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殿外,登天雲階上,兩位神貌如仙的中年人並肩屹立,正遙望著瑰麗壯觀無比的雲霄斗陣。此時,太昊峰方圓十里正是蟠龍矗天,彩虹護翼,窮極太虛。
蕭雲忘打破了良久的沉寂,突然道:「魏師兄,有一事蕭某不得不提起。」
魏元君微微一笑,道:「你我何須客氣,但講無妨。」
蕭雲忘沉吟片刻,轉首道:「陽岐山事發之時,我門下四人在地窟之中見證了整個過程,偶然獲知了一個關於你太一門鎮門之寶的消息。」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微目深注魏元君的反應。
魏元君不動聲色,緊盯著蕭雲忘,只聽他繼續道:「那時候那苦心設計打開封印的妖族人龍胤,手上竟有江山社稷圖,且憑此將萬妖安然帶出封印,從容離去,不知去向。」
魏元君沉默良久,終是長歎一聲,苦笑道:「事到如今,魏某也不隱瞞了,你可知為何魏某在上有師長和諸位師兄的局面下,突然接掌了太一掌門大位?」
蕭雲忘頓知他有難言之隱,當下道:「若事關太一門之秘,就當蕭某不曾問過好了。」
魏元君緩步走下雲階,身形漸沉在蒼綠松濤中,步伐很凝重,他最後頓足在摩崖上,見蕭雲忘跟上,這才道:「十八年前,有人登上太一門挑戰,先破我山門之陣,再連敗我十七名師兄弟,連靜關的長老也接連失手,最後無人可擋,師尊親自出陣,與那人立下一個賭約,賭注就是江山社稷圖。
「誰想那人法力通天,師尊不幸落敗,重傷彌留之餘,竟將掌門之位傳予了正閉關的我,待我半年後出關,一切都已經晚了。這是魏某天大的恨事,我魏元君立誓要找到這名元兇,十多年來多方打探,卻全無消息,想不到他竟是妖族之人,哈哈哈……」他笑聲中蘊藏著無比的悲慟和愴然。
蕭雲忘伸手重重按在魏元君肩上,默然不語。
魏元君沉重道:「我一定要找到他,蕭兄可有線索?」
這回輪到蕭雲忘苦笑:「此人乃妖族年輕一代領袖,歸墟離我九州島萬里海外,情況不明,魏兄還是切莫妄動的好,我們九州島各道要面對的是整個捲土重來的妖族,而不是他一個人。」
魏元君重重點頭道:「如此看來我太一門勢必要作好打算了,崑崙派與太一上古乃同宗同源,事關蒼生,我兩派定當齊心協力,我等先輩上古能將他們趕出九州島,現在我輩自也不會例外。」
蕭雲忘搖頭道:「世易千年,滄海桑田,事情未必在我們掌握中,蟄伏已久的魔道也在暗動,但憑我九州島道門之力,只怕還未有足夠。太平日子過得太久了,這回來的不少宗門我看他們都未必怎麼把妖族的威脅放在心上,他們在觀望,在觀望我崑崙的舉動,只怕有些人恨不得我崑崙出點丑呢。」
魏元君負手望天,唯有苦笑以對。
午後,雲霄斗陣沸騰了起來,前面有所留手的弟子,為免大意落馬,都拿出了盡數本事,峰會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玄素是楊真面對的第二個元嬰期高手,此女道功紮實,身具紫霞師太賜予的護身法寶紫寰佩,守得滴水不漏,攻擊也少有破綻,身為棲霞峰唯一一名入圍前十六名的女弟子,上屆峰會前八,自然不同凡響。
這一戰,兩人鬥得很艱苦,楊真出戰多場,漸漸為人熟悉後,他再難憑天誅發動突襲。
