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誰家花無主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第一百八十九章
    「原政?」我疑惑地向明若嵐問道。

    此時已近深夜,明若嵐這時才回到寢宮,告訴我一個非要重要的消息。

    「是。」

    明若嵐倒了一杯已經冷掉了的茶水一口飲下,今日他與那個叫做渝一的心腹去決定最後的一些細節,拖至此時才回,我在這時早已睡下,此刻也被驚醒,睡眼朦朧地聽著他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要告訴我的消息。

    「是原政。」明若嵐很疲憊地坐下說道。

    這也讓本來有些睡意的我頓時精神起來,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別買關子!」

    …………

    在如今的裴沙、明昊之前還有一個王朝——原政,也正是印證了那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老話一樣。

    原政,這樣一個曾經囊括了了如今的明昊、裴沙在內的巨大王朝也漸漸地面臨了衰落之日,原政的皇城也就是裴沙現如今的京城,裴沙是在原政崩潰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裴沙的開國皇帝也是原政的一位手握地方大權的重臣,一個王朝的滅亡,等來的便是各種勢力的逐鹿,而明昊的祖先們也就是趁著大亂之際通過不斷地廝殺吞併才建立起了如今龐大的明昊帝國,以後隨著大國的統治逐漸穩固,人們也就會慢慢地忘卻那曾經在紛亂之中迅崛起復又很快消失的其他勢力,就連原政,也漸漸地退出了人們的記憶。

    而原政最終的皇城被攻破,則是那位裴沙的開國皇帝親自所為,他斬殺了原政的最後一位帝王,原政皇族在城破之日大多死傷殆盡,儘管如此,在那時紛亂的情況下也總會有些皇室逃過一劫,他們或是隱姓埋名躲避在山林之中,不問世事,或是在大亂之中割據一方以圖自保,如今,隱姓埋名的在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之後,早已不知所蹤,割據一方的最終不是自盡也是被殺,在這其中,還有一種人,他們是屬於皇室旁系,原本在皇室之中也就地位不顯,大多逃得性命,大亂來臨之際他們攜帶財寶,以商人的身份在亂世之中謀生,同樣的他們也妄圖挑起各種勢力的相互消耗殘殺,只不過那時他們的力量微薄,在最後只能看著天下被強者所得,原政敗亡,而那些人的意願卻一代一代地傳了下來,他們利用世代積累的財富和關係,以商人的身份遊走於各國之中,收集情報。漸漸地,他們展成為一股握有大量財富勢力類似於商會的組織,以裴沙為根基逐漸向外擴展,同樣的,他們的復國之念和向那位攻破原政皇城裴沙開國皇帝的後代復仇的種子也一代代地傳了下來。

    在這麼多年過去之後,當年原政皇族的後代成為了這個組織的領,同時在這其中由於牽扯了巨大的財富,由最初一直跟隨的一些忠心侍從,為能讓這些財富用於原政復國,在最初他們主人的授意下,成為了長老,用於監視約束皇族後代不會貪圖富貴安逸而放棄復國,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只是時間久了,人心也是會變化的……

    「你是說炎櫟就是如今的那位主人?」我驚訝地問道。

    雖然以前聽說過這個人,但卻並無多大的注意,一直以為他是類似於幕僚的人物,沒有想到卻貴為領,他竟然親自在裴沙皇帝和那位頗受重用的八親王身邊埋伏了這麼久,不得不說他勇氣可嘉。

    「所以炎櫟的想法也和那些長老們有所不同,並且以前也起過好幾次爭執,而原因就是——炎櫟想放棄一直以來的復國想法,他是個能夠順勢而為的人,如今大局已定,再抱著復國的想法來行動已經不切實際,人們也早已經忘記了原政,它已經成為了一段歷史,而他想為他們這些還活在過去的人找到一種新的生存方式,想當然他的這種想法自然會遭到長老們的反對,而他一直埋伏在裴沙朝廷之中也不得不說是一種對長老們的反抗。」明若嵐對我細細解釋道。

    「那他為為何這時卻全盤托出了呢?一開始還藏頭露尾的。」我提出了疑問,自然其中也有些不滿。

    「前幾日炎櫟在裴沙已經露出了行跡,那裡已經下令追捕他了,但他已安然逃脫,今日在商討具體細節時,想必那位心腹是得到了他的允許,將一切都說了出來,這也是一種表示一種合作的誠意吧,畢竟先前我們之間的合作都保有餘地,如今炎櫟既然已在裴沙暴露身份,又還想要再消滅那些長老們的勢力的話,與明昊這裡還是開誠佈公一些為好。」明若嵐看來對於如今的局勢很有自信。

    明昊這次費了這麼大的勁兒,並且還和曾經的敵人聯起手來,現下看來除了讓炎櫟身後的勢力元氣大傷之外,也將裴沙的那部分注意力從明昊這裡移開,另外,就是將來可以與炎櫟聯手針對付裴沙,若是明昊真的與裴沙開戰的話,炎櫟的勢力在那裡扎根已久,肯定會派上用場,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還看不到太大的好處,這也算是一種長期投資吧,至少對我來說,炎櫟的勢力逐步浮上水面,最大的好處是不會有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了。

