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將郝閒重新攬在懷裡,危險地瞇起眼,睨視著被「其實,以郝閒和白顏的交情,你的方法其實是有效的。可是,你犯了三個致命的錯誤。第一,你不該妄想和我結婚。如果你是要錢,或者我早就給你了。可能你還會趕得上洛杉礬的清晨。」
「第二,你不該等我一個小時。」指著地上的刀,尤守輕笑:「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姿勢握刀一個小時,手臂和肌肉不會發麻麼?只要你稍有怠慢,我的人就可以將白顏救下來。」
「第三,你實在不該打白顏的主意。因為她的老公馮則,不巧,正是我的手下之一。」說著,尤守轉頭,看了眼正抱著白顏的馮則。微微一笑:「他之所以會接近你,是我要他監視你,也順便,幫你製造一些,可以不讓你繼續做壞事的東西。」
看著面如死灰,不斷顫抖的美莎,尤守對扭著她的人笑了笑,說:「夕佳,這裡交給你可以嗎?」
扭住美莎的正是一直沒有出現的葉夕佳,此刻她也穿著一身黑色衣服,手下施力將美莎牢牢地控制住。聽到尤守的吩咐抬眸一笑:「放心吧,老大。」
「辛苦了。」尤守輕鬆地笑了笑,回頭看向已對自己的命運有幾分瞭然的刑世,不知道是說給誰聽:「你知道,『青雲堂』嗎?」
刑世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尤守。
青雲堂,那個黑道上的神話。那個盛極一時,卻一夜之間消失的神話,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面前。
而他居然,惹上了青雲堂的老大?
尤守無視他們的絕望,他從不是仁慈的人。對於傷害郝閒地人,更是不會心軟。
他輕柔地對郝閒說:「小閒。我們回家。」
閒地目光一直看著馮則和白顏地方向。見馮則緊緊地抱著白顏。焦急和心痛使他本來英俊地容貌扭曲起來。不由得會心一笑。找了時機與躺在床上裝暈倒地白顏眨了眨眼。隨後跟著尤守除了房門。
只在出門地那一霎那。她突然轉身。帶著笑。小聲地說:「馮先生。阿顏懷孕了。最好還是去趟醫院比較好吧。」
話音剛落。就見馮則「呼」地抱起白顏。風一樣從他們身邊掠過。轉眼就衝到樓下。
閒輕輕地笑了起來。然後終於體力不支。眼前一黑。昏倒在尤守地臂彎裡。
眼睛合上之前。她最後看到地是。尤守驚慌焦急地眸子。和那眸子中。掩飾不住地痛苦。
活該。
她笑罵。昏迷中,唇邊一直勾著淡淡地笑意。
閒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純白的醫院裡。
手被人緊緊的握著。
輕輕轉頭去看,尤守一臉疲憊地睡顏闖進她的眼中。
眼睛濕了又濕,在心裡暗暗罵一聲活該!
是活該。誰讓他開始騙她,後來又自作主張,害她這麼傷心卻發現這一切不過是順了別人的意,而自編自導的一場戲!
這讓她怎麼能不生氣!
是地,她發現了。從她在酒會看到尤守就發現了。
那時的她一直低著頭,而兩個男人則高昂著頭忙著針鋒相對。
因此沒有人看到她的表情。
沒有人看到,她在觀察到尤守插在兜裡的那隻手緊緊捏成拳頭時的顫抖,和渾身輕微的顫慄。
因為生氣?不,為了刑世,他不會。
因為害怕?不,尤守還會怕什麼呢?
那麼,是因為什麼?
沒有人看到當時地她狡黠地笑了起來。
而且,這個答案,在她看到尤守天神一樣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就確定了。
她閒不是自怨自艾的女人,也從來不自卑。
她是自信的,她自信,尤守是愛她的。
可是,他不但騙她,害她白傷心,居然還有事情瞞著她!
青雲堂?那是什麼東西?
馮則,竟然是他早就認識?
葉夕佳也明顯不是一般地公關秘書!
雖然她對他的過去沒興趣,也不在意。可是,膽敢瞞著她?這怎麼行!
那麼,該怎麼辦呢?
趁著尤守還沒醒,郝閒慢慢地觀察著四周。突然,她的視線和一抹同樣閃著調皮笑意地目光對在一起。
是白顏!
