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徐玉驚愣,崑崙派的弟子更是一個個呆若木雞,原本見徐玉與和平聖使過招,心中還自己安慰,和平聖使乃是出身於武林三大聖地之一,武功自然要高人一等,而徐玉這小子仗著有祖師爺偏愛,學得了崑崙派的高深劍法,武功大進,不足為奇。事實上他們一直都以為,徐玉的武功是徐祖師爺所教。但如今眼見綠蘿不過二八年華,武功之高遠在他們之上,而那黑衣女子雖然看不清容貌,但聽她說話,語音清脆,必定也很年輕,居然練就了如此高明劍法,因此上一個個都不禁羨慕妒忌不已。
而和平聖使兩人和那白、石兩個老者也一樣凝神觀戰,似乎對兩人的武功身手也頗為讚歎。
兵刃中素來有說,一寸長,一寸強,那黑衣女子手持三尺青鋒,在兵器上是佔了便宜,但綠蘿卻常常兵行險著,以輕靈小巧、刁鑽恨辣為長,一時之間,倒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兩人纏鬥了近百招,還是沒能分出勝負,都不禁香汗淋漓,嬌喘吁吁,但卻誰也不願先行住手。
就在這時,又有人咚咚咚的跑上樓來,何惠華一見來人,忍不住大叫道:「六師弟!」
徐玉見到了季俊南,當即皺起了眉頭,想心他這時候跑這裡來幹什麼,難道還嫌這裡不夠亂嗎?不料被何惠華一叫打了個岔,黑衣女子和綠蘿卻不約而同的住了手,但兩人又都不甘示弱,相互恨恨的瞪了一眼,綠蘿冷哼了一聲,轉身不再理她,心裡雖然一千個、一萬個的不服氣,但也知道,憑自己的武功,想要取勝卻是不太可能,最終的結局肯定是兩敗俱傷。
徐玉心想這兩人動手本就是莫名其妙,毫無原因理由的,這停手倒也停的蠻快,同樣的毫無原因理由。想那黑衣女子和自己無冤無仇,說了兩句話拔劍就刺,而綠蘿卻強自搶著幫自己出了頭,和那黑衣女子大戰一場,今天來這樓外樓,儘是惹上些糊塗倒霉事。
季俊南看到南宮天翔等人,不禁臉色變了變,心中頗為畏懼,他畢竟是崑崙派弟子,這次私自偷了葉上秋露前去搭救徐玉,根本就沒有想到什麼後果,如今卻又寄身於本門棄徒之處做事,已是行同背叛,見著了同門師兄,心中自是難免忐忑不安。
徐玉知道他的心事,當即問道:「六師弟,找我嗎?」
季俊南忙點了點頭,走到他身邊,道:「玲瓏姑娘和媚兒姑娘在知蘭居,一言不合,打了起來了,我們勸不開,所以莫老闆讓我來找你。」
「什麼?」徐玉大驚,心想這兩人怎會打起來,隨即想到玲瓏乃是隱湖弟子,那身功夫他是見識過的,惟恐媚兒不是她的對手,若是媚兒有什麼不測,自己如何對得起情魔啊?不管怎麼說,自己總還是合歡門的門主。
當即「啊」了一聲,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轉身就要走。
「站住!」那黑衣女子叫道。
徐玉不禁苦笑,道:「姑娘,我有急事!」
那黑衣女子點了點頭,道:「明天午時,我會在此備酒相候,希望你能準時撲約。」說著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道,「別再讓女人替你出頭了,風老前輩難道就只教出了像你這種弟子嗎?還是崑崙派當真沒落了?」
徐玉聽她辱及風清子及崑崙派,不禁臉色一沉,道:「姑娘放心,明日午時,在下準時撲約就是。」至於那黑衣女子因何約他,這時候他是顧不上問的了。
「徐玉,你走可以,但六師弟必須留下,跟我們回去見師傅。」南宮天翔叫道。
徐玉冷哼了一聲,心中掛記著玲瓏和媚兒,哪有工夫和他閒纏,當即冷笑道:「要六師弟和葉上秋露嗎?就請聶掌門自己來找我吧!今天我有急事,誰要是還來和我糾纏不清,可別怪我不念昔日的同門之誼,出手無情!」
南宮天翔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當即向季俊南道:「六師弟,徐玉乃是我崑崙派逐出師門的棄徒,難道你要和他同流合污嗎?你別忘了,你還是我崑崙派弟子。」
季俊南看了他一眼,道:「我不知道二師兄身犯何罪,師傅要將他逐出師門?」
