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薔 正文 第二十二章:生個帝姬
    這世上,總是有很多令人歎息的事。

    他匆匆地來,憔悴的樣子,引不起我的心憐,或者,我已經算到了會這樣而出現。

    我出去的很少了,下過二場雨,天氣就越的冷了起來。

    等雨不下了,已經是十二月初了,我想,雪大概也快了吧。不知道小寶貝想不想出來看第一場雪,呵呵,算算,差不多日子了。

    冷風呼呼而響,在山坡邊走了一段路。

    現在肚子越是沉沉的,走著,就越的累了,肚子得捧著才行,不然真不好走路。但是不走不行的,不然不好生產。我身體虛弱,再辛苦,也得多走一些才好。

    遠遠地,只能看到一個圓球一樣,卻看不到自己的身子。

    我照顧自己很小心,什麼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她的到來。

    灝最近陰譎難測,脾氣暴烈,朝堂之上,動不動就是嚴苛的指責,而且還大加的招兵買馬,要一舉北上。

    趁著過冬,他要去邊關,話說是龍族那邊,實則卻是要攻打大月朝。

    無垠,好久好久不曾有彈過琴了。

    我沒有去他那裡,我也不敢去探望,現在要是去。

    灝必然會惱怒在心中,我與他的事,還是絞著不清呢。

    對於這些事,我不太上心,只是傳得風頭太大了,難免吃到一些。

    灝啊,對我想怎麼說呢?怎麼做呢?

    說實在的,我不想再看到他來傷害我身邊的人,包括九哥。

    我現在也不怎麼敢去招惹他的火氣,他氣匆匆的來,他想親吻我就親吻我,我也由得他去,並不阻止。

    他有時不說一句話,就看著,然後吃些東西就走。

    似乎在打著什麼主意,我由得他去想。二人的關係,在冰點一樣。有時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心中越的哀落起來。

    今天才走完一圈,肚子就有些鬧騰起來。

    我心中一緊,想著是不是孩子奈不住想出來看看了。

    算算,也沒有差多少天了,早產些沒有什麼,很多人都會早產的。

    早產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要是晚產,才會生出更多的謠言出來。

    但是,才一會兒,就沒有痛楚了。

    也就沒有對宮女說什麼,睡到三更的時候,縮痛得很是厲害。

    我呻吟地叫了起來,宮女嚇白一張臉,三更半夜,湘繡院裡的燈,全都亮了。

    有人去請皇上,有人去請御醫,還有穩婆。

    亂七八糟的,亂成一堆了。

    誰也不知道,誰該做什麼了。

    幸好,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痛。痛一會,就會間離一會才會縮著痛。

    御醫說,還久著呢!穩婆也說,得吃些東西。

    但是不餓,我看著門口,有些期盼,到天亮的時候,他還沒有來。

    痛,似乎又回去了,只是驚嚇一場。

    這壞孩子,是不是急著想出來看梅花了,可是太多人了,一嚇,她又怕羞了。

    調皮,淘氣極了。

    我笑著,有些無可奈何。

    卻是叫宮女把東西給準備好了,我覺得寶寶晚上還會又來鬧騰一次,那我把迎接她到來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就行。

