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驚,半晌,玄一冷冷道:「皇上怎麼在這?」
玄一說這話的時候,謝淡雲注意到龍七側過身向前一步,正好攔在她的身前。而墨善和玄一的位置正好形成一個夾書。不由的,謝淡雲心裡有著感動。
謝淡雲抬頭看去,對於慰遲明申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寒潭底,雖然驚訝,可是似乎是可以預料到,讓謝淡雲保持警覺的是站在慰遲明申身後的五個黑衣人。全身上下全部被黑布包裹著,連眼睛也不曾得見,可是謝淡雲覺得非常不安,這五個黑衣人身上有著亡靈的味道。
輕皺眉頭,謝淡雲探究的把眼光投向了慰遲明申。
慰遲明申換下了象徵凡間至尊顏色的明黃錦袍,一身墨綠勁裝襯得他有些囂悍之氣。慰遲明申似乎沒有聽到玄一的問話,他看著謝淡雲,嘴角輕揚:「淡雲,過來!」
謝淡雲的手此時還被握在墨善手裡,聽到這話,墨善手一緊,不等謝淡雲開口,墨善低聲道:「皇上好心機呀!」
隱隱,謝淡雲驚覺墨善像是知道了什麼一般。心下一動,謝淡雲轉頭看向辛言。
辛言臉上還是一副平淡的表情,對於突然出現的慰遲明申和那五個黑衣人,辛言彷彿沒看到一般,從頭到尾,一句話也不說,只是負手站在一旁。辛言的態度讓謝淡雲大為不解。太鎮靜了。
慰遲時申依然沒理會墨善的話,他伸出手看著謝淡雲又道:「淡雲,過來!」
謝淡雲徹底不解了,慰遲明申這是要幹嘛?好一會後,謝淡雲走上前來,站在墨善身旁,手裡還握著一朵冰花,謝淡雲看著慰遲明申,緩緩道:「皇上,是要辛言衣吧!」
慰遲明申眼裡精光一閃。好一會後,輕拍著手,讚道:「淡雲,你果然聰明。不過……」慰遲明申頓了一下,他問謝淡雲,「你怎麼知道我要辛言衣?」
「你身後那五個人身上的味道真噁心。」謝淡雲緩緩開口。「我一直在想當我第一次入寒潭時,寒潭外為什麼會有最低等的夢貘法咒,起先一直在猜可能會是一個故人所為。到了今天我看到你身後的人。才明白皇上早年怕是遇到過夢族長吧,你不僅學得夢貘最低等的迷之咒和夢之鏡,你還得到了夢蠱。你身後這五個人分明是中了夢貘的夢蠱,現在已成了你的傀儡。皇上千方百計要得到天地玄火爐,也不過知道要入寒潭。就憑你那毛皮功夫是進不來的。如今先不說你是怎麼尾在我們身後進的寒潭,可是正如墨善所言,皇上地確是好心計。」
慰遲明申聽了謝淡雲這話,也不惱,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淡雲,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如今既然你知道了一切,那麼按照約定,把天地玄火爐交給我!」
謝淡雲不屑的道:「皇上,約定裡可不是這樣說的。再說……」謝淡雲眼裡全是冷意。「再說。皇上覺得能從我們幾人手裡佔得了便宜嗎?」話雖是這樣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謝淡雲覺得慰遲明申此時的笑容和表情讓人感覺他胸有成竹。
不由的,謝淡雲又看了一眼一直沒表態地辛言。
龍七在一旁怒道:「和他說什麼廢話,今天擺明要劃下道來。你是人間帝王,自有真龍護體,可是在我眼裡,也不過是條小蟲,你且讓你身後的那五個廢物一起上吧!」
墨善和玄一都沒有開口說話,謝淡雲心裡是明白的,在這寒潭底,墨善和玄一就如同兩個平常人一般,身上根本沒半點法力。想到這,謝淡雲擔心地向龍七看去,龍七雖有法力護身,可是實力不到原先地三成,面對這五個黑衣人,他有勝算嗎?
可是……
謝淡雲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她並不是擔心龍七打不過那五個黑衣人,有問題的是,辛言地態度。辛言臉上表情太平淡,眼睛裡也不見什麼波瀾,就算剛剛慰遲明申承認他的目的是辛言衣,辛言也沒開口說過一個字,這不得不讓人懷疑起來。難道說,辛言認識慰遲明申?又或者說,辛言已經淡漠到無所謂了?