最終,他還是憑借新領悟的乾坤印遁訣,引動玄素攻擊力散失,消耗了玄素法力,尋機閃電發動天誅攻破玄素的護身法器,小勝一籌。這一輪,最引人矚目的卻是丹陽峰的樂天,上古神獸火麒麟甫出場,就奪了對手三分氣勢,成了晉級最為輕鬆的一局。
玉霄峰冷鋒依舊延續了雷霆鐵血的過關斬將,蕭月兒則不幸遇上了天外峰的玄道,苦拼半個時辰,慘遭落敗。
隱為道宗新一代年輕門人領袖的楚勝衣,順利進入八強,法宗陸乾坤戰勝同宗後,也不出意料的晉級,另兩名同樣是近些年冒起的年輕弟子。
落日前,新一輪對決抽籤再度舉行。
齊天廣場,照壁前很快張開了新榜,紅底黑字,楊真與楚勝衣,兩個名前綴起第一列。冷鋒則對上了法宗陸乾坤。
玉霄峰門下一眾看完榜單,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還未從失敗的打擊中走出的蕭月兒,一臉同情地拍拍楊真肩膀,安慰道:「師弟,你進八強,已經算給爹長臉了。」
楊真臉色沉了下來,他看過楚勝衣兩場比試,深知自己修為與他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縱然有兩件非同小可的秘寶傍身,但楚勝衣陽岐山之行後,苦心閉關潛修,修為又有了大幅長進,這樣的情形之下,勝負在眾人眼中已經沒有了懸念。
蕭清兒突然道:「依清兒看,二師兄倒大有機會進入前四,陸乾坤心性修為不足,憑二師兄勇武之力,也許可敗退他。」
伯雲亭也期許地點了點頭,轉首對抱臂孤立人後冷鋒道:「冷師弟,這回要看你的了。」
冷鋒不無不可地點了下頭,目光卻落在一旁木無表情的楊真臉上。
這時照壁前圍聚的上百人群中一人高聲道:「不用看了,楚師兄的星河劍定能斬落玉霄峰的妖劍,峰會第一捨他其誰呀?」
這人的話頓時招來不少人的附和聲,當然也有別宗寥落的不滿竊語聲。
「諸位同門過譽了,峰會強中自有強中手,楚某可不敢當。」站在人後的楚勝衣笑著謙遜道。
玉霄峰諸人目光都轉了過去,楚勝衣這時也看見了他們,直走了過來,一路崑崙弟子都紛紛讓道。
楊真偏轉頭,從人隙中迎上了楚勝衣,捕捉著他的目光,而楚勝衣始終謙恭有禮地響應左右同門的招呼,一派沖和可親的風範。
兩道目光終是無形對撞到一起,卻又轉瞬分開,儘管只是那一剎那,各自眼中卻飽含了很多難明的意味,楚勝衣很快把視線轉到了蕭清兒身上。
「楚師兄,明日可要手下留情啊。」就在這時蕭清兒說出了一句足令楊真泣血眩暈的話。
「師妹說笑了,楊師弟的天誅劍師兄也沒太大把握接下呢。」楚勝衣依舊那麼從容淡定和謙遜,但落在此刻楊真耳中卻是不折不扣的諷刺和譏笑,胸中怒火颼颼往上衝。
「楚師弟哪裡的話。」伯雲亭也笑了。
都認定我會輸麼?一切在你們眼中都是定局麼?楊真只覺一座大山重重壓在了心口上,他想毀滅眼前一切,想逃離眼前的一切。
「師弟……」蕭清兒忽然驚呼出聲,幾乎同時眾人感覺到一股澎湃的煞氣浪潮席捲而來,然而,瞬息又平復了下去。
楊真大步穿出人群,逕直離去,步伐不快卻很堅決。
蕭清兒臉色慘白一片,她突然醒悟到自己方才無心的話,已經深深刺傷了這個自尊心極強的師弟,他們之間已經有一道看得見的裂痕,且在不住擴大。
