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魔法導師的故事 最新章節 注定的流浪 第十四章 夜的第六章 下
    當天,巴拉尼平民歡慶勝利,有些人甚至建議,將這做為一個節日延續下去。萬眾沸騰時,愛德華從樓頂看著喧鬧,思緒悄然的回到了故鄉。他在思考著要不要離去,而要離去的話又要去哪裡呢?繼續流浪嗎?

    墨森忙著處理那些戰後的工作,雖然最終迎來了勝利,但巨大的犧牲,仍使那些士兵歡愉不起來,只是沉默的抬著本來是自己同伴的屍體,慢慢的踱下城牆。

    直到第二天,墨森侯爵雙眼帶著血絲,猛然從手下得知猶瑟已經離開了,他著實後悔和懊惱了好半天,覺得怠慢了本應該成為主角的巫師,在得知愛德華還在的時候,便和銀月騎士團的團長一起來到塔樓樓頂,愛德華在收拾著行李,看到墨森和一個身著銀色鎧甲的騎士到來,暫時停了下來。

    兩個人不約而同莊重的向愛德華行了一個禮節,銀月騎士團的團長率先開口了:「在得知您在這座要塞時,我就相信,巴拉尼必然會平安無事,遺憾的是,您的那位同伴離開了,我們甚至來不及感謝他。」

    愛德華卻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雖然我是第一次經歷戰爭,但我已經明白,戰爭的主角不是巫師,而是士兵,我們都不得不承認,是士兵的犧牲使要塞到最後。」

    兩個軍人因為愛德華的話而陷入沉默中,騎士團的團長別有深意的看了愛德華一眼,一個年輕人,經歷慘烈的戰爭後,有著如此的理解,這本身就令人另眼相看,即便不是因為他巫師的身份。

    愛德華發完這感慨之後才來得及打量眼前的騎士,身上穿著代表著身份的銀色鎧甲,愛德華的視線移到他腰間,那裡有把騎士劍,這把劍使他肯定了對對方身份的猜測。

    在他流浪的生涯中,在數個有規模的城市,城市中間的廣場上都會有巨大的雕塑,這些雕塑是為了紀念英雄而塑造的,每到光輝日,雕塑前就會擠滿了人。恰恰,這個騎士腰間的劍,正與雕塑中騎士的劍一模一樣。

    眼前的正是大陸上聞名的銀月騎士團的團長,凱立爾,他的相貌正像那些吟遊詩人故事裡的騎士,英俊而一臉正氣,那臉上卻有高位發號施令者慣有的威嚴。

    愛德華微微欠了欠身,說:「這不是誇耀,尊敬的團長凱立爾,正是您和您的騎士們及時趕來,才挽救了巴拉尼。我聽那些士兵說,你們甚至三天三夜不休息,一直趕來。」

    稍微停頓了一下,愛德華看了看收拾了一半的行李,繼續說:「我要離開了……」接下來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凱立爾卻在思考著,透過這場戰爭,已經明顯的能看出,巫師的重要性,假如能與一直神秘存在的巫師建立起一些關係的話,即便不用這些巫師出手,單是巫師傾向於波爾的威懾力,就已經能使妄想挑起戰端的人打消念頭了。

    因此,他急忙的說:「不,不,您現在離開絕對不合適,至少該在我們適當的表達出謝意之後,而且,我覺得,就您為巴拉尼所做的,為波爾所做的,您應該得到國王的賞賜,雖然您不一定在乎這些,但我想,如果您不是急著上路的話,我們應該還有些時間,當然,如果您執意要走的話,誰也不會阻攔一個巫師的腳步!」

    愛德華心裡頗為掙扎,國王的賞賜!這個誘餌真的很香,他腦子中開始幻想,一個畫面是堆積如山的財寶;又一個畫面是許多恭敬的僕人用最謙卑的聲音喊出一個另人羨慕的貴族稱號;最後一個畫面是穿著華貴的衣服,身邊偎依著一個美麗高貴的少女,不用說,這是愛德華思想中杜撰的公主,只是那公主的相貌倒是頗有些故鄉印象中小姑娘維沙利亞的影子。

    想到故鄉,愛德華的渴望更加強烈了,他無時無刻都在思念著故鄉,渴望回到故鄉。想到這裡,最終愛德華歎了口氣,臉上是不情願,但那頭卻違背臉上的表情的點了幾下。

    凱立爾鬆了口氣,這個年輕的巫師看來還比較好對付,在說這句話之前,他並不肯定巫師會留下來。因為,他並不知道,傳說中巫師的流浪到底是為了什麼,到底什麼才能令他停下腳步。就是這不瞭解,才使他不能試著猜測,這個巫師需要的是什麼,要怎樣留住他。

