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遠收斂嘯聲,血霧漸散的時候,這些傢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個時候如果能夠強攻的話,雖然還不見得能夠傷到陳遠,但是至少能把陳遠逼退幾步。
陳遠只是以為這些傢伙的目的就是圍攻自己,努力把自己殺死,這些傢伙卻非常明白,他們的任務不是殺死陳遠,而是把陳遠逼到離垃圾堆更近的位置上!
陳遠並不知道這些傢伙的真實目的,所以在這些傢伙的刀再次砍過來的時候,陳遠本著且戰且退的思路,再次後退——他離垃圾堆已經只剩下不到三米的距離了!
僅僅剩下不足二十人的隊伍看清楚陳遠離著垃圾堆的距離,心裡都是一陣狂喜;三米!就是三米!再有三米,活著的人就可以平分十萬塊了!
一時之間,群情雀躍,個個奮不顧身的朝著陳遠衝了上去。
陳遠都感到異常意外:這些傢伙真是不要命了?
對待這樣的敵人,陳遠奉行的策略只有一個: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腳底下再次後退兩步,手裡的大砍刀已經接連揮了三揮;每一揮刀,都能揮出一片血霧,每一片血舞都意味著至少是半條人命。
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對方的鬥志卻不見減弱,依舊完全不怕死的向前衝。怕死的就來吧!」陳遠怒喝一聲,再次後退一步,身子前探,一刀直劈而下,頓時將一個正對著自己的傢伙從上到下平平整整的劈成了兩半。
兩片人肉夾雜著鮮血分別撲向兩邊,人肉的同夥們心裡都是一陣噁心,有的人已經忍不住轉頭嘔吐起來。
就在這當口上,陳遠忽聽背後勁風乍起,後背已經一涼。
怪叫一聲。陳遠揮著大砍刀先是前面平平一斬,旋即轉身,再斬!
刀勢不變,刀的勁力卻有了區別。先前一刀只是為了將面前的人逼退,所以並沒有使出全力,回身的這一刀卻幾乎使出了他地全力!
只因為,他並不清楚背後偷襲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敵人,究竟是哪一個程度的敵人。
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全力出擊,更是陳遠奉行的原則之一;儘管很多時候,他的這一決策都是浪費力氣。
這一次,陳遠的這一決策是對地。
當陳遠的雙足落地的時候,陳遠就聽到垃圾堆的方向傳來一聲慘叫。
當陳遠終於背對著剛才圍攻自己的那些傢伙站穩腳跟的時候,就看到一具無頭屍體痙攣著倒在地上。
一顆醜陋不堪的頭顱「砰」地一聲,跌在了垃圾堆上;如果沒有人及時清理的話。這顆頭顱將會在明天一早,成為綠頭蒼蠅的樂園。
偷襲陳遠的居然是一個拾荒的老人!
還有三個老人杵在原地,望著地上地屍體發呆。
他們還不能適應這樣的變故,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陳遠的反應速度會如此之快,剛剛受到暗算。就立刻找到了偷襲的敵人,並且一刀將敵人擊斃。
難道陳遠早就識破了自己這邊的陰謀?
這一點,陳遠還真是沒有想到。
搞明白了暗算自己的原來是一個拾荒的老人地時候,陳遠在心裡把自己罵成了一個豬頭。
什麼樣的拾荒老人在背後正在進行著黑道械鬥的時候,居然還能心不跳眼不慌的專心拾自己的荒?什麼樣的拾荒老人居然能在戰場已經到了自己背後的時候還能夠裝做無動於衷的模樣?
如果早早的注意到這四個拾荒老人的話,陳遠堅決不可能不對這四個人有所防備!
