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宇白進了休息室,立刻找個角落裡坐下來,先把臉上的胡子給小心翼翼的撕下來,免得讓旁人驚訝。好在其他人都在饒有興致的觀看著外面的人群,沒有人注意到他。
“嘖嘖,沒想到這回武林大會的影響力這麼大。孫海童和黃石玉現在的名頭都快趕上電影明星了。”有人看在眼裡,發出這樣的歎息聲。
“那是當然,人家出身名門,相貌也好,武藝也高,咱們拍馬也趕不上啊。”聽了他的話,一旁有人回應道,語氣裡滿是酸酸的味道。
“可不是嗎,他們種子選手就連休息室都是單間,哪像咱們。”又有人歎氣說。
他們的話引發了很多的共鳴,不過外面追星的人群倒是給了他們不小的動力,每個人心裡都憋著勁要打敗那些種子選手呢。
“你是鄭宇白吧?”大家談論了一會,各自散開做起准備活動來,一個中年漢子來到鄭宇白的身旁,抻了抻腿之後,瞄了眼鄭宇白問。
“是我。”鄭宇白點點頭。
“你今天的對手王褒可不好對付啊,他是公認的八極拳第一高手。”那中年漢子說,“你可要小心啊。”
“多謝提醒。”鄭宇白和這些選手都不太熟,聽到他如此關心,心裡暖洋洋的。
“你的形意拳不錯,如果能打敗王褒,下一場咱們有可能對上。”中年漢子又說,“我叫郭川,玩螳螂拳的。”
他說著伸出手來,鄭宇白忙跟他握了下手。兩人都微微的用了點力氣,試探對方,甫一接觸,便各自收回了勁道。
郭川的手硬了鋼鐵,實力出乎鄭宇白的意料,他不禁贊歎說:“郭前輩的手上功夫很厲害。”
郭川微微一笑:“就這麼點本領,見笑了。我今天的對手也是種子選手,你我一起努力吧。”
鄭宇白微笑著點頭,心裡已經生了下一場和這個高手一較高下的心思。
這一日第一場的比賽就是鄭宇白和王褒之戰,當他收拾停當之後,就聽到體育館裡爆發出陣陣的歡呼聲來。不少選手都湊到通道上去看,鄭宇白心裡好奇,也走了過去,一抬眼,就看到無數的少男少女將體育館裡擠的滿滿當當,從他們的吶喊聲來看,都是為孫海童和黃石玉加油的。
“跟孫海童和黃石玉做對手的可倒了霉了……”有人嘟囔著。聽了他的話,立刻有兩個選手臉色鐵青起來。
鄭宇白瞧著主席台上沖著觀眾揮手致意的孫海童,心裡輕歎一聲。孫海童和他年紀相仿,在鄭宇白還是個懵懂未開化的孩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全國少年武術大賽的冠軍了。當年被父親折磨著練功的時候,總聽他嘴裡吼著:“起來再練,不付出十倍的努力,怎麼趕得上孫家的娃娃。”
雖然一直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要自己趕上孫家的娃娃,可鄭宇白卻有點期待這次武林大會的結果了。如果自己能一路過關斬將,決賽的時候會不會遇上孫海童呢?如果打敗了他,父親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過想要進入決賽,就得一關一關的闖,且不說方才那個郭川,就是這一輪的對手王褒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一身八極拳的功夫十分霸道。鄭宇白想到那天觀戰時王褒一拳打飛廖飛的情景,不禁撓了撓頭,對這一戰並不抱有太多的信心。
天下之大,能者無數。父親總是這麼教育鄭宇白,讓他老老實實低調做人。長到二十多歲,雖然有一身的本領,可鄭宇白從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厲害,這一回的武林大會雖然是被楊飛雲逼著來參加的,卻是一個檢驗自己的好機會。想到這些,鄭宇白的信心又足了些,他聽到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已經在口沫橫飛的說起王褒的輝煌戰績了。這一輪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體育館裡的燈一盞盞的熄滅,只有擂台被映的通明,數萬觀眾不斷的發出著吶喊,將情緒點燃。隨著主持人的口中吐出王褒的名字來,燈光就打在了在紅方通道上躍躍欲試的王褒身上,他穿著紅色短褲和紅披風,在燈光下虎虎生威的耍了幾下拳腳,立刻博得了山呼海嘯一般的助威聲。
王褒身為八極拳的高手,排場自然十分的浩大,在數個教練和助手的陪同下,趾高氣昂的上了擂台,先對觀眾們抱拳行了個禮,然後呼呼的踢了兩腳打了兩拳,高聲喊道:“我是王褒!”
