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恩利amp;#8226;華納的這個速度之快讓陳遠有些意外:「這傢伙這麼忙?趕著投胎嗎?」
楊泊說:「沒關係,我已經安排人追去美國了,跑不了他。」
陳遠點頭:「那你看著辦吧。」
告別楊泊,劉虹樺駕駛著自己的那輛寶馬載著陳遠往永明電子大樓方向開去。
「陳遠,你跟這個楊先生什麼關係啊?看樣子,你的面子好好大哦。」劉虹樺直到現在還感覺像是做夢。今天的這個合同簽的實在像是一出鬧劇,然而包包裡的現金支票不是假的,無時不在提醒著她:這是真的,不是做夢。
「山人自有妙計嘛。」沾了滿身便宜的陳遠毫不客氣的賣乖:「男人的事情,是你們女人永遠無法理解的。」
劉虹樺撅著小嘴不理他。到了永明電子大樓的停車場之後,劉虹樺還是乖巧的偷偷親了親陳遠,囑咐他抓緊時間到財務報賬。
「失蹤」了一天半之後的突然出現,讓陳遠很快成為銷售部所有同事的關注對象,而6000萬的合同順利簽署的消息的到來,更讓所有的同事們大感意外。覃君一面向陳遠表示自己的祝賀,一面不無揶揄的說:「小陳,昨天出門的時候,你是不是踩了狗屎了?」
陳遠毫不客氣地說:「嗯,我踩了你的屎。你再囉嗦我就把你腸子踩出來!」惹得余保良、趙惠、董曉寧哈哈大笑,覃君則狼狽鼠竄。
董曉寧說:「陳哥,哪天有時間你可得好好給我們傳授傳授經驗,能把卡迪亞簽下來就不錯了,居然還能簽到這樣的數額,你要再跟我們說沒什麼技巧,就不厚道了。」
「就是!」趙惠也說:「咱們銷售部一年才能完成多少任務量?你一個人就完成這麼多,劉總再說句話,留你一個人,把我們全部趕走都不意外。你要不提攜提攜我們,我們就整天跟著你吃你喝你。」
陳遠呵呵笑了:「不會的。革命工作需要大家出力嘛。」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劉虹樺微笑著走進銷售部的辦公室,說:「大家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余保良屁顛屁顛的湊上去,說:「劉總,這不正說我們部門最偉大的業務員陳遠嘛。我們都很擔心您把小陳一個人留下,然後讓我們下崗啊。」
覃君皮笑肉不笑的說:「甭客氣,劉總,養著我們這樣的廢物,實在是有點浪費公司的錢糧,您要開我們,我們絕對沒意見。」
劉虹樺豈會聽不出這個小子滿嘴的醋味,帶著笑意的眼神掃過陳遠那張越看越可愛的臉孔之後,說道:「一個部門是一個團體,陳遠的成績既是他個人的成績,也是整個部門的成績。覃科長這麼說,可是有失領導風範哦。」
陳遠暗中朝她翹了翹大拇指,心想:「領導就是領導,這樣的廢話說起來冠冕堂皇的,還能讓大家都認同,了不得啊!」轉念又想:「我的女人當然不是蓋的。」
覃君被劉虹樺這番話打擊的快不行了,只好迅速退出戰場:「劉總親臨我們銷售部,是不是有什麼最新指示?」
劉虹樺說:「沒事,就是剛才跟李總匯報了這次跟卡迪亞的合同之後,李總對大家最近的成績很滿意,決定今晚單獨跟銷售部聚餐,希望大家都能賞臉。」
提到這樣的事,大家紛紛表示歡迎,可謂群情雀躍。
劉虹樺臨走之前,含情脈脈的看了陳遠一眼,說:「簽下這個合同,費了你不少勁,得注意休息。」公眾場合,她也不好意思多對陳遠表示什麼。
陳遠輕輕點頭,春光燦爛的感覺瞬間湧了上來。
晚上的聚餐是在一家三星級酒店舉行的,李一恆主持了整個聚餐活動,對銷售部的工作進行了高度讚揚,並著重提出了對陳遠的表揚。這讓覃君看陳遠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他和余保良被安排與李一恆一桌是在情理之中,而李一恆特意點名要陳遠坐在這一桌上,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更讓覃君不舒服的是,因為李一恆的在場,他沒有辦法繼續將駱駝精神發揚光大了。
「我一直很看好你,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李一恆跟陳遠單獨碰杯的時候,說道:「雖然公司內部有一些人對你小有議論,說你不遵守公司規章制度,經常遲到,還經常請假,不過我認為我們公司不是政府機關,無聊的坐班制度在我們公司只能是針對一些碌碌無為的庸才,只要能夠把工作做好,哪怕一個月一天班不上都是好員工。」
劉虹樺甜蜜的坐在李一恆身邊,仰頭看著從容不迫的陳遠,說道:「你看李總對你的關心幾乎超出一般的領導關心了,讓我很有點吃醋哦。」
陳遠笑了:「我也不大會說話,以後盡全力好好工作,報答領導的關心!」
一仰頭,把杯子裡的酒全部幹掉。
「好!」李一恆也直接干了。這又讓覃君心裡加了十萬倍的難受。他是永明電子的老人了,李一恆前年身體檢查的時候發現自己有輕度脂肪肝以後就很少喝酒,像是這樣一口幹掉一杯二兩的白酒的情形更是再沒出現過;今天的破例是不是有什麼深層次的用意呢?
