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不覺得有點不對勁嗎?」看到鄭宇白和孫雲清在場上對面站好,氣氛十分的怪異,楊飛雲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其實鄭宇白沒想到的是,當他的視力達到一個匪夷所思的敏銳程度之後,身體其他的感覺也遠遠超過的常人。他能感受到孫雲清身上的殺氣,可對於其他人來說,那種氣息十分的微弱,很難感受到。
此外還有一個關鍵就是,鄭宇白猜的沒有錯,孫雲清的殺氣是因他而生,所以他的感受當然會最為強烈。
楊虎亭也有所感應,他微微的皺起眉頭來,低聲道:「飛雲,一會要是有什麼事情發生,無論符不符合武林道義,都不能讓宇白出事。」
楊飛雲深深的點點頭,注目著場上的局面,暗中積蓄精神力。
「前些日子才和你父親比試過一場,沒想到你我又要交手,我和你們鄭家真是有緣分啊。」孫雲清皮笑肉不笑的對鄭宇白道。
「真不知道是我們的榮幸還是不幸。」鄭宇白淡淡的道,感受到孫雲清身上一波一波濃烈的殺氣,他全神戒備著。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孫雲清說著擺出了崩拳的架勢來。
鄭宇白絲毫不敢怠慢,他知道面前的對手是他有生以來所遇到的最強的一個。
孫雲清的功夫和鄭驚蟄不相上下,都已經窺到了武道的極致。雖然鄭宇白和父親時有交手,可無論鄭驚蟄怎麼莽撞,也不可能真的對自己的兒子下死手,過招之間還是手下留情的。可孫雲清卻不同,他的心中懷著殺機,就算相信狼能給兔子拜年,鄭宇白也不相信他會留手。
大不了生死相搏,這是鄭宇白心中的信念。如果對方真的下殺手的話,他也不懼怕。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那就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危險,都一樣能夠勇往直前。
孫雲清所擺的崩拳架勢是鄭宇白很熟悉的,這是熊形的一個變形,兩臂離開身體,好像摟著兩個西瓜。
形意拳裡的很多招數從外觀上來看很難看,可難看的招式必然有他厲害之處。眼前的孫雲清雖然看起來就好像一個掰苞米的狗熊,可卻讓所有的內行人看到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識貨的人立刻小聲的嘀咕起來。
「這不是轉圜崩嗎,一開始就用這種招數,是不是太看重這小子了。」
「不愧是形意拳的掌門,形完氣厚,已經到了化境。我看鄭宇白輸定了。」
一旁的議論聲湧進鄭宇白的耳朵裡,卻絲毫不能影響他的心志。雖然看到孫雲清的熊形已經到了沒有任何破綻的程度,可也不見得就是不能戰勝的。
熊形是形意拳練到極致才能領會的高超本領,不但能將人的平衡練到高深的境界,還對崩拳有著巨大的助力。據說由熊形煉氣可以領悟到形意拳中的風雷決。只是鄭宇白還沒有達到那個程度,無法體內其中的玄妙。
眼下孫雲清的樣子十分的悠閒,真如個大狗熊一般。可鄭宇白知道這只是表面的情形,他能感覺到孫雲清的殺氣越來越弄,即將要爆發了。
果然不出所料,孫雲清終於忍耐不住,身體猛地往下一沉,好像要坐在地上一般。
鄭宇白目光一閃,全身的勁力湧上來,他知道戰鬥就要開始了。
熊形要發動的前兆就是渾身一沉,孫雲清的身體往下沉去,半路上卻猛地彈起來。這完全是靠著小腿肚上的彈性,能把這樣的部位都練出門道來,他的功夫真的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
