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十四卷 真假明珠 第十八章
    阿大見他問到南宮天羽,頓時臉色變了變,神色大不自然,但看了秦無炎一眼,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敢說。

    這時候正好小丫頭送上了茶來,秦無炎漫不經心的端著杯子,輕輕的喝了一口,然後才對徐玉道:「南宮家的那個小子,我把他關在了地牢裡。」說著看了看阿大,冷哼了一聲又道,「若非這小子是你的人,我管不著,我也一併把他關進地牢!」

    徐玉心中疑惑,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他,又擔心南宮天心,當即忙站了起來,小心的問道:「義父,玉兒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還請您老教導指正,別為難他們為好。」

    「坐下!」秦無炎搖頭道,「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實在氣不過這個奴才。」

    「天羽做了什麼,讓義父生這麼大的氣?」徐玉好奇的問道,聽他的口氣,他並不是生自己的氣,而據他所知,南宮天羽平時極是懼怕秦無炎,他對金先生刻意的凌辱折磨都不敢反抗,又怎麼敢招惹他這個真正的主子來著?

    秦無炎似乎提到了這個南宮天羽頗為惱怒,當即重重的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怒道:「那個大膽的奴才,你進宮去,他明知道有危險,不阻止倒也罷了,居然在你走後,還準備分了你隨身的行李,溜回杭州,真是膽大包天!」

    「原來是為了這事!」徐玉原本還以為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一扣竟然是為了這個,當即忙笑著解釋道,「義父,您誤會了,是我吩咐天羽這麼做的,若是我在宮中出了事沒有回來,就讓他離開京城,去杭州,免得到時候被我一併連累,反而不好。而且,本來這事只是我一個人的事,若是連累了他,再牽扯到義父,恐怕也不怎麼妥當。義父家大業大,比不得玉兒!」他說得倒也是實話,並非是故意的討好秦無炎,想他在中原各地都有生意往來,若是得罪了朝廷,確實是不怎麼妥當!

    哪知道他話未說完,秦無炎忍不住斷喝了一聲:「徐玉!」同時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聲,激怒之下,厚實的花梨木桌子頓時被他拍下了一角,木屑四濺。

    「義父!」徐玉被嚇了一跳,不知道他為什麼動怒。

    「原來在你心中,還是一直把我這個義父當作了外人?我倒是白操心了?」秦無炎冷哼了一聲,怒道,「居然說什麼連累?你當我是什麼人,怕事不成?」

    徐玉看了他片刻,一時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秦無炎又過了片刻。眼見徐玉低頭不說話,忍不住重重的歎了口氣,無奈的道:「你這孩子,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義父!」徐玉低下頭來。低聲道,「玉兒讓義父操心了,實是該死!」他心中委實不怎麼明白,眼前的這個秦無炎到底是真的關心他,還是別有用心?

    「算了算了,既然你沒事,我也就不再為難那個奴才,阿大,你去叫阿金把他帶過來。」秦無炎揮了揮手,接著又對徐玉道,「你我今日父子重逢,也是一件大喜事,我也不與那奴才計較了!」

    阿大聞言大喜,忙答應了一聲,就急急的出去,自找金先生要人去。

    「多謝義父!」徐玉忙著又站了起來道謝道。

    「你不用對我這麼拘禮,我不比魔帝身居高位,這些俗禮,我平時一概不理論的,你看看阿蘿現在那個樣子,你就知道了。都是平時我把她寵壞了!」秦無炎笑道。

    徐玉聽他提及綠蘿,想起那個刁鑽古怪的小姑娘,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不自覺的摸了摸掛在胸口的如意鎖,頓時覺得滿心眼裡都是她俏麗的影子,問道:「義父,綠蘿姑娘也來了嗎?怎麼不見她?」

    「她出去有點事,晚上會回來,明天再見吧!」秦無炎笑著道,「她也一直想著你——有句老話說得好,女大不中留啊!」

    徐玉被他一打趣,頓時滿臉通紅,忙低頭喝茶,不敢再問一句話,心中卻想著——不知道綠蘿出去幹什麼了,是不是又看上了誰家的珠寶,玩仙人跳?

