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帶著阿大,隨同曾大牛一同起身前往杭州,一路之上,所有的行程都由曾大牛安排,徐玉也毫無意見。
這日,離杭州已經只剩下半日的路程了,晚上在曾大牛的安排下,在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徐玉一路上皆鬱鬱寡歡,曾大牛明白,他武功被廢,又是遭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所陷害,心情不好,因此也不理他。
晚飯過後,曾大牛來到了徐玉的房間,見徐玉正坐在椅子上發呆,阿大見他進來,忙去倒茶。
曾大牛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道:「在想什麼?」
徐玉淡淡一笑,道:「沒什麼,你找我,有事嗎?」
曾大牛點了點頭,苦笑道:「本來我是要和你一起前往杭州的,但是,我剛剛收到了我那師妹的來信,說她在姑蘇惹下了大麻煩,我必須得馬上趕過去看看。」
徐玉笑道:「你儘管去好了,這一路上多蒙你照顧,我還沒謝呢!這裡到杭州就剩下半天的路程了,我和阿大自己去就是了。等你解決好了蘇州的事,帶你師妹一起過來,我們好好聚聚!」
「不是!」曾大牛搖頭道,「我是想告訴你,我已經通知了我派門中駐江南管事水先生連夜前來接你了,明天一早就可以到了。」
徐玉大奇,曾大牛本身就是一個迷,武功高強,正邪兩道全不買帳,對於他的師承來歷,他雖然也曾問過一次,但他沒有說,徐玉也不便追問,畢竟江湖中早就有不成文的規定——打探他人的師承來歷,那是犯了江湖大忌。應該說,每一個人都有權保護自己的私隱。
原本徐玉猜測,曾大牛的師傅必定是哪個武林中的隱世高人,所以才調教出這一對武功絕高,又天不怕、地不怕的師兄妹,但現在聽說他竟然也有門派,而且聽他口氣,這個門派好像還不小,卻不知他到底出於何門何派?自己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江湖中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一個門派。
他不可能是七大劍派中的人,更不可能是少林武當的弟子,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在大全寺的時候,要殺了緣了。剩下的就只有魔門中人,但他曾和魔帝傳人大打出手,又斷然不可能是羅天聖教中人,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你是哪個門派的?」徐玉極是好奇,又是困惑,雖然明知道問了,他也不一定會說。
「這很重要嗎?」曾大牛反問道。
「不是!你如果不說,我也不會勉強。」他的反應早在徐玉的意料之中,倒不覺得意外,接著淡淡的道,「只是這些日子來,我已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了,實在是過意不去,如今你又有事,所以也不敢再有勞了,我明天自己會前往杭州的,等你到了杭州,我們再聯絡吧!」
曾大牛一急就習慣的繞頭,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停的在房裡走來走去,雖然早知道徐玉沒有這麼好說話,但還得奈著性子,向他解說。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徐玉,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搞的,盡惹麻煩,你難道就不能夠合作一點?」
「是你自己藏頭露尾的,你要我聽你的安排,那你告訴我,你是哪個門派的,怎麼我從來就不知道,江湖中還有這麼個大門派?」徐玉冷笑道,「你我非親非故,你又故作神秘,我又怎能相信你?」
曾大牛神色古怪,停住腳步,盯著他看了片刻,嘟囔道:「你不知道是事多著呢,你雖然聰明,但毫無江湖經驗,偏偏又會惹是生非,讓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前往杭州,而且,這次寶慶銀樓的珠寶拍賣大會要在杭州舉行,到時候,杭州城必定魚龍混雜,你若是再有閃失,我可擔當不起。」
徐玉覺得好笑,道:「我的命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我們最多也只能算是個朋友罷了。」
「徐玉!」曾大牛走到他身邊,正色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害你,所以,請你接受我的安排,等我這次從蘇州回來,我一定告訴你我所有的事,怎樣?」
「包括你為什麼從大全寺一路跟蹤我?」徐玉笑問道。
曾大牛臉色一變,顯得極是尷尬,搓搓手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徐玉冷笑道:「你跟蹤了我足足有二十來天,我要是都不知道,豈不成了地道的傻瓜?後來卻不知道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在我想找你幫忙的時候。」
「好!我向你保證!等我從蘇州回來,我一定把這事情的始末,全都給你講明白,但是,你得接受我的安排,還有,你得注意一點你的那兩個徒弟,他們的身份恐怕不單單是寶慶銀樓的老闆那麼簡單。」曾大牛道。
「好!明天我等你的人來接我就是。」徐玉聽他提到莫聞瑋和羅平,忍不住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說實話,徐玉也確實在心裡懷疑這兩個徒弟,從他們強迫自己收徒,到告訴他許雪馨的事情,再到寶慶銀樓的事,沒有哪一樣不讓自己大出意外,大敢震驚的,他們真的就是崑崙派逐出師門的弟子那麼簡單嗎?