    現在看來,還是年輕的巫師容易對付,凱立爾甚至有了個計劃,以後盡量拉攏那些處世未深的年輕巫師。

    在凱立爾琢磨著這些事的時候,墨森微笑著說:「對於您同意留下,除了勝利,這是巴拉尼最大的榮耀了,我想,當另一個人來的時候,我們就有絕對的理由來舉辦一場宴會了。」

    三個人又交談了一會,墨森和凱立爾離開了,為愛德華叫來幾個僕人和士兵,守在塔樓下方。

    日落的黃昏下,格雷士兵踏著沉重的步子。伐德哈卡雙目血紅,不停的咒罵著,身旁的士兵都是一臉沮喪的神色。最初,水神祭祀奧利維爾也是一臉憤怒的神色,士兵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但最終,他平靜了下來,默念了一些禱文,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用自己能聽見聲音小聲說著。

    「見鬼的卓格南,如果我像他,每件事都知道結果,那這人生簡直就毫無意思!」

    蒂尼昂,格雷聖地,據說是諸神去神界前的最後駐留地。在山上,透過滿地跪拜的虔誠信徒,透過那遙遠的階梯,盡頭處是一片輝煌的建築,錯落的搭配的在一起,最中間,是個巨大的白色宮殿,那是神使所在的光明神殿。

    在神殿後邊,幾乎要到懸崖上,建著一個黑色塔樓,塔樓細而高,是附近最高的建築,被風吹過會有一點搖晃,缺乏勇氣的人看到這個塔樓恐怕連上都不敢上去。

    此刻,塔樓頂有一個老者坐在中間的位置閉目冥想。過了一會兒,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整個都是灰色,沒有眼球,沒有瞳孔,整個眼睛昏暗一片,只是往深處看時,卻越看越是模糊,模糊到整個心靈似乎都想陷進去。

    他的臉上突然浮現出笑容,那笑容毫無預兆,從平靜的臉上猛的變幻出來。他站起來,走到窗前,風毫不遲疑的吹掉覆蓋在他頭上的帽子,又吹亂了他那稀疏的灰色頭髮,老者卻一直盯著光明神殿的方向,喃喃自語著:「失敗了啊,和我預想的一樣。」

    說完這句話,他又看向巴拉尼的方向,在他的眼中模糊的出現一雙血紅的眼睛,那眼睛忍不住令他打了個寒戰,眼睛旁邊是一片黑暗,濃郁的幾乎成為物質的黑暗,如同黑煙一樣不停的翻騰著。

    老者搖了搖頭,百思不得其解,仍在自語著:「奧利維爾,但願你那可憐的智慧足以拯救你,在你不曾觸怒那只危險的狼之前。」

    此刻那只危險的狼卻安靜的臥在愛德華身旁,看著愛德華愁眉苦臉的拿著筆,修改那首自己創作的詩。愛德華現在才發現,過早的流浪生活確實使他失去了很多,起碼,他沒受到好的教育,在他修改這首詩歌時,可以明確感覺到,實在是不夠資格來修改這奇怪的詩歌。

    這難得的安靜持續了兩天。戰爭的陰影遠離了巴拉尼,歡歌笑語逐漸在街頭巷尾蔓延開來。此刻愛德華領著老狼從塔樓裡走了出來,他無所事事,只好到街上隨便轉轉,他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身旁的行人總是在驚歎聲中,恭敬為他讓開一條道路。

    一個狹窄的巷子裡傳來巨大的喧鬧聲,愛德華好奇的帶著老狼走了進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在一個昏暗而狹小的小酒吧裡,那巨大的聲浪不由得使人懷疑那房頂會不會被掀起來,明顯有兩伙人在爭吵著,因為一個巨大的話語聲壓過其他聲音傳進愛德華耳朵裡。

    「不,您這是對巫師的侮辱,如果他聽到的話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原諒你這個愚蠢的傢伙,總之,大家都知道,是巫師拯救了我們,拯救了巴拉尼!」

    另一個聲音接著響了起來。

    「不,我想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並沒有說巫師什麼也沒做,只是,最終拯救了我們的是我們的銀月騎士團,那個巫師,我想大家都見過,他甚至還沒小漢莫高。」身旁一個孩子不滿意的咕噥了一聲。「他能做些什麼,我們試著猜測,如果他的年齡再大點話,我可是從沒聽說過如此年輕的巫師。」