一拳崩出,雷厲風行。形意拳到了高深的境地之後,能達到意大於形的程度,一拳打出來,渾身的勁力盡可能的釋放出去,帶動著意境。就算拳力沒有打中,那種驚天動地的意境也能把對手震撼住,膽子小的甚至無法動彈,膽子大的戰鬥力也會喪失很多。
奔蛇走蟒,驟雨旋風,拳勢如泰山壓頂,轟然砸下。鄭宇白好似一片小小扁舟在大海的波濤之上翻滾動搖,卻不肯沉沒。
身邊到處是拳風拳影拳勁,鄭宇白已經看不到出去孫雲清以外的任何東西,他心中巨震,知道自己的心神已經被孫雲清的巨大氣勢所懾。
猛地一甩頭,將孫雲清帶來的壓力甩開。鄭宇白口中喝了一聲,腳下一跺,墊步前衝,也是一計崩拳。
和孫雲清氣勢恢宏的轉圜崩不同的是,鄭宇白這一拳看起來十分的簡單,只是跨上半步一拳打出去而已。
可就這簡簡單單的一拳,不但讓周圍旁觀的人們臉上現出訝色,也讓孫雲清有點詫異。
武學極致到底是什麼?根據每個武者的性格不同,會演化出許多條的道路。練形意的人有自己的路,練太極的有另一條路;脾氣剛猛的有自己的法子,性格陰柔的也另闢蹊徑。通往最高峰永遠不只一條道路,孫雲清和鄭驚蟄不同,鄭宇白和他們之間又有區別。
曾經有人說人生的三重境界,第一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重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而到了最後的一重境界,將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鄭宇白經歷過每天重複的苦練一招拳腳,也經歷過一身融合數家技藝,在孫雲清這驚人一拳的壓迫下,他的腦筋某個地方似乎一下子開竅了。這平平淡淡的一拳,不知不覺中契合了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的簡單境界。雖然平淡,卻威力無窮,蘊藏著武道的真諦。
「砰」一聲悶響,兩人的拳頭沒有直接接觸,拳勁就在空中硬生生的撞在一處。
「好拳勁!」楊虎亭不禁激動的叫起來,他知道鄭宇白的功夫一日千里,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要知道孫雲清這一拳的威力就連他這個武林名宿看著也驚心動魄,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化解。可看到鄭宇白和孫雲清硬碰硬的交手一招居然沒有吃虧,老爺子心中大為激賞。
楊飛雲也覺得心潮澎湃,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在武館見到鄭宇白的時候他還傻乎乎的一副憨厚模樣,看著就好像個剛從鄉下進城的土包子。可誰能想到短短的時間裡,他就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假以時日,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孫雲清心裡也是一凜,這一招轉圜崩是他的絕招之一,沒想到居然被鄭宇白這麼輕鬆的擋下來。
「鄭家的人都得死!」孫雲清心中騰起怒火來,一種嫉妒的感覺充斥在心中,他手腕一翻,化崩拳為劈拳,一招劈下時竟然隱隱帶著風雷之聲。
「風雷決!」有識貨的人驚叫起來。
風雷決是熊形練到極致所能領悟的高超內功,比起虎豹雷音來更加厲害,是一種可以調動身體最大的潛力,發動強大力量的內功心法。
鄭宇白知道厲害,腳下一錯,身體一個飛旋,扭身下腰,在劈拳及體之前堪堪躲開。可風雷決蕩起來的勁風就好像刀子一樣割在身上,將他貼身的衣服割開數道口子。
「想走嗎,死吧!」孫雲清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來,看在旁人眼中,不禁心驚肉跳,心道不是一場切磋嗎,怎麼有點像生死相搏了。