真難為這兩個男人,居然可以將她們安置在一個房間。
心裡暖洋洋的,為他地體貼感到幸福不已。
可是功是功,過是過,這個一定要分清。
彼此眨眨眼,兩人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笑。
收了笑,閒裝出剛睡醒的樣子,動了動被尤守握住地手。
尤守立刻便醒了,抬起佈滿血絲的眸子,緊張地問:「小閒,你醒了?」
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中黑白分明,澄淨清明:「你怎麼在這裡?」
「醫生說,你一直沒有好好休息,又受了驚嚇,所以才會昏倒。」尤守關切地看著閒,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你有沒有哪裡不舒?」
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不在這裡,我會更舒服。」
「小閒……」尤守的呼吸頓時沉重起來,艱難地說:「你還生氣?」
他慌起來,想起刑世家裡那個反應淡漠的郝閒,他突然就失去了往日的從容,一陣陣的不確定襲上他的心頭。
「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郝閒涼涼地說,眨巴著漸漸泛起潮濕的眼:「我是你的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生你的氣?」
「這其中有誤會,我只是為了保護你。因為刑世他用你威脅我。」尤守費力地說,他一生沒對誰低頭,自然也從沒對任何人做過任何解釋,因此當他想解釋的時候,居然不知道怎樣開口。頓了頓,他咬牙:「小閒,我愛你。」
「因為愛所以傷害?所以欺騙?所以隱瞞?」郝閒瞪著眼,輕哼一聲:「尤先生,你的愛可真偉大!」心裡卻篤定了自己的猜測,原來真的是這樣。
不禁又氣又恨,關於她的事情,他怎麼就不和她商量一下呢!就因為他自以為是男人?哼!
本來想用表白解釋什麼的尤守,沒有因為郝閒地不信任而感到憤怒。反而心中一痛,為她氤氳的眸子,也為她隱忍的感情。
當閒的眼睛冰涼涼地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突然明白,傷害是需要彌補的,而不是在這裡平白用語言喋喋不休。
閒想要的東西,她一直在不停地對他表達。無關身份和地位,男女的區別,能力的高低,她只想要一對普通男女正常的交往,相互坦誠,相互尊重。
而他,一開始就錯過了這個步驟,接下來也一直沒有領會。還用保護地理由傷害了她。
這樣看來,郝閒與他耍耍脾氣也是應該的。
尤守多麼精明,就算是在情緒低落的現在,也沒有忽略郝閒眼底那一抹算計。
既然她高興,那麼,他就陪她。
他一向是行動派,打定主意之後,目光突然灼灼地亮了起來:「小閒,無論如何,把身體養好再出院好嗎?」
「廢話,免費檢查身體地事情,誰不幹?」閒瞪他一眼,怎麼看怎麼像和男朋友鬧脾氣時的賭氣樣子。
當然,尤守也將這樣的郝閒收入眼中。淡淡笑了笑,尤守突然覺得輕鬆起來,畢竟閒只是和他賭氣,並沒有說出別的絕情地話。
想起很久以前的那碗方便麵,尤守在那一瞬間領悟,郝閒是想讓他吃些苦頭,卻從不忍心真正讓他吃苦頭。
這次,顯然也是這樣。
雖然摸不清楚郝閒真正的意思,但是愛上這樣一個女人,縱容她,寵愛她,他甘願。
輕輕吻了下郝閒的手,然後不捨地鬆開,深深地凝視郝閒一會兒,尤守突然轉身,默然無語地出了門。
他就這麼走了?
閒憤憤地捶著床,看來,她真是太心軟了。她應該直接和他說斷絕關係!
還有,居然妄想用一句「我愛你」就掩飾一切!
很好,罪名又多一條!
閒這麼想著,突然門被推開,一束火紅的玫瑰放在她的床頭。
「是小姐嗎?有位先生送您地花,請簽收。」送花的姑娘笑瞇瞇地看著她,眼中有著深深的羨慕。
哎?
閒愣住,他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飛快地簽了字,郝閒立刻翻身下地,也顧不得穿鞋就跑到窗邊向下一望,見尤守正倚著車子,抬頭對她微微一笑。
掩住發燙的臉頰,郝閒又怒又甜蜜,這男人,總是這麼自作主張!
索性趴在窗前,看著尤守進了車子揚長而去,聽著身後馮則小心翼翼地對好友說著賠不是地話。
閒微微笑了起來,她們真幸福,不是嗎?
半個月後。
「我說,你要讓尤先生追你追到什麼程度?」郝閒的小家裡,白顏正削一個蘋果。
坐在電腦前的郝閒頓了一頓,微微歪了頭,笑:「誰讓他總追不上呢!」
這個半個月,尤守幾乎用遍了所有老土地追女人的方式,連在郝閒家樓下擺心形蠟燭這麼丟臉地事情都做過了。
可是閒依然不冷熱。
因為她在享受的同時,每見尤守做一件傻事,就在心裡罵他一次笨蛋。
她是要平等正常地戀愛沒錯,可是沒有讓他做這樣的事情啊?她喜歡尤守的傲然和自信,還有那種不可一世的霸道。
她只希望,他能在這種霸道中,多多考慮她的想法而已。
這對他來說,太難了嗎?