「我對你很有興趣。」冷鋒冷冷沖楚勝衣丟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也轉身離去。
眾人再度愕然,相顧無言。
回到玉霄峰,楊真在雪白蒼茫的山林中佇立了半個時辰,不動如山,突然一個閃身,直掠玉霄樓而去,他要去見一個人。
樓堂內,楊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面前正是剛回山的蕭雲忘夫婦。
「真兒,你這是為何?」蕭雲忘大惑不解。
「求師父賜弟子上乘道法,弟子要一定要擊敗楚勝衣!」楊真抬起頭時,雙目充血,壓抑至乎咆哮的聲音,直欲擇人而噬一般。
堂上夫婦兩人面面相覷,良久,蕭雲忘才道:「你先起來,告訴師父,你為何如此衝動,你可知楚勝衣在山中修行歲月是你幾個輪迴,豈是你一日之功可抵的?欲速則不達,你當明白才是!」
楊真沒有起身,繼續磕頭道:「求師父成全!」
鳳嵐突然怒道:「你怎這麼不識好歹,楚勝衣乃是道宗一代英才,不要以為你憑借一柄妖劍就可以橫行了,看來讓你面壁還真沒有錯……」
楊真突然抬起了頭,陌生地看著鳳嵐,失聲問道:「妖劍?」
鳳嵐振振有辭反問道:「怎麼,師娘說錯了嗎,那妖孽所煉之法器,不是妖劍是什麼?」
蕭雲忘皺眉喝止道:「嵐兒。」
楊真突然覺得心中有些東西瞬間崩塌了。這幾日比試以來,有些好事者見他飛劍之邪異詭秘,且傳出關於一年前妖皇那段秘而不宣的傳聞,在旁人眼中,他漸漸籠罩上一層妖異的色彩,有些與他還說得上話的人也悄悄疏遠了他。起初他並不以為然,也不在意,只是不想如今連師娘也這樣對他講。
是啊,我能擊敗兩名元嬰期高手,不就是依靠天誅這柄妖器麼?
楊真再次垂下了頭,心底飄蕩著楚勝衣那令人發狂的淡然,蕭清兒的若即若離,強烈至窒息的求勝慾望瞬間又壓倒了一切,他不甘地再問一句:「師父,真的沒有可能嗎?」
蕭雲忘不給弟子任何希望,斷然道:「沒有。」
楊真緩緩站起了身,雙目無神道:「師父說沒有,那就一定沒有了。」
說完,他緩緩走出了大門,腳步飄浮,身形不穩。
「這孩子怎麼回事?」鳳嵐猶兀自不解。
「劍不傷人,人自傷啊。」蕭雲忘負手踱步堂中,若有所思道,「這孩子最近神思不定,你沒察覺到他對清兒的異常情愫嗎?」
「清兒?」鳳嵐大吃一驚。
「自古情關難過,這孩子正是元神凝道階段,最是容易走火入魔。」蕭雲忘凝重地望向鳳嵐,鳳嵐也正好看了過來。
「他不會對清兒有不利舉動吧?」鳳嵐憂心道。
「你眼中只有你的寶貝女兒。」蕭雲忘沒好氣挪開視線,仰望清素的樓堂天花,繼續道:「我夫婦這條道並不好走,下一輩的事,他們自己去選擇吧,人生是自己走出來的。」
鳳嵐嬌哼一聲,瞥目道:「當年若不是人家苦苦哀求師尊,才不會便宜你呢。」
蕭雲忘來到鳳嵐身旁,伸手輕扶著她如雲秀髮,愛憐道:「嵐兒,無論何時,為夫都不會拋下你,天大的坎,我們也要一起面對。」
鳳嵐面色嬌紅,輕吟了一聲,舒服地隨著蕭雲忘的掌心,伏到了他溫暖堅定的懷抱裡。
楊真抱著小白狐,踏在天誅上,在昏黃的雲海上排雲裂空,沒有法力護體,任由凜冽如刃的寒風在身上摧殘,幾回幾轉,不知飛了多久,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山谷。
