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
窗外終於傳來了公雞的打鳴聲。從沒現公雞的叫聲是那麼的悠揚甜美,簡直可以媲美天籟之音了!
「汪汪-汪汪汪——汪」
接著早起的人,驚動狗的叫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喜歡狗叫聲。
聽著優美的雞鳴狗唳聲,冷潔禁不住一聲長歎:
「唉!總算是熬過一夜了!」
「沒事,今天我們會陪著你,盡量不讓你睡著。這樣我拿上就能一覺睡到明日天明了。」清風安慰道。
軒轅起身接口道:
「別擔心,這幾天我們都會陪著你的。現在英王的咒解了,我們只要等著參加武林大會就好了。」
軒轅的話音未落,門口就傳來了一個沉穩磁性的男中音。
「是啊,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隨著聲音,一個挺拔頎長,成熟穩重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來人穿著銀灰色錦緞儒衫,腰懸麒麟玉珮。一頭烏以與衣服同色的帶隨意束在頭頂,垂下的帶和著柔順的青絲自然的飄落在肩背上,顯得高雅而深沉。額前一縷過眼的垂,憑添了一份煞氣。眉宇間更是孤傲無比。入鬢的濃眉下一雙如寒潭般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樑,稍厚嘴唇嵌在一張有型的國字臉上。既冷漠又堅毅。整個一冷酷型男!
「小石玉?」冷潔脫口驚問。這變化也太大了吧?除了眼神中的氣質依稀可辨,整個人完全找不到一點小時候的樣子。難怪他的貼身侍女都沒認出他的縮小版來。
石玉一點也不奇怪他們的表情,因為他當時變小之後,自己都沒認出自己來。然後他從王府出去,那些家丁侍女還逗他來著。不過最離譜的當然就是冷潔了,明知道他是誰,還總是將他當小孩子來玩。現在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討回損失,找回他的男性尊嚴。
「請去掉那個小字。現在你該叫我一聲修鈺哥哥!」
俏皮的話用沉穩的男中音表達出來,是在是叫人不敢恭維。惹得地板上立刻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冷潔是在是仰面躺著不方便,否則她早吐出來了。她現在只能沖天翻白眼。
「小潔會叫你哥哥?你省省吧!」清風嘴角一歪,衝著石玉鄙視道:「她叫皇上都是連名帶姓的,你以為你現在是王爺了就能壓制她了嗎?」
因為大笑會牽扯到傷口。冷潔強忍著笑意,忍得腸子都快打結了她才打住,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沒聽說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道理嗎?同理,我做了你一個月的兄長,那這一世我都是你的兄長了!就算你立刻變到一百歲,在我的眼裡面你始終是那個叫我兄長的好弟弟。」
「哼!」石玉冷哼一聲,收起那一點點的幽默神韻。認真說道:「那只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做戲的事怎麼當得了真。我本來就大你許多,怎麼就不能當你一聲哥哥了?」
軒轅見石玉認真了。怕他等一下一激動,說出什麼話來激怒冷潔。到時她的傷口又該痛了。忙打著圓場道:
「修鈺不想知道誰為你解咒的嗎?」
「不是皇上您嗎?臣正要謝您呢!」石玉怔了一下,反問道。
「朕很是慚愧啊,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才聽清風說的。這解咒的辦法是小潔想出來的,咒是清風幫你解的。所以我們都要謝謝他們。」軒轅真誠的說道。
石玉驀然垂。幽深的雙眸中一道熾熱似火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床上的冷潔。望入她那清澈的雙眸,似要將她融化,再將她吸入他的靈魂。專注與深情。清幽磁性的聲音緩緩送出:
「你一個人去王府,就是為了給我解咒之事吧?」
肯定的問句。冷潔不得不佩服他的確是個人精。一下子就聯想到這上面來了。忍不住揶揄道:
「是啊!感動吧?這回我這姐姐是當定了吧!」
石玉沒有答話,只是用炙燙的目光深深凝視了冷潔片刻。突然轉身,雙膝一曲,「撲通」跪在軒轅面前。嚴肅認真地俯地叩拜道:
「臣懇請皇上賜婚!」
石玉下跪求婚的動作快如閃電,一氣呵成。將屋內的另外三人頓時給雷了個外焦裡嫩。
軒轅出手向阻止石玉下跪。可是手伸到一半,聽了他的話立刻僵住了。心跳頓時快了好幾拍。他不是想娶小潔吧!
清風驚愕的瞪著石玉,他最好不是說的小潔!
冷潔錯愕的垂下眼瞼,瞟著石玉的頭。(因為躺著,她只能看見他的頭)心想他可千萬別說要將他賜給他啊!
