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濃濃的狐狸血已經凝結成了血漿。無所謂荷衣的手不抖,也一樣不會顛簸出來。
純兒上前,欲握住荷衣的手,以示歉意。
「不用,我自己來。」荷衣張開乾渴地唇微弱道。
「還不快喝下去,想害死純兒嗎?」依碼催促地道。
血味太腥,荷衣連聞上那氣味也會眩暈。她微微地傾斜碗口,血漿整塊跟著傾斜。
依瑪伸出手爪,鷹爪一般尖銳地指甲深深掐進純兒的肉裡。她逮住了荷衣的弱點,致命地攻擊,「這是效死亡的毒藥。你每天喝一點狐狸血,我就給她一次解藥。她一天不服我給的解藥,就會暴斃而亡。你自己想一想有多划算,又可以救人,又可以在三日後見到你心愛的男人。還不快喝下去。」
純兒一聲尖叫,「啊……」那種疼痛,連心。儘管她穿著春裝,少也有兩件衣物,但是暗紅的血液快地滲透出來,染得她的衣物一片暗紅。
荷衣兩腿軟,無力地坐在地上。那血旺整塊倒在荷衣的衣裙上,飄散著更濃的腥味。荷衣捏住鼻子,抓起血旺送入口中,一陣作嘔,無法哽咽。
依瑪狠狠地盯著被荷衣吐出的血塊,厲聲道:「她必死。既然不能拿你施法,你也休想再見到任何人。」
聞言,從不低頭的荷衣手指麻地再次抓起血旺,送入口中。她就那樣,嘔吐,再哽咽,嘔吐再哽咽,忘了自己還是個活人,忘了那是血腥的狐狸血。那樣反反覆覆,無數次後,她的衣裙上只剩下碎碎的血旺殘渣。
依瑪得意地笑了,嘴角一斜,哼聲道:「別把自己當嬌小姐,到了我這裡讓你吃什麼就吃什麼。明天的解藥在此,記得明天照樣一日三餐喝下一碗狐狸血。」說罷,她將一小包藥物扔給純兒。
那道門無聲而開,映出依瑪妖魔地身影,再無聲而閉。巧兒得意地跟在依瑪身後,離去。這間屋子再一次與世界隔絕,牆上掌的一盞燈慢慢的熄滅。黑暗再一次襲來,煞是陰森。唯一不同的是,屋子裡多了一個純兒陪伴荷衣。純兒一陣抖擻,寒冷由體內襲來。她整個人跟扔在冰櫃裡的凍肉,無法動彈,暈了過去。
滿地的穢物,一片令人噁心的場景。荷衣哇哇大吐,吐出狐狸血旺,吐出心肝,吐空肚子裡的所有東西。別說救純兒,她自己也難保命。她凝望屋頂的天窗,最後映入她眼裡的不是井口大的天空,不是陽光,是欽涯那張心疼的臉。那張臉就是那升騰的輕煙,溫柔地侵襲了荷衣的所有意識。
次日清晨,倒計時的第二日,依瑪高傲地站在荷衣的屋子外。她身後跟著一個人,不是阮小魚,不是巧兒,不是地宮的任何女人。
「我憑什麼要讓你見到她?」依瑪嫵媚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