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宮女就來喚我起床,再到一室內,宮裡的史女姑姑等,給大家禮儀教導,完畢之後,就是各自選擇喜好而學習專長,以期能討得皇上的歡心。
我選了琴,在腦中想著長相思的曲子,輕輕地試著音。
青鸞走了過來,盈盈而笑:「青薔姐姐真是想不到啊?」
帶著諷意的聲間,讓我不悅,冷看她一眼,不多理會,靠近琴弦,聽著音色。
不愧是宮裡的東西,琴音很不錯,色清又幽然。
設設鬆緊,把聲音調得更婉轉一些。長相思,怎麼個一曲長相思呢?這曲兒,應是幽幽然而又情深深。我只怕我彈不來,幽幽然可以,情深深難啊,一個人的心緒,會從琴聲裡透出來的。
青鸞抬手,壓住了琴,美麗的眼睛不悅地看著我:「我跟你說話呢?你什麼意思啊?」
我抬眸看她,青鸞在宮裡,越多了一份嫵媚之氣,但是還是一樣讓我不喜歡:「你想要打我的臉,我要湊上臉給你打嗎?」
她臉色一沉:「你怎麼這樣子說話呢?」
「你不是明白嗎?何必我說明,沒事的話,我要抱琴回房練了。」我站了起來,不想多理會她。
我並不是嫉妒她什麼?她比我美,這是不爭的事實,也沒必要去爭,她因為這個,擁有很多,我也不會去爭,每個人的路,都是不同的。
她的風景好,那是她的事。自已再限難,如果難也是一種經歷,順也是一種經歷,體會下來,也未嘗不是一種獨有的風雨兼程之美。
她的心態,我也早就瞭解,無非是閒閒無事,想讓我過得更不順心。
她定定地看著我,忽然哀怨地說:「我知道你是心裡有氣,而且,你又是皇上親自下旨召回來的,你可以得意了,我是你妹妹,我就是關心你,也錯了嗎?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就是心太善良了一些,你也不必這般帶刺來對我。我們是姐妹,你這樣子,怎麼把我當成妹妹呢?」坐在地上,還真的委屈得嚶嚶哭了出來。
我才好笑呢?她裝什麼啊,她青鸞是這樣委屈的人嗎?
這時有人過來,不贊同地說我:「你也不過是皇上覺得不合理,才召回來的,你凶什麼凶啊,青鸞哪裡得罪你了?」
我倒是明白了,她是想要大家都疏遠我,大家暗裡對我就多加思量了,一旦說了出來,誰也不服氣,自然會說我一翻。
我意味深長的看青鸞一眼,一個纖秀的女子將她撫起,我淡淡地說:「沒有什麼關係,打小,我不是一個人過來的,以前也是,以後是不是,你愛怎麼表現,你愛怎麼去得到你想要的,我是也無所謂,別惹我就好,這不是你的青家,你不是公主。」
纖秀的少女微顰著雙眼,如寒潭一般的眼神看我:「你這人,怎麼回事啊,你以為,你高人一等嗎?我告訴你,你也不過是一個無權的女子而已,要想在後宮站穩腳跟,還遠著呢?還沒有得到皇上的寵幸呢?就這般的刁鑽,一身妖裡妖氣的,誰知道你在宮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秀雅姐姐,不要替青鸞說話了,青鸞是自取其辱。」裝可憐的人,還越來越可憐了。
王秀雅,我倒是清楚,當今相國的次女。
她的話語中,隱隱帶著某種別意,站穩腳跟,我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我看她:「王小姐,你好歹也是名門之後,但煩請你說話,給我放尊重點,這也不是你的府裡,有本事,你跑皇上面前去耍威風去。」
抱了琴,冷笑地看青鸞一眼,她的可憐兮兮的眼裡,藏著一抹狡黠。
她想孤立我,在宮裡,沒有打下關係,是寸步不易。
但是我無意苦爭春,樂得寸步難行。但是誰要傷我,也不是那麼輕易的事,疏遠我可以,但不能污辱了我的人格。
抱了琴往廂房裡走,秋海棠多漂亮啊,嬌翠欲滴的葉子,襯著火紅的花兒,何等的風景,秋光如此好,何乎執著於剛才的煩惱呢?我釋然地一笑。
尋了處靜幽的地方放下琴,肩頭讓人一拍,然後雙手竟然捂上了我眼。
那手,不是司棋的,是男子的有力修長的大掌,我嚇得一身冷汗,尖聲叫:「你是誰?我喊人了。」
「真不好玩。」抱怨的聲音從後面響起,然後一**挨著我坐在石凳上,淡雅的香氣,馬上就襲入鼻中。
我站起來看著令人指的他,灝:「你又在這裡?」