說著,也不理他,轉身跟在徐玉身後,下樓而去,綠蘿也忙跳著跑了過去,毫無顧忌的拉著徐玉的手,和他一同離去,臨走還不忘了向那個黑衣女子扮了個鬼臉,那白、石兩位老者無奈,也只得忙跟著他們身後,下樓而去。
聶珠的一顆心從見到徐玉開始,就一直在他身上,如今眼見綠蘿親暱的拉著他的手離去,而徐玉至始至終,對自己都不理睬,行同陌路,更故意疏遠的稱她為「什麼聶姑娘」,心中不禁一痛,如遭針刺,身形搖了搖,幾乎就要站立不穩。
卻說徐玉和季俊南等人急急趕到莫府,剛進門就見莫聞瑋苦著一張老臉,正在廳裡轉來轉去,見著他就像是見著救星一般,叫道:「師傅,你總算來了,哎——」
「怎麼回事?」徐玉看著他問道,「她們人呢?」
「在知蘭居,我讓羅師兄看著她們,我在這裡等你!」莫聞瑋苦笑道,一邊說著,一邊帶著他們往知蘭居走去。
徐玉知道他所說的知蘭居必定就是現在玲瓏住的地方了,忙跟在他身後走去,一進院門,就見媚兒一身粉紅色的羅裙,而玲瓏依然一身灰色布衣,兩人都赤手空拳,不用兵器,拳來腳往,打得不矣樂乎。只可憐了知蘭居院子裡上百盆蘭花,被兩人勁氣激盪,或拳腳翻飛之間,打得枝葉離披,花落盆碎。再注意一看,徐玉才發現媚兒的裙子被撕破了幾處,而玲瓏則長髮散亂,原本綰住頭髮的髮釵也不知跑哪去了,顯然兩人誰也沒佔到便宜。
徐玉心中暗驚——玲瓏的武功他是見識過的,倒沒什麼意外。但沒想到的是媚兒居然也有這麼高的身手,隨即轉念一想,合歡門乃是三大魔門之一,媚兒既然是情魔親傳弟子,又代情魔打理合歡門多年,沒有一身高明的武功,倒才是說不過去呢。
但是,問題是現在不是他欣賞兩個人比武較量的時候,當即忙走了過去,叫道:「兩位姑娘,請住手,我想你們之間可能有什麼誤會,不如……」
沒等他把話說完,兩人同時一聲嬌叱——
「走開!」
徐玉不禁愣然,實在不明白這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分出個高低死活不可的樣子,不禁心急無比,想要勸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眼見兩人拳掌翻飛,招招狠毒,形同拚命一般。隱湖武功平時乃是走的輕靈飄忽的路子,但如今玲瓏根本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出招虎虎有聲,顯然每一招每一式都灌注了強勁的內力。而媚兒此時早已沒有了平時的的柔情萬種,儀態萬方了,招式詭異狠毒,專攻人身要害,彷彿不將玲瓏劈於掌下,就一副絕不甘心的樣子。
綠蘿眼見徐玉一臉焦急,又苦於不知如何勸解,當即附在他身邊笑道:「我有辦法讓她們馬上住手,你信不信?」
徐玉一愣,道:「你認識她們嗎?」
綠蘿搖了搖頭,道:「初次想見。」
徐玉不解的看著她,問道:「那你有什麼辦法讓她們馬上住手?」
「你不信嗎?」綠蘿笑道,「那就算了。」
徐玉忙道:「不不不!我信,你快讓她們住手吧!」所謂是病急亂投醫了,他也是急得實在沒辦法了,總不能讓兩個姑娘在他面前拚命吧?而這兩人又都是他認識的,多少又都有那麼一點的交情,誰傷了誰他都一樣難受。
「好啊!」綠蘿答應的很是痛快,笑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徐玉急問道。
「明天陪我去游西湖啊!」綠蘿嬌笑道。
徐玉原以為她在這時候提要求,必是要他辦什麼極難的事,想到曾大牛對她的評價,什麼天使面孔,魔鬼心腸的,心理正自忐忑不安,沒料到她只是要自己陪她玩兒,心想著畢竟還是小女孩脾氣——竟想著玩,當即忙點頭答應。
綠蘿見他答應,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你看好了。」
說著,又大聲對莫聞瑋道:「去,給我搬張椅子來。」
莫聞瑋見他和徐玉形態親暱,再加上這小姑娘容貌極美,比之玲瓏和媚兒毫不遜色,嬌巧可愛,尤有過之,當即忙吩咐下人,去給她搬椅子。
徐玉等人都不知她要椅子幹什麼,因此都一臉疑惑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