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五卷 杭州風雲 第十一章
    南宮天翔聞言,心中雖然著惱,但表面上卻依然不動聲色,說道:「前輩,貴派中事在下並不清楚,但我卻知道,這人——」說著,指著徐玉道,「他絕對不是貴派的少主。」

    「你怎知道?」白長老問道。

    南宮天翔在心中冷笑,暗道:「徐玉,這次你完了,冒充別派少主,可是你自找的。」當即向白長老行禮道:「前輩有所不知,他本是我崑崙派弟子,是我師娘檢到的一個棄嬰,自幼在崑崙派長大,只因行為不檢,勾結邪魔,自甘墮落,被家師逐出師門,如今依然不知悔改,四處招搖撞騙,貴派的這位小姐定然是被他騙了,所以才誤認他是貴派少主。」

    「哦?」石長老哼了一聲,問道,「有這種事?」

    南宮天翔點頭道:「千真萬確,前輩若是不信,一查便知。」

    石、白兩位長老的臉色都變了變,盯著徐玉道:「你小子是否給個解釋?」

    徐玉就知道有崑崙派弟子在場,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假冒不了的,而且他也沒有要繼續假冒下去的打算,當即點了點頭,笑道:「他說得對,我本是崑崙派弟子,不是貴派的什麼少主,至於兩位的誤會,那也是貴派小姐頑皮罷了,好像與我沒什麼關係啊!」

    徐玉口中說著,心裡卻在打鼓,暗想這邊倒還好解釋,水先生那邊可就難辦了,自己這些日子冒著人家少主的身份,在水雲軒白吃白住,呼來喝去的,可是鐵證如山啊,想賴也賴不掉了。

    石、白兩位長老愣了愣,心想是啊,他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少主,只是綠蘿說過而已,可也怪不得他。想了想,白長老對綠蘿道:「小姐,你還是跟我們回去吧,別再玩什麼花樣了。」

    綠蘿笑了笑,好像徐玉的身份被別人拆穿,她一點也不在意似的,沒有理白長老,反而對徐玉道:「你真的決定不幫我了?」

    徐玉苦笑道:「姑娘,你讓我如何幫你,貴派的這兩個長老武功好像不錯,徐玉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你小子倒還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剛才的事我們也不追究了。」白長老道。

    徐玉心想剛才我根本就沒做什麼,你追究啥呀?正準備說話,哪知道綠蘿卻拉起他的手,高高舉起,道:「兩位長老請看,這是什麼?」

    徐玉一愣,當時綠蘿將那令牌塞在他手中,他到現在為止,還沒來得及看是什麼東西呢!卻見石、白兩位長老見了他手中握著的東西,不禁臉色大變,徐玉心知有異,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手中的東西,見只不過是一塊黑黝黝的令牌,上面刻了一個「令」字,毫無特別之處,令牌的質地非金非玉非鐵,看紋理倒像是木質,但入手卻是沉重,冰涼透體,具體是什麼材料所製,一時倒看不出來。

    綠蘿看著石、白兩人的反應,心裡不停的偷笑,道:「兩位長老,還不過來拜見少主?」

    石、白兩人相互對看了一眼,心中雖然狐疑,但徐玉有令牌再手,卻也不敢胡來,石長老沉思了一會兒,道:「雖然他有令牌,但人家剛才已經說過,他只是崑崙派的一個棄徒,而他自己也不承認,我看這事還是查明了再說吧!」

    徐玉雖然不明白綠蘿塞給自己的令牌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心裡多少也明白——必定是他們門派中的令符,心想這丫頭可還真是胡鬧,為了出來玩,連本門令符都偷,當即忙向石、白兩人解釋道:「兩位前輩,在下確實不是貴派的人,這令符是剛才綠蘿姑娘塞給我的。」

    綠蘿惡狠狠的瞪了徐玉一眼,石、白兩人卻身形一動,攔住了綠蘿的前後退路,綠蘿驚怒交集,叫道:「徐玉,你這個混蛋,那令牌乃是我師兄讓我給你的,你……」

    徐玉看她急的小臉通紅,又聽他提及曾大牛,忍不住問道:「令師兄可好?」

    「好你個頭啊!」綠蘿怒罵道。

    「令師兄讓你把這令牌給我幹什麼?」徐玉問道。

    綠蘿這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叫道:「師兄說了,你就是少主,讓我把這令牌給你,免得本派中人見了你不認識,生出誤會,他在蘇州還有點事情,辦完了就會過來向你解釋一切。」