比起王褒出場的威風來,鄭宇白就寒酸的緊了,在燈光的照耀下,他穿著藍色短褲走出通道,不但只有孤身一個人,也沒施展出什麼石破天驚的招數,觀眾們索然無味的看著他的出場,覺得此人真是無聊。好在前一場比賽鄭宇白的表現不錯,有些老觀眾送給他零零落落的掌聲。
鄭宇白上了擂台,跟觀眾們行禮之後,裁判又照例簡單宣讀了規則,然後就在震耳欲聾的助威聲中宣布比賽開始。
主席台上就坐的丁貝貝看著擂台上的鄭宇白,心裡有股委屈發洩不出來,她擺弄著手機,上面有十幾個來自鄭宇白的未接電話,也有鄭宇白發過來的道歉短信。雖然心裡已經有點原諒鄭宇白了,可丁貝貝還是不肯開口饒過他。
“這個壞蛋,把我當成什麼了,說走就走,害得人家在爸爸面前丟臉。”大學時代一貫給人善解人意溫柔才女感覺的丁貝貝此刻卻如同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一般撅著嘴,就連她自己也搞不清心裡對鄭宇白那五味雜陳的感覺到底是個什麼滋味了,更不知道她為了這個所謂的“壞蛋”已經變了一個模樣。
不過就算心裡對鄭宇白有點“怨恨”,丁貝貝此刻還是很希望鄭宇白能夠贏下比賽。她知道王褒是種子選手,看到比賽開始,不禁有些擔心的問坐在身邊的丁如龍:“爸爸,你說他們誰會贏?”
上一場比賽之後鄭宇白不告而別,讓丁如龍有些丟面子。他本來就因為女兒的關系對鄭宇白有點不滿,經過這個誤會,更是看他不順眼,聽了女兒的問話,立刻說:“王褒是八極拳的頂尖高手,應該會贏。”
“是嗎?”丁貝貝看著擂台上緩緩繞著***,不肯先發動攻擊的鄭宇白和王褒,心中頗為擔憂。
倒是另一邊的楊飛雲輕聲說:“丁小姐不用擔心,鄭宇白一定會贏。”
“為什麼?”丁貝貝眼中一亮,歡喜的問。
“因為他是鄭宇白啊。”楊飛雲笑意盈盈的說。
因為他是鄭宇白嗎,丁貝貝默默的琢磨著楊飛雲的話,芳心之中,感覺到了一絲的甜蜜氣息。
擂台下的發生的事情鄭宇白完全不知道,他此刻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對手王褒的身上,盡管體育館內觀眾們的吶喊聲幾乎能把棚頂給掀開,他卻充耳不聞。
比賽開始,並沒有如同觀眾們想象的那樣立刻展開一場你來我往的搏斗,兩個選手反而慢慢的挪動著腳步,在擂台上畫起圈來。若不是他們的神情十分的嚴肅,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觀眾們還以為他們是在散步呢。
“打啊!”有急性子的觀眾不禁叫喊起來。
“王褒加油!”一群衣服上寫著“八極拳協會”字樣的觀眾齊聲為王褒助威。
可無論他們有多麼的熱情,鄭宇白也好,王褒也好,都十分的謹慎,他們動作奇慢無比,眼睛緊緊盯住對手的肩頭和膝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幾名裁判都緊張的屏住呼吸,身為武林中人,他們比觀眾更能看明白場上的局面。
王褒和鄭宇白擅長的都是硬打硬進,一旦動手,勝負只是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他們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非常清楚對手的實力很強,一個疏忽,就有可能釀成失敗的苦果。
