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看了徐玉一眼,得意的笑了笑道:「就怕徐玉不同意。」
徐玉苦笑道:「有什麼不同意的,只要能解決問題就行了,我早就不是那個崑崙派正道的弟子了。」暗想我好像連顧忌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在意的?除了不做喪天害理的事,別的都無所謂。
綠蘿點頭道:「那就好,只要師傅您收他做義子,不就什麼問題就解決了。」
徐玉一聞此言,頓時剛剛喝到口中的一口酒非常不雅的全噴了出來,驚愣的看著綠蘿,哪還說得出話來。
綠蘿不理那三個大男人吃驚的眼神,自顧自的又接著道:「師傅擔心的只是這事沒法交代,如今您收徐玉做義子,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少主了,也就不用交代了,弄假成真不就得了。反正你昨天晚上還考慮要不要收他做徒弟,做徒弟和做義子也沒什麼區別。」說到這裡,她美麗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暗笑,又接著說道,「而且,師傅您也這一把年紀了,看樣子也找不到老婆了,平白無辜的我們幫你找了個這麼大的兒子,你還要感謝我們呢。徐玉可是難得一見的俊美人物,你不是常常嫌師兄長得丑嗎?正好用他來彌補這個缺憾。」
秦無炎勉強控制著沒有把口中的酒像徐玉一樣噴出來,但也嗆進了肺腔,咳了好一會兒,終於怒道:「你這丫頭胡說什麼?」想來真是把這妮子寵壞了,一點也不怕他,連師傅都敢打趣,說什麼「找不到老婆」,一個姑娘家怎麼會說出這等話來,也不害羞,都是誰教她的呀?
綠蘿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道:「難道我的這個辦法不好嗎?收徐玉做義子就可以解決目前的大難題了。反正您昨天還一本正經的考慮要收徐玉做弟子的,師兄一直笑我會失寵,哼——我才不相信,師傅會不寵我?他只是妒忌我,所以才找了個像徐玉這般俊美的人物冒充少主,還介紹給師傅您認識,存心就是氣我來著。」
徐玉到現在才知道,為什麼曾大牛會說她會失寵,原來秦無炎曾說過要收自己做弟子,師傅或許對剛收的弟子都會寵愛一點的,這倒也是人之常情。但如果自己當真拜在了他的門下,也未必就能讓綠蘿失寵,秦無炎對她的寵愛,可不是普通的在乎,否則,她又怎敢如此的放肆。而且,徐玉敢保證,要是真的秦無炎偏愛他一點的話,他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真是的——想到哪裡去了。他奇怪的發現,自己對綠蘿的這個提議並不怎麼反感,起先的失態,主要是過於的吃驚。
曾大牛打了個哈哈,道:「得了,也不知昨天知道師傅打算收徐玉作弟子的時候,是誰差點哭鼻子的?」
「你……」綠蘿恨恨的瞪了曾大牛一眼,憤憤的沒有說話。
曾大牛想了想又道:「不過,師傅,師妹的這個建議好像也不錯,您是不是考慮一下?如果真的收了徐玉做義子,那也好啊,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省得阿蘿老是欺負我,讓她去欺負徐玉就是了。」感情他還想找徐玉做他的擋箭牌。
徐玉只能衝他翻個白眼,因有秦無炎在場,他也不便說什麼。
秦無炎沉思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徐玉,對曾大牛道:「不錯,我也確實很喜歡徐公子,但這個——我昨天晚上聽你說,好像徐公子連和平島主要收他做弟子他都拒絕了,我等不過是江湖野人,恐怕是高攀不上。」
徐玉聽到此,忙道:「前輩言重了,徐玉一介江湖草莽,能得和平島主的垂青,那是天大的幸運,我拒絕他主要是因為我有可能是羅天魔帝的子嗣,自古正邪不兩立,與其將來麻煩,還不如現在早做防範。」
「你顧慮的極是!」秦無炎點頭道:「這麼說,你是不反對做我義子了,我所很少在江湖中走動,但也曾聽過羅天魔帝的大名,看樣子還可以通過你結交一翻,而且,我也並的是什麼正道中人,嘿嘿,你倒不用有這層顧忌。最主要的是,我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也薄有資產,在我手下混飯吃的人也不少,自然也有些規矩,這次綠蘿和大牛胡鬧,惹下了大漏子,我雖然有心包庇,但我那一幫手下可都睜大眼看著呢,若是不處罰他們兩個,以後也就甭想管別人了。」說著又長長的歎了口氣,道,「國無綱紀,則國不正,小小的江湖門派,也是如此啊!」