好在,這四個人使用地武器都是手裡勾扯垃圾的鉤子。對陳遠造成的直接傷害並不是很大。
饒是如此,陳遠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一陣陣火辣辣地疼遠忍著背後的傷痛嘿嘿冷笑:「你們地意思是把我的命留下?」一個拾荒的老人說道:「你既然明白,最好不要再做無畏反抗。你以為憑你一個人還能逃脫幾十人的圍攻嗎?」
陳遠輕輕搖頭,卻沒有說話。
昏黃的路燈之下,十幾個差不多算得上遍體鱗傷的混混和三個拾荒的老人把陳遠團團圍在了正中央,雙方膠著著,凝滯著,誰也都不提動手的茬。
陳遠不著急。
他看得出來,剛才自己的反手一刀大大的震撼了那三個拾荒的老人,尤其是自己一個同伴無比慘烈的死亡更是大大震撼了這些人的心神。
面對死亡。誰都不想做一個出頭鳥。
那就等吧,在現在這個時候,對於陳遠來說,有更多的時間等待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只有有時間等。陳遠才能等到援兵。
按說。援兵也應該到了。
援兵的確到了!
就在陳遠琢磨林高歌、李文勁怎麼還沒有到的時候,忽然聽到來路上傳來一陣汽車轟鳴聲。
車聲傳的很快。幾乎是以一秒幾十米的速度往這邊沖。
包圍陳遠的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車子已經到了。
是一輛加長的商務麵包車,僅有一輛車。
但是這輛車子來了就足夠了,陳遠知道,這輛車上裝的至少會有林高歌、李文勁兩個人,有這兩個人在身邊,陳遠自信一定能夠衝出包圍圈。
陳遠看到,這輛麵包車駛到包圍圈外之後並沒有剎車的意思,而是繼續保持速度往前衝。
躲閃不及的那些混混們哭叫連天的被撞上了天,即便是不死,也殘廢定了。
他知道,開車的一定是林高歌。只有林高歌才有這樣的做事風格!終於停在了陳遠身邊。計,你們丫的活膩了!」怒吼著,林高歌魚一樣從車門之中竄了出來,隨手一刀砍出去,帶出一聲淒厲地慘叫。
陳遠拍了他一巴掌:「總算來了!再晚一會兒,弟兄們就該給我收屍了!」
林高歌哈哈大笑:「那我們就讓他們的家人來收屍吧!」
這話算是反擊的號角。從車上竄下來的十幾名小弟迅速地針對圍在車子四周的這些混混展開了大刀闊斧的整治。
一時之間,殘肢斷臂滿天飛,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圍攻陳遠的這些傢伙畢竟已經有了一定的體力消耗,加之林高歌地出現帶來的殺氣讓他們心都寒了,乍一交鋒,立刻兵敗如山倒。至於剩下的那三個拾荒老人,雖然毫無疑問的都是高手。可是好漢難敵群狼,這三個傢伙的手腳壓根無法施展開來,幾十個回合下來,都已經遍體鱗傷了。
對戰僅僅持續了差不多五分鐘就結束了,三個拾荒老人全部死亡。剩餘的那些小混混除了三四個見機見得早,早早的溜了,其餘地統統被放倒在地上。
站在一堆堆的屍體之間,陳遠不無埋怨的說道:「你小子這幾天一直跟著我,怎麼今天就沒跟上?」
林高歌抓抓腦袋,不好意思的說:「今天陳哥不是去李小姐家了麼,我們都以為沒什麼事。後來才知道李小姐的家在城南。這才想到你可能有危險,才跟了出來。不過沒想到還是晚了。」
陳遠呵呵一笑:「小心駛得萬年船。要不是我今天晚上比較小心,你們現在能看到地可能真是我的屍體。」
