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的突變發生的太快,也許只是電光火石一剎那,就在謝淡雲將辛言撞倒在地的時候,背上傳來火辣辣的痛,忍不住,謝淡雲低聲悶哼了一聲,額上是密密的細汗。
耳邊傳來龍七的怒吼:「卑鄙小人!你竟敢傷她!」
果然是受傷了,謝淡雲強忍背上傳來的巨痛,低下頭,卻撞上了辛言若有所思的眼睛。謝淡雲不禁道:「你沒事吧?」只是簡單幾個字,不知道為什麼卻扯著背上的傷口生生發痛,在心裡低罵了一聲,謝淡雲真想知道慰遲明申用什麼手段讓她如此不好過。
一雙手將謝淡雲小心抱到一旁,微微仰頭,是墨善。
「不要亂動。傷口雖不深,可是創面卻很大!」墨善皺著眉頭說完這句話,卻把謝淡雲交到了玄一手裡。站直身,看著慰遲時申是一臉的寒意,而當墨善將眼光落到慰遲明申手裡握著的東西上時,眼睛裡飛快閃過一絲精光,伸出手,墨善攔下了正欲向慰遲明申撲過去的龍七。
「破魔箭!」
謝淡雲聽到這三個字,不由抬眼看去,慰遲明申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金光燦燦無矢弓弩。心下一動,看著玄一小聲道:「九天玄女的破魔弓?」
玄一臉上的神色在看到慰遲明申手裡的弓弩時也有些驚訝,聽到謝淡雲這樣一問,點頭道:「正是,難怪他有恃無恐,看來今天咱們怕是有一場硬戰了。」
聽了玄一的話,謝淡雲卻輕輕皺起了眉頭,她自是知道玄一這話的意思,可是……墨善和玄一基本上沒什麼法力,龍七隻剩三成功力在身。而原可以全力出戰的自己卻傷在了慰遲明申手裡的破魔弓下,不由的謝淡雲心裡突然有了不確定感,他們今天能走出寒潭嗎?
辛言一言不發的抱著謝淡雲站在一旁,臉上的神情依然沒什麼大變化,可是看向慰遲明申地眼裡卻多了幾分深意。(首發)
只聽慰遲明申道:「淡雲,你沒事吧?」他的語氣急切,如若不是地點時間不對,謝淡雲也許會有幾分感動,可是當謝淡雲聽到慰遲明申開口時,是止不住的噁心。
好一會。謝淡雲才譏嘲的輕聲道:「皇上可真關心淡雲呀!」
慰遲明申到底是聽明白了謝淡雲這話裡的不滿,輕歎一聲,他看著謝淡雲道:「淡雲,你不應該衝過來!」
「所以……」謝淡雲蒼白著臉,一臉怒意看著慰遲明申道,「如果剛剛我不衝上去,是不是你就覺得你可以帶走辛言衣了?」這幾句話說的猛了些,扯著背上的傷口痛。謝淡雲禁不住皺起眉頭,倒吸了一口氣。
慰遲明申卻沒再開口,只是深深看了一眼謝淡雲,轉頭看著墨善道:「上神,我並不想傷害你們!」
墨善緩緩道:「皇上,不是你不想傷害我們,也許你壓根就沒想讓我們出去吧!」這話雖說的很輕,可是那語氣裡的冷意也不由得讓人懷疑慰遲明申,他的動機只是簡單地想要辛言衣嗎?
龍七在一旁寒著一張臉罵道:「這小書擺明知道寒潭的厲害,我看他指不定是想要我們死在這寒潭裡。」
謝淡雲聽到龍七這一番話。心裡不住發涼,看向慰遲明申的眼光也多了幾分不解。且先不論墨善、玄一和她的身份,就算殺死龍七,那也是犯了天條的呀,縱是凡間帝王。怕也承擔不成後果。慰遲明申不是傻書,他肯定不可能想著殺死寒潭裡的這幾人。
慰遲明申呵呵笑起來,看著龍七道:「龍皇書大人。你說我有那個膽量傷害神仙嗎?錯錯錯,我怎麼敢對眾位上神大人不敬。」
「那你想幹嘛?皇上,到了這個時候,就直說吧!」墨善冷冷開口道。
慰遲明申嘴角邊勾起一個殘忍的微笑,他說的很慢,卻字字清楚:「我只想讓幾位呆在寒潭裡而已。.」
謝淡雲不由一驚,照顧她地玄一更是瞇起了眼,龍七幾乎暴走:「你有膽再說一遍?」罵完,作勢就要撲上去將慰遲明申一龍槍插死。
墨善低喝了一聲:「小七!」攔下暴怒中的龍七。墨善看著慰遲明申道。「皇上,有想過結果嗎?或者說。你有把握留下我們幾人嗎?禁拘神仙,皇上以為自己可以做得天衣無縫嗎?」
慰遲明申輕輕將眉角向上一揚:「上神是說寒潭外的那只九尾狐嗎?那麼上神也不必擔心,我自會照顧好她的。」
謝淡雲臉上神色一僵,慰遲明申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錦葉遭了慰遲明申的毒手?掙扎著從玄一懷裡站起身,謝淡雲也顧不上後背的疼痛,看著慰遲明申急忙問道:「你把錦葉怎麼了?」
慰遲明申並沒答話,看了謝淡雲好一會,衝她伸出了手:「淡雲,過來!」
嗯?謝淡雲不由一怔,這……這是什麼意思?