楊虎亭眼看著孫雲清揮手再攻,那劈拳的勢頭詭型怪狀,好像要把鄭宇白的脖子砍斷一般。他心頭驚顫,正要叫楊飛雲出手,鄭宇白卻就地一滾,整個身體貼住地面,雙掌一撐,兩腿翻騰起來,居然是地趟拳的招數。
這突如其來的怪異招數打亂了孫雲清的攻擊,他見鄭宇白的雙腿攻向自己的下盤,只能略微的退了一退。等孫雲清避開鄭宇白的反擊再想上前繼續進攻的時候,鄭宇白卻已經一個鷂子翻身原地撐起身子來。雖然身處劣勢,可鄭宇白居然不退,反而揮拳而起,一計石破天驚的炮拳打向孫雲清的面門。
面對鄭宇白的忽然反擊,孫雲清有點吃驚。不過他也是身經百戰的大宗師,哪裡會被這麼簡單的招數打中,那豈不是侮辱了他的威名。眼看炮拳勢頭猛烈,直衝面門,孫雲清堪堪使出一個鐵板橋來。身子在半空中一旋,避開炮拳之後立刻又直起來。看來他年紀雖然大了,可腰上的力量卻還是相當的足。一般的年輕人都無法像他這麼自如的使用鐵板橋的功夫。
鄭宇白一擊不中,根本不給孫雲清機會。他雙腿連連邁進,兩邊撇開,大開大合,手中的鑽拳如同兩條靈蛇,其中暗藏著隨手蛇形的功夫,連環不絕的往孫雲清的要害擊去。方纔的幾下交手讓鄭宇白領悟到,如果給孫雲清猛烈攻擊的機會,那最後倒下的一定是自己。想要活命,就不能給孫雲清任何反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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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快似一拳,一拳強過一拳。鄭宇白覺得手臂和拳頭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超出了極限。
可無論鄭宇白的速度有多麼快,孫雲清還是一一的將攻過來的招數擋下來。作為形意拳門的掌門人,他對鄭宇白使出來的拳法太瞭解了。所謂的萬變不離其宗,如果只是使用形意拳進攻的話,孫雲清簡直閉上眼睛也能抵擋。
好在鄭宇白不是個笨蛋,他很清楚缺乏什麼。現在的格鬥就好像喂招一樣,尤其是對手是比他對形意拳更為瞭解的高手。現在的進攻或許在對付別人的時候能起到摧枯拉朽的作用,可碰到孫雲清,卻跟給大象撓癢癢沒什麼區別。
正因為看出原因所在,所以鄭宇白很快的改變的戰術。當他的一計崩拳轟出,被孫雲清一擰腰避開之後,鄭宇白身體微微往下一挫,一計窩心腳踢了出來。
鄭宇白這一下可是算計的非常清楚,他身體一挫的動作非常像是要來一計沖天炮拳,甚至他連炮拳的架勢都做出來了。不過當炮拳引而不發的時候,窩心腳突然冒出來,動作銜接的很連貫漂亮,也出乎了孫雲清的意料。
好在孫雲清的反應敏捷,他左手一拍,狠狠的迎上鄭宇白的腳。手掌和腳擊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孫雲清吃痛,卻有效的化解了鄭宇白這刁鑽的一腳。至於鄭宇白雖然佔了便宜,卻沒有起到預料的效果。
「太難對付了……」楊虎亭喃喃自語道。鄭宇白這一腳無論從角度還是時機來說都是無懈可擊的,楊虎亭自度也沒法抵擋。可孫雲清這一下雖然吃了虧,卻避免了更大的敗仗,在最短的時間裡採取了最聰明的方法,實在不能不讓人讚歎。
鄭宇白也有點悻悻,這一腳算得上是盡了他的全力,可卻沒辦法對付孫雲清。融合了飛簷術,縮骨術和形意拳裡的腳打等各種招數所施展出來的這一招只讓孫雲清退了幾步,實在是有點可惜。
比起鄭宇白的失望來,孫雲清可算是有點吃驚。雖然一直以來都處在被動,可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形勢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他在尋找一擊必殺的機會。