事情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一行人沒有再停留,把手中的砍刀在屍體身上的衣服上稍稍擦了一下,統統鑽進了麵包車。得?」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神情有些倦怠的陳遠問道。
開車地林高歌回答說:「這個目前還沒準確消息。不過看那幾個扮成拾荒老頭的傢伙,估計跟傀儡黨不會沒有關係。畢竟,城南也是傀儡黨的地盤,別的幫派想在這邊做事。怎麼著都要經過傀儡黨同意的。」
陳遠點頭;這個回答雖然並不是很確切,但卻和他的猜測基本吻合。該給傀儡黨一點顏色看看了。」陳遠幽幽的說道:「不然,這幫傢伙會以為我們是吃素的。」
陳遠的報復開始了。傀儡黨很快地就明確知道陳遠絕對不是吃素的。
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陳遠的人橫掃整個北城,將所有地外來幫派統統趕了出去。
那些貌似比較聽話地幫派小弟受到的待遇還是不錯地。最重的不過被卸掉了兩根胳膊,然後被趕著屁滾尿流的滾出了北城,那些自以為自己根子硬幫派實力強的小弟們就不輕鬆了,最輕的一個傢伙被砍掉了四肢,裝在罈子裡扔出了北城。
一個上午的時間,整個北城都是雞飛狗跳的,沒有一刻安寧。
陳遠沒有露面的時候,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都盼著陳遠出來主事,陳遠真的出來了,黑白兩道都有些吃不消,像是蘇暮一樣,很多人都懷疑陳遠的確瘋了。
但是,這些來自於黑白兩道上層的猜測並不影響底層老百姓對於陳遠的歡迎——幾天以來,那些外來的幫派四處打家劫舍,騷擾民眾,哪有陳遠在的時候,混混與百姓秋毫無犯的日子來的舒坦。雖然這些惹火了自己的人渣被陳遠的人以如此不堪的形式扔出北城,多少讓人看著有些反胃,但是絕大多數百姓還是用笑臉表示了自己的歡欣。
當各個幫派的老大們和高層們躲在自己的老窩裡問候陳遠地十八代祖宗的時候,陳遠正在享受著北城百姓的歡迎。意思,這跟胡漢三回來的意思差不多。」這是陳遠這個上午說得最多的一句話,親耳聽到陳遠說這話的百姓無不四處模仿著陳遠的口吻傳播這句話。
這種傳播在一定程度上讓陳遠在短時間之內獲得了極高的知名度,另一方面也使得一些實力較弱地幫派自己知難而退。不等陳遠的人趕到,自己先行撤離了。
幾天之內兩易其主的那些場子的老闆們更是對陳遠的歸來表示出無比的歡迎。他們心裡高興;陳遠在的時候,固定地交保護費,月月無事,經營順暢,外邊這些孫子們來了之後可好,吃拿卡要,樣樣俱全。搞得家家噤若寒蟬。
正是因為無論是百姓還是這些場子都歡迎陳遠的歸來,這個上午的時間之內,陳遠非常順利的收復了失地。
但是陳遠征伐的腳步並沒有停止。
就在那些被陳遠把那些自己還沒有暖熱地場子奪回去的同時,那些外來幫派的老大們正在愁眉苦臉的時候,陳遠針對他們的征伐也展開了。到這一天的傍晚時分,除了自己原來的場子和楊泊原來地場子通通收回之外,陳遠還從別的幫派手中搶到了十七家場子。這些場子的老闆雖然不是北城那邊的人。但是對於陳遠治下的北城的場子的生意狀況十分瞭解,對於陳遠的手伸到了自己身邊這樣的事情,這些老闆們表面上雖然還不便表示出多麼的高興,心裡卻已經樂開了花——有陳遠罩著自己地場子,生意可以無憂了!