    大中午過去了,灝還沒有來。

    我心中,有些東西在破碎著,但是我還是強裝作高興。

    這一次,只有一個御醫守著,別的以為也沒有那麼快生。

    穩婆看我汗流滿面,趕緊地對宮女說:「有沒有給主子吃點東西。」

    小雲搖頭:「主子說吃不下。」

    「這怎麼行呢,快點,現在馬上去端來,趁著不痛,吃不下也得吃,不然沒有力氣把孩子生下來的,才這麼一點的功夫,青主子,看似就是承受不住了,痛的還在後頭呢!」

    她說個沒完沒了的,我聽得有些驚心。

    這還是離得遠,天啊,不會吧,我現在就覺得沒有什麼力氣了。

    宮女端來了湯,要我吃。

    我喝了一些,卻是不舒服,又吐了一些出來,然後眼睛有些睏。

    痛越的寒痛起來,聽著有人叫,皇上來了。

    我睜開眼看他,一臉的紅意,有些呆呆的。

    一身的酒氣,站在床邊看著我。

    然後搖搖頭,清醒一點撫著我的臉:「薔薔,你要生了。」

    「走開。」痛死我了,什麼也不顧。他好,喝醉了酒,沒關係,他怎麼跟我說的,什麼也不記得了。

    我生孩子,痛得要死要活,他跑來說,你要生了。

    氣氣氣,我不知是不是痛得過頭了,一肚子的氣在心中。

    胸口鬱悶得很厲害,好是難受。

    一邊的陳公公看著湯,臉色黑,輕聲地說:「青主子,你是否已喝了湯。」

    「啊。」我尖叫著,好痛好痛啊,寶貝,不要折磨我了。

    宮女道:「主子喝了一些,吐了一些,什麼也吃不下。」

    灝讓我的叫聲,嚇得酒醒了一半,撲倒在地上,給我推著肚子:「出來出來,不要折磨朕的薔薔。」

    「啊。」我尖叫著,他弄痛我了。我揪著他的:「走遠點。」他眼紅了,坐在著我,一頭的,有些散亂。

    我喘著氣,不理他,一室的人,有些驚愕。

    她們都沒有見過皇上醉過酒,可是我見過,他還會打人的。

    宮女走了好些出去,陳公公叫住:「站住,剛才是誰把湯送過來的?」

    小雲臉色一白:「陳公公,是我,正好廚房那邊準備有,娘娘吃不下東西,就喝了一些湯。」

    「這湯裡有東西,對青主子的神智不好,讓御醫馬上過來,還有,去泡一壺濃茶給皇酒。」

    我心中,有一陣地哀怨。

    在這忙亂的當頭,居然還有人不放過我。

    而他,還呆呆地坐在地上。

    陳公公輕聲地說:「主子,別怨皇上,皇上昨天晚上就爛醉如泥,今早的早朝,也取消了,娘娘這邊中午才有人過來請,奴才冒著殺頭的責怪,把皇上侍候過來了。莫要等皇上醒來,後悔在心中。」

    「你把他帶走。」我不要見他。氣他,恨他。

    怎麼可以這樣子,說過的話,可以不算,我現在痛得要死,他在呆,他在打瞌睡。

    他還嫌吵呢,他還責怪地睜開眼睛看我,嘟起嘴,似乎萬般的不滿一樣。

    我氣恨地一瞪他:「出去。」

    他瞪我,又合上了眼睡。地上鋪的是厚厚的毛毯,他平躺下,打著抖要睡。

    他分明就是來氣我的,心中一個惱啊,偏痛,又尖叫了起來。

    好痛好痛,寶貝真不乖啊,痛得我沒有理智可言了,還有一些悶痛在心中。

    我招手叫灝:「過來。」

    他搖頭,坐了起來:「不要。」

    「過不過來。」我一凶,大聲地叫著。

    他看陳公公一眼,陳公公低頭,輕輕地示意著,然後他才畏縮地過來了。

    我抓住他的手就是一掐:「我好痛啊,你這混蛋,居然還敢給我打瞌睡。」

    他也尖叫,我咬住了他的手,狠狠地咬著。

    現在想想,我不知道我那時是在想什麼,想化痛為恨,讓自己忽略那種痛。

    茶來了,冰冷的茶入了他的喉間,他卻有些清醒了。

    不再叫痛,而是任我咬著。

    過了好一會,他輕聲地說:「不怕,不怕。」

    我怕,真的,我怕見不到我的女兒,有人說,生孩子一腳踏在棺材邊了。

    但是產婆不急,說還久著呢,為什麼我意識,就有些慵懶起來了。

    什麼也引不起我的興趣一樣,鬆開了嘴,放開他的手。

    可是一會兒,陣痛如潮一般,劇烈地讓我痛得全身又要跳起來。

    我不知道陳公公在門口跟御醫說些什麼,灝越來越清醒,越來越緊張,而我,卻有些越來越迷糊,腦子似乎不是我的了。

    想著,怎麼辦就是怎麼辦吧,反正我現在意識,什麼也主動不了。

    他抱著我的頭:「薔薔,不要害怕,你只喝了一點點,來,喝水,你要吃點東西。不痛的時候吃,痛的時候,你就咬著朕。公公,去拿下那夜明珠來給薔薔咬著,不,不是,是人參片,不是,是鹿片。」

    他緊張起來了,說話也是顛三倒四,亂七八糟,基本上沒有人聽得懂他說的是什麼話。幸好陳公公冷靜還在,極快讓人去做。

    他顫抖著,給我喂東西,卻是落在我的脖子上,弄濕了一身。

    他害怕得不得了,乾脆自己喝了大半碗雞湯,然後封住我的唇,給我餵食著。

    有一些暖意,讓我腦子有些清醒過來了。

    抓緊了我的雙手,他說:「薔薔,帝姬啊,小帝姬啊。」

    寶貝,我的女兒,我會用力,我會使勁生你下來的。

    天色已經是昏暗一片了,穩婆恭敬地說:「皇上,青主子看似就要生產了,請皇上到外面稍候一會。」

    「朕不會離開薔薔一步的,你接你的生,朕陪著薔薔,朕告訴你們,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這些人,都得提頭來見朕。」

