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月劍情錄 第三卷 清源心經 第十一章
    潘玉奎驚叫道:「阿大!快帶徐爺走!」

    「徐玉?」曾大牛忽然大叫道,「怎麼是你?」同時也不禁住了手,潘、任兩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這時慌忙退下。

    徐玉皺了皺眉頭,道:「你以為是誰?」

    曾大牛大笑道:「你沒事就好!那個崆峒派的小弟子把我嚇得不輕,說什麼他們的大師兄天天對你酷刑拷打,已經把你折磨的不成人樣子了,害得我們嚇得半死,冒雨前來救你!」

    徐玉聞言苦笑,問道:「除了你,還有誰來了?」

    「還有你師弟季俊南,還有兩人我不認識,反正都是你崑崙派的人,我們兵分兩路,由我明著向呂靖挑戰,引開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們三人去了牢房,準備救你!」曾大牛道。

    徐玉怎麼也想不出還有哪個崑崙派的弟子會來救自己,何家兄弟和他本就有仇,南宮天翔和他的關係好像也不怎麼樣,當即吩咐任政剛道:「你去牢房,把那三個人請來,記著,別發生衝突!」任政剛忙點頭而去。

    徐玉說著,又對潘玉奎道:「把屋裡收拾一下,準備酒菜,我要和這幾個朋友喝幾杯!」

    「是!」潘玉奎答應著,向他躬身行了一禮,退出去準備酒菜,雖說這深更半夜的,爐火早熄,準備酒菜自然是一件麻煩之事,但徐玉吩咐,縱使是比這更難千百倍的事,也只好去做。

    「請坐!」徐玉眼見他們都出去了,方指著椅子向曾大牛道。阿大忙倒了茶過來。

    曾大牛也不跟他客氣,大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來,大大的喝了一口,道:「徐玉,你真是個怪胎,什麼奇事都可以在你身上發生,你殺了呂靖的兒子,他居然把你敬若上賓!他是不是腦袋壞掉了?說實話,我聽到你師弟說你出事的事情,真是心急若焚啊,惟恐呂靖折磨與你。如今見到你沒事,我也放心了!」

    徐玉搖了搖頭,想到這個僅有數面之緣的朋友,聽到自己出事,竟然深夜相救,而自己最最尊敬,形同父子的師傅,竟然會設計陷害自己,想到自己這幾日這牢房裡所受的酷刑,以及高群英等人對自己的凌辱折磨,不禁悲從心起,淒然笑道:「你以為呂靖真的會腦袋壞掉了,我殺你他兒子他還會把我敬若上賓?」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曾大牛問道,「據我所知,這裡乃是呂靖的房間啊?」

    徐玉冷笑道:「我只不過是反客為主而已,前幾天是我在牢房裡受刑,現在換成是他。」

    曾大牛不由自主的敲了敲腦袋,搖頭苦笑,對於徐玉,他總覺得很是琢磨不透。

    就在兩人閒話的時候,只見任政剛已帶著季俊南等人走了進來,另外兩個曾大牛說不認識的,竟然是莫聞瑋和羅平,季俊南手中握著葉上秋露,挾持著呂靖。

    徐玉也是滿腹不解,不明白他們四人如何會走在一起,眼見呂靖已被潘玉奎打得遍體鱗傷,被羅平和莫聞瑋兩人半拉半拖著,而季俊南手中的劍卻抵著他背心。

    呂靖看了徐玉一眼,忍不住怒道:「徐玉,你想怎樣?告訴你,你就算打死我,也休想得到我崆峒派的不傳之秘。」

    徐玉皺了皺眉頭,道:「說不說是你的事,不過我奉勸你一句,還是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好,免得受這等零碎之苦。而且,你說不說出那三招不傳之秘,對我來說根本就不重要,我武功被廢,任何絕世劍法對我都沒有用處。重要的是,從此以後,你崆峒派的絕學失傳而已。只怕就憑著他們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崆峒派想要在武林中掙一席之地,不太容易吧?」

    「師兄!」季俊南驚問道,「你真的被廢去了武功?」

    「那天在土地廟裡,你親眼所見,難道丹田穴被破,還有什麼辦法恢復不成?對了,你們是怎麼碰到一起的,葉上秋露怎會在你手中?」徐玉問道。

    「葉上秋露是我從師傅那裡偷來的。」季俊南苦笑道。

    原來,那天在土地廟裡,徐玉自廢武功,被呂靖帶走以後,季俊南和聶珠兩人就跪在聶霆面前苦苦哀求他前去搭救,但聶霆卻以不想和崆峒派為敵為由,拒絕了他們。

    而南宮天翔說什麼徐玉犯了姦淫之罪,是他親眼所見,如今被廢去武功、受些活罪也是活該,何家兩兄弟更是冷嘲熱諷,幸災樂禍。徐思穎一來傷心徐玉被廢去武功,二來對於聶霆感情上的背叛,更是心痛,竟然一病不起,每每想到徐玉落在呂靖手中,必定飽受折磨,更是心痛如絞,有心想去救他,偏偏心有餘而力不足。