這十七家場子除了三四個是來自其它一些小幫派之外……其餘的十三家分別來自歐黑盟和傀儡黨,其中傀儡黨所佔的比例之高足夠蘇暮痛哭流涕了。
蘇暮沒有哭。
蘇暮在計劃逃跑。晚上點多鐘,蘇暮街道手下線報,陳遠已經知道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這是一處外觀看上去還算乾淨地老式居民樓,是傀儡黨最早發家地地方,雖然隨著傀儡黨的壯大,現在地傀儡黨總部已經搬到了一處較為雅觀的大廈之內。但是一旦到了重大的事情將要發生的時候,蘇暮還是習慣性的回到這棟老樓來。
老樓已經沒有人正常居住了,除了三樓的這間房間之外,整棟樓上甚至都沒有一點燈光。
如果說手下小弟的線報沒有錯的話,陳遠現在應該已經在來這裡的路上了吧。看看身邊陪著自己的十幾個小弟,蘇暮著實沒有一戰的勇氣。他猜,陳遠堅決不可能單槍匹馬的來這裡,陳遠要來,一定會帶大批的人馬。
他猜對了,也猜錯了。
陳遠的確沒有單槍匹馬的來。但也沒有帶多少人。
陳遠帶得除了林高歌、李文勁之外,不過還有六個小弟。
倉皇之間還沒有來得及逃走的蘇暮看到陳遠的陣勢,忍不住心裡一陣狂喜,立刻招呼弟兄們奔下樓去。
樓下是一片片的雜草。一些多年未曾收拾的垃圾堆的山一樣。堵在圍牆的一處豁口邊上。
垃圾堆上沒有拾荒的老人。
陳遠的目光在垃圾堆上掃過之後,即刻轉向了奔下樓來的蘇暮一行人。
蘇暮依舊沒有脫掉風流瀟灑的外衣。看到陳遠的時候,哈哈一笑:「陳先生大駕光臨,怎麼不事先通知一聲,我也好迎接一下。」
陳遠淡淡一笑:「黑白無常索命的時候是從來不會事先告訴你的。」
蘇暮眉頭一皺,眼神在陳遠和陳遠帶來的人身上打了個轉,說道:「陳先生想要憑借這幾個人索蘇某人的命嗎?」
陳遠說:「你認為還不夠?」
蘇暮瞇著眼睛說:「陳先生是不是有點托大了?」
陳遠聳聳肩膀:「有些事情是要試過才知道的。」
廢話已經沒有必要了,陳遠輕輕一揮手,林高歌、李文勁等人怒吼著撲向了蘇暮身邊的小弟。他們統統刻意的避開了蘇暮,他們要把蘇暮留給陳遠。大踏步的朝著陳遠衝過來。
陳遠臉色變都不變,身子微側,已然迎了上去。
論拳腳,人高馬大的蘇暮絕對不次於陳遠,但是蘇暮現在的狀況猶如困獸,遠不如陳遠來的輕鬆。幾個回合下來,蘇暮的硬攻沒有沾到便宜不說,還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在知道了?」惡狠狠地說著這話,陳遠一個橫肘出去,直接錘在了蘇暮的胸口之上。
頓感氣悶異常的蘇暮倉皇退後,腳底下踩扁了無數的雜草。
等到他站住腳跟的時候,他的嘴角已經滲出了鮮血。
陳遠攤開手掌。貌似無辜的說道:「蘇先生的手腳是不是有點不靈光?怎麼動起手來這麼笨呢?」
知道陳遠是想激怒自己,蘇暮絲毫不理會陳遠地挑釁,握緊雙拳,再次撲了上去。
而在這一剎那,他無意之中看到了陳遠的手指之上的饕餮紋戒指!
饕餮紋戒指上閃爍出一絲青色的光芒,光芒隱現,絲絲纏繞。瞬間將陳遠整個人籠罩了起來。
一股無形的殺氣直接鎖定了蘇暮!
感受到這股幾無敵手的殺氣,蘇暮心裡一怯,在陳遠出拳之前,腳底下一滑,已然避開了陳遠的正面鋒芒。喊一聲。
他已無心戀戰!
