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速度奇快,V緊緊跟隨著她,並沒有發覺身後的鄭宇白。三人在甲板之上飛奔著,船上其他的遊客似乎並沒有察覺,船上除去他們偶爾發出的腳步聲,依舊一片寧靜。
徐瑾飛快的來到游泳池旁的甬道前,騰身跳了下去。下面有好幾條通往客房的通道,如果被她返回客房,再想要從幾百個客人和侍應之中找出來,可就不易了。
V大概也知道這一點,他腳下發力,人縱身飛出去,一腳踏在欄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如同一隻大鳥,凌空飛下,與此同時,手臂一抖,兩道白光脫手而出。
鄭宇白跟在後面,看的清楚,V丟出的是兩把飛刀。雖然現在已經是衝鋒鎗火箭炮的年代,可要想無聲殺人,飛刀還是殺手必備的武器之一。
一聲悶哼從下方響起來,鄭宇白心頭一顫。沒等他奔到欄杆前,又聽到一陣激烈的廝打聲。
鄭宇白忙來到欄杆前望下去,就見V一拳打在徐瑾的小腹上,徐瑾的左臂上插著一把飛刀,行動顯然受了極大的限制,又被V一拳擊中,頹然栽倒。
「這種本領也敢來刺殺賭神嗎。」V冷笑一聲,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十分的清晰。
徐瑾沒有答話,呼吸聲十分的沉重,間雜著滴答滴答的聲響,看來她手臂上的傷不輕,血流不止。
鄭宇白剛想出手救人,就聽徐瑾低聲道:「你是殺手二十六的V吧?」
「你怎麼知道?」V有些驚訝。
「既然我想殺高飛,自然要對他身邊的人有所偵查。」徐瑾慢慢的站了起來,右手探出來,握住左臂上飛刀的柄,使勁一把。
月光如洗,恰好照在徐瑾的身上,她的腳下血花點點。徐瑾將飛刀丟下,摀住傷口,雖然依舊挺立,身體卻顫抖不已。
V冷冷的道:「既然知道有我在,你還來送死,雖然骨頭很硬,可惜腦筋短路。」
徐瑾輕笑一聲:「說那麼多廢話幹嘛,不要以為我的手臂傷了你就一定能抓住我。據我所知,你的左臂也是斷的。」
V顯然被徐瑾激怒,口中呼哨一聲,騰身而上,一把抓向徐瑾的面門。
徐瑾向後一退,飛起一腳。V氣勢如電,身子一擰,右手變向,一把抓在徐瑾的腳踝上,順勢一推。徐瑾保持不住平衡,再度摔倒在地,V欺身上前,右手探出,一把將她頭上的黑色面罩扯了下來。
徐瑾的頭髮紛亂飛揚,月光之下,眼神迷離痛楚,就算是V這樣鐵石心腸的殺手,驟然看見,也不禁有些憐香惜玉。就在他一猶豫之際,鄭宇白已經飛身躍下,腳下步法如同鬼魅,眨眼之間來到V的身後,一拳轟出去。
身為一個殺手,V曾經歷過許多險境,練就了一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領。他一聽到身後的風聲,立刻醒覺有人偷襲,顧不得對付身前已經失去抵抗力的徐瑾,一彎腰一側身,避開鄭宇白的同時,左腿橫掃出去,防守之中帶著進攻,這是對武術有很深理解的人才能做出來的瞬時反應。
鄭宇白腳步輕挪,閃開V的反擊,閃身攔在徐瑾和V之間。他本來就沒打算一擊得手,這一拳完全是為了救徐瑾。
V和鄭宇白保持著三步的距離,看看他,又看看徐瑾,冷冷的說:「沒想到還有幫手啊,徐小姐。」
鄭宇白一怔,原來V認識徐瑾。
徐瑾緩緩的站起來,對鄭宇白說:「多謝你了。」她並沒有問鄭宇白為什麼會出現,似乎那是理所應當的一般。
「賊王的女兒果然也有一身的好功夫,至於這位,是你的師兄謝春來嗎?年紀並不像啊。」V問道。
徐瑾是賊王之王徐若愚的女兒?V的話讓鄭宇白吃驚不小,許多之前難以解開的謎題瞬間都有了答案。
「他不是我的師兄。」徐瑾輕笑一聲,隨即是劇烈的咳嗽。說話的同時,徐瑾的右手放在鄭宇白的背心,寫了幾個字。
「一定要殺了他。」
鄭宇白下意識的撓撓頭,知道自己這一時忍不住的英雄救美惹下了麻煩。
「不是嗎?」V來回的打量鄭宇白,「不過他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是一起的。你們既然和姚老闆作對,就只有死路一條。」
「誰會死掉,還不一定呢。」徐瑾說。
鄭宇白一邊聽著V和徐瑾的話,一邊打量著四面的地形,這裡四通八達,想要逃走的話應該很容易。不過既然已經暴露了相貌,除非逃回陸地上,否則都是死路一條。鄭宇白本來不想和V死拼,可看眼下的情況,如果不殺他的話,不但徐瑾會沒命,自己也會被殃及。
「或許,我們可以談個條件。」V忽然說,「姚老闆很喜歡你手上的籌碼,如果你肯交出來,無論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哦?如果是賭神的一隻右手,可以商量嗎?」徐瑾好整以暇的道。
V臉色一變:「徐小姐,你和賭神之間的恩怨,姚老闆不打算插手。不過賭神現在是姚老闆的客人,你不能動他。」
「你說的輕鬆,誰不知道賭神深居簡出,常年不見蹤跡。除了這賭船之上,我根本找不到他。」徐瑾咬牙切齒的說,「他欠我爸爸的那只右手,我一定要在這一次賭神大賽期間了結。」
「既然如此,我們的生意談不成了?」V的眼中透出寒光,「沒關係,我想你一定會把畫帶在身邊吧。這艘船雖然大,但是翻個底朝天也不需要很多時間。」
鄭宇白凝神戒備,看著V的肩膀和膝蓋。就算V四肢健全,鄭宇白也不畏懼,何況V的左臂在地下車庫被方宏進打斷,根本沒有恢復。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鄭宇白還是微微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將徐瑾整個都保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