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身在暗處的徐玉則早就聽得呆住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逼情魔助他恢復武功的人竟然就是秦無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無炎仰首看天,長長的歎了口氣道:「阿蘿,你的心事難道為師會不知道?你喜歡玉兒,對不?但你又怎麼知道我的心事,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當初為什麼要逼情魔助他恢復武功,但我看著他天天在樓外樓買醉,那份心痛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按理來說,我應該恨他,但我怎麼感覺,我比魔帝還要更寵他?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同病相憐吧?你以為我願意利用他嗎?」
隱身在暗處的徐玉聽得心頭震驚無比,他知道秦無炎一直在利用他,目的可能就是羅天魔帝,但卻沒有想到,他卻也如此在意自己,他逼情魔助他恢復武功,就是不忍心看著他消沉痛苦——而綠蘿竟然喜歡他?他們說得都是真的嗎?看著清純美麗,刁鑽古怪的妙人兒,徐玉心中泛起了百般滋味,說不出、道不明,分不清酸甜苦辣「師傅!」綠蘿低著頭,她平時雖然大膽,但畢竟是個大姑娘,提到這種事情,卻總免不了害羞,因此她卻立刻又轉變話題道,「師傅,弟子的意思是想,不如把聶珠抓了,然後借用她控制徐玉和楊先之,一舉兩得,豈不是好?」
秦無炎聞言,又看了一眼後陵,然後才淡淡的笑道:「我的母親從小就教導我們,別被任何人要挾,你以為憑著聶霆的寶貝女兒,就能夠控制徐玉和楊先之,你以為徐玉在上了一次當以後,他還會再上另一次?而聖教中人的宗旨則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十七歲的煉魔仙子當初親手殺死了羅天聖教中的老弱婦孺,帶著僅有的幾個高手殺出重圍的時候,震驚了整個和平島,她的子孫後代,又怎麼會被一個不相關的女人所左右?」
徐玉聽到此,心中基本敢肯定,這個人就是秦王太子了,他口中的那個煉魔仙子,應該就是他的祖母——先皇太后,這也就解釋了秦無炎深夜拜祭後陵的原由。
「你放心,關於徐玉,我自有辦法。你只要辦好我交代給你的任務就成。聽說徐玉如今和劍谷的那個丫頭走得很近乎?還有隱湖的玲瓏——若是有完整的御風弄影的內功修煉口訣,也許就能夠彌補邪劍的缺陷了!」秦無炎淡淡和道,「可惜了——我雖然弄到了輕功的修煉方法,但卻無法由外入內的參悟其內功心法,你可不能讓徐玉得手弄到隱湖的內功心法,以及劍谷的劍訣。否則,事情就難辦了——阿蘿,智聖對邪劍的修補,你覺得如何?是否比得上徐玉的舞月劍訣?」
徐玉聽到此,幾乎已經壓不下心中的震驚,他如今已經知道,大全寺滅寺慘案的兇手,就是曾大牛,那個看似粗魯的漢子,竟然是凶殘的劊子手,而他的目的,竟然只是為了朝露曇花譜,為了彌補問天一劍的缺陷,他現身相助自己,並非是巧合,而且,如果不是玲瓏恰好前來,他恐怕還真的會把少林寺的和尚殺了滅口綠蘿接近他,到底是為了舞月劍訣還是真的喜歡他?儘管剛才秦無炎親口說過,綠蘿是喜歡他的,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卻不得不懷疑了。
「舞月劍訣!」秦無炎歎了口氣道,「風清子因為種種機緣巧合,也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才有了舞月劍訣的誕生,但若非有徐玉那等使劍的奇才,也是枉然——但我記得你曾說過,你見過徐玉用自己的血祭劍,但過後他卻沒事?所以,我懷疑徐玉修煉的內功心法可能根本不是合歡門的合籍之術。」
綠蘿好奇的問道:「那是什麼?難道除了合籍之術,還有別的門派的內功心法,破了丹田穴還可以修煉嗎?」
「有!」秦無炎肯定的點頭道,「沒錯——就是我聖教的最高內功心法,清源心經,但這門內功心法,失傳已久!」說到這裡,他猛然臉色一沉,沉聲喝道,「什麼人,給我出來!」
徐玉正聽得出神,被他陡然一喝之下,只覺得耳朵裡彷彿響了一個炸雷,轟隆一聲,只聽得「來——來——來——」的回音不絕,暗想著行跡敗露,不如下去相見,也好揭穿他們的假面目。
但就在這個時候,樹蔭的深處,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道:「多年不見,大哥風采依然,可喜可賀啊!既然大哥有令,小弟豈敢不從?」