「虹樺,怎麼?不準備跟你的愛將單獨喝一杯?」早就認定劉虹樺對陳遠有意思的李一恆豈能放過這樣的機會。老謀深算的他也非常樂意的看到自己老夥計的女兒能夠找到一個有能力的男朋友。
沒李一恆這話,一直在李一恆面前十分矜持的劉虹樺是堅決不敢造次的。現在像是得了尚方寶劍一樣,款款起身,端著杯子裡的可樂跟已經加滿了白酒的陳遠說道:「李總有令,咱倆就得好好聽著。」
陳遠大窘。私下裡跟劉虹樺在一起的時候,他還能收放自如,但是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大庭廣眾之下,明目張膽的跟劉虹樺碰杯,還是陳遠不很容易接受的。儘管在楊泊面前他們倆人不是沒有碰過杯,但是那時的情形跟現在截然不同不說,楊泊也能算一個比較熟悉而且比較能夠信得過的人。
然而,更讓陳遠有點上頭的是,余保良居然起哄,說:「大家看,我們小陳跟劉總站在一起,絕對的郎才女貌。李總啊,我們是不是應該強烈要求他二位喝個交杯酒?」
大家都是閒的嗓子冒煙的主,沒事還得生點事出來,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不努力迅速的加入進來?
一時之間,不止這一桌的人起哄,幾乎永明電子所有到場的員工統統歡呼吆喝起來。
這一下,連劉虹樺都有點受不住了,只好向李一恆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大家當然都清楚的知道李一恆跟劉虹樺的關係,這場鬧劇究竟能不能成功上演靠的就是李一恆的一句話;因此,大家都把狂熱而期待的目光投注在了李一恆的身上。
「小余這個提議……」整個大廳裡此時此刻靜的能夠聽針,李一恆不失眾望的說道:「我認為還是相當不錯的!」這麼說等於默許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全場歡呼雀躍,銷售科的小周更是情緒激動,大聲叫嚷道:「交完杯再親個嘴!」
被余保良推到劉虹樺面前的陳遠再也沒有退路,臉色十分陰沉,回過頭狠狠瞪了這個牆頭草一眼。倒是劉虹樺比較大方,把杯子伸到陳遠面前,小聲說:「別掃大家的興,重要的是,別讓某些人看咱熱鬧。」這已是某種意義上的表白了。
在他內心深處,根本就不承認與劉虹樺曖昧的關係,有的只是幾次剎那間的動情,在他看來,男人色慾的體現根本不代表什麼。劉虹樺是真的喜歡自己嗎?陳遠心裡激烈探討了一下,長久以來對女人帶有的成見得出結論:只怕也不見得,劉虹樺也許只是覺得我這樣古怪性格有點新奇,沒接觸過的東西總是很有趣的。過一段時間新鮮感沒了,她自然就不像現在這樣熱情了。
陳遠用不著給任何人面子,放下酒杯說:「我……我肚子痛,先上廁所拉泡屎再說……」
噓聲四起。劉虹樺銀牙暗咬:「他這麼不識趣,我又為何何苦作踐自己呢?」一仰首飲光杯中酒,猶自強笑著對眾人道:「呵呵,大家不要再開玩笑了!小陳面子薄,可受不了你們起哄。」表面上毫不在乎,可是任何人都聽出了語氣裡的苦澀之意。
深諳人情世故的李一恆已經從二人的眼神之中捕捉到了某種的信息,劉虹樺的落花有意、曲意逢迎在陳遠的流水無情、木頭木腦面前,黯然失色。
難道連侄女劉虹樺這般優秀的人才,陳遠也看不上眼麼?他的心是不是太高太傲了?