對於孫雲清來說,殺掉鄭宇白實在不是件難事,困難的問題在於當著這麼多的高手面前把鄭宇白擊殺卻不留下什麼後患來。他正在思考著到底選擇一個什麼樣的借口,而又怎麼尋找機會下殺手,就遇到了鄭宇白這樣的攻擊。
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殺機在孫雲清的腦海之中成形,無論是為了那個人的脅迫,還是為了孫家在形意拳中的地位,他都有必要下殺手了。想到這裡,他的眼中寒光一閃,不顧手掌上的疼痛,飛身撲擊,雙拳如同兩條蛟龍出海,往鄭宇白轟去。
「不好!」楊虎亭看出危險的端倪來,正待要楊飛雲去幫忙,卻見鄭宇白的身影猛地一晃,消失了蹤影。
「好快!」有人驚呼道,鄭宇白的身體只餘下一道幻影,和孫雲清糾纏起來。片刻之間兩人已經硬碰硬的交換了十來招,鄭宇白中了三拳,卻也打了孫雲清兩拳。兩人本來是正常的比試,不知怎麼忽然就變成了一拳換一拳的拚死毆鬥。
「這是怎麼了?」有不知底細的人高聲叫道。
「飛元道長,這要出人命的!」有熱心腸的人對負責裁定的飛元道長道。
看到情況有變,楊虎亭也打消了主意,他盯著鄭宇白和孫雲清纏鬥的場面,驚訝的發現鄭宇白這樣瘋狂的打法居然很大程度上克制了孫雲清。
其實楊虎亭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沒有人能夠想像到鄭宇白此刻承擔著多大的壓力。他看出孫雲清的殺機,如果失去了先手,恐怕只有被動挨打,直到露出破綻被孫雲清擊殺的下場。正因為看明白這一點,所以鄭宇白想出了個很「笨」的辦法。
這個辦法就是同歸於盡,既然你孫雲清打算殺我,那就要付出點代價。大家一命換一命,誰也不虧,誰也不賺。
鄭宇白窮追猛打,一副不要命的樣子,硬吃了孫雲清非常凌厲的一拳,卻也一計炮拳掠過孫雲清的額頭打在他的肩膀上。就這樣一交換,孫雲清有點傻眼了,他沒料到鄭宇白這樣拚命的打法,本來滴水不漏的打算立刻有了破綻,讓鄭宇白尋到機會,突破進來,登時失去了先手的機會。
兩人在性命相搏,鄭宇白豁出去不要命,孫雲清卻還挺珍惜自己的老命的。若不是為了這條命這個名聲,他也不會趟這渾水跟鄭宇白搏命。可要是讓他一命換一命,孫雲清這老狐狸是決計不會做的。
可惜不等孫雲清算明白到底怎麼才能解決掉眼下的麻煩,鄭宇白更為讓他吃驚的舉動就出來了。
當一計橫拳沒有打中孫雲清,反而挨了一撞錘之後,鄭宇白忽然一低頭,猛地貼向孫雲清,不給他發力的空間。隨後就如同街頭小混混一樣,胡亂的掄起雙臂來。他本來就有力氣,這一掄之下,激盪起來的勁力破空而出,當即讓孫雲清覺得眼前一花,胸口砰砰挨了兩下。幸好鄭宇白沒有什麼準頭,倒也沒傷了他。
不過這樣一來,孫雲清可徹底沒辦法了。因為鄭宇白已經完全不講究什麼武林規矩和拳法套路了,他現在就差就地一滾撒石灰和張嘴咬人了。碰到這樣的打法,孫雲清就算想要下殺手,也得找到空隙才行。但偏偏鄭宇白這胡亂的打法之中,卻不露出任何的破綻來。
毆鬥的兩人手忙腳亂,打的不亦樂乎。一旁孫海童看到鄭宇白和孫雲清的糾斗簡直堪比街頭鬥毆的少年,一招一式之間完全失去了章法,就差摟做一處滿地打滾了。眼看父親要吃虧,孫海童大聲叫道:「飛元道長,你難道不管一管嗎?」
飛元道長說的好聽些是個老成持重的人,換個說法就是反應比較慢,一旁圍觀的眾人都已經嚷了半天了,他還慢吞吞的不知怎麼辦是好。此刻聽到孫海童的叫喚,他才反應過來,忙奔向二人。
「不要打了!」飛元道長雙臂運起武當的混元真武決,內力鼓蕩想要把兩人給震開。