鄭宇白和王褒對峙著,腦海之中一片寂靜,外界的喧鬧聲根本傳不進他的耳中。自從走出鄉村來到京海之後,他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興奮過。只是從王褒的眼神和動作就可以看出來他是自己遇到過的最強的對手之一。面對強者,鄭宇白的心思凝結進入了恍然的狀態,精氣神在體內鼓蕩沖擊,使得周身的毛孔打開,心胸豁亮,思維敏捷,四目重瞳也悄然的在眸子裡閃現出來,閃著威猛的精光。
形意拳講究的是出手如電,硬打硬進無遮攔,面對武藝高明的敵人,也不能有任何的畏懼之心。因此當兩人轉了十圈之後,鄭宇白覺得身體的狀態已經調整到最佳,便腳下一蹬,先下手為強了。
一拳如炮,猛然炸開,鄭宇白右手橫在額前,左拳略帶彎曲的猛轟出去,正是一計炮拳。
鄭宇白一動,王褒也動了,他不躲不閃,合身撲上前來,也是硬打硬開的打法,雙手如電,劈掛拳脫手而出。
練習八極拳必須輔練劈掛掌,方能剛柔相濟,力達四方,因此有俗語稱之為“八極加劈掛、神鬼都害怕”。面對鄭宇白剛猛無匹的炮拳,王褒雖然氣勢威猛,卻在其中隱含著劈掛拳的陰柔招數。兩人拳勢一接,辟啪互擊一聲,各自退了一步。
鄭宇白一擊不中,左腳撐住身體,右足猛蹬,崩拳出手,足有地裂天崩之勢。王褒暴喝一聲,以意領氣,以氣摧力,發力於腳跟,行於腰際,貫力於拳,拳風一出,帶著呼嘯之聲,爆發力驚人之極。
當年八極拳的高手李書文室內排掌擊空,離窗五尺,窗紙振蕩有聲,今人沒有見過如斯神技,總以為是武林中人互相吹捧的怪談。如今王褒的八極拳有如此聲威,可見往事並不是子虛烏有。
兩人拳頭硬對硬的轟在一處,都覺得對方的拳頭如同鋼鐵一般的堅硬,拳勁在骨骼肌肉之間激蕩碰撞,帶來幾乎將身體撕裂般的疼痛感。
鄭宇白噌噌噌的退後三步,微微一晃拳頭,只覺得手腕手肘肩頭全都麻了。王褒登登登的也退了三步,將拳頭藏在身後,微微張開五指,鑽心的疼痛。
盡管拳頭巨痛,但王褒也只是喘息了一秒鍾的功夫便再度撲了上來。八極拳素有“晃膀撞天倒,跺腳震九州”的名頭,講究的就是一個威勢,如果不一鼓作氣將鄭宇白打倒,輸的恐怕就是他了。
鄭宇白也絲毫不示弱,他被王褒完全激發了斗志。此刻的鄭宇白再不是那個希望低調生活,隱忍過日子的憨厚鄉村青年了,他英姿勃勃,豪情揮發,舉手投足之間,精氣神爆發出來,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距離擂台近的觀眾明顯感覺到他的身上有著一股勇往直前的氣勢,而距離遠的觀眾也發現大屏幕上那個鄭宇白似乎和剛開始比賽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
鄭宇白墊步前沖,一拳劈向王褒的胸膛。王褒的攻勢更加的猛烈,劈掛加八極,拳似流星襲向鄭宇白的肘關節。
若是被王褒打中,鄭宇白這條胳膊只怕就要廢掉,他不敢怠慢,中途變招,拳頭轉個方向,在王褒的雙拳中間一挑一撥,蕩開了他的進攻。他防守之余,腳下又向前跨進,身體往前一沖,順勢用肩膀撞向王褒。
王褒猝不及防,雖然反應十分靈敏,微微側身讓開要害,卻還是被鄭宇白撞在身側。好在他功底深厚,腳下一蹬,借力向後飄出了兩步之遙,算是抵消了大半的勁道。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覺得腋下被撞的地方腫痛不已。
“好個蛇形!”裁判席上一個裁判大聲喝彩起來。
鄭宇白使出來的正是形意十二形裡的蛇形肩打,他一擊得手,並不留情,立刻合身沖上,一拳搗向王褒的面門。
王褒一矮身,身影一閃,如同個泥鰍般貼近了鄭宇白,口中喝道:“也叫你瞧瞧八極拳的肩打。”隨著話音,王褒肩膀一橫,恰好頂在鄭宇白的拳頭上,疼的他一呲牙。
