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胤煦不安的在房裡走來走去,憤然的罵道:「你們這群飯桶!」然後一件珍貴的玉器,就隨著他的聲音落到了地上,在清脆聲響中化為了齏粉,但是,罵人歸罵人,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就算他真的把他們這群「飯桶」給殺了,不——就算是滿門抄斬,株連九族,也與事無補。
「保住王妃!」趙胤煦擦了一下頭上的冷汗,終於從口中艱澀的吐住了這四個字,這要阿柔活著,孩子還可以再有,而且,他已經決定,從此以後,再也不能讓謫仙子懷孕,這種事太痛苦了,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生個孩子,竟然要忍受這般大的苦楚,甚至還會有性命之憂。
不——他是要讓謫仙子享盡人間榮華富貴的,怎麼能讓他她受這等的苦楚?孩子,讓別的女人去生,生下來後管她叫娘就行。趙胤煦在心中不停的思索著,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這群飯桶,確實該死!」一個聲音陰測測的從背後響了起來,趙胤煦陡然轉身,卻看到了上官轅文正靠在門口的柱子上冷笑。然後,他在一瞬間就欺到了一個太醫的身邊,只伸出了一隻手,扭著了那太醫的脖子,冷笑道:「要你這樣的太醫有何用處?」
趙胤煦沒有阻止,他煩躁不安的心也需要血的滋潤和緩解。
「喀嚓」一聲,那個太醫在還沒有來得及驚呼的情況下,上官轅文沒有一刻的遲疑,就直接紐斷了他的脖子,一絲鮮血從那太醫的口中緩緩流出,身子也在一瞬間變得軟綿綿的,似乎破麻袋一般垂了下來。而後,他的身影又在大殿裡如同鬼魅般的遊走,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幻影,八個太醫在轉眼之間,就只剩下了一個。
上官轅文看著那個在自己手中微微顫抖的太醫院院長,開始冷笑,那三根修長的手指就扣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有他微微的一用力,這個太醫也會像他的同僚一樣,一瞬之間由一個活人變成一具屍體。
「我要孩子和水柔都平安無事,否則,你會後悔你不是今天第一個死的人,你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上官轅文沒有殺這個太醫,而是用另外七個人的命摞下了冷測心扉的威脅,讓人的恐懼從骨子裡一直爬上心頭。
太醫院的院長幾乎是爬著進了裡面的房間,這個人幾乎比他們的王爺更是恐怖,殺人不眨眼啊!
上官轅文在得知水柔的危險後,根本是想也沒想,就直接的闖進了皇宮,當然,以那些皇宮中的侍衛身手,是不可能發現得了他的,而他也同樣聽到了那些太醫對趙胤煦說得話,心中的那個驚懼已經到了極點,水柔,怎麼能出事?這個該死的趙胤煦不是說要好好的照顧她一輩子嗎?怎麼在短短的一年不到時間,就出了這等事?
當即忍不住出言諷刺道:「難道說羅天魔帝也是徒負了盛名,連殺個人也要我來代勞?」
趙胤煦憋了一天的火氣終於找到了一個最佳的發洩口,當即冷笑著衝了上去,口中叫道:「我會讓你知道,我這個魔帝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倒是你——和平島主是不是有什麼真材實學。」
「不會讓你失望!」上官轅文冷笑著迎了上去,兩個同樣煩躁的男人精力過剩,在御蘭院中開始大打出手。
「碰——」兩人硬拚硬的接了一掌,震得小樓都微微搖晃,兩人各自退了三步,卻又同時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早在爭奪謫仙子的青睞的時候,他們就常常大打出手,這也不是第一次,但卻都沒有這般的拚命過,今天終於正式的對上了,但顯然,兩人的實力是旗鼓相當。
「痛快!」趙胤煦大笑道,「上官轅文,我們出去打,別驚擾了阿柔,今天我們痛快的分個勝負,輸的那個人,那留下吧!」他的意思很明顯,輸的那個人,就別想活著離開了。
「好!」上官轅文也不多話,當先一步一式幻影虛渡搶進了雨中,趙胤煦也不甘示弱,衝了出去。
雨中,兩人各盡絕學,轉眼之間就過了三百多招,依然沒有分出勝負……心中均都開始相互的佩服著對方的武功。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御蘭院的房中傳來的接生婆的大叫:「生了——生了——娘娘,用力啊,就要出來的了,啊——是個胖小子!是小王子啊——」
