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吃了一驚,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說我中了毒?」心想不太可能吧,那幽冥鬼姥當時還想要把那瓶解藥討回去,那瓶子裡裝的,應該不是毒藥才對,否則的話,她根本就沒必要討回啊?
媚兒點了點頭,道:「鬼府的毒藥連羅天魔帝都忌諱三分,那位上官轅文武功雖然高強,但肯定沒想到那老太婆會玩這種花樣。哎——你也太大意了,幸好我們和鬼府一直有來往,我這就去找她要解藥。」
說著,也不等徐玉回答,就忙忙的要出去,徐玉想到自己請她來的目的,忙叫道:「你等等!」
「還有什麼事?」媚兒急問道。
徐玉想了想道:「我這毒也沒什麼大礙,一時半刻是死不了的,你不用忙!倒是那幾個死了的眼線,都是些什麼人?他們有家屬沒有?若是有的話,你多給他們些銀子,好讓他們的家人過得好一點,知道嗎?」
媚兒不解的看著他,問道:「知道什麼呀?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死了的眼線,誰死了?」
徐玉吃了一驚,暗想難道她還不知道她昨天派出去的眼線被上官轅文殺了的事?想來不太有可能啊?要不,就是她有意瞞著自己了,所以故意裝糊塗?當即道:「媚兒,你不用瞞我,我知道你昨天派了十個眼線前去跟蹤上官轅文,他今天特意跑過來告訴我說,他殺了六個,廢了兩個,只到抓住了第九個的時候,才發現是合歡門的人,所以才沒有再下殺手。」
媚兒滿腹疑雲的看著他,道:「不可能的!」
「什麼事不可能?」徐玉問道,心想那上官轅文武功奇高,而江湖中一言不和就動手殺人的事多得很呢,更何況是被人跟蹤。事實上任何人被別人跟蹤都會不好受的,一怒之下動手宰了跟蹤的人也是常有的事,倒絕對不止就這上官轅文一個人。
「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派出那麼多的眼線,我就派出了一個人,也就是你說的那個被上官轅文逮到又放了的人,他今天早晨就來向我回報過了。」媚兒道,「你是合歡門門主,我沒必要瞞你什麼,你所說的那死了的六個,廢了的兩個,根本就不是我們合歡門的人,你大可放心。」
徐玉忍不住舉起手來,敲了敲腦袋道:「不是我們的人,那是誰的人?」
「不知道!」媚兒搖頭道:「可能是別的門派的人,畢竟,江湖中忽然多出來這麼一個武功奇高的人來,感興趣的可不止我們一個。」
徐玉正準備說什麼,卻見天羽急急的進來,神色慌張,見著他後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叫道:「少主救命!」
徐玉大吃了一驚,眼見他臉色蒼白,滿臉焦急,忙問道:「怎麼啦,出了什麼事了,救什麼命啊!你先起來說話。」
「我爹!」天羽也是急昏了,叫道:「少主,你快過去看看,否則就來不及了。」
徐玉忙道:「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仇家找上你們了嗎?」心想人在江湖,哪有不結仇的人啊!這水先生父子可能是有厲害仇家找上門來了,想找自己幫忙,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早看出水先生父子都有著一身不弱的武功,若是那個仇家相當厲害,他們不是對手,就算自己出面,也未必就討得了好。而且,如果是在昨天,自己倒還可以一助,就算不敵,也總好盡點力,但如今,自己全身酸軟,別說和人動手了,恐怕是連提劍的力氣都沒有,然而不管怎麼說,徐玉心想自己這些日子來冒著他們少主的身份,在這裡騙吃混喝的,而水先生父子對他更是慇勤招待,他對他們父子也極有好感,所以這個忙總還是要幫的。
哪知道天羽卻搖頭,沒有說話,目光在媚兒等人的身上看了看。
徐玉知道他的意思,不禁皺了皺眉頭,道:「媚兒,你們先出去!」
媚兒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我去找鬼府中人要解藥。」說著,便和即蓮等一同走了出去。
徐玉看著天羽道:「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嗎?」