    聶霆一來因為徐思穎病著,二來因和平聖使也在揚州之故,所以也一直沒走。季俊南見苦求師傅無用,只得自己想法子營救徐玉,但他也知道自己武功不高,萬萬不是呂靖的對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趁著聶霆不注意,偷走了他的葉上秋露,想仗著寶劍之利,冒險一試。不料卻碰上了羅平和莫聞瑋兩人,他兩人也跟隨徐玉多日,知道葉上秋露是徐玉的佩劍,煉劍之人,劍決不會輕易離身,更何況是這等武林神兵,因此心生懷疑。

    還好兩人均知道季俊南和徐玉平時交好,倒沒有發生什麼誤會,打聽之下方才明白,徐玉出了這等之事,於是三人商議,設法營救徐玉。

    他三人一邊商議,卻全被跟蹤在後的曾大牛原原本本的聽了去,曾大牛見到季俊南手中的葉上秋露,只當徐玉就在附近,跟蹤了過去,本意只想和徐玉見見面。以他的武功,有心要跟蹤季俊南等人,自然是輕而易舉之事。聽他們商議中,才知道徐玉竟然被迫自廢武功,落在了呂靖手中,心中大是著急。

    當即也顧不得什麼,出面相詢,並聲言他是徐玉的朋友,想幫他們搭救徐玉。季俊南將信將疑,但見識過他的武功,知道他武藝高強,尤在聶霆之上,有他相助,自然成功的機率大增。

    結果曾大牛出的主意,抓了個崆峒派的弟子打聽情況:那小弟子並不知道這幾天發生的變化,受他們威脅,說出徐玉遭高群英等人酷刑折磨得死去活來,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四人聽得又是心驚又是著急,商議定了,由曾大牛出面,挑戰呂靖,引去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他們三人則偷偷的進入牢房,乘機救走徐玉。沒料到牢裡關的人不是徐玉,竟然是崆峒派掌門呂靖。接著任政剛正好受徐玉吩咐,前去請他們過來。

    莫聞瑋惟恐有詐,所以就帶著呂靖一起帶過來,心想他門下弟子背叛都沒有殺他,必定留者他還有用處。若是發生什麼意外變故,也好用他做人質。

    「師兄!」季俊南還劍歸鞘,遞給徐玉,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吧?」

    徐玉接過劍來,輕輕的撫摩著葉上秋露,心中百感交集,就是為了這柄劍,把他害得如此之慘。

    「師兄……」季俊南又叫道。

    「不——我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現在有事的,應該是呂大掌門。」徐玉看著呂靖道。

    呂靖正欲說話,卻見潘玉奎走了進來,向徐玉稟告道:「徐爺,酒菜都已備好了,可以入席了!」

    徐玉點了點頭,道:「好!」隨即又吩咐道,「先把呂靖關起來,我今天中午說的話,你好像沒放在心上啊!」

    潘玉奎吃了一驚,想起徐玉曾經說過,若是明天正午以前,呂靖還不說出那三招劍訣來,那要讓他嘗嘗那些刑具的滋味,頓時臉色蒼白,走到呂靖跟前,重重的一掌打在他臉上,道:「給我把他帶到牢裡去,好好的用刑伺候著,他若不說出那三招劍法,就給我活剝了他的皮。」任政剛則眉頭緊鎖,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事實上,徐玉倒不是殘忍,只是若是得不到那三招劍訣,他想要讓潘、任兩人做崆峒派掌門的計劃就實行不了。而崆峒派除這兩人外,任何人做了掌門,都必定會為呂靖報仇,殺他徐玉,以便用此來籠絡人心。

    看著任、潘等人都已經出去,外間房裡酒菜均已齊備,當即請曾大牛坐了首位,自己在主位相陪,季俊南也在他身邊坐下,看著莫聞瑋和羅平依然站在那裡,笑道:「來啊!一起坐啊!」

    莫聞瑋、羅平兩人看了徐玉一眼,搖了搖頭沒有作聲。他兩人自見到徐玉到現在為止,一句話也沒說過,雖然也滿腹疑團,想要詢問,但礙於有曾大牛等人在場,許多話都不方便問,故一直忍著。

    徐玉看了他們一眼,道:「坐吧!這裡沒有外人,不必拘禮。」

    莫聞瑋看著他搖了搖頭,道:「師傅在上,弟子不敢坐。」

    曾大牛剛剛喝在嘴裡的一口酒全噴了出來,嗆得連連咳嗽,笑問道:「他……咳咳……是你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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