飛元道長五歲上武當山學藝。三十五歲藝成之後曾經下山遊歷。他在大江南北和許多高手比試過,未嘗一敗。不過他的性子有點慢,為人愚魯,因此人送一個綽號叫做「武癡道長」。雖然如此,他在武林之中的地位還是非常尊崇的,除了幾個德高望重的前輩之外,其他人見到他都會恭恭敬敬的問候上一句。
在武林這個只以實力論英雄的地方,飛元道長無疑是個成功者。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以為他這一下能夠將兩人分開。不過當他的七成混元真武決的內勁湧進兩人之間的空隙時,忽然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彈而來。
飛元道長大吃一驚,只是瞬間他就判斷出反彈回來的內勁分成兩股,一股剛猛暴烈,另一股則陰柔淒厲。
見兩股內勁有點怪異,飛元道長不敢托大,他體內真氣鼓蕩,雙臂封在身前,口中吐出個「喏」字,就聽砰的一聲悶響,他的身體晃了一晃,登登登的退後三步,臉色蠟黃,嘴角流出血絲來。
「道長!」一個身影翩然而至,卻是一直沒有出聲,只是靜靜觀摩著局面的少林如悲大師。他白眉白鬚飄揚著,飛身前來將飛元道長托住,手指在飛元道長的手腕脈門處一點就知道內中究竟了。
「這兩人的內勁竟然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如悲大師發現飛元道長的體內竟然有一剛一柔兩道截然不同的內勁在糾纏著往心脈之中鑽去,不禁大吃一驚。他立刻運起少林正宗的金剛功來,剛猛的內勁湧進飛元道長的體內。佛家的內勁專門克制各種古怪,金剛功一出,兩道內勁就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一樣,瞬間融化的不知所蹤。
「多謝大師相救。」飛元道長長出一口氣道,臉色漸漸紅潤起來。他本來內功深厚,可惜有點托大,又沒有弄清楚內勁的性質,這才吃了大虧。不過他內功底子畢竟雄厚,在如悲大師的助力之下,轉眼就已經恢復。
「我們一起出手。」如悲大師驚訝的望著還在繼續毆鬥,看起來絲毫不知道他人情況的鄭宇白和孫雲清。一位武林後起之秀和前任的秘書長居然鬧的跟小流氓一樣的打架,這實在太丟武林中人的臉面了。
飛元道長點點頭,和如悲大師一左一右,飛元道長去擋鄭宇白,如悲大師則攔住孫雲清。兩人畢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心中更是忌憚著方纔那兩股內勁的厲害,因此一出手都使出了真本領。
飛元道長衣袖鼓蕩,顯然是內勁充盈,他的水雲袖這一捲出,先纏住鄭宇白揮出去的拳頭,隨即內勁糾纏,把他的動作給逼停下來。
另一邊如悲大師身影如電插在孫雲清的身前,寬大的僧袍一抖,如同豎起一面堅固的牆壁來。孫雲清正要還擊一拳,可霹靂雷霆的一拳打出來,正好被兜進僧袍之中,好像打在了一團棉花之中,絲毫不能著力。如悲大師化解了這一拳,隨即一抖僧袍,大聲道:「孫掌門,請停手。」
兩位高手一同出手,總算制止了這一場鬧劇。眾人這時候才看到兩人都已經是蓬頭亂髮,最為搞笑的是孫雲清的臉上居然還有幾道抓痕,一望可知是被鄭宇白撓在臉上留下的。
看到這一幕,一直揪心的楊虎亭也忍不住想要笑起來。鄭宇白這一手實在太妙了。他只是個武林後輩,出點洋相也沒什麼。可孫雲清是什麼身份,和晚輩鬧出這樣一場來,他的名譽可算是掃地了。
孫雲清這一生何嘗吃過這種大虧,他撫摸著臉上的傷痕,想到被鄭宇白如此的羞辱,心中殺意大盛。
如悲大師感覺到不對勁,朗聲道:「孫掌門,你要做什麼?比武已經結束,請不要妄動。」
他話音剛落,玻璃碎裂的聲音脆響起來。
比武場上,一人悶哼一聲倒下,鮮血迸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