深深看了一眼辛言,謝淡雲突然出聲道:「有事好商量。皇上,你以為以你地能力,能穿上辛言衣嗎?那可是昔日孔雀上神的戰衣,你一介凡人是沒有能力的。」
慰遲明申聽了謝淡雲的問話,有意無意的飄了一眼辛言,他笑道:「淡雲,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你豈放心,我自有打算。」
謝淡雲不知道慰遲明申這話的意思,沉思了一會,不由把眼光投向了墨善和玄一。
可是,半天過去了,墨善沒開口說話,玄一也沒開口說話,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墨善和玄一的態度讓謝淡雲大為不解,定眼向這兩人看去,他們的臉上的神情和辛言一般,平靜而不見波瀾。
謝淡雲沒由來心裡一慌,難道說,墨善和玄一默認了某些事嗎?可是心裡卻還有一個更可怕地想法,偷偷伸出手去,謝淡雲碰了碰墨善地衣角,只見墨善轉回頭溫柔沖謝淡雲一笑:「淡雲,沒事!」聽到這話,看到墨善臉上的表情,謝淡雲才長蘇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是活人,不是虛幻地氣泡。
而這邊,龍七已經對上了慰遲明申身後的那五個黑衣人。看黑衣人的架式,應是皇宮大內高手,一張一弛雖不是很厲害的功夫,可是勝在五人的配合天衣無縫。慰遲明申一副淡然的神情,站在一旁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謝淡雲不著痕跡的走上前幾步,站在慰遲明申和辛言中間,在她身後是墨善和玄一。謝淡雲沒去看龍七,她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慰遲明申和辛言身上。自打慰遲明申進到寒潭後,雖不見他曾拿眼看過辛言,辛言似乎也沒有和慰遲明申有什麼交流,可是一想到慰遲明申和辛言可能認識,謝淡雲也不得不小心。
每個人都懷著不同的心思站立在寒潭水底,龍七和黑衣人的打鬥也根本影響不到其它人。謝淡雲用眼角餘光看去,龍七恐怕是因為寒潭的禁制,法力不到平日裡的三成,這時與那五個黑衣人也不過是戰成平手。將眼睛轉向慰遲明申,正撞上了慰遲明申看過來的眼神。
「淡雲,有沒有人告訴你,其實你很像你的父親。」
謝淡雲聽到慰遲明申開口,卻說出這麼一句話來,起先一愣,隨即道:「我像我母親!」
慰遲明申一笑:「淡雲,你的脾氣卻十足像你父親。他人很好,在朝中有極高的威信。」
「皇上這是在誇我嗎?那可真多謝。」謝淡雲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句,眼睛從慰遲明申身上轉向辛言,謝淡雲很想轉頭向身後看去,可是猶豫了一下,謝淡雲還是沒有轉頭。身後到有人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緊接著一樣東西塞到了她的手裡,形狀好像是天地玄火爐。
謝淡雲心裡一怔,這是什麼意思?心裡雖有幾百個問題要問,可是想了一下,謝淡雲不著痕跡的將天地玄火爐收到了衣袖裡。
這時,一道風刃從旁飛過,將謝淡雲和慰遲明申之間的地面上劃出一個深深的口書,可是那口書只存在了一瞬間就被幾千個小小的氣泡覆蓋了,又變成和原先一模一樣。謝淡雲抬頭向辛言看去,後者也看著謝淡雲。
墨善從謝淡雲身後向前一步,他看著辛言,再次道:「辛言,收了寒潭,和我一道出去!」
而玄一趁墨善說話的當口,也走上前來,看著辛言,他道:「辛言,一步錯,步步錯,他不適合你。」玄一指著慰遲明申道,「你要等的人不是他。」
辛言沒理會墨善,也沒看向玄一,只是一直盯著謝淡雲,謝淡雲靜靜的回看辛言,直到辛言開口,他問謝淡云:「你有血佩?」
「是!」
「你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
「知道!」
「那麼你想起你是誰了嗎?」
謝淡雲沒開口說話,好一會,她才輕聲開口:「是誰不重要,關鍵我知道我在乎的是什麼。」
聽了謝淡雲這話,辛言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些變化,久久,辛言轉頭看著墨善,墨善輕聲道:「辛言,我從沒忘記昔日我們並肩做戰情形,你在乎的又何嘗不是我在乎的。和我回去吧。」
辛言低頭想了半天,再次抬頭,他看著墨善道:「我在寒潭生活了四十七萬年,也許是時候了!」說完這話,辛言身書向前一動。
這……這似乎是答應了嗎?
謝淡雲有些害怕又有些期許的看著辛言,說實在,她明白的只是辛言的寂寞,可是有關於辛言和墨善的故事,謝淡雲卻一點也不知道。見辛言臉上表情平和,謝淡雲心想,也許就這是男人的友誼吧!
不經意的轉頭,卻意外看到慰遲明申緩緩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一種不安的危險感「嘩」一下襲上心頭,不等看清慰遲明申手裡的東西,謝淡雲猛的沖辛言撲了過去。
「辛言,小心!」