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沉默片刻後,終是點頭應承,他可以拒絕,但他知道兩人之間法力的巨大差距,一招分勝負也許對他來說是更好的選擇。
他心念既定,心神漸漸晉入古井不波的玄道境界,抽離本識的道心籠罩了他靈魂每一個角落,法力隨著無上劍訣飛速凝聚歸宗,他整個人漸漸鍍上了一層金色光輝,那金色明離的光芒中透著無數道墨紫色電芒,顯得有幾分妖異。
全場頓時窒息了下來,無數昆侖弟子都瞪大了眼睛,生怕一不小心就錯失了精彩之處。
“九窮天極,銀河倒懸,萬劍歸真……”
楚勝衣念動真訣,御劍飛空而起,徐徐向上飛升,一道由小到大、由淺至深的藍色光芒,從他腳下蔓延開去,同時滾滾雲煙從他身外周遭憑空如浪濤卷出,天地頓然為之風雲色變,他整個人彷佛踏著長鯨躍出雲海一般,上懸虹彩和朝陽,從下仰望,若天神凌日,眩目至極。
就在這時,一道金色狂瀾沖天而起,迎上了倒懸銀河一般的璀璨光柱,兩道驚天劍訣閃電交接。
轟!一聲震天巨響,銀河潰散,化做漫天藍色劍光爆散開來,萬劍齊發,鋪天蓋地地飛射向那道凝滯的暗淡金色光團。
萬道劍光穿雲蔽日,裂空清嘯,矯若驚龍,藍色光芒耀極了半邊天。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點銳金光芒化做狂龍飛漲,龍吟聲刺穿長空,萬道驚蛇亂攢,瞬間撕破了藍色的天幕,織就漫天金色飛芒,宛若那天外飛仙,夭矯之龍,穿雲蕩海轟擊著鋒芒畢露、萬道勁箭一般的劍氣光影。
滿天異彩在半空炸開,金藍狂芒亂閃,綻放出無數蓮彩,驚雷聲連綿不斷,聲聲巨響,震耳欲聾,狂蛇驚電橫空亂舞,罡風肆虐。
觀戰昆侖弟子無不臉色大變,峰會至此以來,是最為激烈一戰,擂台雲坪上的雲煙被激掃四方狂卷,直欲淹沒斗陣外的重重人牆。
好半晌平息下來,只剩下一道藍色光芒與一道金色光芒相抵在半空,而相斗兩人各執一角緩緩飄落了下來。
楚勝衣落地平穩,白色衣袍輕舞,俊朗的身形瀟灑而從容,而對面楊真卻是披頭散發,衣衫破碎,臉色蒼白如紙,嘴角已經溢出一絲絲血跡,好不容易才站定身形。
兩人斗法仍舊在繼續,兩柄仙兵在天空倏分又合,飛縱如閃電,靈動如蛇蠍,最後兩道光芒再度糾纏在一起。
“噗——”楊真沸騰的氣血再壓制不住,沖胸噴出,漫天皆是血霧,他打了個閃,幾欲撲倒,就在眾人以為他即將認輸之時,他又死死站定了原地,手裡緊緊捏著劍訣不放。
藍色光芒牢牢占據了上風,在楚勝衣肅殺的面容下,很快將金色光芒壓到了楊真上空,不住迫下,每落下一分,楊真嘴角血漿流溢更快幾分。
此時,只要他收起劍訣,一切自然落幕。
然而,他卻始終不肯放棄,他心中存著那最後一線希望,他不願也不肯放棄那唯一的希望。
“師弟,快認輸吧,不要打下去了。”這時場外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哭腔傳來。
“認輸?”本神智模糊的楊真,聽到這個銘入骨髓的女子聲音,頓時一道怒火從他胸腔燃燒到了天邊,本已枯竭的法力又從四肢百骸竅穴中鑽了出來,凝聚到劍訣當中。
認輸?我楊真憑什麼要輸?不——我不甘心啊!