    秦無炎見他不說話,想了想,又試探的問道:「玉兒,魔帝對你好嗎?」

    徐玉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對於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半晌才道:「好!」

    秦無炎盯著他又道:「玉兒,你別騙我,雖然傳言未必是實,但也不會是空穴來風,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那可不像是和江湖中人交手留下的傷痕。」

    徐玉苦笑著搖頭,他的傷當然趙胤煦要負絕大部分的責任,但卻也不能盡數怪他。

    「玉兒——」秦無炎猛然間抓住他的一隻手道,「有一句話,我是非說不可,你和他也不過就是有血緣關係,從小到大,他也從來沒有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若是他真的不喜歡你,你也沒必要再去皇宮看他臉色,不如就隨在我身邊吧。我雖然不能給你封王賜爵,但也擁有敵國之富,我並無子嗣,就你一個孩子,將來這一切,還不都是你的?」

    徐玉心中一動,抬頭看時,卻見他眼中流露出灼熱而迫切的光芒來,他實在不知道該拒絕他還是答應他,也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等要求,頓時怔住,不知該如何是好。

    幸好他微一猶豫,就搖了搖頭,黯然道:「算了,我是一時糊塗了,玉兒,你就當我沒說好了。」

    「義父」徐玉張了張口,卻又覺得喉嚨乾澀,說不出話來,對於秦無炎,他確實地直都看不透,他始終都高深莫測。

    在兩人閒話的時候,阿大和金先生一起走了進來,幾日不見,金先生依然是一身照舊的打扮,臉上帶著面具,慘淡的金色讓人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徐玉真有點懷疑,他面具背後的這張臉,到底長什麼樣子?金先生見著了秦無炎和徐玉,忙上前問好,徐玉惟恐秦無炎再在剛才的問題上追究,當即忙轉變話題問道:「金先生,天羽呢?」

    「他在門外,我這就讓他進來!」金先生忙笑著回答道,隨即走到門口,低聲說了句什麼——片刻,就見兩個黑衣壯漢押著南宮天羽走了進來。

    徐玉看時,卻不禁吃了一驚,只不過幾天不見,南宮天羽幾乎已經被折磨得不成個樣子,手腳上都帶著沉重的鐵鏈,頭髮散亂,面目紅腫紫漲,臉上更有著乾涸的血污,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全身上下,遍佈傷痕,那兩個押解他的壯漢從背後推了他一把,他頓時立足不穩,一個踉蹌,身不由已的摔在了地上,隨即又掙扎著爬了起來,小心的在地上跪好,然後又對秦無炎磕頭道:「奴才見過主上!」

    「義父——」徐玉見了他現在這個慘樣,心中大感難受,具體的說,算是他害了他,當即忙道,「義父,都是玉兒任性胡為,讓您老操心,您就放了他吧?」

    秦無炎冷冷的看了南宮天羽一眼,沉聲說道:「還不過來,謝過少主給你說情?」

    南宮天羽見著徐玉,也甚是欣慰,知道自己的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當即忙忍著傷痛,爬到徐玉身邊,對他磕頭道:「謝少主給奴才說情!」

    徐玉點了點頭,道:「你不用多禮,起來吧,阿大,你帶他下去,給他洗個澡,傷口上點藥,等下讓他到我房裡來,我還有事要他做!」心想著他先一步說了還有事要吩咐他,金先生總不至於再為難他了,看樣子南宮天羽說得不錯,金先生和他們家果真早有宿怨,這次恐怕又是金先生在內挑撥,才讓秦無炎大動肝火,重罰了南宮天羽。同時想著不如把他和阿大帶進宮中,充當自己的侍衛,自己在宮中並無幫手,帶他們進去,也算是有個心腹。有什麼事,多少也好有個照應,金先生也不能再為難他們,一舉兩得。

    秦無炎聽徐玉如此說法,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對金先生使了個眼色,金先生會意,對那兩個黑衣壯漢道:「把刑具撤了!」

    看著阿大扶著南宮天羽下去,金先生又對秦無炎道:「主上,午飯已經準備好了,還請您和少主一起過去用飯。」

    秦無炎點了點頭,道:「你另吩咐廚房準備一些清淡點的飯菜給玉兒,他身上有傷,酒肉葷腥還是少沾為好,這等酷暑炎熱的天氣,一但傷口感染發炎,可不怎麼好處理。」

    徐玉聞言,正想要拒絕,想著這幾天他還不是酒菜照吃,也沒見有事,金先生這時卻忙答應了,已經出去吩咐下人,通知廚房另外為徐玉準備午飯。

    秦無炎又關照了徐玉兩句,才道:「你晚上和朋友有約,不如午飯過後,就在這裡睡一會兒,我下午還有點生意上的事要處理,就不陪著你了!」

    徐玉忙答應了,秦無炎這才走了出去,一路往正房裡走去,正房中——荊鐵和先一步出來的金先生正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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