    「好痛。」我嗚咽地哭著。

    他親吻我的臉:「不痛不痛。」

    「我要出宮。」

    「不出不出。」

    他是壞人,他是惡人,他是最狠心的人,在這個時候,我求他千萬次,他也不會放開我。

    其實這說的,就是我心裡的話。

    但是,他不會放手的:「薔薔乖些,哦,我們的琳愛,在跟你玩呢,快點生下來,朕打她的小**,看她還敢不敢把你折騰成這樣子。」

    他現在,多可愛的一個人,可是真到大家都清醒,會變成什麼樣子。

    上半夜的時候,還痛得厲害,怕我沒有體力,拿來宮中最珍貴的藥材,給我含著補氣。

    但是下半夜,又有些安靜下來,氣得他臉色黑:「琳愛,小北,別這麼不乖,快點出來,薔薔的身體可是受不了這麼久的痛。」

    又餵我吃了些東西,似水非睡,黑糊糊的一團。

    我撥開那黑霧,想要走出去,無奈心中悶得緊。

    咯咯地笑著,引著我去。

    是一個可愛的小寶貝,光裸著身子,在雲端裡走來走去,伸長了手嬌嬌地笑著,要我抱一樣。

    我想傾身去抱,臉上一痛,意識又有些回來。

    原來前面,是萬丈的懸崖了。哪有孩子,明明是空無一物。

    睜開眼,天色已是微亮,他焦急地叫:「薔薔,別睡著,別睡著。」

    原來,我是睡著了,可是有些驚人。

    看著他俊秀的五官,又有些迷糊,似乎擴大著,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不停地沾著一些清涼的東西來掐我的人中,掐得疼痛一片。

    我恨死他了,想一腳踢遠他的,可是我沒有力氣。

    清亮的琴聲,響了起來。

    在窗外的聲音,好清好雅好幽,在那裡,沒有痛楚的。

    我聽得有些入迷,產婆大聲地叫著:「使勁啊,青主子。」

    我用力,還是很痛。

    曲子一揚,是那九天鳳凰曲,我跟著曲子的聲音,神智變得清醒了一些。

    五指掐入灝的肩上,他抱緊我的頭,痛了,就讓我咬他。

    終是沒有張開嘴,沒有咬他。

    「青主子,對,深呼吸,使勁,使勁,頭要出來了,對,頭出來了。」

    我欣喜地聽著,用力地打著灝的胸,好多的力氣似乎從他的身上,傳到我的身上。

    咬的不知是什麼,痛得我要死,但是卻讓我不會咬傷自己。

    「好,停一會,青主子,再使勁啊,一口氣,把孩子生下來。」

    我聽著她的話,好乖地配合著,凝著最深長的一口氣,吐掉嘴裡的東西,咬著灝的肩頭。

    感覺,身上輕鬆了許多。

    意識還在昏迷之中,隱約聽到灝激動的聲音在叫:「是帝姬。」

    「啟稟皇上,正是,漂亮的小帝姬,奴婢先洗洗乾淨,再給皇上。」

    一個產婆又說:「皇上,容我們清理一下青主子的身子。」

    他放開了我的手,我聽到了哇哇哭的聲音。我終於,生下了我的女兒,生下了帝姬。

    終於願意閉上自己的眼睛了,心口處的悶痛,越的厲害。

    似乎全部人都將我遺忘了一樣,只有清亮的琴聲,一直一直地伴著我。

    我安穩地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還覺得身上痛得不得了。

    睜開眼睛:「小雲,我的女兒呢?我的小北呢?」

    「主子不要焦急,小帝姬皇上正抱著在外面,主子先吃些早膳。」

    早膳,什麼時候了,我搖搖頭,吃不下啊。

    外面是她在哭嗎?清亮的哭聲,這個時候,是不是要吃奶呢?我看到書上,皆是有這樣寫的。

    「我要見見她,你去叫皇上抱進來。」我好想見見我的女兒啊,會是什麼樣子的呢?眼睛像我,還是像他,是我生命的一種延續,是我最在乎的女兒。

    小雲卻認真地說:「主子你現在可千萬不要焦急,皇上正下令,讓人搬帝姬的東西到正清宮裡去,可是主子還不能動,做月子,一點風也沾不得。」

    他是不要我見我的女兒了,我想起了,在長樂宮裡,司棋生孩子,那種在眼前不敢見的樣子,我心裡也難過。

    而今,我卻連自己的女兒也不能見。

    閉上眼,淚流了下來,這個時候,他還是不會放開我的,他還是想著,讓我低頭。

    心裡說不出的痛,我輕道:「你出去吧,無論是誰,我也不想見,一個也不想見,包括他。」

    抱走就抱走吧,誰叫我的女兒一生下來,就是帝姬。

    他來看我的時候,其實不過帝姬而已。

    他喜歡孩子啊,不看也罷,我也想到了,孩子一生下來,他有可能會抱走。

    在靜妃沒有出事之前,我曾說過,我要帶孩子的。

    他就是笑,沒有答應我,如今我多少也是明白了。

    不看,就不會生出感情了嗎?不,還是有的。

    那能如何,酸軟的手,拉起被子,酸澀地閉上眼睛。

    這一天,終是要來的,從妃子降到修儀,我就明白了,剛好就卡在那裡。

    宮裡的宮規,宮裡的升降,什麼都是他說了算的,不是嗎?