楊真在心裡狂吼,彷佛受傷發狂的野獸,眼中只剩下了唯一的對手和不屈。
天誅再度金芒大放,本已壓到楊真頂空不遠的藍芒,頓時一寸寸回抵了上去,此時楚勝衣也無奈楊真的堅持,催動法力,念動真訣,星河劍一聲雷霆清嘯,光芒大戚,藍色汪洋直將楊真滅頂。
場外,玉霄峰一眾個個面如土色,蕭清兒嘴裡喃喃,眼角兩行清淚悄然滑落而下,緊挨在她身邊的蕭月兒,手裡緊緊抱著小白,齦牙緊咬欲碎。
突然,不知是怎地,好像蕭月兒捏痛了小白,這小狐狸竟然閃電飛撲了出去,沖入了擂台空中。
眾人只見一道白光驀然橫空沖入了兩道糾纏的光芒之間,白色光團如蓮荷綻開,強大古怪的法力迸射沖天,頓時將藍色光芒卷上了半空,金色光芒獲得了緩息之機。
場外嘩然一片,紛紛張望究竟是誰違背比試規則,從中插手。
楚勝衣一見不好,再度引動萬劍訣,再不留手,萬道藍芒再度漫天灑落,如光雨河瀑一般,天地浸染成慘藍一片。
白色光團和金芒瞬息被藍光吞沒,轟!悶雷聲起,天地一片華彩紛散四射,接著三團光芒又糾結在了半空,異彩紛呈。
突然間,白色光團染了層血色,光芒再度大盛。
天地窒了一窒,彷佛引動了那最後一絲平衡,萬丈沖霄光芒轟然炸了開去,天地白茫茫一片。
楊真如稗草一般卷飛了出去,滾落到擂台邊緣,上身衣衫盡碎,精赤的上身滿是血痕,狀極淒厲。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竟一時無人能說個明白,只曉得有場外人出手破了局,不少人還愣那慘烈的景象當中,幾乎所有人都忘了為勝利者喝彩。
楚勝衣緩緩召回震飛高空的仙劍,帶著幾分驚駭,幾分不忍,平息下體內沸騰的氣血,正准備接受主持長老的勝利宣判。
“我沒有輸……”楊真緩緩翻身站了起來,踉蹌了一下,還是站定了腳跟,“你等等……小白被你殺死了,你不該的……斗法才開始……才開始——”他最後一句幾是狂吼出聲,嘶啞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擂台四方,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知失落何處的天誅散著淡淡的光芒,又自行飛回了楊真身邊,繞著他周轉,輕輕地顫栗著,上面隱約有一絲絲血芒泛動。
伴隨著他凝重的腳步,楚勝衣神色不自然起來,有些猶豫地望了望擂台外主持長老處,卻遲遲沒有等來判決,只有立定腳步,靜觀局面。
他心中,不管如何,勝局已定,只是心中在疑惑,剛才究竟是誰出手,剛才若非那一插手,他只怕還真無把握那一擊下去,楊真會是如何境況,當時他已經無有余力。
雲台上,鳳嵐急聲對蕭雲忘道:“你還不阻止他,都這樣了,真不要命了嗎?”
蕭雲忘眉頭緊鎖,沉聲道:“剛才,好像是只狐狸沖了上去……”
鳳嵐驚呼道:“是他身邊那只白狐?那……”
蕭雲忘搖首,低聲道:“只怕那一擊下已經粉身碎骨,形神俱滅了。”
紫霆真人神色冷峻地看著場中,忽然轉頭看了蕭雲忘一眼,欲言又止,垂歎一聲,最終還是決定安心看下去。
擂台上,楊真緩緩走回場中,突然止步蹲下,在輕煙流逝的雲坪上抓起了什麼,原來是一縷白色毛發,還帶著點點血斑,他的手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
就在兩個時辰前,他從萬獸谷准備出發,小白突然再度脫胎幻形,好不容易凝形成女嬰模樣,結結巴巴了半天,卻只為了告訴他一句:她想要幫他。
在那一刻,楊真忘記了一切世間恩怨和不平,只有著那平生未有的感動。
所以,他帶著小白狐的祈福,來遲了。
他拼死,也不願意退縮,因為他知道,就算所有人都不看好他,放棄了他,卻還有一只小狐狸默默關注著他,著他。
正因如此,哪怕是妄求,他也要去爭取那渺茫的勝利!