就像眼前的曾大牛一樣,他們對自己來說,都是一個迷。
「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但我已經派人調查了,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你自己注意一點就是了。」曾大牛道。
「我會注意!」徐玉點頭,心想事到如今,多想也是無益,還是等曾大牛從蘇州回來,再作打算吧!反正自己也沒什麼好騙的,除了賤命一條外,再也一無所有。想到這裡,不禁心中一片坦然。
「那好!我這就告辭了,水先生會幫你打理好一切的。」曾大牛道。
說著,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自去收拾東西,前往蘇州,暫切不提。
卻說第二天早上,徐玉剛剛起身,阿大就來告訴他道:「公子,門外有人找,已經等了大半個時辰了,因為你一直沒醒,所以沒敢打擾。」
徐玉聽了,知道必定是曾大牛說的他們門派中駐江南管事的水先生,忙道:「還不快把人家請進來。」
「是!」阿大答應了一聲,忙走了出去。這阿大跟了他數日,對他的脾氣已略為瞭解,感覺似乎這俊美無比的少年,並沒有他師傅形容的那麼可怕,所以也就不再向原先那樣對他畏懼了。徐玉也知道他本是一個棄兒,是人家生下來後養不起,扔在路邊上的。
徐玉曾聽說過,有些人家,生下了孩子,但因為家境貧窮,養不起,心狠一點的,就直接扔在馬桶裡溺死,一些不忍心親手溺死孩子的父母,就把孩子扔在路邊上,企望能有好心的人收養,當然,若無人收養,最終這孩子要麼就是餓死路邊,要麼就是被野獸吃了,下場也一樣淒慘。這阿大就屬於後一種,但是他的運氣還算不錯,正好潘玉奎路過,就把他抱了回去。
在徐玉知道了他的身世之後,也對他頗為同情,他人本性子隨和,並不是冷酷無情之人,只要人不招惹他,他也決不會招惹別人,所以對阿大倒也甚好,並沒有因為他是潘玉奎的弟子就有所偏見。
不一會兒,阿大就領著一個年齡六旬左右的老者走了進來,徐玉仔細打量那人,見他相貌仁慈,和藹可親,瞧他雖然年近花甲,但步伐輕盈,武功修為也必定不差。
徐玉忙迎了上去,正欲說話,哪知道那老者卻搶先一步,拜倒在地,道:「江南管事阿水參見少主!」
徐玉忙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大驚失色,腦子裡一片空白,一時之間還反映不過來,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驚問道:「你叫我什麼?」
水先生道:「少主啊!」
「少主?」徐玉覺得自己的一個頭快要漲得有兩個大了,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們的少主了,當即忙道,「水先生,你沒有搞錯吧?我可不是你們的什麼少主?」
水先生愣了愣,隨即笑道:「公子是不是姓徐,單名一個玉字?」
徐玉點了點頭,道:「不錯啊!」
「這就是了,曾爺在信中將少主的名字、相貌、年齡描述的清清楚楚,老夫雖然年邁,還不至於會認錯人。」
這個曾大牛在搞什麼鬼啊?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什麼少主了,真是莫名其妙,轉眼之見,只見阿大也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那水先生見他不語,忙又行禮道:「外面車馬都已齊備,還請少主起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