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炎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冷冷的道:「你倒也有些見識,不錯,我確實憑藉著閃電斧和碧玉簫,打開了秦皇寶藏的外圍,雖然無法深入,但就算如此,也儘夠我擁有足夠的財力,來找你算帳了。」
江湖傳言並沒有錯,秦無炎在琉璃島上,驚愣的發現了,傳說中的秦皇寶藏竟然就在這個小小的島中,他也算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材,竟然僅用了一年時間,硬是打開了寶藏的第一道入口,如同傳說中一樣,寶藏中有著難以計算的黃金白銀,以及一些兵刃、竹簡等等,但可惜並沒有傳說中的異寶。據寶藏中的竹簡記載,第二道入口,卻必須要用七件神兵控制機關樞紐,才能開啟;寶藏圖用一種特殊的藥水浸泡後,就會顯示出與表面完全不同的路線圖,那就是地下寶藏的地形圖,若沒有這份地形圖,就算是進入了地下寶藏室,也會迷失在錯綜複雜的地宮中,一不小心誤中機關,那就只有死路一條;而釋魂戒卻是鑰匙,據說是《長生道》的開啟鑰匙——當然,《長生道》是何物,他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應該是一種秘籍,好像和秦皇當年求長生不老藥有關。
秦無炎並非貪婪之人,知道這等曠世奇寶,必須要有緣人才能開啟,自己能得到眾多財寶,已經滿足,所以,憑藉著琉璃島原本的財力以及秦皇島寶藏,他重返中原,開始了他的復仇大計。
趙胤煦歎了口氣,感慨地道:「你既然擁有了如此寵大的財力,卻為什麼還是放不開?如果當初不是你刻意為之,我們也不至於就下得了手!」
秦無炎忍不住大笑道:「趙胤煦啊趙胤煦,你可還真傻,我若要錢,又何需什麼寶藏?天下財物,還不是憑我取決?」
「師傅!何需和他廢話,先殺了他再說!」綠蘿冷笑著叫道,同時手中的金劍一揮,抖出三道劍芒,那寶劍果真神奇。那三道劍芒竟然如同是三隻張牙舞爪的金龍一般,向著趙胤頭上撲了過去。瞧其出手,劍法造詣,似乎並不在徐玉之下,想來她一直使用碧玉簫,卻只是吹曲子,並沒有把它當作了神兵利器。
趙胤煦知道寶劍的厲害,一式浮光掠影,輕輕的閃過,避了開去,口中卻忍不住笑道:「姑娘好厲害的劍法,和我那孩兒有得一拼,只是可惜了。我本來還想找你做兒媳婦,如今你這般厲害,竟然還想弒殺家翁?」
綠蘿又羞又氣,玉臉漲得通紅。怒叱了一聲,寶劍一揮,劍指長空,怒道:「帝君閣下,你少討便宜,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問天一劍的厲害!」
趙胤煦臉色一正,忙凝神戒備,他自然了也知道這個問天一劍的厲害,是以不敢掉以輕心,但心中卻隱隱起疑,這小丫頭,怎麼會這等凌厲的劍法?
「阿蘿,等等!」秦無炎忙阻止道,「為師教你問天一劍,可不是讓你來對付這廝的。」他說著,猛然抬起頭來,對著徐玉的隱身之處叫道,「朋友,你也可以下來了!」
徐玉如今心中震驚無比,心神不寧,失魂落魄一般,哪裡還能夠保持抱元歸一,清淨無為?終於被秦無炎感覺到了他的存在,但他卻對他的話是視若罔聞,猶自呆呆的在樹上出神。秦無炎見隱身在暗處的人竟然對他的話毫不理睬,心中微微有氣,隨手從松樹上摘下了一把松針,手一揚,對著徐玉急射了過去。趙胤煦也沒有阻止,想著這人知道了皇室的秘密,必須得殺了他滅口,可有能容他傳出去,所以對於秦無炎此舉,竟然贊同得緊。
徐玉待到松針快要射到跟前的時候,猛然一驚而醒,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同時手中的劍已經出鞘,劍光一閃之間,頓時將松針全部絞碎,人也跟著飄落下來。
「玉兒!」趙胤煦忍不住驚叫出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徐玉晚上竟然會來後陵,他如今已經沒有心思追究他來後陵的目的,但卻滿心惶恐,不知道自己剛才和秦無炎說話,他是否已經聽見。但想來他應該早就來了,恐怕該聽到的都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也聽到了。一想到此,頓時背上冷汗直冒,心中彷徨無比,竟然有生以來第一次,讓他產生了手足無措的感覺。
「是你!」秦無炎也沒有想到會是徐玉,忍不住板著臉問道,「深更半夜的不睡覺,跑這裡來幹什麼?」