無視三人的呆愣傻相,石玉繼續雷道:
「臣與冷潔姑娘在京城時,曾同屋共床過了半個月情同夫妻的生活。又經歷了數次同生共死的磨礪……」
此話一出,頓時引出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後果。
軒轅如被針紮了**似的「蹭!」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接著「砰!」的一聲,清風**一歪,連人帶椅一起摔倒在地上。
「嗚!」冷潔眼睛一閉,出一聲哀歎!她實在是沒眼看了。「夫妻生活」虧他想得出來。一個六歲的小屁孩和一個十六歲的女孩睡一張床上,那叫夫妻?竟然一本正經的讓皇上賜婚。他一定是腦子昏,打胡亂說。如果是玩過家家的遊戲倒有點兒像。攸地腦子裡面有個念頭一閃而過。
冷潔猛然睜眼,將頭偏向石玉那邊,驚問道:
「石玉,你不會是身體恢復了,智商又縮小了吧?」
三人齊齊將目光移至冷潔身上。石玉的臉色驟然下沉,用冷冷的聲音問道: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幼稚嗎?」
冷潔正色道:「呃,我是擔心那咒語會給你留下什麼後遺症。」
見冷潔清澈的雙眸中溢滿了關切和真誠,沒有看到平常那種揶揄的神韻。石玉的面部線條立刻放柔和了不少。冰冷的聲音也恢復到磁性的中音。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冷潔道:
「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正常得很!」
冷潔被他那滾燙熾熱的目光盯得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她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是認真的!
石玉見冷潔不語,轉身對著軒轅繼續請求道:
「請皇上恩准!」
軒轅不自覺的向後退出兩步,然後看向冷潔說道:
「這事你得問小潔的意思才行。朕也做不了主啊!」
「小潔早就答應我了。您是皇上,又是她的門主。這事只要您點了頭,等小潔的傷一號我們立刻就成親。」
石玉的後半截話還沒說出來了。冷潔就已經感覺到兩雙四道冰刀一樣犀利的目光,向她射來了。可是她現在沒空理會他們。而是被那句「小潔早就答應我了」弄得迷糊了。打斷石玉的話,疑惑的問道: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什麼了?你能說清楚一點嗎?」
四道冷厲的目光又同時轉向石玉。
石玉轉回頭看著冷潔說道:
「那日在京城的城牆上,你說男女有別,不願抱我。然後我就給你承諾,等我的咒解除了,就要娶你為妻。你當時笑著說,等我的咒解除了你再來抱我。這事你不會忘了吧?」
天,這抱來抱去的,從一個大男人口裡面說出來真的是太曖昧,太讓人遐想了(果然,兩聲驚訝,憤怒,懷疑,不可思議的質問聲同時響起:
「他說的是真的?」
冷潔連忙解釋道:「那是開玩笑的話,你們不會當真吧?他那時只有六歲。」我只不過是逗小孩子而已。後面半句冷潔忍住了,沒敢說出來。
清風狠狠的瞪著冷潔,厲聲問道:「你說等他解了咒再去抱他?這是不是說明你當時已經知道他是二十六歲的大人,你還,還……」還跟他同床共眠。這話好似一根魚刺堵在了咽喉,吐不出也嚥不下去。堵得清風難受極了。
軒轅失望的凝視著冷潔,眼神中夾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有惋惜,有怨怒,有不捨……
「可他當時只有六歲的身子啊!」冷潔無辜又無奈的強調道,「你們總不會對一個六歲小朋友的求婚當回事吧?那最多算是兒時的戲語吧!」
「可是我是二十六歲,我給你承諾的時候你並沒有反對。」石玉好心提醒道,「所以後來你我同床時,我才沒有反對。」
冷潔覺得惡寒,什麼叫同床沒有反對啊?說得好像他被佔了便宜似的。忙出聲阻止道:
「拜託,你現在是個大男人,不是六歲的小朋友,別再將同床,抱抱那種曖昧的詞跟我拉在一起講好不好?不明就裡的人聽了一準得誤會。人家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
「我一直是大男人,我們也一直那麼曖昧。所以你只能嫁給我了。」石玉有些得意的說道。
冷潔氣結。她真想一腳將這一點也不可愛,而且無比可惡的大石玉給踹出去。身隨意動,她本來只不過是想想,卻沒想到腳真的動了一下。
「哎唷!」鑽心刺骨的痛楚立刻襲腦,不由自主的叫出一聲痛苦的哀吟!