「我覺得他好可憐。」白顏清脆地咬著蘋果,同情地搖頭:「能讓刑世和美莎死得那麼慘的青雲堂老大,數十家公司的大總裁,居然要陪你玩過家家,還被你挑三撿四,真是好可憐。」
閒微微一笑。想起那件事第二天看到的報紙,上面報道著美莎因為深愛刑世,不滿他的風流情事,選擇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將刑世毒死,然後自殺殉情。
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將目光移到電腦上,郝閒露出一個神秘地笑容:「他不會再被我挑剔很久的。」說著扭頭去看白顏:「你比我好多少嗎?馮則天天守在我家門口,你居然還賴著不走,你想讓他直接搬過來住嗎?」
「他啊,誰讓他和你那個尤先生同流合污來騙我!」白顏臉上一紅,卻是理所當然地說:「自然要讓他吃些苦頭!」
「你想等多久?孩子出生之後?」掃一眼白顏的肚皮,郝閒涼涼地說。
「這就要看你了,你什麼時候被你家的接回去,我就什麼時候回去。」白顏攤手:「畢竟,你一走,我的免費保姆沒了,只能回去奴役他了。」
「這麼說的話,馮則真的不會辛苦很久了。」閒篤定一笑,一副胸有成繡的樣子。
果不其然,下午,郝閒家的門突然被一腳踢開,冷不防地闖進一個人。
「小閒!是不是你黑了我公司的電腦?」
低沉而魅惑地聲音,深邃而貪戀的目光,勾起了郝閒一直隱忍的思念。
原來,他一直留著她家裡地鑰匙。眼珠轉來轉去,免得淚水太快地落下來。閒勾起一抹笑:「你說呢?尤先生?」
慢慢地走近她,一把摟過她纖細的腰,尤守為熟悉的手感悸動不已:「我可以問問,是什麼原因嗎?」
「因為我看你太忙了,怕你累壞了身體。」郝閒笑,沒有躲閃尤守的輕吻。
「如果你擔心我地話,那麼來照顧我好不好?」
「你想找一個保姆?」郝閒挑眉。
「不,我來找回我的妻子。」尤守閃過一抹狡詐,低低地說:「我接受你的求婚。」
「哎?」郝閒愣住,隨即生氣地看著尤守:「我什麼時候向你求婚了?」
「那天,在刑世的家裡,白顏被威脅的時候,你說:『難道你讓我為了和你結婚,就不顧阿顏的死活了嗎?』這句話,你還記得嗎?」
臉騰地一下紅到脖根,這確實是她說地沒錯,可是那是在情況危急時脫口而出的話,怎麼能算做求婚呢?
尤守欣賞地看著郝閒染著淡淡慍怒的眼睛,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將一枚精緻的戒指套上她地手指:「我用我自己,買你一輩子做我的妻子。」隨後,將另一枚略大的戒指放在她地手心,低低地說:「可以幫我戴上嗎?」
張口結舌地看著他,表情是憤怒的,眼角是帶著笑地。
這男人,開竅了嗎?
握住手心的戒指,又鬆開,不小心落了一滴眼淚,使本來就燦爛地戒指看起來更加晶瑩。閒輕輕地幫尤守套在他的無名指上,終於幸福地笑了起來,輕輕吻上他等候已久的唇。
「親愛的,你想去哪裡結婚?」尤守低喃著問。
「結婚之前,我得先把你公司的電腦解開。」
「隨它去。如果技術部的人解不開,就扣他們工資!」尤守打橫抱起閒,斬釘截鐵地說:「走,我們去結婚!」
「等等!」郝閒大叫:「你還沒說過愛我。」
「我說過了。」尤守無奈地看著她。
「那次不算!」
「那好,我愛你。」尤守爽快地說。
「你怎麼可以說得這麼快?」郝閒不滿:「聽起來一點都不誠心。」
「小姐,我愛你就是我愛你,我都愛你了還有什麼誠心不誠心!」尤守佯怒地瞪起眼睛:「我還沒想你討這句話呢!走,先結婚去!」
「等等,我的身份證戶口本……」
「是在說這個麼?」尤守手一揚,郝閒的全部證件居然在他的手裡!
「你怎麼拿到的!」
「秘密!」
閒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手臂攬上尤守的脖子,輕輕地在他耳邊說:「親愛的,我也有個秘密。」
被尤守抱到門口,和屋子裡正探頭談腦往外看的白顏擠了擠眼睛,然後回頭,看見樓梯那邊站著的英俊男子。
閒微笑著閉上眼睛,舒服地窩在尤守的懷裡,無視尤守好奇地追問。
滿足地歎息一聲:「別吵,我要睡一覺。」
耳邊就真的安靜下來,只聽見尤守緩慢深長的呼吸,和他有力的心跳。
「我愛你。」她喃喃地說,很清楚,很緩慢。
「這是你想告訴我的秘密?」尤守的聲音很輕,動作很輕,生怕吵到她。可是他的心卻是動容的。
他知道她愛他,所以他沒有要求。可是沒想到,親口聽到她說愛他,感覺竟然這麼美妙。
「不,秘密,是另外一個。」
閒貓兒一樣蜷在他懷裡,感覺到他的問柔柔地落在她的唇上,癢癢的。
外面陽光很暖,這個季節,很適合三個人的婚禮吧。
她偷笑。
這秘密,等等再告訴他吧,到時,讓他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