徐玉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僵在了樹上,再也動彈不得——只見樹蔭下,一個身穿紫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好整以暇的走了出來,他緩慢從容得如同是閒庭信步般的樣子,卻依然帶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羅天魔帝趙胤煦,徐玉的父親。
「大哥,好一個大哥啊」秦無炎聞言,忍不住仰天大笑,聲音中有著說不出的淒涼,只震得樹上的宿鳥紛紛驚飛,笑罷才冷然的指著後陵旁邊不遠處的一座陵墓道,「誰是你的大哥來著?那裡埋著的太子,才是你的大哥。」
徐玉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完全的正確了,這個人,果真就是秦王太子,他果真沒有死。
趙胤煦臉色一沉,道:「好得很——既然當初讓你躲了去,今天,我就再次打發你上路,準備接招吧!」
秦無炎冷笑道:「就憑你一個人,行嗎?你的那個好朋友呢,聽說他也在京城?如果也來了,不妨聯手,反正這也是你們一貫用的伎倆!」
「就我一個人,我也能夠殺得了你——別光說不練,動手吧,今天我們也好把多年的恩怨,做個了結,我早就應該想到你沒有死,除了你,還有誰這麼熟悉皇宮中的道路?還有誰熟悉羅天聖教與和平島兩派的武功路數,當年從宮中抱走玉兒的人,應該是你吧?」趙胤煦冷笑道。
「那個小雜種嗎?我後悔當初沒有把他真的剁碎了餵狗!」秦無炎陰惻惻的冷笑著道。
「住口!」趙胤煦見他辱罵徐玉是「小雜種」,忍不住勃然大怒道,「誰是雜種來著,你才」他罵到口的話,猛然看到一邊的後陵,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秦無炎也不動怒,依然陰笑道:「怎麼?你心中應該明白,那個小子是不是你的兒子還有待商榷,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別替人家養了兒子,戴了綠帽子還不知道!」
徐玉一直躲在樹上聽著,如今聽到秦無炎罵他是「小雜種」,只以為他是想故意的激怒趙胤煦,但眼見趙胤煦聞言暴怒無比,心中大驚,惶恐無比,幾乎就要支撐不住,自己在江湖中的種種磨難,都在眼前一一閃過,他本對趙胤煦極有偏見,但在進入皇宮的這幾天,他對他百般寵愛,完全是一個標準的慈父模樣,若說他不是自己的父親,恐怕怎麼也說不過去,他清楚的記得在天牢裡的時候,趙胤煦因為他的受傷,要殺那個他從小一直養到大親侄子趙珉山,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個人,會不是他的父親!可秦無炎好像也真的說得有那麼一回事似的,難道說——羅天魔帝真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那誰才是?秦無炎顯然就是當初從皇宮中抱走他,並把他托付給了師娘的那個人,一個可以割血餵他的人,他心中明白,為什麼他在看到他的時候,就有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震撼,他出生第一樣吃到的東西,就是他的血液,他們有著難以解釋的血脈相連趙胤煦盛怒之下,也不答言,雙手微微一環,十成的天罡真氣打出——秦無炎冷笑著退了一步,單掌迎了上去,「砰」的一聲大響,塵土飛揚,空氣中傳來空暴之聲,如同是炸藥的威力一般,震得後陵都微微搖晃。兩人硬碰硬的接了一掌,心中卻都是大驚,多年不見,原本自以為自己的武功大有長進,以為可以凌駕對方之上,卻沒有想到依然只是持平。
「好!」秦無炎冷笑,「好久沒有和人動手了,今天我倒要見識一下,江湖中久負盛名的魔帝,是否有真才實學——或者就只會動用些卑鄙下流的暗算手段!」顯然,當年趙胤煦必定曾用過不怎麼光明的手段對付過他,他一直耿耿於懷。
「師傅,我們不用跟他講什麼江湖道義,今天我們聯手,殺了他再說!」綠蘿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際抽出了一柄金光閃閃的軟劍。
趙胤煦看到她手中的劍以後,忍不住大吃一驚,驚問道:「盤龍金劍,難道秦王寶藏已經出土?難怪你有那麼強大的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