清幽靈秀的山谷一切如昔,只是已然物是人非,萬獸谷的主人早就不知去向,楊真落在竹居所在湖邊,找了塊柔軟的草地躺了下來。
「白姐姐,這就是一歧他以前的家。」楊真將小白放在胸口,仰頭望天。
回應他的卻是小白一聲低低的嗚叫,那粉嫩的小鼻頭攢拱著他的手心,撒起了嬌來。
「小白,你可還記得,在這湖邊上,當初你跟那條白角蟒搶千年肉參,可是我幫了你一把。」楊真在小白狐鼻子上畫起了***。
他的話,立時引來小白一陣更熱烈的響應,五條併攏的大尾巴孔雀開屏一般來回拋動,撓得楊真手臂一陣酥癢,人狐親密無隙。
一道米粒大小的金丸,散射著淡淡的金光,從楊真口中緩緩飛出,輕盈地飄浮在半空,隨著他的意念飛舞在半空,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光痕在空氣中。
天魄神兵,楊真唯一的指望就是它每每帶給他的驚喜,他深知目前他所能駕馭的不過是微末的靈力,真正開山破岳的天魄之力,只有妖皇手中才曾出現過。只是師娘的一句話,深深刺痛了他,妖劍,你是一柄妖劍麼?
彷彿有所感應,「崩——」一聲,天誅金芒倏暗,幻作一個小月牙懸浮在楊真額頭半尺上空打轉,如星辰一般璀璨的紫色精芒浮現在金光之上,微弱的雷霆閃爍不定。
橫空一現的浩瀚莫測的狂暴靈力,令小白在楊真指間瑟瑟發抖。
試了好一陣,楊真終是無奈放棄,召回了如游魚一般活蹦亂跳的天誅。
對著漸漸變得深沉的夜空長長歎息一聲,百般心思如亂麻一般糾纏著他,不禁深深懷疑,自己也許太執著了?
白纖情的聲音忽然在他心中響起:「你真的那麼想贏?」
楊真在心裡答道:「想贏。」
白纖情幽幽一歎,又道:「就為了你的清兒師姐?」
楊真腦海裡轟然一震,一陣心慌意亂,原來自己是這樣的在乎清兒師姐麼?
白纖情沒等他平復心緒,接著更驚人道:「奴家也許可以幫你,你好好想想,是否值得這麼做。」
回神過來的楊真斷然拒絕道:「不,我不要你幫。」
白纖情幽幽道:「你跟他真是一個脾氣,都那麼固執高傲。」
楊真聽著那近乎幽怨的聲音,沒來由地主動解釋道:「不,不是這樣,若你的妖氣暴露,崑崙派定然不放過你,你該明白的。」他猶豫了一下,又道:「再說,我不值得你這樣做的。」
白纖情在楊真心海深處寂寥一歎,不再說話。
而白狐皮囊內另一個生靈卻睜著那雙紅寶石一般的小眼,幽幽地瞪著楊真,眼波散放著若有若無的溫柔和依戀。
第七日,峰會到了尾聲,也到了角逐最激烈的關頭,意欲問鼎的弟子無不在師長的悉心安排下,養精蓄銳,整袍拭兵。
雲霄斗陣西南角巽字擂台,七八座雲台駕雲飄浮在上,錯落凌空,虹橋上也蜂擁成群,闊大的擂台週遭更是圍了好幾百人,遠來各宗派同道,崑崙諸峰上下都各居其位,關注這首場八進四斗法對決。
本屆峰會突出重圍的三傑樂天,冷鋒,楊真,這三人各有所長,廣為各宗師長看好,然而進入八強後,他們步伐能否繼續,是個值得深究的問題。
縱然各人各執一詞,但對眼前這場對決,普遍更為看好上屆峰會就有突出表現的道宗弟子楚勝衣,而被好事者稱為妖劍的楊真,則因金丹期遠遜的修為,不為人看好。
諸人感興趣的是這柄妖劍會有怎樣驚人之舉,能否延續之前的神奇。