他率先朝著垃圾堆地方向逃去。
他的小弟已經亡掉了三個。剩餘的幾個一見老大逃了,也不敢多加逗留,轉身跟著老大逃去。遠嘴裡嘀咕著,一拳照著蘇暮的後背擊了出去。
他的胳膊雖然不足以長到砸在蘇暮背上地地步,但是這一拳帶出的勁風卻足夠趕在蘇暮的身影消失在垃圾堆的後面之前砸在蘇暮的背上。
蘇暮仰頭狂吐一口鮮血,腳底下卻不敢停。
林高歌厲聲命令道。手下的小弟們準備去追的時候,陳遠制止了他們。說道:「別這麼著急,貓捉老鼠,都是要慢慢玩地。」
正因為這句話,陳遠留下了兩天的時間給蘇暮逃命。
誰也沒有注意到蘇暮的蹤跡,就在傀儡黨遭遇到陳遠帶領下一幫兄弟的暴風驟雨一般的打壓之下,蘇暮消失了。
消失是相對的,如同陳遠說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樣,沒有人找的到蘇暮的影子或者屍首,僅僅意味著這個傢伙躲了起來。暫時不想讓人找到他。我,我他媽就徹底玩完了!」躲在象州南郊的蘇暮一想起陳遠對傀儡黨的覆滅性的打擊,就忍不住地咬牙切齒,彷彿他地牙齒之間咬著的就是陳遠地血肉。
象州南郊的地面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加吧加吧少說也有幾千棟民房。幾年前,這裡還是清一色的平房。後來有消息說象州市市政府有意南遷,這裡的地皮立刻成為房產開發商眼裡的黃金地段;因為房產開發商一旦收購這一片區域的土地的話,就會按照南郊居民現有住房面積償還相對等面積的住房,所以為了能夠在房產開發商手裡換取更大面積的償還住房,南郊的居民們拿出了史無前例的熱情把自己家的平房統統改裝成了二層小樓。可恨的是,平房統統改成二層小樓了,像州市市政府南遷的謠言也被拆穿了。然而,建好的二層小樓不可能再拆成平房,南郊居民們打落牙齒肚子裡咽,對待付出努力卻沒有得到絲毫回報的結果也就認了。不過,這也造就了象州市一個典型的出租區——蓋多了房子住不滿的南郊市民充分發揮這些房子的使用價值,把它們一間間的租了出去。由於牆體過薄,冬冷夏熱,還由於水電暖各方面設施欠缺,像州南郊的這些出租房房價普遍偏低,因此成為眾多來象州打工的外地人的聚集地。外地人多了,治安事件也就多了起來,衛生環境狀況也大大的惡劣起來。不過這並不影響這一帶房屋出租生意地火爆,誰讓這裡的房子便宜呢。
平房改樓房。破壞了象州南郊民居之間的光照面積,只有到了上午的十點鐘之後,一層的窗戶才能透進去點點陽光。而到了下午四點之後,這些少的可憐的陽光又將徹底在一層的房間消失。
在象州南郊某處民房地一層內躲了一天一夜的蘇暮咒罵著這裡的環境,幾個白色的塑料袋被風吹起來,飄過了他的窗口。
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三個兄弟,其中一個出去買酒了,另兩個正陪著他抽煙。
床上還躺著一個女人;女人正在酣睡。經過了四個壯漢的蹂躪之後,她實在是太疲倦了。有一千弟兄,不行就跟姓陳地拼了。」狗頭軍師隨時都有,蘇暮生氣的是,自己身邊的狗頭軍師太過愚蠢。一個煙頭砸在這個狗頭軍師的頭上,蘇暮罵道:「一千弟兄!狗屁!這點人跟姓陳的硬碰硬。純粹找死!不說暫時替楊先生(楊泊在象州混地久了,積威難散,即便是多日來一直臥床,也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掌舵的那個雲承晚,就是姓陳的手下那幫蝦兵蟹將。這一千個人也不夠使!」
遭到嚴厲訓斥的狗頭軍師有些委屈,看看蘇暮都能迸出火星子的眼神,十分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他是小明智,蘇暮卻是大明智,陳遠手下的確沒有弱兵,拋開德隆、朱羅洛夫斯基、庫坦、安娜-克倫勞迪這些被陳遠收服地這些「外援」不說,單單林高歌、李文進兩個人就夠傀儡黨受的。這兩個傢伙簡直就是煞星。不動手也就罷了,稍一動手,哪一次出擊,不得收點人命當利息?
蘇暮那個恨哪,老子怎麼就沒有這麼能打的主呢?讓這幾個傢伙盯上了,絕對是一場噩夢!