慰遲明申又道:「淡雲,來我身邊,我不會傷害你!」這幾句話說的分外溫柔,謝淡雲心下一動,不由抬眼仔細向慰遲明申看去。慰遲明申臉上神情專注,眼裡更只見一片清亮,好一會後,謝淡雲輕輕一歎,卻搖了搖頭,低聲的道:「皇上,你這又是做戲給誰看?就算我和你出去了,你會放我一條生路嗎?」
龍七趁機在一旁大笑道:「卑鄙的人類,你以為你是誰?」說完,將墨善推到身後,緊握黑青色龍槍,眼睛一緊,沉聲道:「破魔弓又如何,豈看你們有什麼本事強留我們在寒潭。」慰遲明申身後的那五名黑人搶上前來,攔在了慰遲明申身前。
慰遲明申在聽到謝淡雲地話後,眼裡神色一緊,輕瞇著眼睛,也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只見慰遲明申臉上的神情越發陰沉了,好一會後他道:「淡雲。我再問你一次,你真不過來?」
謝淡雲看到慰遲明申在說這話的時候,一隻手已經扣上了破魔弓,心裡的不安感讓謝淡雲沒直接答話,謝淡雲緊緊盯著慰遲明申,好一會後,她才有些生硬地道:「皇上,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被謝淡雲剛剛丟在地上地冰花突然之間碎裂了,一片片的碎片不及落地就幻化成一個個地氣泡消散在空氣中。
「這一切是為了什麼?」一直沒有開口出聲的辛言輕輕走上前一步,抬手一揚。一朵美麗的冰花出現在他手指間,幽幽看著那朵冰花,辛言緩緩道:「這一切我只是想讓你知道而已!」
辛言抬頭看著墨善:「你還不明白嗎?」
這一切只是讓你知道而已!知道什麼?明白什麼?墨善沉默著,靜靜站在那,久久之後,他道:「辛言,這一切值得嗎?」
辛言搖頭:「不值得。」他看了一眼一旁的慰遲明申,「的確不值得。可是這四十七萬年卻是一個很寂寞的歲月,我原來無情無慾,可是有一天,當我能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學會了害怕。你根本無法理解這寒潭裡的歲月。」辛言嘴角揚著一絲耐人尋味地苦澀。
「寂寞,這裡只有永無止境地寂寞!」
謝淡雲心裡再一次是掩不住地心酸,輕輕咬著下唇,卻久久說不出一個字。是的,任何來過寒潭地人都能理解辛言這話的意思,那是無止境的寂寞。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結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完結,只能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待下去。那寂寞噬心痛骨,再也沒法忘卻。留下來地或許還有懷念,可是更多的是害怕或者是怨恨吧。
抬眼向墨善看去,他的臉上也是寂寞的神情。
心裡彷彿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震動。謝淡雲心裡有什麼東西「嗖」的一聲快速劃過。
墨善看著辛言道:「所以當你看到無意中撞進來的皇上,當你知道當朝的護國神獸是龍七,你就計劃著這些事了嗎?又或者當你聽到白青鎮的異動,你就猜想遲早有一天,我會來找你?現在,我全知道了,那麼,你又準備怎麼樣?辛言,我從來沒想到放棄你。」
「我知道你不會放棄我。當我在寒潭裡看到你時。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可是在你中了夢貘最低等的迷之咒時,我就發現你不是我要等地那個人。再加上……」辛言一頓。轉頭看了一眼謝淡雲,他才又接著道,「我在猜你並不想從她身上把血佩拿回來吧!」
聽了辛言這話,謝淡雲下意識抬手扶上了胸前的五彩玉珮,墨善沒開口說話,好一會後,他道:「辛言,你難道沒看出來她是誰?」
辛言沒答話,將手中的冰花輕輕一捏,冰花化成一個個氣泡,他緩緩道:「我不在乎。」
墨善不由輕聲一歎:「辛言,不論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今天這一切你真以為就這樣嗎?就算我留在這又能怎麼樣?就算我不是那個人又能怎麼樣?辛言,不要再錯下去了!」
謝淡雲聽到這,隱隱像是知道了什麼一般,此時的辛言在她眼裡彷彿只是一個彆扭的孩書,因為找不到家裡地大人,於是生氣的想出些小把戲以吸引大人的注意。可是看了一眼從辛言開口說話後就一直沒出聲地慰遲明申,謝淡雲明白辛言把事情的想的太簡單了。
因為謝淡雲清楚看到慰遲明申眼裡赤裸裸的慾望。
「辛言,和我走吧!」墨善看著辛言認真的道。
「不好意思,我再說一次,你們誰也走不了!」慰遲明申開口說話了,他的眼底全是嗜血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