然而,在適才拼死一刻,就在無法抵擋、行將崩潰一刻,在白纖情的主導下,兩個狐妖拼卻了一身修為破了楚勝衣雷霆一劍,那弱小的身子在那一擊中,卻灰飛煙滅。
那一瞬間,他痛不欲生,他不知道是為了小白,還是為了白纖情這只狐妖,只覺得心神剎那間有著無盡的悲慟和不捨,那不明不白的痛,讓他靈魂欲窒,讓他憤怒滿腔,最後所有憤怒化做一念,那就是擊敗眼前的對手。
“楊師弟,到此為止吧。”楚勝衣終於主動出聲。
主持長老並未依從他們比試前的約定,或者判定有人擾局令楊真失利,比試仍舊將繼續下去,場外眾人已是茫然一片,不曉得一場斗法怎會變成這樣。
“你剛剛殺了人,是人,是兩個人!”楊真晃悠著走了兩步,指著那白衣飄飄的男子,血紅著雙眼咆哮道。
楚勝衣怔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楊真,不敢相信他說出的話,場外轟然鬧成一團,議論紛紛。
天誅彷佛感受到了楊真越來越暴戾的情緒,也顫栗了起來,琥珀色的劍體漸漸被血色光芒包圍,當中夾雜著深沉的黑色電芒。
彷佛遠古洪荒凶獸蘇醒重降人世,滔天怒潮一般的凶暴煞氣,自天誅上激蕩開去,擂台外所有人呼吸漸漸沉重起來,怔怔地看著場上異變。
“真兒,快住手!”蕭雲忘的聲音終於高高傳了下來,他已經看出楊真神智陷入失常狀態,打算強行發動九曜飛仙訣御訣、劍訣、陣訣三部中最後的陣訣。
楊真對師父的命令置若罔聞,御起天誅,徐徐飛空而起,雙手掐動陣訣,拼命提聚著金丹內的元氣,金紅色光芒籠罩了他通身上下,若魔焰一般飛騰不休,黑紫色閃電環繞四周炸開,看上去如同魔王降世一般。
隨著他每一道陣訣打出,從體外億萬毛孔聚集的天地元氣入不敷出,金丹在紫府內瘋狂運轉了起來,打著轉,傾瀉著他辛苦修煉而來的本命元氣。
金丹對一個修道人來說,不啻是生命本源,是步入長生天的明證,尋常修道人非得百年之功不可得。金丹更是仙道大門真正洞開的起點,在金丹本源中性靈孕育成長,進而造化元神,聚元孵化成嬰,超脫肉身束縛,終有一日可達與天同壽的境界。
面壁一年當中,楊真因丹田異常消失,重修《原始天章》,將初成的金丹溫養凝固下來,如今渾渾噩噩中,不顧一切,強行抽取本源之力,代價是極其可怕,甚至是難以挽回的。
楊真手捏劍訣,躡步虛空,腳下星步回轉騰挪,驅使著天誅,灑出一道道金色光劍,人影如魅,劍光如電,在天空織就了一片燦爛玄奧無倫的周天星陣。
隨著劍光星陣的完成,雲霄斗陣彌漫的七彩氤氳散往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退去,在巽字擂台上空露出一片明淨的深藍天空,一股龐大純淨無比的壓力橫空降世。
楚勝衣見狀無奈,只得再度發動九凝歸真訣,這次他驚駭地發現劍訣中雲起訣根本無法發動,完全為天空凜然的無形力道迫散,只得祭劍當空御訣防守。
就在蕭雲忘准備強行出手阻止時,天地倏然頓了一頓,彷佛靜止了下來。
