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荷衣只關心欽涯。
可是當她提出要去見欽涯的要求時,折枝強烈地反對。
「你現在已經是王妃了。」折枝淡淡地說道。
荷衣不明白地回望折枝,「什麼意思?」
這明明就只是他們的協議,怎麼突然變成折枝來管制她的自由。
荷衣對著眾人申明,「不要逼我。」
折枝無奈道,「請荷衣理解我。無論如何,讓我回宮後再向你解釋。」
事實真如折枝所說,荷衣很快就要成為他的王妃。很久以來,郝爾漠國的皇族都沒有操辦過喜事。心急抱皇孫的安達國王幾次催促折枝挑選吉時。不僅是是皇命難違,更多的是國民期待。折枝的勤政,國民皆知。新一代的國王登基將是萬眾期待的事情。而折枝繼承王位,必須先要納妃。這是郝爾漠國的歷代祖規。那日,合親晚會上,眾人目睹荷衣應下折枝的請婚。即使那只是他們的協議,也非要讓荷衣與折枝玩婚。
這中間,只有折枝自知,他對荷衣不僅是利用,更抱有期待。
對於荷衣,她是郝爾漠國最幸運的姑娘。然而厄運突然如急雨降到國民口中的好姑娘摩梭姑娘的頭上。自從那日,在公主府外折枝當場抓住了依瑪的地宮宮主身份後,她一夜間變成了郝爾漠國的通緝要犯。大勇士府上府下被查得翻天覆地,淚聲連連。
折枝與荷衣的婚禮設在三日後,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中舉行。
當然,阮小魚與欽涯的婚禮同折枝他們同行。自從欽涯第一次踏進郝爾漠國的土地,想要與安達國王同謀叛國之時,便以阿依郎自居。安達只知欽涯中原古域國顥琰王的身份,不知其它。
欽涯跌落懸崖之前,生命並沒有結束。只是荷衣以為,欽涯已經斷了氣。阮小魚在傷心欲絕的情況下抱著他跳了懸崖。他們剛好被折枝所救。阮小魚相安無事,欽涯重傷。折枝的一支聖蓮救了欽涯的命。但是欽涯卻被阮小魚廢除了武功。她要的,是一個不會反抗她,呆在她身邊的男人。沒有武功的欽涯自然不會再有能力離開她。
郝爾漠國公主府,「欽涯,我煮了中原的海鮮粥……」
阮小魚的話還沒有說完,欽涯冷冷地打斷道:「我不吃。」
阮小魚口氣緩和地道:「這海鮮是專程從中原快馬加鞭送來的,很新鮮。我在煮之前已經把蝦殼剝掉了。烈火煮到新鮮的朝鮮珍珠米七成熟時,再放的虲仁和螃蟹嫩肉。你不喜歡腥味,我加了適當的姜絲。很好吃的,來,欽涯,喝一碗吧。」
那一碗海鮮粥,稱之食中極品,極品中的極品。那虲是海中的龍虲,那蟹是沿海水產中的極品。用這兩種海鮮加之姜絲精鹽煲出的粥,色澤、香味、營養樣樣俱全。阮小魚端著碗,僵住笑容輕聲道:「欽涯,用晚膳的時候看你沒有吃太多,就再添加些夜宵吧。」
欽涯冷聲道:「已經吃過晚膳了,不必吃夜宵。」
阮小魚笑道:「那我讓僕人把粥熱在鍋裡,一會你餓了再吃。」
欽涯冷聲道:「一會也不必吃。」
阮小魚輕聲道:「沒有關係。以後你就會喜歡我為你煮的夜宵了。我等天天為你做夜宵,總有一天你會喜歡吃的。」
欽涯無情地道:「沒有以後。我只會喜歡衣兒為我做的夜宵。以後,我會陪在衣兒身邊,不會是你。」
阮小魚的笑容僵在臉上,難堪又難受,「欽涯,三日後我們都要成親了。」
欽涯冷聲地道:「你逼我成了親,我也會再回到荷衣身邊。」
阮小魚哀求道:「我不求你忘記她,只要你呆在我身邊就好。欽涯,開開心心地跟我成親吧。父王他很開心我們能與殿下哥哥一起成親。只要你能呆在我身邊,我不在乎你心裡裝著岳荷衣。感情可以與日俱增,總有一天你對她的愛會慢慢淡忘。欽涯,給我時間。這一生這麼長,誰說你就不會愛上我?」
欽涯冰冷地道:「沒有可能。」
阮小魚輕聲道:「欽涯,給我多點時間好嗎?我只不過是想好好愛你,好好跟你生活一輩子。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換取你的愛,還不夠嗎?」
欽涯冰冷地道:「你用這樣卑鄙的手段能得到真愛嗎?就算是你困住我的人,有什麼用?一個整天只會冷臉對你的男人,跟他過日子你開心嗎?」
阮小魚趕緊道:「我不在乎。你會慢慢愛上我的。我會開心,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會開心。欽涯,給我一個機會,我用一生的時間來守候你。」