蘇暮並不知道,他已經被盯上了。
蘇暮最大的失誤在於把麻五帶在了身邊。
麻五,就是那個被他派出去買酒的兄弟。
論狠,麻五在象州黑道上排不上號,他比不過陳遠;論打。他更是末流,無論林高歌還是李文進一人收拾他仨都沒問題,可是象州混黑道的至少有三成認識麻五。因為,麻五是傀儡黨老大蘇暮身邊最為吃香的小弟之一。
當麻五奉命出去買酒的時候。被陳遠派到這邊來搜尋蘇暮蹤跡的小弟認出來了。
麻五之所以在蘇暮面前很吃香。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機靈,他清楚現在地形勢。知道自己老大蘇暮的人身安全危在旦夕,所以,他並沒有在蘇暮藏身的民居附近那個小賣部買酒,他繞著這片民居轉了好大一圈,確定沒有人跟蹤自己之後,鑽進了路邊上一個很小的小賣部裡面買了三箱啤酒,又換了一條路開始繞圈,最後才向目地地走去。
他以為自己很機靈,很可惜他再機靈也沒法跟陳遠布下地天羅地網相比。當他鑽進那家小賣部的時候,陳遠地小弟就發現了他,並且在第一時間通知了林高歌。等他開始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的時候,他的身後至少有三十個人跟了上去。
由於上頭還沒過來人,這些陳遠的手下小弟十分機警,只是遠遠地跟著,並沒有帖太近,所以,直到麻五叩響蘇暮藏身的那處民居的門的時候,依舊沒有被發現。
等到蘇暮、麻五等人發現不妙的時候,已經被包圍了。
提著兩個酒瓶子走出民居的小門的蘇暮發現,五十柄砍刀正虎視眈眈的等著自己。悶,自己躲的不可謂不嚴,沒想到一天的時間就被找到了;心裡鬱悶,臉上卻還是一臉彪悍:「廢話少說,找上老子了,要殺要剮說句話就行!」
周圍信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理念的居民和租房客們每一個人影,倒是傳來兩聲噹噹的關門關窗聲。
一時之間,整條街上寂寂無人聲。
陣風吹起,白色塑料袋、飲料包裝紙和一些不知名的垃圾隨風起舞。映在片片刀刃上,頗為絢麗。
只是氣氛,卻有些森然。
這時候,有人鼓掌。
掌聲在包圍圈外,在包圍圈中間位置讓開的一個小豁口處,面色陰冷的陳遠緩緩走上前來遠面無表情的說:「能告訴我你錯在哪裡嗎?或許我會賞你一個全屍。」
蘇暮呸了一口,罵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老子沒幹過你,被你圍了,就這麼簡單!」陳遠點點頭:「很對,你錯在敗了!不然被包圍的就是我。」
輕輕一揮手,身邊五十名小弟揮舞著砍刀衝了上去。
拼黑社會拼地是實力,拼的是體力,拼的是人多。普通人尚且以瘦為美的時候。黑社會奉行的原則卻是壯碩者為王。不說人數上陳遠這邊佔了絕對優勢,就是體形上的優勢也非蘇暮四個人能比。沒開打之前,雙方體形上的優劣勢一看即知,一邊蘇暮的三個手下平均體重不過80公斤左右,一邊陳遠地手下個個膀大腰圓。身高也有一米八零以上。就算是人數對等,體形上的差別也決定了這次對拼是一面倒的形勢。
整個對拼最多持續了三分鐘,蘇暮帶在身邊的這三個小弟都已經沒了人形,個個缺胳膊斷腿,當然,命也沒了。是掃興!」一個一刀也沒見血的傢伙非常不滿。
他的同伴嘲笑他:「誰讓你小子長得太寬來著。你瘦上一圈就能擠進去了。」
大家哄然大笑。
站在自己小弟地血泊之中,蘇暮欲哭無淚。三分鐘的對拼下來,他也受了不輕的傷,胸前、肩上、大腿都已經見血,但他偏偏沒死。他知道,要自己命的這一刀會從陳遠的手裡砍出來。
血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落在地上的血水裡,發出清脆的響聲。個痛快!」紅了眼睛的蘇暮雙手緊握,幾乎能把手裡僅有的兩個酒瓶子嘴握碎。