趙胤煦聽了,顧不得上官轅文,轉身就要往房裡沖,但上官轅文心中難受懊悔,想也不想,一掌對著他的背心印了上來——本來,按江湖規矩,趙胤煦既然已經停手,他就不該再出手,而他還是和平島的島主,武林正道的領袖人物,更是不該從背後出手,幾乎是用偷襲的形式。
趙胤煦聽得背後風聲,閃避已經不及,當即一咬牙,硬是轉身迎了上去,「碰——」兩人用足了十成的功力硬拚了一掌,趙胤煦站著沒動,但卻喉口發舔,震得血氣翻騰,頓時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上官轅文本就是主攻的,心中早有防備,當接著那一掌之力時,連退出了數十步,幾乎就拿樁不穩,站立不住,但就算如此,還是覺得胸口發悶,四肢綿軟,卻也受了點輕傷。
趙胤煦擬去了嘴角的血跡,破口大罵道:「**你老媽,難道你們這些自詡明門正派、武林聖地中人,都是喜歡從背後偷襲的嗎?」
「**你祖宗,是你自己說了的,不死不休!」上官轅文毫不客氣的罵了回去。
一個是魔道至尊,一個是正道領袖,如今站在秋雨之中,如同是兩隻落湯雞,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他們竟然像市井潑婦一樣的破口大罵。一個扔下了天皇貴胄王爺的尊嚴,一個把和平島幾百年的光輝踐踏到了腳底下,如果這個時候有江湖中人在場,恐怕怎麼也不相信,這兩個人會是和平島主和羅天魔帝。
但就在這個時候,御蘭院中傳來了一聲慘叫:「殺人……」而後就寂寥無聲。
上官轅文和趙胤煦相互對望了一眼,心中同時一驚,然後又同時急向水柔平時住的房間急射了過去——當兩人趕到的時候,房間裡已經一片狼藉,宮娥使女、接生婆以及那個僥倖沒有死在了上官轅文手中的太醫院院長,如今全都身首異處,原本清雅的臥室現在已經如同修羅地獄,一片血腥,謫仙子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趙胤煦忙一把扶起了她,感覺她胸口似乎還有著一點微微的跳動,當即想也不想,盤膝坐下,將本身的真氣強行輸入她的體內;上官轅文臉色蒼白,也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低聲說道:「我們一起運功。」
趙胤煦沒有拒絕,因為在這個時候,絕對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當即點了點頭,江湖中的正邪兩大高手,為了一個女人,首次的聯手——真氣緩緩的輸入了謫仙子的體中,但同時兩人也驚懼的發現,她的身體根本就已經輸不進了任何的真氣,經脈幾乎已經凝固,那就代表著她已經死亡,但兩人卻都不甘心,相互看了一眼,同時拼盡了全身的真氣,硬是憑著兩人高深的內力,把一絲真氣輸入了快要凝固的經脈。
水柔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異樣的桃紅,鮮艷無比,美麗動人。原本緊閉的眼睛也微微的睜開,趙胤煦和上官轅文同時心中一喜,但接著又心中大慟,知道她這是已經到了迴光返照的時候。
趙胤煦將她抱住,讓她靠著自己的懷裡,水柔睜開眼睛,看著他英俊的臉上滿是焦慮,嘴角還掛著一絲鮮血,忍不住伸出纖纖玉指,撫摩他的臉,嘴角微微的扯動了一下,笑了起來,露出了編貝玉齒,眩惑著天下人的容顏此時更是淒美動人,她幽幽的低聲說道:「胤煦,你在擔心我嗎?我沒事的——我只是……只是太累了,睡一會兒就好!」
然後,她轉眼之間,看到了上官轅文眼中同要的焦急,當即伸出一隻手來,輕輕的拉住他的手道:「轅文,你來看我嗎?你們倆是不是又打架了?」
「沒有——沒有——」上官轅文半跪在她的身邊,和趙胤煦一起連連搖頭,他們可以不在乎天下人,但卻都不得不心痛這個美麗的女人。
「沒有就好……就好!你們以後都別打了,孩子——你們一定要幫我找回孩子……他的胸口,有一塊和我一模一樣的胎記,很好認!還有你給我的玉珮……玉珮……也在他身上。」水柔困難的說著,孩子——那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她生命的延續,可惜她自己再也看不到了。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孩子找回來的!」趙胤煦緊緊的抱著他安慰道,上官轅文也同時肯定的點了點頭。
水柔滿意的笑了一下,靠在了趙胤煦的懷裡,眼中卻已經是一片的迷茫,低聲的說道:「君雖情深,奈何水柔薄命也……若有來生……望君再……憐我……
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