氤氳中,灰青巍然,若雲霧仙城,只是仙城外卻是黑色怪獸層層隱現,在滔滔江水中浮蕩。

    風再起,風更烈,雲霧剝開了一層又一層,終於歸還了山河本色。

    十數艘樓船斜停江心,數百艘艨艟鬥艦,層次有遞列陣在環繞城牆的怒江上,各色旌旗高高飄揚在飛廬上,桅桿上。

    鋪天蓋地的凜冽殺氣夾雜著寒氣,扑打在洛水城士兵的心坎上,個個都聽得見自己胸口咚咚的脈動聲,冷汗不禁從臉頰滑下,落在黑亮的戰甲上,凝成冰霜。

    南門城樓指揮室內,一干將領和一群大袖飄飄的老道,紛紛站在高台瞭望孔眺望著江上,氣氛壓抑,一身戎裝的武陽王一臉寒意地收回目光。

    眾將紛紛回轉,武陽王沉聲道:「南蠻究竟有何圖謀?」

    有懸空觀道人做耳目,他們自然知道前日方入夜南蠻大荒軍就列陣江外深霧中,卻按兵不動,讓人茫然摸不著頭緒。

    「起火了,起火了!」外面傳令兵嘶聲高喊,擂鼓聲連綿不斷地從遠方望樓傳來。

    片刻後,一名校尉跑上樓台,踉蹌撲地跪稟告道:「大人,不好了,城北糧倉著火了。」

    眾人撲到樓台後面望孔,只見城北一角上空濃煙滾滾,火光沖天,所有人臉色一下子變的鐵青,呼吸沉重可聞。

    洛水城所仗恃的就是三面環水,城堅牆高。其中城西和城東兩面的外廓城尤其昌盛,沿著山坡市坊雲集,水軍根本無法立足推進,難從水上攻來。

    而城北平野在青山丘陵夾壁之中,蠻軍要從北城攻入,更是難如登天;只有城南正門與水門之間有大片開闊石灘河堤,勉強算是南蠻可取之地,在這等地利之下,大荒軍縱然從水上圍困一兩月,也是難傷洛水城元氣。

    如今城中糧草失火,後果可想而知。

    「還不快增兵救火!」一名將領當先反應過來。

    「已經有人去救了。」校尉顫聲道。

    「混帳!」武陽王一拳擂在牆磚上,砰聲作響,他猛然轉向一邊道人群中神色安定的玄機子身上,道:「玄機子道長,請務必將城中蠻子肅清!」

    玄機子搖頭道:「王爺,來不及了,你們看城牆下。」

    不知何時,最後一層迷霧退去,正南城門碼頭與城牆間百丈亂石坡地上,足有幾列千人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手腳不動,原木一般站樁排列在城牆下一箭之地,隱隱籠罩著一層灰色的霧氣,一股詭異的氣息瀰漫開來。

    「那是我大漢軍士!」一人失聲道。

    事到如今,玄機子道長也顧不得打擊士氣,他慢吞吞道:「以前是,不過……現在他們是殭屍!」

    「道長,你、你說什麼?」剛才發話的一名將領以為自己聽錯了。

    玄機子道長看著眾人目光聚集過來,歎息道:「他們是一群稟地陰之氣而生的屍物,肉堅如鐵,不懼兵戈水火。」

    看著眾將一臉將信將疑之色,武陽王怒哼一聲,大為不滿道:「殭屍怎麼了,殭屍就把你們嚇住了?你們要不要獻城投降了事?」

    眾將頓時噤若寒蟬,面面相覷。

    方才發問的將領屈膝半跪道:「王爺,卑職一條命就交在王爺手上了,卑職跟隨王爺十多年,別說殭屍,就是刀山火海也走過它幾回了,還有甚好怕的,那些南蠻子打不過咱們,就會這等妖法,我大漢不也有眾位仙師道長嗎?」

    眾多將領紛紛下跪,聲言附和。

    武陽王容色這才緩了緩,喚起眾人,道:「懸空觀諸位仙長對南蠻邪術早就有所準備,諸位不必擔心,只要我等眾志成城,那南蠻必定有來無回,我武解陽何時怕過那些蠻子,是不是?」

    眾將轟然應諾,士氣陡然高漲起來。

    懸空觀一幹道人面上附著淡淡的從容微笑,以示安定眾人,私底下,個個都惴惴不安,楊真的失蹤始終在他們心中埋下了危機的種子,此時縱然對殭屍的出現早有所備,但臨陣看到那黑壓壓的殭屍群,還是憂心不已。

    「嗚——」

    就在這時,雄渾嘹亮的號角聲從江面上悠悠而起,直刺長空,與後起牛皮鼓的激響和在一起,在空中迸發出震人心魄的聲響。

    東風吹,戰鼓擂,萬兵齊備。

    怒江上密密麻麻堆積的大小戰艦,旗幟張揚,無數身著籐甲,手持彎刀,一身黑紅短打的蠻兵站在船頭甲板上齊聲呼和,發出震撼天地的呼嘯,一股蠻荒之氣排山倒海地從江面上捲上城池,彷彿要將洛水城掀翻一般。