「小潔!」跪在地上的石玉驚叫要撲過去,被跳過來的清風從背上一拍,點了他的**。
「又痛了嗎?」軒轅俯身擔憂的問道。見她痛得滿頭大汗,面色青,牙齒咬得吱吱響。怕她又咬舌頭,軒轅出手點了她的睡**。
「又扯到傷口了嗎?」清風立刻為她查驗傷口。見腿上的傷口又出血了,小心的為她重新包紮。
這下不用冷潔踹石玉出去了。惱火的清風將已經被點了**的石玉,像扔個包裹似的將他從房間裡扔了出去。隨後附上一句:「你以後最好別再說那些誹小潔清白的話。小潔也不可能嫁給你,她早就許了婆家了。」
「真的嗎?小潔真的許人了?」軒轅不可置信的確認道。
清風看了看急切的軒轅,眼裡攸地上過一絲異彩。點頭答道:
「她十三歲那年,師傅就給她訂親了。可是那男人嫌小潔是長輩們硬塞給他的。非但不喜歡小潔,還恨不能將她煮來吃了。她知道後,就在成親前偷偷流出來了。你說要是那男人知道了,小潔在外面跟別的男人傳出緋聞,他會不會將小潔殺了呢?」
衝開**道,石玉從雪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沒事人似的又走了進來。正好聽到清風的話,臉色猛沉,冷冷地說道:
「他敢!那種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小潔。讓他趁早退婚好了。他是誰?叫什麼名字?住哪裡?反正他也不願意,我去讓他退婚。」
軒轅也狠狠的說道:「對,那樣的人怎麼能配得上小潔呢!小潔逃婚是對的。如果到時男方為她逃婚的事找麻煩,由朕替她擔著。」
清風眼裡精光一閃,追問道:
「你當真要替她擔著?這逃婚的罪名可不輕哦!」
怎麼有種上當的感覺?
軒轅不自覺的看向清風,見他神情十分認真。難道是他多疑了?
又看了看床上被點了睡**的冷潔,一想到她晚上那淚流滿面,楚楚可憐的樣子。軒轅心裡面就很不是滋味。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小潔要是嫁給一個恨她的人,那她的後半生怕是都要過著以淚洗面的日子了。再想到活潑開朗,聰**黠的小潔變成一個整日以淚洗面的小女人。軒轅不自覺得心裡一緊。他正中的承諾道:
「朕今天把話說在這裡,小潔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誰也不能強迫她,包括她的父母兄長。」目光掠過石玉,忽然心生一念。不如趁機斷了他請旨賜婚的念頭。皇家欠他們石家的太多了,他實在無法駁回他的請求。可是他更不想小潔嫁給他。他總覺得小潔適合更好的男人。於是補充道:「當然也包括朕在內。」
石玉跟清風都是明白人,又怎麼會看不出軒轅的意圖呢!
清風眼眉一挑,嘴唇一抿,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石玉心道,只要你們不以皇帝、兄長之名來壓制他。那麼機會人人平等,他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清風看了看床上的冷潔,對另外兩人說道:
「先讓小潔睡上半個時辰,我們先去梳洗吃飯。等下再過來陪她說話。」
軒轅點頭表示同意,轉頭對石玉說道:
「你也該回王府去瞧瞧了。還有青衣教和武林大會的事,就全權交給你了。」
石玉看了看床上的冷潔,回頭應道:「是!修鈺定不辱使命!」
說完三人放心的離開了冷潔的房間。
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話一句不落的進了隔壁石芳的耳裡。
打從石玉的聲音一出現,石芳就驚醒了。她開始還以為是在做夢呢!可是她家王爺的聲音再次從隔壁傳了過來。她興奮得從床上跳了起來。立刻衝了出去,可是被門外的冷風一吹。她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邋邋遢遢,衣衫不整的樣子實在不易出現在王爺面前。於是,她強忍住立刻見到她家王爺的衝動,退回去以最快的度開始梳洗打扮。
可是她剛化好妝,穿好衣裙。隔壁就傳來了她家王爺請旨求婚的聲音。「啪」手裡的木梳墜地,她的心忽地從天上跌進了地獄。她擔心的事終於生了,她家王爺真的喜歡上那個一點沒有女人樣的三門主了。而且還請皇上賜婚。皇上,天!那個長得比女人還美,聲音比黃鶯更清脆的門主居然是皇上!那三門主呢?不會是個公主吧?
哼!公主又怎麼樣?王爺是她的,老王妃答應過她,王爺要是今年仍不娶妻。就讓她為石家留後。這眼看年底就到了,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別人將她的王爺搶走了。嘴角一歪,眼睛裡面路出一絲與她極不相稱的陰鷙氣息。
她將耳朵貼著牆壁。聽著隔壁的動靜。越聽,她的臉色就變得越難看。越聽她的心就跌得更低。聽到她家主人說他們在京城已經同床了時,她覺得心碎了,夢也破了。隨即將怒氣全都歸結到冷潔身上。她氣得臉都變綠了,咬牙切齒的罵道:
「真是個不要臉的賤女人!這麼急著爬山男人的床!看看昨天那些男人看她的眼光,哪個不想將她撲倒啊!真是個狐狸精,到處勾引男人……
罵累了,她又接著聽。當聽到冷潔那聲淒厲的驚叫時,她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陰笑。她就不相信,憑她會抵不過一個像死人一樣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的活死人?
再聽到清風說那女人早已許了人。且是被人嫌棄,逃出來的。原來她並不是什麼公主。哼,那你就更別想跟我爭王爺了。嘴角一撇,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眼中的陰霾更重了。
聽到他們全部都離開後,她很快摸進了冷潔的房間。凶狠的目光死死盯住床上的冷潔。狠狠的罵道:「死狐狸精,去死吧!」
攸地露出衣袖裡面亮晃晃的匕。認準冷潔的心口,用力的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