他拉下我的手:「你看我怎麼了,不認識了,拿了琴,就彈曲子給我聽聽吧,正好今日心情不甚好。」
我無力地歎氣:「你怎麼陰魂不散啊,我一回來,你就跟著我。」
他笑,胡亂地彈彈琴,魔音亂,淡淡然地說:「你就錯了,我可是知道,你昨天就回來了,歡迎回到宮裡的懷抱啊。」
我無奈,揚起唇角嘲弄地說:「想來我昨天入宮,還轟轟烈烈的了。」
「別這樣說,以後你的夫君,就是皇上了,好生學習啊,做個出色的妃子。」他拍拍我的肩:「你是聰明的,有前途。」
「你什麼口氣啊?放手,你誰啊,總是這樣子?」我大力地甩下他的手。
「你說呢?」他別有意味看我。
我卻不當一回事,一推他:「你離我遠點,別給我惹麻煩。」我原本心情不好,還來惹我,別怪我沒好臉色給他看。
他揉著胸口,委屈地看我:「還真狠,本公子願意聽你的琴,是你的造化。」
哼,他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的。
我打量著他,狡猾地說:「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他臉一下就瞥得紅起來,結巴著:「誰,誰看上…你了。」
「那你幹嘛總跟著我啊,別忘了,這是宮裡,我是秀女。」這是身份,不可以愈越一分的。
「本公子在這裡……。」
我不耐地打斷他:「是我的福氣。」
臉色有些不好,他訕訕然地道:「知道就好。」
我差點沒想翻白眼,覺得還是要禮儀一些好。
抱了琴就走,他又追上來,還拉著我的衣服,我靜靜地看著他修長的手抓我的衣服,冷然地說:「放手。」
「你凶什麼?」他有些不悅了。
奇怪了,我都沒有生氣,他來生氣什麼?王孫公子脾氣也不能這樣子。
不露痕跡地往旁邊閃去,閃開他的手:「你不要跟著我了,我要回房裡,你要是跟來,沒你好果子吃的,雖然你是王孫公子,但是於禮不合,皇上一樣會重罰於你。」
他一笑,淡淡然的,似乎剛才的無禮,是別人一樣。
著我說:「青薔,你倒是有些小女兒家嬌態啊。」
真是輕佻,我皺著眉頭就往回走。
過一會兒,他叫:「站住。」
這二字,竟然隱隱含著威義,讓人心頭一震。
我定定腳步,還是不予理會,繼續往前走。
他冷冷然地說:「好是固執的人,好吧,你走,你回頭看看這是什麼,你要是真走了,你麻煩就大了。」
我唇角一抹笑,我還真就跟他較上了勁,才不會回頭看,抱了琴,走出花蔭之下。
他咬牙切齒:「好一個青薔。」
我便是我,心意就如此,我對他的好奇心不強。
要是我跟他坐一起,讓人現,我會死得很慘的,在這深宮裡,是一個大染缸,我要保護著自已不受傷害。這個世上,愛護我的人不多,我要保護自已,不讓他們操心。
直到以後,我這固執之意,為我帶來了很多的傷心。
回到廂房裡,宮女給我奉上一盅參湯說:「青秀女,這是司良人讓人送過來的,說是青秀女身子骨差,要補上一補。」
司棋,我來了興致,放下琴:「她現在在哪裡啊?」我一直就沒有看到她。
想到我出宮之後,她是孤寂一個人,也是難。
如今我回來,她卻不知在何處。
宮女笑了:「青秀女出宮的時候,司秀女就生病了,皇后娘娘說湘秀宮不是養病的好地方,就讓司秀女搬出去,先是封了良人的,以後,自然也不是這個了。」
有皇后給她照應著自然是了,沒想到司棋是那般重情重義的人。
我回來了,司棋,也有個伴了。
我們是好姐妹,結識的日子雖然不長,可是心能想一塊去,不容易。
「我可以去看她嗎?」
「現在還不可以,要待司良人的病都好了,才可以探望,以免憂了她休息。」
未寵先封良人,也未必是好啊。
司棋,的風雨,還有得受,如果一心一意不求別的,還好。
要是求,就真的難了,先無功封了良人,無論如何,都要比別人差一步。
昨天晚上吹了風,微微的著涼,我也沒敢喝參湯,賞了給宮女。
她垂下眸子甜笑著說:「青秀女真是一個好人啊。」
好人,好人的定義,只是一碗參湯嗎?呵呵,這宮女的道行,是習慣了這般說,還是淺薄呢,也不必去猜測太多。
著窗外的花,漾出了一片飛紅,心也微微地甜著,長相思。
無垠,雪海無垠,還是天地無垠呢?怎麼想,總是帶著無盡深奧而又猜不透的意思。
我等待著晚上的到來,能彈一曲長相思。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