兩人身體只有半步遠,完全是貼身的近戰,就見他們手若閃電,疾風一般的見招拆招。頭、肩、肘、手、尾、胯、膝,足各個部分都被當作了武器向對方發動著進攻。
因為兩人的距離十分的近,很多動作細小隱蔽,就算距離很近的觀眾也很難看的清楚。再加上他們的速度奇快,連續攻防之下,許多人竟然跟不上動作,只覺得眼花繚亂打得好看,卻不知道誰占著上風。
鄭宇白如同一團藍色的旋風,王褒則是紅色的旋風,兩團旋風快捷無比的兜在一起,終於隨著一聲悶哼而倏然分開。
鄭宇白微微有些氣喘,方才這一連串的攻防可是他有生以來最為痛快淋漓的一場打斗,能遇到王褒這樣的高手,這一回的武林大會可沒有白參加。
王褒臉色鐵青,他左手的三根手指被鄭宇白用奇怪的勁道拗折,雖然並沒有傷及筋脈,卻顯然不能再繼續比賽了。
“對不起,我出手重了些。”鄭宇白撓撓頭,非常抱歉的說。
剛才驚心動魄的貼身近戰之時,鄭宇白本是落了下風的。,王褒的八極拳寸截寸拿,腰如蛇形腳如鑽,手法更是快捷如同閃電一般,找准鄭宇白的一個破綻,左手以掌為刀,直取中宮,刺向鄭宇白的胸口。
鄭宇白眼看對方攻勢凌厲難以破解,危急之中靈機一動的使出了從徐若愚那分揀鐵蠶豆之中領會的手法,在王褒手刀刺中自己之前探手抓住了他的手指。可惜他是第一次將這手法用在格斗之中,勁道控制上稍有差池,這才傷了王褒。
王褒輕歎一口氣:“技不如人,怎麼能怪你。”說著沖裁判道:“我受了傷,不能打了。”
場上的裁判早就被他們二人的惡斗驚呆了,聽了王褒的話才恍然大悟,他望了望裁判席,見他們都微微的點頭,便走到鄭宇白的身旁,抓住他的手臂高高的舉起來宣布道:“這一場的勝利者,鄭宇白!”
體育館裡本來喧鬧無比,當比賽越來越精彩之後,各種雜音也漸漸的少了。當鄭宇白和王褒激烈纏斗之時,容納了四萬多人的體育館竟然鴉雀無聲,只能聽見擂台上你來我往的肌體撞擊聲。此刻隨著裁判的宣告聲,觀眾們才齊齊的長出一口氣,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他們不但高聲的為獲勝的鄭宇白喝彩,也將掌聲送給雖敗猶榮的王褒,感謝他們聯手送上這樣一場經典的比賽。
鄭宇白和王褒一起走下擂台,一群八極拳的弟子圍攏過來,對王褒噓寒問暖,幾個弟子橫眉冷對鄭宇白,顯然對他出手這麼重很不滿。
王褒卻一笑道:“你們不要為難他,擂台上比武時又快又急,哪裡還能顧得上留手。”
他這麼一說,那些弟子也就不敢為難鄭宇白了。鄭宇白沖王褒做了個感謝的手勢,看著他被擁著回去種子選手休息室接受治療了。
鄭宇白這一場比賽過後,接下來就是那中年漢子郭川的比賽了,他的對手是連續兩屆的全國散打比賽冠軍,號稱“散打王”的雄大海。
雄大海在國內的武術界有赫赫威名,號稱實戰高手,更因為戰績出色而擁有許多的追隨者。他甫一出場,就贏得了無數的喝彩聲。比起雄大海來,郭川顯得寒酸許多,這強烈的對比倒讓鄭宇白想到了自己方才的模樣。
比賽很快開始,雄大海立刻就撲了上去,雙手張開,如同兩個大蒲扇,左右開弓的向郭川撲擊了過去。他的身高體重都要比郭川高出一截,這一下猛虎撲食,顯得氣勢驚人,要是被他撲中,只怕立刻就會輸掉比賽。
郭川面對雄大海的撲擊,並不驚慌,他以頭為七星魁首,沉肩,降肘,翻腕,提臀,屈膝,縮踝,整個人如同個彈簧一般的壓縮下去,肢體彎曲的如同北斗七星的模樣。這正是硬式螳螂拳中七星螳螂的拳架。當雄大海的雙手撲來之時,他拳頭一晃,猛的格擋過去,兩人手臂撞在一起。
“哎呦……”雄大海只覺得手臂撞上鋼筋一般,劇痛無比。郭川格擋開雄大海的手臂,猛的跨上前一步,揮拳直擊,正中雄大海的軟肋。
“噗通。”雄大海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隨即慢慢的向前撲倒。
