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四卷 合歡情魔 第一章
    他不知道,因為他一天未歸,曾大牛等人早就忙開了頭,四處打聽尋找,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如今一見了他,當真是如獲至寶,潘玉奎、季俊南以及莫聞瑋等人都對他頗有顧忌,還不敢詢問他去了那裡,幹什麼了?

    曾大牛卻不管,一把將他抓了過來,問道:「你今天去了哪裡,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

    徐玉看著他抓著自己的右臂,也不說話。曾大牛盯著他看了半晌,終於鬆開了他的手,道:「你出去,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徐玉點了點頭,道:「有勞關心!我出去找你的,但是沒找到,後來又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耽擱了!」

    說著也不理他們,逕自回房而去。曾大牛見他一臉落寞,無精打采的樣子,想要問的話也只好又嚥回肚子裡。

    徐玉坐在躺椅上,想著自己的心事——想那個中年人,他說自己和他的一位已故的情人長得極是相似,難道自己和她有什麼關係?對了,他說的是情人,而不是妻子,顯然他們並沒有成親。看那中年人的穿著打扮,以及那份不經意之間流露出的高貴氣質,可見他顯然是極有身份地位的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自己的身世有什麼關係?

    又想起楊先之來,他說他一直在尋找他們的少教主,而他所說的少教主身上的胎記,又和自己身上的一摸一樣,天底下絕對不會有這種巧合之事?想來自己得去一趟京城,查查身世。隨即又想起,今天碰到的那中年人,會不會就是羅天聖教的教主,他武功極高,霸氣天成,倒是極有可能。

    他給自己換過衣服,不可能沒見到自己身上的胎記啊,照楊先之的說法,他應該極想著要找到這位少教主,斷然不會在見了自己身上的胎記而不認的理由,至少就算是懷疑,也絕不會就這麼放他走人。

    不自覺的,他從脖子上取下了那塊自幼一直佩帶在身的玉珮,這個唯一關係著自己身世的信物。在以前,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過自己的身世,在他的心目中,聶霆和徐思穎就如同他的父母一般,但如今遭聶霆陷害,卻激起了他心裡的最深處,對親情的渴望!就算他的親生父親,是武林正道中人畏懼的羅天聖教的教主魔帝,他也不會在意。

    徐玉慢慢的撫摩著手中的玉珮,淡淡的暖意從玉珮上傳來,玉珮的正面雕有九龍圖案,龍爪龍鱗,皆清晰可見,雕工相當精細,而背面篆刻著兩句話:「情深不壽,強極則辱」,用金絲縷著。想起師娘曾經說過:這玉珮乃是難得一見的溫玉,無論是雕工還是玉質,都是極好的,絕對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他的父母,一定是非福即貴。而龍形圖案,更是皇族的象徵。

    當時師妹開玩笑的說過:也許他是個王子呢!

    忘事歷歷在目,但人呢?還能夠保持著原本的和睦嗎?他始終都想不明白,師傅為什麼要害他?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徐玉忍不住低低的念道,心中不明白,別人的玉珮上,都是篆刻著一些吉利話,像什麼「吉祥如意」、「歲歲平安」、「長命百歲」等,為什麼他的這塊玉珮上,竟然篆著兩句如此不祥之語?

    情深果真不能夠長久嗎?

    「師傅!」莫聞瑋站在他身後,低聲道。

    「什麼事?」徐玉問道。

    「我有些事想向師傅稟告,不知道師傅這時有沒有空?」莫聞瑋道。

    「說罷!」徐玉道,同時挪了挪身子,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是!」莫聞瑋看了看他,說道,「師傅,以前你是崑崙派弟子的時候,我有好些事不方便說,所以一直瞞著你,還望你毋要見怪!不知道師傅知不知道寶慶銀樓?」

    徐玉愣了愣,不明白他這時為什麼提起寶慶銀樓?當即道:「我雖然孤陋寡聞,卻還聽說過這寶慶銀樓——它是中原最大的珠寶商行,財力之大並不在兩大世家之下啊,聽說寶慶的老闆好像也是武林中人……」徐玉說到此,忽然頓住,心中猛的一動,道,「寶慶的老闆好像姓莫,不會和你有什麼關係吧?」

    莫聞瑋聞言,笑道:「師傅果然聰明,不錯,我就是寶慶的老闆!」

    徐玉強壓住心中的震驚,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心想寶慶可不是一般的珠寶商行,名氣之大,財力之厚,那是無法想像的,自己身處邊陲深山,都曾聽過他的大名。本以為他只不過和莫家有什麼關係,但如今聽說他竟然是寶慶的老闆,徐玉不禁心驚不已,同時也升起了滿腹懷疑。

    因為聽說過,寶慶每隔五年召開一次珠寶拍賣大會,而每一次都轟動一時,拍出的一些奇珍異品,都是些價值連城之物,首飾那就不用說了。而那些達官顯貴,富賈商人,更是趨之若騖,讓莫家賺進了大把大把的銀子。

    「你真的是寶慶的老闆?那你為什麼還要到崑崙派去鬧事?」徐玉滿腹不解的問道,按理說他擁有如此財富,還有什麼做不到的事呢?為什麼還要如此的持重於崑崙派?