    「明若煌那裡現在怎麼樣了?」我還是有些擔心。

    「現在傳來的消息還沒有什麼事,那些長老們現在拿他還當寶貝供著,對於他還是很有耐性的,畢竟如果想讓他合作的話,對於武器火藥這類機密的活兒,還是心甘情願些比較好。」明若嵐毫不擔心地回道。

    真有些同情老四,偏偏欠了這種人一堆的債,他就沒有想過明若嵐從來都沒有催過他還錢,肯定是另有所圖嗎?這下好了,明若嵐的這份長期投資終於有了回報,沒錢可還的老四這次不得不從他的實驗區裡走出來「賣身還債」,若是他知道我在內府裡為他存了一筆銀子而早點和我說的話,也不會落到讓明若嵐用得如此徹底的下場,畢竟他這次可謂犧牲頗大,竟用上了「美男計」,對於他這種與其和女人談情說愛,還不如看著火藥水雷來的親切的人,這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不過說來也算是他運氣不好,那些長老們興許也只是讓唐如珊姑且一試,畢竟他們兩人之前也不是太過熟悉,明若煌礙於唐父的交往,也就有過那麼幾次交談,可對於明若煌那少的可憐的異**往史來說也算是一個不小的突破吧,也就難免會讓人引起誤會。

    在唐如珊托人給他送信後,他便感到了這其中的不尋常,他還沒有自信到之通過幾次談話,就能讓佳人芳心暗許的地步,教坊中人從來不讓向外傳遞消息,她一個深閨女子又怎能有如此膽量,她就不怕傳信之人會告她嗎?

    明若煌怎麼說也是在皇室中長大的,對於危險還是有那麼幾分嗅覺的,可又怕自己這是在大題小作,擔心他的猜測是錯誤的,於是便找到了明若嵐來商量。

    這無異於與虎謀皮,明若嵐那時正在愁裴沙暗諜在下獄之後,暫時沒有其他線索可抓呢,這麼一頭傻乎乎的肥羊就主動地送上門來,頓時讓他極為興奮,於是便要求明若煌以身作餌,說不定能夠釣出什麼大魚來,明若煌一開始自是不會答應,最後在明若嵐的威逼利誘和展示了一堆欠賬的情況下,無奈地答應下來,從此以後這兩人就連見個面都是暗中傳遞消息,誰也不會想到把明若煌這個大餌拋出去之後,這條線竟然越釣越長,竟會一直釣到了炎櫟那股一直隱藏於幕後的勢力,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本來還考慮到明若煌的危險,但在明若嵐的堅持和佈置了周密的安排下,還是把他放出了千里之外。

    「老四那邊一直是你在看著的,還是小心些吧,你不要太自信了,你就不怕他這假戲真做嗎?」我沒想到明若嵐竟然會下了這麼大的本錢,把明若煌這種「國寶」都撒了出去,故意打擊他道。

    經我這一提醒,明若嵐的臉色果然難看下來,他看到我在一旁得意的樣子,一下子就撲到我身邊來,將我摁在床榻上,「看我為難你就這麼高興?」

    聽聲音還是蠻危險的,「呃,不……」

    「哼哼,要是他真把唐如珊到時候帶了回來,我是躲不了,你也別想清閒!」

    快起來!我可不想成為一個在史書上說成是被壓死的皇帝!

    守在寢宮外的煙兒聽到了裡面傳來的響動,心裡十分佩服那兩位的精力旺盛,可是仔細一聽卻不像是平日間的動靜,算了,打了個哈欠,讓那兩位由著性子折騰去吧。

    遠在千里之外的明若煌自然不會知道我們將他的感情問題當成八卦來說,更不會想到他莫名其妙的幾個噴嚏也許與我們有關,只是他清楚的感覺到了在他那日從後宅回到自己所住的院落中時,唐如珊已經不知被安排在了何處,自己的待遇又提高了好幾級,尤其是在保護級別上。

    想一想自己還真是倒霉,恐怕也是明昊裡最窮的一位王爺,否則也不會被那個素來難以招惹的五皇弟算計到如此地步,一想到這兒,明若煌更是憤憤不平,唐如珊的那筆贖身銀子,明知是做戲,那個斤斤計較的老五還把它算到了自己的賬上,反正債多了不愁,那筆銀子跟自己的欠賬想比只能算是九牛之一毛,現在他都已經把自己給賣了,就是將來真還不上,明若嵐還真能把自己拆了來還債?不是還有上面的那位頂著嗎?實在不行躲到那位身後,明若嵐還真能把自己怎麼滴?