欽涯冰冷地道:「沒有機會。我告訴過你,這輩子我只愛過衣兒。其實從小我就關注那個咿呀哇剛開口說話就點名要嫁給我的荷衣。只是,那個時候我冰封了我的心,被仇恨蒙昏了頭。我害怕愛上仇人的女兒。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應該坦白地愛她,從一開始就坦白自己的感情。我只會用心去對待荷兒。我沒有機會再給任何人。」
阮小魚大叫道:「不,這對我不公平。」
欽涯冷聲道:「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
阮小魚大叫道:「這本來就對我不公平。那麼一開始你為什麼要招惹我?為什麼要跟我上床?為什麼曾經要口口聲聲讚我漂亮,讚我性感,讚我是個妖精?為什麼曾經你那麼貪戀我的身子,現在你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我到底哪裡錯了?」阮小魚已經泣不成聲,像個委屈的孩子,失聲痛哭。
有多久,欽涯沒有碰過她的身子了?她不記得。她只記得欽涯已經愛上了荷衣。他對荷衣的愛比尖刀還要利,兇猛她的心。這幾個月從雪山被折枝救回來的日子,欽涯一直不願意跟她同睡一張床。無奈的情況下,阮小魚只好把睡房讓給欽涯,自己睡在欽涯隔壁。每晚,她都摸著木頭的牆壁,獨自神傷。她撫摸自己的全身,倍感淒涼。曾經,欽涯吻遍她的全身。如今卻對她絲毫沒有興趣。她孤芳自賞,冷冷淒淒地度過每個難熬的夜晚。
阮小魚倒進欽涯的懷裡,「欽涯,你很久沒有碰過我了。你知道我有多孤獨嗎?我渴望得到你。」她溫柔地說道,火熱地唇熱烈地吻向欽涯。她的手不停地在摸索,想要摸遍欽涯的全身。只是,下一刻,欽涯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往下游,「不要讓我越來越討厭你。」
她明明有感覺到他的下身那一點已經僵硬,為什麼他不要她。難道他非要為了荷衣堅守自己的身子,寧願難受也不碰她。她不甘,「為什麼?你明明想要的,為什麼不要我服侍你?」
是的,他想。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在被女人挑逗時會有感覺。可是,他不要,誓死也不要再跟荷衣以外的任何女人有關係。他甚至噁心自己曾經的行為。從今往後,他的身為荷衣而守住貞潔。那種歡愉的事,他只要跟荷衣一起做。
「我是衣兒的夫君。我只為她而動心。」欽涯堅定道。
阮小魚不甘的大吼道:「不是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喜歡我挑逗你,你喜歡霸道地要我。為什麼現在不要。荷衣的床上功夫是不是很好?你喜歡她哪一點?我都可以做到的。」
欽涯哼聲道:「無恥。」
阮小魚哭泣道:「欽涯,不要這樣對我。我只是想好好愛你。」
欽涯頓了頓,冷聲說道:「我們的緣分已盡,希望你放我一條生路。如果沒有荷衣,我也活不下去。」
阮小魚抹掉淚水,厲聲道:「就算是死,我也要你死在我身邊。那個賤人休想再得到你。」
欽涯堅決地道:「就算是死,我也只是荷衣的夫君。」
阮小魚抹乾淚水,狂笑道:「哈……哈……你以為我會讓你死嗎?不僅我不會,安達國王也不會。你毀約,沒有助他滅掉古域國,他不甘心。他還要利用你的才智再次向古域國起進攻。你以為你那麼容易再逃脫嗎?就算是你的武功還留著,一樣不可能逃出郝爾漠國。三日後的大婚,你不成也得成。我自有辦法讓你乖乖地跟我成親。就算以後你不要我,我也有辦法。無論生死經,你君欽涯都是我阮小魚的。沒有任何人跟我搶。誰阻止我,我殺誰。」
阮小魚為愛已經了狂。三日後的大婚,無論欽涯願意與否,她都鐵定會把欽涯綁上陣。
正王子殿下的宮殿,荷衣平靜地看著折枝,「娶了我對你來說究竟有什麼好處?」
折枝回望著荷衣,輕聲道:「我說過,我對你不是利用。」
荷衣平靜地笑道:「我何得何能,能讓郝爾漠國的一國王子心甘情願地娶我?你是怕丟了面子,已經向臣民宣佈要納妃?怕我突然變掛有損你的王位嗎?」
折枝輕聲道:「荷衣你一點都不瞭解我。我不在乎什麼王位。我不做郝爾漠國的王,自然會有人做。我身後七個弟弟,還怕沒有人來治理這個國家嗎?我只是想讓你給我時間,慢慢瞭解我。」
荷衣笑道:「呵,你不是愛上我了吧?明明在你心裡的人就是死去的雅瑪。」
折枝激動地道:「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會對你有感情?雅瑪是死去的人,不可能再活過來。我要的是將來的生活,要將來專心愛一個人。而你,是繼雅瑪後讓我再次有衝動的人。為什麼你就不相信我?我說過,我沒有利用你。從在地宮樹林裡見到你時,就沒有想過要利用你。」