徐玉看了看趙胤煦,又看了看秦無炎,目光在接觸到綠蘿的時候,忍不住一陣心痛,一個喜歡他的紅顏知己,一個自己也喜歡的姑娘,竟然是他身邊的奸細,為了舞月劍訣?為了殺他的父親?頓時只覺得心中茫然一片,彷彿萬念俱灰,看著這兩個人,一個是他的親生父親,一個是他的義父,也同時算是他的大伯,可如今,他從心底深處冒出了一股寒意,在這盛夏季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半晌才囁嚅的問到:「義父,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秦無炎知道他問的乃是關於他的身世,忍不住殘酷的笑了起來,抬頭看向趙胤煦,卻見他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眼中卻流露出哀求的神色,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痛快淋漓的感覺,那是看著他仇恨了多年的人痛苦無奈的舒暢。幾乎,他就忍不住要放聲大笑了——但在轉眼之間,徐玉那滿含著惶恐的眼神卻讓他也同樣難受,眼見他神色蒼白,原本丰神玉潤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連握劍的手也微微顫抖著,心中不忍,低聲道:「傻孩子,你在問什麼?義父不明白!我和令尊之間有點芥蒂,雖然我利用了你,但也沒虧待你啊,你用不著氣成這樣吧!」
徐玉痛苦的搖頭,他早就知道秦無炎在利用他了,但他卻沒有在意過,人與人之間本來存在的關係,就是建立在相互的利用以及各種說不清楚的目的上,他又怎麼怨他?耐用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中,他也知道,必定當初的事情,父親他們做得不夠光明磊落,也絕對是父親他們先不仁不義,不顧手足之情,兄弟之義,是父親對不起他,又怎麼能怨他如今的報復?
「義父,我是問我的身世,為什麼義父罵我是小雜種?」徐玉痛苦的低聲問道,同時忍不住別過頭去,不敢看著秦無炎,他怕——怕他說出讓他恐懼的答案。
「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秦無炎冷笑著看著站在一邊的趙胤煦,眼見他神色蒼白,心中大快,於是用傳聲入密的方法問道。
趙胤煦忍不住全身都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中恨極,卻又無法,只得咬牙切齒的道:「不要!」
「你說不要就不要嗎?」秦無炎笑得冷酷,兩人都一般的用傳聲入密的方法說話,徐玉和綠蘿卻一點也聽不到。
「堂堂羅天魔帝,也有懼怕的事情?」秦無炎笑著諷刺,「你不是已經成魔了嗎?二十年前你不就說過——你是魔鬼,何問親情?」
趙胤煦無言以對,只是無奈的看著徐玉,只盼著他別追究,別信秦無炎的任何一句話。
「義父」徐玉眼見秦無炎不說話,忍不住又問道。
「玉兒,你給我立刻回去,否則家法侍候!」趙胤煦眼見徐玉不停的追問,心中大急,忍不住大聲怒叱道。
徐玉看了他一眼,緩緩地搖頭道:「等玉兒問明白了,再領王爺的家法不遲!」若說原本他心中還只是懷疑,但現在因為趙胤煦的著急,他反而可以肯定,他的身世確實有問題,他絕對不是他的兒子這麼簡單,但趙胤煦對他的在意,卻又讓他茫然。
「玉兒!」秦無炎眼中的殺機此時已經全部淡去,換上了一種和趙胤煦一般的慈愛,淡淡的笑道,「對不起,我和令尊之間有點芥蒂,剛才口不擇言,沒想到你在場,你別生氣,都怪義父不好,我只是故意氣令尊而已,哪有什麼啊,是你自己多心了,令尊的人品雖然不怎麼樣,但對你卻沒話說的,你不該懷疑他!」他口中一邊說著,一邊眼見他頭上粘著幾要枯萎的松針,想必是剛才躲在松樹上粘上的,忍不住就伸出左手替他拂去。
徐玉心中一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仔細的看了看,月光下瞧得分明,在他的左手腕上,果真有著一道淡淡的傷痕,忍不住低聲問道:「你就是當初將我從皇宮中抱出去的那人?」
秦無炎收回手來,淡然的笑了一下,也不隱瞞的道:「不錯,當初我只想著殺了你洩憤,但等到把你從皇宮裡抱了出來,卻又怎麼也下不了那個手,於是我就抱著你在京城兜***,又不敢隨便把你送給別人,我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怎麼帶孩子,餓了你兩天,幸好後來碰到了你師娘徐姑娘,我瞧她非常的喜歡你,就把你送給了她——沒想到卻害得你流落江湖,吃了不少苦頭,你心中是不是很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