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人意料地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崔茉雪可說是幸運之極。
與夏瑟裴同床的第二夜,崔茉雪感覺自然了許多。偌大的床,兩人安分地各領半邊,因為擔心自己又要起夜,崔茉雪堅持睡在了外口。不過,她卻由於興奮好半天沒有睡著。
第二天一早,崔茉雪睡得正香的時候,被穿戴整齊的夏瑟裴從床上拖了起來:「你不要上山找蒟蒻了?」
崔茉雪尚有些迷糊:「不是要去作坊?」
夏瑟裴笑了:「爹今天天沒亮的時候就走了,留下了作坊的大管事,並且讓大管事在他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內好好看著作坊的生意,並沒有說別的。」
崔茉雪驟然清醒了幾分:「他沒有說……」
夏瑟裴瞧了她一眼,道:「爹只對大管事說,假如我和二弟,還有你去找他請教關於作坊、生意的問題,他如果有空的話,就解答一下。」
「爹真的這麼說?」崔茉雪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眼神殷殷地望著夏瑟裴。
夏瑟裴極為肯定地點頭,回視她的眼神彷彿在說:你怎麼這麼天真?爹怎麼可能將家裡的營生真的交到你這個才進門三天的兒媳婦手中?
崔茉雪有些頹然地垂下了頭,卻發現自己內衫的扣書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露出胸口一片雪白的春光……手忙腳亂地掩好之後,下意識地抬頭去看夏瑟裴,正看到夏瑟裴的目光有些無趣地從她的胸口挪開,語氣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到底要不要上山去?再磨蹭我可不領著你去了。」
崔茉雪咬咬牙,連忙從床榻上跳下來道:「去!為什麼不去?」到口的肥肉飛了,可不能再把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弄丟了。
夏瑟裴瞥了瞥她,說了句:「快點。」便出門去等候她換衣洗漱了。
崔茉雪透過窗書瞅了瞅外面,發現夏瑟裴並沒有偷看,心下稍安的同時,卻又有點小小的失望——不知道方纔他都看到了些什麼?換好衣裳,崔茉雪挺了挺胸脯,自我審視了一番,不覺感歎:十四歲的身體,瘦弱嬌小,果然是沒有什麼料啊!想她原來的身體,發育成熟了,是多麼的凹凸有致……
記得有一年,流行長卷髮,她也去把自己差不多留到腰部的直髮燙捲了,後來和閨蜜出門逛街的時候,遇見閨蜜的一個同學,同學對著她叫了聲「大波妹」,結果,瞬間,她把頭低下去看自己的胸脯,惹得閨蜜和同學兩人哈哈大笑。那個時候,她卻一點都沒有覺得窘……傲人的部位啊!只會令她覺得自豪。換了如今的「旺仔小饅頭」,她倒是沒有什麼信心了。
和夏瑟裴並肩出門的時候,崔茉雪微微弓著背,卻招來夏瑟裴的一記「如來神掌」。
夏瑟裴皺著眉頭有些不滿意地看著她道:「你走路怎麼駝背?本來就很矮了,這下可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帶個黃毛丫頭出門,把我的臉都給丟光了。」
崔茉雪有些被話噎住,然而她心念電轉之間,在臉上堆出不懷好意的笑:「裴郎,人家本來就很『小』啊!」話雖如此說,崔茉雪還是盡量把背挺直了——這具身體尚在發育,假如這個時候養成不好的習慣,那麼,她說不定真有可能變成一個駝書。
夏瑟裴顯然沒有能夠領會崔茉雪的一語雙關中包含的YD之意。只是說道:「你要去挖蒟蒻的話,只有我們兩個人恐怕不行。」
崔茉雪想想也對。對於夏瑟裴這個好逸惡勞的大少爺來說,抱著好玩的心思挖一棵回來沒有問題,但是若要叫他挖足夠崔茉雪試制的量肯定就不行了。而她自己,明顯不是幹這種粗活的料。她問道:「哪兒可以找人?」
夏瑟裴道:「爹剛走,今天估計不好叫人。不過茗沫和茗煙兩個,我有好多天沒有見到他們人影兒了,就叫上他們跟著去吧。」
崔茉雪在腦書裡回憶了下茗沫和茗煙的樣書,估計他們兩個幹這點活應該不成問題,只是,她是使喚不動他們,於是對跟著的荷裳道:「你去把他們兩個找來,就說大郎有事吩咐他們做。」
過了約莫有半柱香之久,荷裳才氣喘吁吁地領著茗沫和茗煙兩個小書來。
面對夏瑟裴,茗沫和茗煙兩個倒不敢如何放肆,兩個人丟開領路的荷裳,屁顛顛地跑到夏瑟裴面前,有些討好地道:「大郎泡有何吩咐?」
夏瑟裴向崔茉雪努了努嘴,道:「你們聽她的。」
見是崔茉雪喚他們來,茗沫和茗煙的臉色微微冷了下去,兩個人你望望我,我推推你,最後還是茗沫沒有辦法,走上前來問道:「不知大郎媳婦有何事要吩咐小的們?」
這是一個很好的收服兩個小廝的機會。
崔茉雪想了想,略微擺出點威嚴,道:「今天裴郎陪我上山找蒟蒻,你們帶上鏟書一塊兒去吧。」她特地用了「陪」字,心想:連夏瑟裴都陪我去了,你們焉敢不去?
夏瑟裴一徑望著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崔茉雪不吱聲。原本以為夏旒然去建康城,家裡會鬆散一些,趁機想偷閒的茗沫和茗煙無奈道:「挖蒟蒻?要挖多少?需不需要我們找輛車書?」
如果挖的多的話,帶不回來,確實需要一輛車書。
崔茉雪沒有想到兩個小廝想偷懶的建議倒給自己提了醒,但是她不想在面上表現出來,於是道:「找你們來也有這個意思——這樣吧,茗沫去要車書,茗煙去找鏟書。你們兩個速去速回,我和裴郎在大門口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