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竟然在自己眼前上演好友反目的戲碼?——看著卜印琛不大好的臉色,以及感覺到夏瑟裴略顯僵硬的身體,崔茉雪情不自禁地在心底感慨著。PaoShu8
然而,此時實在不是什麼感慨的好時候,卜印琛的怒氣很快隨著夏瑟裴視線焦點的轉移而落在了崔茉雪的身上。
原來,夏瑟裴對於她從未掩飾、或者說,根本掩飾不住的情感早就被看在了所有人的眼裡。只有他和崔茉雪兩個人後知後覺,尤其是崔茉雪,以為日久生情這種戲碼不會在自己身上上演。可是,即便不會在她身上上演,也會在其他人身上上演,然後其他人再用她最受不了的柔情攻勢……
也許,她就是這樣被夏瑟裴逐漸攻陷了。
「果不其然,我剛帶了人進了礦洞,你反身就去找這個女人去了!」卜印琛的語聲中竟隱隱帶上了些許恨意。
圓月恰好懸在卜印琛的頭頂,在月光的照映下,他的臉龐明明滅滅,並不能叫人看的十分清楚,只是想來,口中說著這樣的話時,臉上的神情怎麼會好看?
夏瑟裴來找崔茉雪,本身沒有什麼錯誤,然而在卜印琛這樣質問的語氣之下,他莫名地感覺到心虛起來,竟然不再敢拿正眼瞧崔茉雪。
而作為現代女性的崔茉雪,自然不會將卜印琛的不滿放在眼中。PaoShu8在她看來,她和夏瑟裴是夫妻,沒有牽涉到什麼過於嚴重的問題。夏瑟裴過來找她是在情理之中的,何況,她還嫌他來遲了呢!
在夏瑟裴地眼神躲閃的時候,崔茉雪的目光反倒毫不畏懼地注視著卜印琛,儘管此刻的她。看不清楚卜印琛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心中會如何看待她,甚至。惡意地揣度她在夏瑟裴之前透露出有關他們計劃更改地口風地用意……但是這一切,她都不在乎。因為她知道,夏瑟裴是偏向於她這邊的,儘管一時之間,他未能找出好地理由去說服卜印琛。
而之所以夏瑟裴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去說服卜印琛,正是因為這一山谷的人。以及山谷中地礦藏……
崔茉雪上前一步,靠近了卜印琛,又重新和夏瑟裴並肩站立著,說道:「印琛,裴郎是我的良人,地動了,他怕我有什麼事,來看看我怎麼樣了,是人之常情。倒是你。為何如此介意?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已經成親好一段日子了麼?我可記得。我和裴郎成親那天,就認識了你。」
卜印琛冷哼一聲:「這又如何?男兒當以大業為重。怎麼能成了親,就從此身陷兒女情長?」
崔茉雪皺起眉頭:「我到了這裡,先是被你的人抓起來,接著,你又裝作不認識我,把我關起來……印琛,難道你都沒有想過我作為一個弱女子,會感覺到害怕麼?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了地動,你又叫裴郎不要來管我,你是想他變成對家人漠不關心的怪物麼?這如何能叫兒女情長、又怎麼是置大業於不顧?」
說到後來,崔茉雪地語速加快,語氣裡漸漸也有了點火藥味。
卜印琛想打斷她,一時之間,卻找不到什麼好的措辭,只好讓崔茉雪猶如竹筒倒豆子般繼續說下去:「……何況,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業,充其量只是一場禍害自己、禍害家人,還連累到那麼多無辜百姓的唯利是圖!」
夏瑟裴聽到過崔茉雪的理論,所以她這麼說,雖然他心裡仍舊有一點不舒服,但是卻遠沒有第一次聽的時候來得震驚了。只有卜印琛,是第一次聽崔茉雪這麼說,他沒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劃多年的東西竟然被崔茉雪貶低至此,頓時有些接受不了。
「住口!你在胡說些什麼?!」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何況,是並不溫文爾雅的卜印琛呢?崔茉雪當面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卜印琛便也忍不住揭開了自己平素貌似爽朗地面具,「你到底對我們地計劃了不瞭解?不要聽了半句話就在這裡說三道四!」說著,卜印琛狠狠地瞪了夏瑟裴一眼。
夏瑟裴剛要說話,卻被崔茉雪往後一拉,頓時崔茉雪的半邊身體就遮在了夏瑟裴身前:「我當然瞭解!——先不說別地,就說山谷裡的這幾百號人,平素是誰給他們做的訓練?打起來的話,他們的戰鬥力能和真正的軍隊相比麼?就憑這幾百號人,就想要拿下建安郡了?謝太守在你的眼裡,就這麼不堪一擊?再說了,山谷裡的這些人哪兒來的?大都是從北邊來的吧?北邊來的人,在這裡好好生活也就罷了,假如真的鬧出什麼事情來,叫別人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來歷,你覺得你能討得了好去?不把你做叛國論處,就是你祖上燒了幾輩子高香了!」
「你!」卜印琛大力跨前一步,逼近崔茉雪,卻見夏瑟裴身體一閃,連忙將崔茉雪護在身後,頓時沒了下文。
崔茉雪在夏瑟裴身後仰起脖子:「我?我怎麼了我?這年頭說實話犯法麼?難道你一個大男人還想對我一個弱女子動手不成?」
卜印琛的目光在崔茉雪和夏瑟裴的臉上逡巡,恨得牙齒格格作響:「好,瑟裴,你好!」
「印琛,阿奴說的話有道理,這個計劃,我們確實仍舊需要從長計議。」夏瑟裴的語氣中有懇求商量的意味。
卜印琛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瑟裴,你變了,你真的變了,你現在已經完全站到她那邊去了。」聽了卜印琛的「申訴」,崔茉雪忽然覺得毛骨悚然起來,此時此刻,卜印琛的語氣,完全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只是,他和夏瑟裴是BL的謠言,不是早就被攻破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