風,止息了。甚至,雲坪上的雲煙也凝固了。
所有人都極目仰望天空,甚至一座座雲台上本神態悠閒的前輩耆老,也個個神色肅然,翹首等候著驚天劍訣的發動完成。
天際一陣銀芒大戚,一道銀色光輝從天宇深處垂直落下,落在九曜星陣之上,沉悶的隆隆聲起,銀色光輝頓時壓倒了金色劍芒,強大無邊的法力波動彌漫開去。
整個雲霄斗陣的昆侖門下,幾乎同時感覺到,身形和法力被一股天外大力壓制,甚至驚動了不少太昊峰木行府上閉關潛修的長老,遠近無數人的神念和目光落在那團燦爛的星核上。
楚勝衣此時如芒刺在背,懸崖半途,進退不得,只覺得畢生以來從未有此威脅在前,他不禁張望師父所在方向。
雲台上,紫霆真人終於忍不住對蕭雲忘道:“蕭師弟,這飛仙訣竟有如此威力,只怕……”
蕭雲忘一振衣袍,飄空而起,搖頭道:“都是我的錯,但願還來得及……”
話音剛落,人已經消失在空氣中。
就在這時,虛空中,傳來一聲慘厲至極的絕望吼叫,回蕩在雲霄斗陣天外,同時銀色光柱消失在天穹,只剩下那九曜星陣流轉虛空。
楊真修為遠不到火候,卻強行以本命元氣發動九曜飛仙訣,借來宇宙星辰之力,轉瞬就令他肉軀瀕臨瓦解的境地,紫府金丹不負巨力重壓,轟然丹碎,將發未發的劍訣頓時失去了指引,須臾間降下的無窮浩瀚星力轟擊在九曜星陣之上,來回流轉,尋求發洩。
而作為天地橋梁的楊真縱然有天誅的分擔,乾坤印的守護,卻始終是血肉之軀,眼看就將粉身碎骨在即。
一道細長的白亮經天長虹倏然出現,迅速穿插游走虛空,分割瓦解初具雛形的九曜星陣,隆隆聲中,漫天銀輝雲散而去。
最終,蕭雲忘抱一名滿身是血的赤裸男子飄落下了擂台,只說了一句:“玉霄峰認輸。”
場內外一片寧靜,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楚勝衣木然而立,星河劍浮空散發的藍光,在這一瞬間暗淡無光,一如他的主人此刻失落的心情。
雖然勝了,他卻找不到勝利的喜悅。
何況,他真的勝了嗎?
對諸峰各脈弟子來說,這是一場難忘而罕見的比斗,卻也莫名其妙的比斗,開始得燦爛,結束也悲壯,這是一場沒有勝利者的比試。
只是楊真這個後起少年的名字,從這一天起,讓整個昆侖派上下都牢牢記在了心中。
日落西懸,雲霄斗陣染上了一層格外燦爛的霞色,彷佛也知道峰會到了高潮。
北角坤字擂台外,整個太昊峰上的昆侖派中人幾乎都聚集到了此處,可說是人山人海,也不為過。
此乃爭奪峰會魁首的最後一輪對決,斗法雙方,分別是丹陽峰樂天,太昊峰楚勝衣,兩人一路過關斬將,會師絕頂。
此時,擂台外分成了幾個陣營,對決雙方分別是道宗和丹陽宗門下,道宗一方自然人多勢眾,丹陽宗人丁稀薄,而向來丹陽宗與各宗關系都不錯,連法宗一方在內紛紛順勢倒向丹陽宗,這樣一來,場外對壘陣營倒是勢均力敵。
斗法已經進行了半個時辰,雙方各出奇技,誰也難占據上風。相較之下,擁有火麒麟助陣的樂天顯得從容不少,這場比試開始前,他就放出話來,定要將楚勝衣斬下馬來,為楊真報一箭之仇!