    他就是要我明白,他是我的天,只有我退讓的份。

    出宮,沒有可能,什麼什麼都是沒有可能的,我只能一條心地愛他。

    心裡不該想的,也想,該想的,也想。複雜成一團,唯有入了半夜,那清亮的琴聲,撫慰著我乾枯苦澀的心靈。

    到了七八天的光景,我已經能下床行走自如了。

    但是,心裡空落了好多。酸酸澀澀填滿了進去,這裡什麼小東西也收拾得乾淨了,怕我看到會難過。

    看著扁下的肚子,莫名地心酸著。什麼都沒有生過一樣,肚子就這樣莫名地空了,下了所有心思去愛,去護著的女兒,也不在我的身邊。

    八天,他沒有再來一次,我也不知道,我的寶貝女兒,現在怎麼樣了。

    沒有娘陪在身邊,會不會哭。

    我就想著,我唯一做對的事,就是讓司棋陪著她的孩子。也是我從不想著有半點後悔的事,能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那是一種安慰。而我現在,更是深切地知道,身邊空空如也的感覺。

    哪裡也不去,吹了風,到時想痛苦的會是我。

    我畫畫,我寫詩,以後要是見到,琳愛會知道,我是多疼愛她。

    淚水暈化在紙上,濕濡一片。他等著我身邊好了,自己搬去正清宮。因為我的牽掛在那裡,可是我的心裡,愁腸百轉。

    無垠的琴聲又響起,那般的悲哀,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我說。

    不用安慰我,給我一段時間,我會走過來的。

    畢竟在這裡,心裡還多了個寄托。

    也就是這樣,我怎麼能有資格在他的面前說一聲,放我出宮。

    我的女兒,就在他的身邊。

    眨著眼睛,看著鏡中的淚,一滴一滴地從眼裡掉下來。

    拿起了那管玉簫,輕輕地吹著。

    這是我娘給我的,我現在明白,也許那時,她有很多的無可奈何,我一生下來,就讓太后給抱走了。

    她想攔也攔不住,但是她說,一輩子,就是她錯了。這些罪,是我替她受的。

    這蕭,是一個對她很重要的男子送給她的,她一直保留著,也因為這個人,她才會變的。

    那是他們上一輩子的恩怨,造就了我現在的處境和路。

    困足站在水中央,任何一步踏出去,都不再是青薔了。

    空洞的簫聲,與琴聲相連在一起,變得那麼的蒼茫,灰黑的天空,冷風還在四處肆虐著。

    什麼時候,才會有熱得灼人的晴天。

    無垠在窗外歎著氣:「青薔,你現在方便嗎?我進來跟你談談。」

    「有什麼不方便的,來吧。」我擦去淚,出了房,往廳裡而去。

    希望無垠能帶給我一些新的希望,還有一些新的快樂。

    習慣了沉重的身子,一下就什麼少了,覺得很是不舒服。

    現在雖然還略顯得胖一些,臉卻是消瘦了不少下去。

    倒上二杯清茶,他卻皺起了眉頭,將我的茶水潑在外面空廊上:「也不曉得愛護自己了嗎?這個時候,竟然喝茶。」

    我聽著他的責罵,心裡有些暖暖的。

    他又說:「青薔,你想想,很多人關心你的,你九哥,還有我。」

    笑出了些淚:「無垠,你最近是不是很煩擾,你的琴聲,洩露了你的心情。」

    他點點頭,然後笑道:「沒有什麼的,青薔,你可知道,你九哥急得要瘋了。」

    淚滾下臉頰:「你怎麼知道呢?」

    「你九哥,是個有心人,他在宮裡做侍衛的時候,為人處事就是不錯,所以很多人還會透些消息給他知道。他知道你要生產了,但是你中了毒,你可否得知,幸好吐出來不少,不然你會連帝姬也生不出來。我給你彈琴,清心咒的琴術相當的厲害,會清掉你一些迷沉的神智。他一直也在心裡急著,托了好多的關係進宮,全讓皇上忽視了。我看,他再進不來看你,他就要瘋了。」

    我苦笑,我知道九哥最在乎我心裡的感覺了。

    抹著淚低歎:「無垠,你怎麼可以,又再到他的書房裡去呢?你答應過我的事啊。你可知道,他其實都清楚的。」他的書房抽屜裡,有個水晶的機關,可以看到全書房裡的樣子。

    怪不得,他從來不打開給我看。

    在御書房裡,他知道我也不喜歡去動他的東西。

    安知,竟然是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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