    「是!」莫聞瑋苦笑道,「這種事,又怎麼能開玩笑?有很多東西,很多事情,並不是花錢就能夠解決的,崑崙派有我在意的一些東西。我本是莫家的獨子,因一直體弱多病,蒙師傅不棄,收錄門牆,帶到了崑崙山上。後來師傅無辜失蹤,徐師叔又不喜歡我們,我們也沒有學到什麼高深的武功,後來為了一件事,就將我和羅師兄逐出了師門,我沒什麼地方可去,就選擇了回家。我們家世代都是做珠寶生意的,我回家過後,因本來就是獨子,自然就接掌了整個寶慶的生意。這兩年,國富民安,珠寶生意大興,寶慶又採取了一些措施,沒想到倒是名聲鵲起啊!」

    徐玉明白,他口中的師傅,指的是風清子,並不是自己,只是他不明白,他既然是寶慶銀樓的老闆,那種腰纏十萬貫,不——應該是腰纏百萬——千萬貫的大富賈,崑崙派到底還有什麼是他放不下的呢?

    「那你現在為什麼要告訴我?」徐玉問道。

    「因為我準備,將今年的珠寶拍賣大會定在杭州召開,到時候還請師傅參加!還有,你的六師弟偷走了聶掌門的葉上秋露,我想崑崙派是回不了的了,所以我想請你對他說,請他過來,幫我做事,你看如何?」莫聞瑋道。

    徐玉想了一想,以他對師傅脾氣的瞭解,要是他知道了季俊南偷了葉上秋露來救自己,必定會大發雷霆,他若回去,後果堪憂!而季俊南武功平平,在江湖中混跡,也未必能出人頭地,但若去幫莫聞瑋打理寶慶銀樓,看在自己的份上,莫聞瑋決不會虧待了他,於是笑道:「好!這事我會跟他說,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前往杭州?」

    「明天!我準備也在今年五月召開珠寶拍賣大會,所以得趕緊過去準備!而且,這兩天揚州城裡江湖中人雲集,聶掌門也在揚州,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為好!」莫聞瑋道。

    徐玉點了點頭,道:「原本我不準備前往杭州的,但既然你的珠寶拍賣大會要在那裡開,我也只好去捧捧場了!我等崆峒派的事情安排好了,就動身前往杭州,你們明天先去就是。」

    莫聞瑋想了想,又道:「我曾問過曾少俠,他也要去杭州。昨天晚上,他遇上了魔帝傳人,兩人大戰了一場,結果是兩敗俱傷,他說過,要在這裡住幾天,等傷好了再動身,我剛才已經跟他說過了,請他幫忙,護送師傅前往杭州。」

    「哦?」徐玉心中暗歎,天底下做人家的師傅做到像他這種窩囊地步的,也算的絕無僅有了,竟然要徒弟為他打點行程,委託他人保鏢。

    「他怎麼說?同意嗎?」徐玉問道。

    「他說你們本是朋友,順路前往,那是再好不過了!」莫聞瑋道。事實上,他瞞著徐玉,他的本意是想用黃金一萬兩,僱請曾大牛護送徐玉前往杭州的,但曾大牛堅決不受,並答應無論如何,一定將徐玉平安送達,莫聞瑋方才不再堅持。

    而且,揚州到杭州,也不過是幾天的路程了,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

    徐玉點了點頭,道:「那你回去準備準備,明天動身罷!」

    「是!」莫聞瑋應了一聲,轉身就要退出,徐玉的目光忽然落到手上的那枚鐵戒指上,想起歐陽明珠曾說過,這戒指叫什麼釋魂戒,好像大有來頭,當即叫道:「等等!」

    莫聞瑋忙站住,躬身道:「師傅還有什麼吩咐?」

    「你既然是寶慶銀樓的老闆,拜師禮就送我一枚鐵戒指,也太小氣了吧?」徐玉故意笑道。

    「師傅,那枚戒指乃是我莫家的傳家之寶,據說其中藏著一個大秘密,只可惜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沒人能夠領悟,所以就代代傳了下來。而且,那枚戒指也代表著寶慶銀樓主人的身份,你可以去任何一家銀樓直接提取銀子。」莫聞瑋苦笑道,他幾乎把整個寶慶銀樓都送了給他了,他居然還歉少。

    「有這中好事?」徐玉忍不住問道。

    「當然!師傅若是不信,揚州也有我們寶慶的分店,你可以去試試。」莫聞瑋忙道,眼見徐玉沒有再說什麼,方才退了出來。

    第二日,莫聞瑋和羅平以及季俊南一起動手,前往杭州。而呂靖終究受不了潘玉奎的酷刑折磨,說出了那三招不傳之秘。眾人又在揚州住了幾日,曾大牛傷勢大好,也決定即日起身前往杭州。

    潘玉奎和任政剛兩人這幾日苦煉劍法,大有長進。徐玉吩咐他們留下兩個弟子來照顧呂靖,不可再折磨於他,而讓他們兩人返回崆峒,設法接掌崆峒門派。

    但潘玉奎和任政剛兩人卻始終不放心他,惟恐他那天不高興,又要念動蠱咒,因此就讓阿大跟著他,沿途伺候,徐玉也沒有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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