荷衣笑道:「就算不是利用,可是我仍然不願意嫁給你。」
折枝輕聲道:「給我時間好嗎?我們需要互相瞭解,時間久了一定會相愛。」
荷衣蒼白地笑道:「你自知我來到郝爾漠國是為了找欽涯,不可能嫁給你。為什麼要逼我?」
折枝解釋道:「欽涯不是死了嗎?死去的人何必要那麼牽掛?活著就應該好好的享受生活,享受愛人對你的愛。做郝爾漠國的王妃哪裡不好?我可以給你所有,不只是我的心,還有更多,金、銀、錦衣、玉食……」
荷衣打斷道:「夠了。我說過,我不會嫁給你。我已經嫁過一次,他永遠都是我的夫君。即使是他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他也是我的夫君。我誓死追隨。更何況他還活著,一定活著。」
無論折枝說什麼,荷衣也不願意嫁給他。三日後的大婚,注定一場殘局收場。
私下,於子期悄悄地見了荷衣,「荷衣不要激動。現在我們在這裡勢力單薄,不可以這麼任性。」
荷衣應道:「我不知道怎麼了,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從我們墜落到雪山裡到現在已經整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還沒有見到欽涯。他明明就在我身邊,我都不能見到他。子期兄,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我只要見到他,生與死已經不重要了。」
於子期小聲地道:「荷衣要冷靜。三日後就可以再見到欽涯了。你與折枝殿下的大婚儀式與是阮小魚同欽涯的。那個時候就可以見到他。見到他以後,想要逃脫再想辦法。」
荷衣想了想,止住不禁流出的淚水,輕聲道:「三日後就可以見到欽涯?」
於子期點頭道:「對,三日後就可以見到欽涯。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這是郝爾漠國的土地,由不得我們。只有這樣,見到欽涯我們再一起想辦法逃離這裡。」
荷衣擦乾淨淚水,輕聲說道:「只要可以見到欽涯,什麼都可以。」
於子期笑道:「如果我是欽涯,為了你我死也願意。」說罷,他摸了摸荷衣的頭,輕輕道:「荷衣要做好心理準備。到時候在婚禮上,見到欽涯肯定會攪了郝爾漠國大王子殿下的大婚儀式。也許,我們沒有機會再逃,但是我們不要放過任何生的希望。那個時候無論生任何事情,我都會守在你和欽涯身邊。」
荷衣哽咽道:「子期兄!」
於子期微笑地道:「荷衣不是說好了我們是生死之交嗎。無論生死,我們都在一起。」
三日後,郝爾漠國難得一見的婚禮如期舉行。一大早,荷衣坐在折枝的寢宮的梳妝台上任僕人給她梳妝打扮。郝爾漠國的婚禮禮服不同與古域國,不是紅色,而是一身地潔白,從頭到腳皆是素色的白。潔白在赤爾漠國象徵著安寧,幸福。僕人為荷衣戴上銀白的白金鳳冠。她那一束長整齊地披在冠下,美麗妖嬈。那潔白的長裙,緊緊裹出她的上好身材,長裙外,一件大大的披肩足足有十米長。
僕人拿起胭脂紅替荷衣上妝,「王妃,這個顏色好看嗎?」
荷衣輕笑道:「好看,就上這個吧。」
折枝從殿門外輕步走來,仍舊是一席潔白的新郎禮服,「讓我來給王妃親自上妝。」
折枝拿起胭脂紅輕輕抹在荷衣的臉腮,再塗抹均勻,「其實你不用上妝也很漂亮。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覺得你的美是天然的,不需要任何裝飾。」
荷衣奪過折枝手中的胭脂紅,自己上妝,淡淡的、清雅的。
女為悅己者容。她亦如是。只不過,悅己者不是折枝,是今日大婚儀式上另一個新娘的新郎,欽涯。幾月不見,她要讓欽涯見到最漂亮的她。
吉時一到,僕人們跟在荷衣身後,拖著她長長的裙袍從正王子殿下宮殿行往郝爾漠國列祖列宗的大堂。郝爾漠國皇族的婚禮皆是在那祠堂外開始最初的跪拜儀式,神聖又喜慶。既為讓祖先高興,又為示意一代一代地沿襲皇族的生命。大婚儀式後,新娘新郎的要任務是造人,為郝爾漠國繁衍後代。
荷衣沒有任何不安地表情,平靜地微笑著。從正王子殿下的到祠堂,需要乖坐雙人的馬車。折枝攙扶著荷衣上了馬車,「王妃小心。」
荷衣邁著穩重地步子,踏上去見欽涯的馬車,微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