「是!」天羽看著她們都離來後,忙爬到徐玉身邊,急道:「少主,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徐玉見他這付模樣,忙道:「你先起來,慢慢說啊,你不說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幫你,你是不是有什麼厲害仇家啊?」
天羽搖頭,知道他想歪了,忙道:「不是的,少主,我們父子平時人緣頗好,在江湖上並沒有什麼厲害仇家,就算有,也絕對不敢相煩少主。」
「那是什麼事?」徐玉問道,心想原來是自己想錯了。
天羽看了他一眼,道:「家父這次犯了大錯,主上震怒,已經派遣刑堂長老過來,將家父帶往總壇侯審。家父已經是六十歲的人了,恐怕是受不了總壇大牢酷刑的折磨,我想請……請少主開恩,幫家父說說情,讓刑堂長老從輕處罰,別把家父帶往總壇了。」
徐玉吃了一驚,心想這是你們門派中的事,我這個外人恐怕是不能插手,而且,就算自己想要插手,難道來自總壇的人,竟然沒有一個認識那為少主的?只怕只要自己一出面,還沒來得及說情,就先讓人家以假冒少主的名義給宰了。
但想到平時水先生對自己的百般照顧,若是不知道他出事倒還罷了,如今既然知道,那就絕對不能袖手旁觀,想到這裡,忙道:「我這就隨你去。」說著就掙扎著站了起來。
天羽早在一見著他的時候,就發現他不對勁,但心中牽掛著老父,所以也沒有在意,如今見他彷彿連路都走不動,忙問道:「少主,你怎麼啦?」
「我沒事,可能是中了毒了。」徐玉苦笑道,「先別管我了,反正一時也死不了,先去看看水先生吧。」
天羽卻是大驚,暗想要是他真的在杭州出了事,他們父子可就算是完了,恐怕是任誰說情,也保不住他們的性命。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救老父要緊,當即忙點了點頭,帶著他走了出去。
即蓮等幾個見徐玉這個樣子還要出去,心中都大不放心,但雖然不清楚他們在裡邊說了什麼,心中卻也隱隱明白這關係到一個人的生死,所以也不便勸阻。
卻說徐玉隨同天羽穿過水雲軒曲直的水上小橋,來到另一座大院子裡,儘管在初到杭州的時候,水先生就曾向他介紹過,他們父子就住在水雲軒的另一邊,但徐玉卻從來沒來過,如今眼見這邊的院子寬大無比,一眼看去,這見四面都是樓台水榭,佳木蔥蘢,心中不禁感慨,越發不瞭解曾大牛和綠蘿這對師兄妹的來歷了。
天羽並不知道他想什麼,忙帶著他走進一座大花廳,徐玉一走了進去,就見一個五十開外,面目陰翳的老者正端坐在太師椅上,一雙小小的三角眼但卻目光如炬,鷹鉤鼻子,一見之下,給人的感覺就不易相處,一付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與那白長老的和藹大不相同。
而在他的兩側,各站著四名黑衣壯漢,想必是他的隨從了,水先生卻跪在他面前。
那人見天羽帶著徐玉走了進來,目光如電,在他們臉上掃了掃,然後冷冷的對天羽道:「他是誰,為什麼帶個外人來這裡?」
天羽忙走到他跟前,跪下道:「荊長老誤會了,這位公子並不是外人,而是本派少主。」
徐玉到了這個時候,知道要救水先生,就必須把這個少主繼續冒充下去,至於將來他們發現了他是冒牌貨,那也是後話,現在卻是顧不了那麼多了,當即走到他旁邊的一張椅子上,毫不客氣的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少主?」荊長老冷笑道,「你隨便去找了個混帳小子來哄我,我怎麼不知道少主到了杭州?」
天羽嚇了一跳,忙磕頭道:「長老明鑒,這可是曾爺親口說的——這位公子就是本派少主,天羽絕對不敢撒謊,更何況,找人假冒少主,那可是死罪,天羽是絕對不敢的。」
「哼!曾爺?」荊長老冷哼了一聲,語氣中也有著明顯的不相信。
徐玉聽到此,卻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知道這位荊長老也一樣沒見過他們那位少主,那也就是說自己還可以冒充下去,想起綠蘿昨天給他的那塊令牌還在身上,當即也不說話,從懷裡掏出令牌,放在桌子上,推到了荊長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