至於鬱悶的覃君忍不住暗中歎了口氣。他一直看陳遠不順眼,一直希望能找到機會把他踢出永明電子,但是現在看來,這個願望是永遠沒有辦法實現了;更加不爽的是,搞不好在未來的某一天,陳遠這個傢伙還有可能成為自己的上司——快速的提拔陳遠,在永明電子這樣一家十分注重家族關係的公司裡面並不是沒有可能。
總之,這個夜晚除了極少數的有著異樣心思的人心情不爽之外,絕大多數的人心情愉悅,胃口甚好。
劉虹樺碰了釘子,暗含著一股氣,卻更是活躍,穿梭於酒桌之間,跟這個碰杯,跟那個敬酒,讓那些一直對她不是很熟悉的同時刮目相看。
真的蹲在廁所里拉屎超級鬱悶的陳遠摸出手機,極度不滿的給打來電話的獨耳獼猴說:「小子,以後別在晚上給我電話好不好?」
電話裡的獨耳獼猴氣喘吁吁的說:「陳哥,出事了!」
事情跟劉虹樺有關。
昨天晚上,陳遠幾個人非常強勢的從高哥一夥人手裡帶走了劉虹樺,讓高哥幾個人嚴重記恨林高歌、獨耳獼猴。
今天上午,聽明白了手下的匯報的金牙貴怒氣沖沖的給獨耳獼猴的老大周老大打電話興師問罪。本來實力不如金牙貴的周老大並不想跟金牙貴鬧翻,誰知道金牙貴完全不把他當人看,和罵孫子一樣不停地問候周老大的祖宗。
周老大怒火沖天,當即嚴辭回答:「貴哥,你的人在我的場子裡面胡鬧,差點得罪了兄弟的貴客,這個事情衝你貴哥的面子咱掀過去不提,你貴哥卻不給兄弟面子,到底什麼意思?」
金牙貴在他自己豪華而庸俗的辦公室裡大聲叫罵:「老子狗屁意思沒有!我的人玩你場子裡面一個小妞掙點零花錢怎麼了?別說是你場子裡的一個什麼狗屁客人,就算是玩你老婆,你也得老老實實把人扒光了送上來!」
周老大冷哼一聲:「貴哥,現在兄弟尊稱你一聲貴哥那是看得起你,不過如果貴哥不把臉當臉看的話,兄弟也就不可能把貴哥你當兄弟了!」
金牙貴大笑:「誰稀罕!」
周老大咬牙切齒的說:「好!貴哥,山高水遠,咱們兄弟他日相逢再敘!」
接著就把電話扣了。
本來準備在周老大手上領點懲罰的獨耳獼猴早就聽出來周老大跟金牙貴聊的十分不投機,愈發害怕事情鬧大,見周老大掛了電話,連忙說:「大哥,錯都是我的,不行就把我交給金牙貴,讓他看著辦。」
周老大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他媽渾蛋!老子要是把你交出去,在道上還有什麼臉面?還算什麼老大?給我在這裡好好待著,只要不出門,誰也不能怎麼著你!」
在浪舞酒吧樓上的這間較為簡陋的辦公室裡,周老大繞著靠牆的那張普普通通的白色辦公桌轉了好幾圈,又說:「你大哥再沒本事,也不能把自己兄弟往火坑裡送,再說,據你所說,陳遠這個人必須要拉攏住,咱就混北城的,這個人能跟北城警察局局長說上話,那是再好不過了。只要能把這個人為好了,咱兄弟擴大擴大地盤,只是個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