而道宗弟子卻也大肆在比斗前後聲討樂天憑借神獸出戰,大是不公,要求掌律堂主持公道。自然法宗在這樣的形勢下,站在了丹陽宗一邊,斗法如期進行。
若論修為,楚勝衣無疑略占上風,只是天不遂人願,上一輪對決他遇上了玉霄峰的冷鋒,這在峰會闖出冷血名號的殺神,隱隱挾帶著為師弟報仇的壯烈意氣,拼盡全力,展開了一場激烈無比的斗法,最終楚勝衣為勝利付出了巨大代價,元氣大傷,不及恢復,就迎上了剛淘汰天外峰奪魁熱門玄道的樂天。
一聲低沉的獸吼由低至高,轟然升起咆哮九天,場外窒了一窒,頓然彩聲雷動,頓時壓下道宗的喝彩聲。
擂台上驀然火光沖天而起,樂天駕馭在火麒麟之上,人劍合一,當空祭起丹陽宗焚陽裂天劍訣,無數道熾白火劍環體飛縱在人獸周遭,翻飛上下。斬陽劍如初陽東升,放射著無窮熱力,染紅了整個天地。
楚勝衣此時元氣大虧,已經得頗為吃力,難以發動大耗真力的道宗無上劍訣,只能以雲氣霧幻之法維持守勢為主。他身形閃電游移在雲霧當中,人隨劍走,星河劍化做水幕在雲煙中起落成波,抵擋天穹撲下的無窮熾熱。
“水火同極,變,變,變……”樂天長吟出聲,他咒聲剛落,滔天噴湧的火舌由紅轉白,再轉青,由熱轉寒,整個擂台彷佛到了天寒地凍的燕遼北方極地,頓時將下方挪移不定的藍色波濤凍結,雲煙盡散,楚勝衣現出了真身。
青玄色寒氣籠罩擂台同時,當中火紅一團,正是那火麒麟,仍舊奔放著無窮的熾熱,寒熱兩個極端的法力內外輪轉,神奇無比。
本有幾分擔憂的紫霆真人見狀,垂歎一聲,無奈回頭對一旁面有喜色的紫干真人道:“看了丹陽宗出了個了不得的奇才,竟修成了這不傳之法。”
紫干真人瞇了瞇細眼,慎言道:“天兒無非仗了這火麒麟的勢,若論真實修為,還是不及師兄門下。”話雖這麼說,他臉上志得意滿的笑容,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當中特意前來觀戰的掌門真人一元也贊賞道:“一陽師兄看來後繼有人,他在海外也當告慰了。”
雲台上,舉手談笑間,場中已經生了變化。
楚勝衣一聲清嘯,人劍合一,化做一道藍光沖了上天,一式最平凡的長虹貫日迎上了樂天的水火同極。起初藍光如同如細芒,漸形漸大,最終如插天巨劍,在風雷轟鳴中,裂天刺日而出。
萬道玄青寒芒從周邊八方包抄轟然迎上藍色驚虹,轟然一聲,雷動九天,異彩大戚,風暴一般的罡風寒氣瞬間席卷整個擂台。
緊接著,一團赤紅火焰若雷膨脹,如獅如虎,耀極長空,轉眼傾覆整個蒼穹。
所有人都知道,勝負已經分明了。
當!鍾聲長鳴,昆侖峰會丹陽峰弟子樂天,破天荒為丹陽宗在兩百年後,第一次奪得了峰會魁首之位。一直以來為道法兩宗輪流把持的峰會首席位置,終是給奪了去。
持續七天的昆侖峰會,終是宣告落幕了。
丹陽峰上下舉宗慶賀,道法兩宗默然之時,玉霄峰一眾卻是一片愁雲慘霧,先是楊真受重創昏迷不醒,而後殺進四強的冷鋒在力拼楚勝衣之後,最終因修為懸殊,以不輕的傷勢落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