    「主子,請用茶。」侍從的聲音打斷了明若煌的胡思亂想,也許是為了安撫自己,也許是認為一個侍從在這座戒備森嚴的別院中產生不了多大的威脅,那些人並沒有把他從自己身邊調走,這也讓孤軍奮戰的明若煌感到安心不少。

    「出去走走吧。」明若煌的行動被限制在了這座院落之中,知道肯定會有人在暗中監視著自己的行動,有時他與侍從說些話便會到比較空曠的地方中去。

    水面之上有著七拐八拐的迴廊,明若煌好似在欣賞著景色,與侍從不緊不慢地走著。

    「那邊怎麼樣了?」明若煌低下頭去觀賞著迴廊之下的錦鯉,也同時輕聲問道。

    「別院的位置已經傳出去了,十二親王那邊應該已經派人在往這裡秘密趕來,此外,京城那裡也要馬上派人趕來,請您不必擔心安全,如果……真到了事不可為時,屬下就是拼上性命也會護您周全。」侍從挑了一個無人可以觀察到他表情的死角,在明若煌身後低聲說道。

    「別說什麼用性命相護之類的話,我們的那位皇帝最討厭的也莫過於這句,你是他們那邊的人,你這次的功勞著實不小,若不是你先前在邊關聯繫上十二弟的話,我還真沒有把握可以順利過關呢,畢竟唐如珊那裡出門也會派人跟著我,那天在麵館裡一下子便看見了他,真是把我嚇了一跳,若不是你事先傳信於他,我們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放出關。」

    明若煌這時說的輕鬆,其實離開明昊京城的那幾日也是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的,他又不是天生幹這行的料兒,這回不過是被明若嵐被逼得趕鴨子上架不得已而為之罷了,還得說一堆無聊的情話,明若嵐專門為自己請來的花叢高手來教自己談情說愛時,他真恨不得把那人給扔出門外,天曉得明若嵐是不是專門請人來看自己笑話來了,若不是為了可以在事情完成後把自己的欠債一筆勾銷,他才不會忍下來。現在想一想,自己與他那時也沒有立份字據,萬一這位善變的弟弟再反悔了怎麼辦?

    本來想讓明若煌在京城逛蕩逛蕩就行了,沒想到最後竟然一下就逛蕩到了裴沙這裡來了,明若嵐的這趟船上來容易下去難,他既然在最後考慮了幾日後決定把自己都作為魚餌用上,那麼想必自己在這別院裡見的這些人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吧。

    「屬下不敢居功,那日不過是趁機將五親王的命令暗中傳交給十二親王罷了,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即便是受了誇獎,這位侍從的表情也仍舊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明若煌聽後沒有再說什麼,看了看平靜的水面,說道:「回去吧,風有些大了,以後還要辛苦你了。」

    明若煌在這座別院中安靜過日的同時,裴沙外界卻是鬧得紛紛揚揚,因為對於炎櫟的海捕文書放和那賞銀的吸引,炎櫟這個人成為了人們議論的話題,官府接到的線索也是一個接一個,只可惜大多是讓官府白跑一趟罷了,裴毓甚至還派人去搜索炎櫟最初在山中的竹舍,也是同樣的人去樓空,炎櫟這個人在這樣的緊密搜索下,似乎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任何蹤跡。

    僮兒看著那個曬著太陽,躺在軟榻上吃著水果,悠閒地看著書的人,將手中端著的茶水重重地放在了軟榻旁的小案上。

    炎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把視線從書中挪到了僮兒那臭臭的臉色上,連忙有些討好地說道:「僮兒,謝謝啦,哎呀,還生先生的氣呢,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嘛,只不過是讓你一個人在這兒多呆了幾天而已。」

    「幾天?」僮兒聽到剛開始臉色還有變晴的可能,可到最後卻變得比一開始更難看起來,「這是幾天的功夫嗎?這明明是兩個月!等我一覺醒來都到了京郊了,我就知道先生那天給我買了一堆點心就沒安著什麼好心!」

    「哎呀呀,」炎櫟看著兩手叉腰成茶壺狀的僮兒,知道這次是真的把他給惹火了,不過現在能夠衝著自己脾氣撒火,總比最初看到自己時冷著臉要好上許多,「僮兒,這次是先生錯了,還不行嗎?先生已經在後悔了,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後,先生連個泡茶的人都沒有,自己泡得又不好喝……」

    聽著炎櫟的碎碎念,好似在僮兒離開他後就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一樣,僮兒跟這個人比起來,還是太單純了,幾句好話和訴苦就把他哄得暈頭轉向了,結果又怕這位先生餓著,又接著回去拿點心了,天真的孩子啊。

    炎櫟看到已經把僮兒安撫下來,自是大鬆一口氣,這次為了不讓這個孩子受到傷害,特意在事情生之前,將他送到了這處自己很早之前就已佈置好的別院中,這裡除了他和渝一之外,所有的僕人都是從外面請來的不知他們底細的外人,那些長老們也自然不會知道這裡,把對一切都一無所知的僮兒安置在這裡無疑是最安全的,至少這個自己收養的孩子,還不想讓他知道太多的事情,知道他的先生並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樣,在一切結束之前,先讓僮兒暫住在這裡吧。

    炎櫟忽然想到了渝一,估計他也快從明昊那裡趕回來了吧,消息他倒是很快地傳了回來,明昊那裡已經準備好了,剩下的就看自己這裡了,先讓那些長老們再逍遙幾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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