困獸猶斗啊。只可惜這頭困獸面臨的敵人實在過於強大。
陳遠鄙夷地望著他:「出來混,總會有這一天的。你搶老楊地盤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很平靜的,甚至是很緩慢的,陳遠接過身邊一名小弟手中的砍刀。一刀刺進了蘇暮的肚子;直到這個時候。蘇暮才感覺到對死亡的恐懼。
他的瞳孔暴睜,湧動著的空洞與惶恐讓陳遠有些噁心:「怕了嗎?下輩子不要再混黑社會了。」
事情暫告一段落了。陳遠摸出手帕,擦了擦手背上地血跡,一如擦拭手上的灰塵。
五十名毫髮無損的小弟靜靜的看著他,心生畏懼,個個默不作聲。
這個時候,頭頂上一扇窗戶突然打開了,一個染著黃頭髮地毛頭小子探出頭來喊道:「下面地,臨走之前打掃一下衛生!***,警察來了就囉唆死了!」也不抬,轉身離開,拋下一句話:「燒掉!」
四具屍體被扔回那間民居的同時,一把火也被扔了進去。
一行人離開的時候,還可以清晰的聽到樓上那個黃毛的尖叫聲。一家酒吧的門被人一腳踢開了。
這是一家原本就歸傀儡黨看守的酒吧,由於傀儡黨最近的失利,傍晚時分已經來臨了,這家酒吧也沒有開門納客。
帶著十幾個弟兄踢門進來的陳遠掃視全場,注意到角落裡坐著的二十幾個壯小伙子統統站起來,迎了過來。
已經對黑道規則有所瞭解了,再也不是黑道菜鳥的陳遠對搶地盤這樣的事情自然不陌生,殺掉蘇暮之後,陳遠直接闖進了象州南郊的這家酒吧。頭髮染的和公雞尾巴一樣絢麗多姿鼻子上還穿了一個鼻環的青年走在最前面。
陳遠笑笑:「我們來接手場子。」
雞尾巴冷笑:「兄弟混哪道的?懂不懂規矩?」「我就是規矩!」
雞尾巴勃然大怒:「操你媽!你以為我們傀儡黨是吃素的!兄弟們,抄傢伙!」
他們一夥二十幾個人在這家酒吧待的時間久了,熟門熟路,雞尾巴一招呼,所有人很快都把砍刀抄在了手裡,準備開戰。這時候,他們注意到,跟著這個來挑場子的年輕人進來的那些人都用十分悲哀的眼神望著自己。一個人這樣看著自己,說明對方是神經病,兩個人這樣,說明對方是倆神經病,三個人再這樣,那可能就代表著自己要倒霉了。面對著幾十道這樣的眼神,雞尾巴一夥集體頭皮發麻。***,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精神攻勢?
就在他們終於忍不住衝上前去的時候,陳遠接到了林高歌的電話。快多了。」讓陳哥專挑了那個最遠的酒吧呢!」了三個酒吧一間桑拿室,他那邊已經佔了三個酒吧三間桑拿了。再加上陳哥那邊的那個酒吧,傀儡黨在南郊的地盤就有一半是咱們得了!」
陳遠的手機打開了擴音功能,這番對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了雞尾巴一夥人的耳朵眼裡;等到陳遠掛斷電話的時候,雞尾巴一夥人已經都是全身冷汗直流了。這都什麼人啊這是,怎麼事前一點消息也沒有,就把傀儡黨這麼多地盤全佔了?自己投降?」臉色冷漠的陳遠渾身散發著王者之氣,不溫不火的一句話像是催命符一樣讓對手不寒而慄。
雞尾巴的口齒開始有點不靈了:「大……大哥,我們只是幹活的,接場子這事得讓我們老大通知……」
陳遠輕輕點頭:「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這樣,我就送你們去給你們老大請示一下。鑒於你用三個字問候了我媽,我就親自送你一程!當然,你可以保留你反抗的權力。」的雞尾巴咬牙切齒的準備背水一戰,一把撕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身上紋著的青龍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