體育館內一片寂靜,沒有人相信眼前的一幕。就連鄭宇白都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場比賽竟然如此干脆利落的結束。
裁判數到十,雄大海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匆匆忙忙宣布郭川獲勝之後,忙叫醫護人員上來救治。
郭川輕松的走下擂台,滿場的觀眾都忘記鼓掌,看著這個一擊就將散打王擊昏的貌不驚人中年漢子,不知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直在角落裡觀看著比賽的孫海童目光炯炯的看著郭川的背影,不禁冷笑一聲:“下一場龍爭虎斗,應該會很有意思吧。鄭宇白,希望你別讓我失望啊。”
“好厲害。”看到郭川走過來,鄭宇白不禁贊歎道。
郭川笑了笑:“那個雄大海不過是虛有其表而已,哪像王褒有一身的真功夫。”
鄭宇白知道他說的沒錯,雖然雄大海是所謂的散打王,不過那種電視上的節目其實只是競技而已,跟真正的比武有太大的差距。散打是一門很強的格斗搏擊術,如果使用得當,有極強的威力。但近年來完全變成了和武術套路表演一樣的花架子。那雄大海只是靠著身高體壯得的冠軍,實際戰斗力哪裡比得上王褒那種有真功夫的高手。
不過就算雄大海只是個花架子,郭川能一拳將他打昏也非同小可。鄭宇白和他寒暄了幾句,心中越發的期待下一輪和他的比武。
“宇白。”鄭宇白和郭川聊了幾句,正要收拾東西離開,丁貝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你來了。”鄭宇白看到丁貝貝,不禁撓撓頭,心說她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你方才沒傷到吧。”丁貝貝臉有點紅,根本沒提上次的事情。
“我沒事。”鄭宇白憨憨一笑,還舉起手來給丁貝貝看。
“那就好。”丁貝貝本來是個很開朗的美女,如今卻顯得有點扭捏,“你一會有事嗎?”
“沒什麼事……”鄭宇白說。
“陪我出去走走好嗎?”丁貝貝輕聲的問。
鄭宇白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把用來易容的大胡子胡亂的藏了起來—如果當著丁貝貝的面粘上這個,只怕會嚇到她吧。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鄭宇白還是戴上了皮帽子。丁貝貝看著鄭宇白這副土裡土氣的造型,不禁捂著嘴偷笑起來。
收拾停當,隨著丁貝貝從後門走出了體育館。其他的比賽還在進行著,因此體育館的周圍稀稀落落的沒有什麼人,兩人在京海冬日的風裡走了一會,丁貝貝的小臉凍的通紅。鄭宇白將頭上的皮帽子摘下遞過去說:“你戴著吧。”
丁貝貝瞪大眼睛嘟囔著說:“好難看啊。”
“啊……”鄭宇白撓撓頭,“有那麼難看嗎?”
“難看我也戴。”丁貝貝一把搶過來,感覺著帽子裡鄭宇白的體溫,戴在了頭上。
“還是好冷啊。”又走了一會,丁貝貝叫苦起來。
鄭宇白心說要出來走走的也是你,喊冷的也是你,到底要怎麼辦呢。
丁貝貝四處打量著,忽然一指前面一棟大廈說:“去那裡吧,我知道那裡有一家很好吃的燒烤店。”
兩人快步的走向那棟叫做“富麗大廈”的高樓,身後的遠處,影影綽綽的風中,兩個黑影悄然的尾隨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