時辰已到,主持擂台長老開始點名,卻久久不見楊真出現,反覆點了幾遍,都沒有回音,場外頓時一片鬧哄哄的,騷動不止。玉霄峰一眾則心焦如焚,昨晚楊真去了後,一直不曾回山,今早也不見人,四處皆尋不見。
蕭清兒焦急張望著道:「師弟他跑哪兒去了,也該來了,他不會出事了吧?」
原地不住蹦起眺望的蕭月兒聞言鼻哼道:「你之前神神秘秘地跟姓楚的說什麼呢,不會是要如何讓師弟出醜吧?」
「你……」蕭清兒氣惱地說不出話。
一旁的伯雲亭打圓場道:「月兒,你姐姐怎可能做這樣的事,我玉霄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蕭月兒嗤了一聲,翻著白眼打斷道:「人家蕭清兒仙子是王母峰聖宗的嫡傳弟子,我玉霄峰高攀不上呢。」
蕭清兒兩眼一紅,垂首也不再作爭辯,作和事佬的伯雲亭苦笑無言,這兩姐妹情形非但沒有好轉,反繼續惡化。
場上只有楚勝衣孤零零一人佇立一隅,一炷香工夫眼看即過,缺席者將被判罰落敗,突然眾人目光都望向了天空。
一人踏著劍光驚霄而至,一個迴旋揚空落下擂台,楊真終於趕來了。
「師弟——」場外玉霄峰一眾所在蕭月兒高跳著招呼,她話音剛落,就有一道白光閃落到了她懷裡,原來是小白。
楊真沖擂台外的伯雲亭等人目定片刻,算是打過招呼,最後在蕭清兒面上停了一停,視線終還是轉回了對面久候的對手身上。
他沒有去回味,也來不及回味蕭清兒留給他那個水蓮一般的淺淺柔笑是何意。
枯等對手如此之久,楚勝衣依舊是神清氣爽,一派淵渟嶽峙的氣度,見對手趕來,微微從容頷首一笑,表示招呼。
鐘聲敲響,姍姍來遲的比試開始了。
「楊師弟,師兄有個提議,不知當否?」楚勝衣並未立即出手,而是出乎眾人意料的發出一個提議。
「楚師兄請講。」楊真心中掠過一絲訝異,面上卻沒有流露分毫。
「不論你我誰入下一輪,都將面臨更大壓力,為免過度消耗元氣,師兄提議,你我各自拿出最強一式,一招定勝負,如何?」楚勝衣輕瞥了場外角落一眼,慢慢道。
場外頓時一片嘩然,一些年長者當即頷首讚許,以往峰會上,因斗次緊密的緣故,不少人就因元氣過損或傷勢拖累,與旗鼓相當的對手比試不幸失手落敗。楚勝衣如此提議,對雙方都是利大於弊的建議。當然,其中風險甚大,一個失手就能造成無可挽回的結果。
當空一座雲台上,蕭雲忘對紫霆真人道:「勝衣看來決心頗大啊。」
紫霆真人眉頭微皺,撫鬚道:「我倒不曾吩咐過他,是他自作主張,這孩子也太托大了。」
蕭雲忘笑了笑,道:「你這弟子沖和有度,過些年就能獨當一面,當是師兄之幸才對。」
隔旁雲台上,耳聽八方的紫桑真人遙遙道:「蕭師弟怎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依我看師弟獨創《九曜飛仙訣》,比之道宗《九凝歸真訣》更勝上一籌,相較而言,我倒看好你門下弟子,呵呵。」
紫霆真人冷冷回了紫桑一眼,暗罵這老對頭處處找彆扭,此時也倒不好跟他計較,索性充耳未聞。
蕭雲忘看了擂台外門下聚集處一眼,目光最終落定擂台上,也沒有理會一旁紫桑真人的調侃。
倒是蕭雲忘身畔的鳳嵐臉色有些難堪,紫桑是她的大師兄,同宗同脈,卻也不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