    早藏在艨艟和鬥艦中的蠻兵驅船列陣,接近城南偏東與正門毗鄰千步的水城門,呼喝著俚語,緩緩排布成陣,似乎在為另一側城門灘頭前的殭屍陣打氣。

    城牆上油鍋內火油沸騰,滾木礌石堆積,投石機和巨弩二十步相間隔遙指城下,在望哨令旗的指揮下,弓箭手、矛手、盾手等有條不紊地層層排布在牆垛內。

    縱然多年未經戰火洗禮,但在武陽王常年嚴厲的整備下,洛水城守軍仍舊是一等一的精兵。

    望樓內,只剩下武陽王和玄機子道長兩人,懸空觀餘人皆已出陣,準備著手對付那群殭屍。

    武陽王來回不停地踱步,神色不安,他突然止步道:「玄機子道長,本王總覺得不妥,南蠻陣容看似鼎盛,但算計下來,戰船上不過區區數千九黎蠻兵,那烏蠻和白蠻只怕都還困在南線諸郡,這等陣容要拿下洛水城根本是癡心妄想,莫非他們還有別的陰謀?」

    角落裡盤膝靜坐的玄機子睜眼抬頭道:「莫非王爺視那殭屍如無物?」

    武陽王大笑一聲,道:「有諸位道長,那殭屍再能耐也難攀得上我十丈高牆,本王不解之處,就是他們隱藏的手段究竟是什麼?」

    「來了。」玄機子驀然雙目精芒大盛,彈地飄身而起。

    忽然間,南面城牆下幾團黑煙轟然爆開,沖天瀰漫開來,原本紋絲不動的殭屍群,個個挺胸凸肚,死魚一般的眼珠上翻。

    前陣佇列中,上百名殭屍雙腿微曲,前前後後撲跳了出去,一躍就是丈餘。眨眼工夫,在城牆上守軍呆滯的目光下,撲到了牆腳下。

    躲在牆垛箭孔後的弓箭手本個個引箭待發,只等一聲令下,卻給數十名道貌岸然的道人生生阻止了。

    當先幾具殭屍躍至牆腳,雙手平舉,十指烏芒閃現,憑空拔出一截灰白尖長的指甲,直插入了巨大的牆磚中去,灰粉撲哧灑落,看上去彷彿插入的是一方風蝕千年的朽木。

    更古怪的事情發生了,後面撲來的殭屍群相繼堆積在牆腳,後續殭屍則高高躍起,迭在上面,搭就人梯,轉眼上百隻殭屍如法炮製重重迭上,瞬間就危臨城牆上。

    牆頭士兵再受不住眼下的詭異景象,就在這時,不知誰先放出了一箭,霎時鋪天蓋地的箭雨拋射而下。

    強勁的箭矢落在殭屍身上,如中敗革,掀破少許皮肉,即便入體也是盈寸則止,頂多令殭屍打個踉蹌,殊難影響它們詭異的衝鋒。

    偶有因箭石跌落的殭屍,翻滾幾回後,又重新彈起,縱躍了上來。

    這時,不知誰大喝了一聲,如同焦雷炸響,牆頭眾多放箭的弓箭手紛紛氣勢一洩,趁此一緩的機會,十多名灰袍道人袍服飛揚,縱身飛落到城牆牆垛上,高高站立,個個唸唸有詞,一手掌劍,一手起符。

    這時一具殭屍方從下趕至,彈足另一具殭屍的肩膀,猛然拔身兩丈衝上了城牆。

    附近道人正驅法送符,就近一名刀斧手見急當先迎上劈了上去,卻見一溜烏光閃動,風聲大急,頓時血肉橫飛,那刀斧手瞬間給肢解成了幾大塊。

    「孽障!」就近一名道人中止施法,劍光一冽,凌空橫劍掃來。

    正要肆虐的殭屍被挑飛了出去,滾落在城牆下,頃刻竟然若無其事的爬了起來,雖然一跌一蹌,竟然還能行動,城牆上頓時一片驚嘩。

    「莫要驚慌,看我等施法!」一名道人朗聲從容道。

    他剛說罷,只見一道赤光閃耀的純陽火符,在他手中劍鋒上疾展沖天,略一盤舞,就拋射向又一具撲上牆頭的殭屍。

    火符入體,那具殭屍先是四肢一僵,轟然失足翻滾著拋落城下,同時渾身噗噗燃起了真火,手腳抖擻,很快化做一團黑炭。

    城牆上窒了一窒,頓時掀起如雷聲浪,一片歡欣鼓舞。

    一道接一道雷火符咒,打下了城牆,一時電光霹靂縱橫,火光輝耀,聲響震天,第一批衝上牆下的殭屍群損殆過半。

    學了精乖的將士們,將火油衝著牆下亂作一團的殭屍潑下,頓時燃起了熊熊烈焰,輔以滾木巨石,第一批企圖衝上的百餘名殭屍宣告失敗。

    緊接著,號角聲再度響起,第二批殭屍兩百餘具,在一團團炸開的黑霧掩護下,分兩隊從城門左右分批衝了上來。

    此時懸空觀諸位道人才剛剛回過氣,畢竟那些來自崑崙仙府的符菉引發都需要強大的法力真元,所需已是大大超出了這些凡俗修道者的道行。

    半個時辰過去,日上三竿,再次將殭屍陣的衝鋒擊潰了下去。

    在望樓中坐鎮指揮的武陽王看到這一切,仍舊濃眉深鎖,心中一股極度不安在不住擴大,卻始終想不到哪裡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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