    徐玉愣了愣,想起曾大牛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讓自己假冒他們門派中的少主,這其中必定有著什麼原因,而曾大牛曾兩次相助搭救自己,也曾說過等他從蘇州回來,必定會向他解釋一切,想到此,點了點頭,對石、白兩人道:「兩位前輩請了,這樣吧,綠蘿姑娘既然不想回去,不如就在杭州多呆幾天,等他師兄來了,再做商議如何?」

    綠蘿也拉著白長老的手叫道:「白長老,你就疼阿蘿這一次吧,師兄說過,荊長老這幾天也要來,不如我們等他來了,一起回去,人多也熱鬧一點,好嗎?」

    白長老皺了皺眉頭,似乎對綠蘿極是寵愛,當即看著石長老道:「老石,你看如何?」

    石長老想了想道:「好吧!不過我先說了,你別動什麼歪腦筋,跑不了的。還有,這小子的身份,我也要查查。」

    綠蘿才不管他查不查徐玉的身份呢,只要不回去,別的事她根本就不在乎,當即跳了起來,笑著抓住徐玉道:「走,我們玩去,別理他們兩個。」

    徐玉也想離開,當即點了點頭,道:「好!」心中卻在奇怪,剛才那白、石二人還沉著臉,一副不將綠蘿抓回去誓不罷休的樣子,這會子怎麼幾句話就同意繼續呆在杭州了。

    「等等!」一直沒有說話,獨坐一旁的黑衣女子見他要離開,叫道。

    徐玉愣了愣,心想不知道這人是誰,叫住自己又有什麼事呢?

    「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徐玉呆了呆,心想自己是夠倒霉的了,到了這樓外樓,原本是想圖個清淨,沒想到麻煩事竟然接踵而來,出門前沒有翻翻黃歷,看看今天是否不宜出門。也不知這黑衣女子又是何方神聖?叫住他又有什麼事?

    「姑娘叫我,有事嗎?」徐玉問道。

    黑衣女子沒有說話,右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優美的弧,徐玉一見之下,不禁大吃一驚,叫道:「斗轉星移?」

    南宮天翔見這人使的這一招,正是徐玉剛才擊敗自己的法子,他曾見徐玉以此招將聶正駿的長劍擊落,沒想到自己碰上了,也一樣束手無策,此招委實精妙無比,而且不是崑崙派的武功,至於徐玉從何學來,更是一個謎,如今眼見這黑衣女子居然也會使這招,心中更是驚愣之極。

    「不錯!」那黑衣女子問道,「誰教你的。」

    徐玉見她會使這招「斗轉星移」,心想莫非她和風祖師伯有什麼關係?當即想了想,道:「是位前輩高人。」

    那黑衣女子聽了,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問道:「他還好嗎?」

    徐玉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聽她語音竟然微微顫抖,似是十分激動,當即搖了搖頭,道:「他已作古多年了!」

    「死了?」那黑衣女子似乎怔了怔,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道,「怎麼死的?」

    徐玉心想這話卻不方便說,當即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那黑衣女子聽了,猛然身形一動,輕飄飄的飄了起來,同時手中已多了一柄明晃晃的寶劍,急向徐玉刺了過來,徐玉吃了一驚,不明白說得好好的,有什麼地方惹惱了她?說動手就動手的。

    綠蘿猛得一把推開徐玉,手中的匕首一揚,迎了上去,口中卻說道:「什麼東西?藏頭藏尾的,見不得人啊?」這幾天她一直被石、白兩人抓拿,躲的好不辛苦,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想要找人發洩,如今見那黑衣女子出招攻向徐玉,她想了不想,立刻就挺身迎了上去,徐玉不禁哭笑不得,心中多少有些明白,為什麼曾大牛會對他敬而遠之了。

    兩人轉眼之間就過了三四十招,徐玉留神看那黑衣女子的劍法,不禁歎為觀止,原以為舞月劍訣已是獨步武林,沒料到這黑衣女子的劍法變化多端,精微奧妙之處,決不在舞月劍訣之下,隨即聯想到玲瓏當時和楊先之的那一戰,何嘗不是驚心動魄呢?而最讓她感到驚訝的卻不是黑衣女子妙到顛毫的的劍法,而是綠蘿的武功,只不過在這一瞬間,她已經換了六七種不同的招式,或詭異飄忽,或輕靈小巧,或剛勁猛烈,粗看彷彿是雜亂無章,幾乎可以斷定,她所使的,絕對不是同一門的武功,但是,在招式的銜接之處,卻又恍如天成,毫無一絲生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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