    又一個聲音響起,那聲音是如此的響亮,但聲音的主人卻做出刻意壓低的樣子。

    「噓,這是個秘密,我的弟弟,你們知道的,正是由於我和我妻子的祈禱,他才在這可怕的戰爭中倖存了下來,他告訴了我,在巴拉尼最難熬的兩天,那個巫師製作了一些藥劑,那些『巫術藥劑』,對,我的弟弟就是這樣告訴我的,有著某些神奇的作用,據說服用下這藥劑能使人的眼睛變的像鷹一樣犀利,使人的耳朵變的像狼的一樣靈敏,能使人奔跑的速度像豹子那樣快,最後,也最為恐怖的是,能使人的力量變的像熊那樣巨大。各位知道那些留在巴拉尼的藥材商吧,他們的材料全部捐了出來,供那個巫師使用,最後,這由不得你們不相信,因為這件事大家都知道,我們家裡的瓶子全部被徵集走了,現在你們想想,這正是用來盛放那些藥劑的!當時在軍隊中,這是做為秘密嚴密保守著,直到現在,戰爭結束,我才敢講出來,但我在分享這些的時候,希望大家能夠繼續保守這個秘密,以免我們惹上麻煩。」

    這段話說完之後,下邊唏噓聲響起一片,這有根有據的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這感覺就像家鄉酒吧裡那次討論那個神秘的巫師一樣,愛德華突然間變的很懷念,只想融入這環境,就像幾年前,就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聽著這些人的討論。

    因此他慢慢的踱了進去,大部分人都擠在吧檯前,那裡充斥著濃郁的低價葡萄酒的味道,本來愛德華想走近一點,但他實在受不了那味道,而且,走近的話容易被發現,所以,他在角落裡找了張小桌子坐了下來,侍者聚精會神的聽著那些討論聲,甚至連酒吧裡多了個客人都沒發現。

    「那麼有沒可能,我們全都錯了,那個年輕的巫師根本就是一個藥劑師,說實話,大家任何人可都沒見過和聽說過他曾用過什麼巫術。」

    「不,不,我見過,當我和我們的士兵運送那些打造好的箭頭去城牆上時,我親眼看到了,那個巫師信手撒下一些紅色的粉末,那冰凍的河流就開始劇烈的燃燒了起來,這是真的,千真萬確!」要塞的一個鐵匠信誓旦旦的說到,同時,他的目光不經意的灑到酒吧角落的愛德華的身上,就像發現了珍寶一樣,大喊到:「這個小兄弟,對,那個巫師大約就是這個樣子,和他一樣的年輕,一樣的身高。」

    眾人的目光匯聚在愛德華身上,愛德華尷尬的笑了笑,裝模做樣的大喊到:「我提議,為了這個巫術,我們應該乾一杯!」

    侍者這時才發現酒吧裡多了個客人,他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往愛德華的方向走去,那個鐵匠也端著手裡的酒往愛德華的方向走來,一邊走,一邊說:「喂,小兄弟,你的酒呢?一個孩子,你會喝酒嗎?」

    那個侍者走到愛德華身前,正準備說話,突然看到了臥在愛德華身旁的老狼,他一陣呆滯,猛的清醒過來,卻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鐵匠還在嘮叨著:「喂,我說,你怎麼不給他拿來酒,讓這小子嘗嘗,不過,走近看的話,你和那個巫師可真是相像啊,除了…….」鐵匠走近後同樣看到了那隻狼,猛的打了個酒嗝,後邊的話卻說不下去了,他一口氣把杯子裡剩下的酒的喝完,面孔漲的通紅,結巴著說:「不,不,我就知道……您就是那位巫師,就是這樣的,當您剛走進來時我就發現了……」

    酒吧裡猛的沸騰了,大家一邊擔心著剛才的話語會不會被巫師介懷,另一方面,又抑制不住好奇心,往愛德華的方向圍攏了過來,愛德華心裡歎了口氣,看來這環境完全被自己破壞了,因此,他意興闌珊的起身準備離開,剛才那些並沒站在巫師立場上說話的人,這時,一個個都紅著臉,吞吞吐吐的說著一些誇讚的話。

    愛德華帶著那隻狼,聲浪嘈雜的眾人不由自主的讓開一條道路,推開那扇狹窄的木門,外邊強烈的光使他的眼睛暫時有些不適。

    一隊騎士從愛德華面前的巷口跑過,又折了回來,到他身前十幾米的地方,翻身下馬,恭敬的說:「巫師先生,墨森侯爵和我們的團長在塔樓等您,宴會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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