「師傅,這麼說,你也贊成收徐玉做義子?」曾大牛笑道,「那可是太好了。」
秦無炎點了點頭道:「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只是不知徐公子意下如何?」
徐玉暗想自己和曾大牛、綠蘿交好,而曾大牛又曾屢次搭救相助自己,與情與理,好像都應該幫他,更何況,這次的事件,自己也要占一半的責任,既然秦無炎都願意不追究,他好像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自己對這個人卻確實有好感,從見面開始,就莫名其妙的有股難以言愈的熟悉感,心底自然而然的升起一種親切的感覺,認他作義父也沒什麼不好,而且他不比上官轅文,是正道的首領,自己沒什麼好顧忌的。
「徐玉,你還猶豫什麼?」曾大牛叫道,「我師傅脾氣可好得很,比你原先那個崑崙派的掌門強對了,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很寵我們,不會像你原先的師傅那樣……」
「住口!」秦無炎怒道,「大牛,你胡說八道什麼?」說著又轉過來對徐玉道,「徐公子別見怪,我這徒弟就是這樣,口直心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知道有個顧忌。」
徐玉聽他提到聶霆,這是他心底永遠也抹不去的傷痕,勉強的笑了笑,道:「不要緊,我不在意的。」
「那徐公子,你……什麼態度?」秦無炎問道。
「能蒙前輩錯愛,那是徐玉的榮幸,我又怎會拒絕。」徐玉點頭道,說著站了起來,便要大禮參拜。
秦無炎忙一把將他扶住,叫道:「徐公子答應就好,這一切俗禮就都免了吧……」
「師傅,您老糊塗了,還叫他徐公子?」綠蘿在旁邊笑盈盈的道。
秦無炎也不在意,拍了拍腦袋道:「呵呵——這倒真是糊塗了。」說著又拉著徐玉道,「那我就不客氣,叫你一聲『玉兒』了,呵呵,我算是揀了個天大的便宜,平白無辜的找了個這麼大的兒子,而且還這般出色。」口中說著,眼裡卻蘊滿了笑意的看著徐玉。
徐玉忙道:「玉兒頑劣,以後還請前輩多加教誨!」
「徐玉,你也糊塗了不成,要叫『義父』。」曾大牛大笑道,「這下好了,我們成一家人了。」
「是的,義父。」徐玉臉上微微一紅,低聲叫道。心中卻猛得浮起一種怪怪的感覺,似乎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秦無炎看了曾大牛、綠蘿一眼,三人心有相犀,露出會心的一笑,當即大家重新坐下,曾大牛最為高興,滿滿的喝了一大杯酒,笑著向徐玉道:「徐玉,恩——我以後要叫你少主了,這次可是名副其實了,不是冒牌貨,你也可以安心的住在水雲軒了。最主要的是,我以後不用怕阿蘿老找我的麻煩了,以後讓她找你去就是了。」
徐玉苦笑,道:「難道你就要把我作擋箭牌不成?就憑你這句話,我決定和綠蘿姑娘聯盟,專門找你的麻煩。」
「好啊好啊!」綠蘿拍手大叫,一張雪白柔嫩的小臉因為喝了幾口酒,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只聽得「喀嚓」一聲大響,曾大牛坐下的那張紅木椅子頓時四分五裂,而他本人卻攤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綠蘿卻已經笑得趴在了桌子上,秦無炎卻只是搖頭苦笑,對一臉不知所措的徐玉道:「他常常這樣的,你隨他去好了,我家中的椅子,也不知給他坐壞了多少。他這個樣子,那是表示對我不滿,也又沒辦法說出來,只好拿椅子出氣。」
徐玉強忍住了笑意,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一對師兄妹,而更主要的是,秦無炎這個做師傅的居然也隨他們鬧去,想自己以前在崑崙山的時候,哪個弟子見著了師傅,不是戰戰兢兢,話也不敢多說一句,像這般的放肆,那是想也不敢想的,就算自己平時仗著師娘和祖師爺寵愛,卻也得維持表面的恭敬禮節,絕對不敢像曾大牛這樣。
「師傅,我不活了……」曾大牛就那樣躺在地上,大聲叫道,「你也太偏心了,這個樣子,我還有日子過嗎?」
秦無炎沉下臉道:「還不起來?越來越放肆了。」
曾大牛這才嘟囔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另搬了張椅子坐下。於是大家喝酒談笑,而綠蘿、徐玉以及曾大牛三人則更是相互打趣說笑,秦無炎又向徐玉說起一些江湖趣事,以及本門中事,大家盡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